329、怪異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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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夕瑤從千草園回來以後,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秦泠兒也回到了閔德府,抱怨了夕瑤很多天,怪她半夜不辭而別。

    夕瑤見秦泠兒眉頭擰到了一塊兒,問道,“泠兒,你在煩惱什麽?”

    “我在苦惱,這毒藥要下在哪裏,才能奏效。”秦泠兒把藥放在飯菜裏,那儀漣卻一點事也沒有,至今還活得好好的,安然無恙,也不知道她吃沒吃,為什麽會不起作用。

    夕瑤這才聽明白,說道,“泠兒,你瘋了嗎?別做這樣的事。”

    “憑什麽不可以?她是閔德府的誰?老是賴著不肯走,看著就來氣!”秦泠兒叉著腰,憤怒地說道。

    “可你又毒不死她。”吉寶幽幽地說道,晃著兩條小腿。

    “吉寶,你是透明人呀,你去啊!”

    “我才不去,看見她,我眼睛疼。”吉寶不悅地說道。

    “吉寶,為了你的眼睛,我們必須毒死她。”秦泠兒不問吉寶理由,隻當是個不錯的借口。

    “你們說的也太過了,看的眼睛疼就要毒死人家,哪有這樣的事情。”夕瑤倒不覺得儀漣看得讓人不舒服,她長得挺好。

    “夕瑤,都是因為她,你才被少爺冷落的!你怎麽還幫那個壞女人說話!”秦泠兒跳了起來。

    “汎塵不想見我,不是因為她,是因為我自己。”夕瑤清楚,哪怕儀漣死了,還是會有另一個人,更多的人,因為問題的關鍵不是別的女人,而是她夕瑤讓汎塵厭惡了。

    “毒死她,我倒是覺得沒這必要,隨她去吧,主人又不是真喜歡她,遲早就膩了,”吉寶這話說的很實在,他也認同夕瑤的話,他的主人在意的就是夕瑤這事,吉寶又道,“夕瑤,你不能這麽懶,你得做些什麽,你當初那死皮賴臉的氣質哪裏去了?”

    相比夕瑤,儀漣更加自由,汎塵從不約束她,也不驅趕她,換言之,他其實根本不在意她,正如他一開始說的,他不會負任何責任。而她也壓根不需要汎塵操心,他需要她的時候,她一定都在。

    吉寶覺得,當初他主人那麽在意木芷凝,都讓夕瑤給打敗了,如今區區一個儀漣,何足掛齒?

    吉寶,夕瑤不記得了,難道你也忘記了嗎?那木芷凝早就死了!汎塵遇到夕瑤的時候,木芷凝就已經死了,死人如何跟活人爭?

    “我不記得我死皮賴臉過,但是我覺得,與其讓汎塵更加厭惡我,倒不如順其自然,好歹我還是少夫人,不是嗎?”夕瑤笑著說道。

    可她分明不開心,她也根本不在意這個少夫人的頭銜,她愛的人厭惡她,這才是最難過的事。

    “夕瑤,我去藥房了,不陪你了。”秦泠兒說著出了門,可是走的方向卻不是藥房,而是名苑。

    “你等一下,”秦泠兒叫住遠處捧著花瓶走過的女婢,她走到女婢跟前,拿走了她裏的花瓶,說道,“這花不錯,我拿走了。”

    “哦。”女婢應了一聲,閔德府的人還是不敢得罪秦家姑娘的,連靈珊大總管都很尊敬秦泠兒。

    “我就不信,毒不死你。”秦泠兒從鈴鐺包裏取出藥罐子,將透明無味的藥倒進花瓶裏,往名苑走去。

    來到儀漣的房門前,秦泠兒正要橫衝直撞,卻突然收了性子,禮貌地敲了敲門,問道,“我是秦泠兒,閔德府的藥劑師,請問我可以進來嗎?”

    門口的一名女婢回道,“秦家姑娘,她不在屋裏。”

    “嗯?她去了哪裏?被少爺金屋藏嬌了?”

    “這倒沒有,她偶爾會出去,具體去了哪裏,我們也不知道。”

    “那她還會回來吧?”

    “會的,她出去的時候也不多,估計是回家去看親人了,除此之外,她基本就在屋裏待著。”

    “那就好,不然我白來一趟了,”秦泠兒看了看自己裏的花瓶,又道,“開門。”

    “是,秦家姑娘。”女婢應道,上前開了門。

    “好好一個地方,被這麽一個壞女人給汙染了,夕瑤住在這裏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秦泠兒一邊抱怨,一邊在屋子裏走,琢磨著找一個合適的位置擺放這花瓶。

    秦泠兒放了花瓶以後,並沒有急著離開,倒是耐心地等著儀漣回來,偶爾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女婢一些日常之事。

    秦泠兒坐在一旁,問女婢,“少爺每天都在這裏過夜?”

    “過夜倒不至於,但是每天都會來一下。”

    “每天都來,真是令人討厭,果然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秦泠兒拍了一下桌子,她家少爺就去過夕瑤那裏一次,似乎還很不愉快,秦泠兒撓了撓頭,羞於啟齒,猶豫了很久,才開口道,“他們……每天都幹什麽……”

    “秦家姑娘,這……”女婢也不好意思回答。

    “說唄,這裏又沒有別人。”

    “主人家的事,做奴婢的,也不好多嘴,秦家姑娘何必為難我。”

    “少爺是主人沒錯,這女人算什麽?說!”

    “閨房之事,有何可說的,再者我們都是在外頭候著,”女婢說話的時候,雙頰通紅,她頓了頓,說道,“不過有一事,少爺每次來都會讓她喝血。”

    “喝血?!”秦泠兒站起身,頓時來氣,她家少爺不允許身子虛弱的夕瑤喝一滴,哪怕是審判者的血,事後都被他給硬生生地放了血,他竟然用自己的血液去喂那個女人?!

    儀漣進屋的時候見到秦泠兒,有些意外,“我這裏,很少有客人來的。”

    “客人?”秦泠兒更加來氣,這女人也太會本末倒置了。

    “哦,不是,我說錯了,我是客人,我的意思是說,我這裏,沒什麽人願意來,看到你,有些意外。”

    “嗬嗬,你應該隻期待少爺來吧?”

    儀漣聽出秦泠兒不友善的語氣,一直不知如何回應,她走到桌邊,尷尬地拿起被子,倒了一杯水,瞥見不遠處一個花瓶。

    秦泠兒注意到儀漣發現了那花瓶,連忙說道,“少爺讓我搬來送給你的,說你這屋子太單調了,死氣沉沉的。”

    秦泠兒爽快地推給了她家的少爺,因為她知道,汎塵對很多事都漠不關心,即便他後來知道秦泠兒把這種瑣事推到了他頭上,他也不會去在意,因為他無所謂。

    “哦,他的確說過,我這裏氛圍不太好,我也覺得養些花草會好一些,看著有朝氣。”儀漣走向那花瓶,看著那嬌豔的花,抬要去摸。

    秦泠兒睜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看,可是儀漣卻又放下了,並沒有觸碰到那花。

    秦泠兒不知道,儀漣之前就很喜歡花,汎塵帶她去古堡之前,她就在采花。她對花很了解,也認得這花瓶插著的花,顯然,顏色有些不對勁,她發現了端倪,卻沒有說破,也沒有揭穿秦泠兒。

    儀漣轉過身,坐在桌邊,拿起剛才倒的那杯水,喝了一口。

    秦泠兒的臉上已經透露出了失望之色,她也不是那種沉得住氣的丫頭,說道,“你剛才回家探親去了?”

    “是的。”

    “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有家,卻把我們閔德府當成了自己的家呢!”秦泠兒是想說,你有家,那就哪裏來,滾哪裏去,不要賴在這裏!

    “他需要我。”儀漣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沒有勝利者的姿態,也沒有下人的卑微,她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如果汎塵不需要儀漣,他會趕走她,或者殺了她,既然他不動,當然可以理解成他還需要她。

    秦泠兒氣得說不出話。這儀漣沒有囂張跋扈,也沒有虛情假意,為何就是讓秦泠兒如此不舒服?!有想殺她一百遍的衝動。

    “我聽人家都叫你秦家姑娘,我也可以這麽稱呼你嗎?”儀漣看著秦泠兒,禮貌地問道。

    “隨便。”秦泠兒沒好氣地回道。

    “你好像住在閔德府很久了,聽說你們還一起長大的,所以你應該很了解他,對不對?”

    “是的,怎麽,你想套我什麽話嗎?我家少爺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他從小就不喜歡你這樣的女人,以後也不會喜歡!”

    儀漣低眉笑了,好直接的丫頭,說話都不留餘地,說道,“我知道他喜歡什麽類型的女人。”

    儀漣當然清楚汎塵愛的人是夕瑤,他娶的那個妻子。

    “知道就好,我家少爺已經有妻子了,閔德府也有少夫人了,你不要多想了。”

    “我沒有多想,我就想問問你,你家少爺是不是有一個……怪異的……癖好?”

    “什麽?!”

    “你別激動,我就好奇,所以問一問。”

    “你才有怪異的癖好呢!”

    “那他為什麽每天都讓我喝他的血?他好像很喜歡……這樣的事……”儀漣支支吾吾地說道,說話間雙頰通紅,“我不喜歡血液的味道,可是他還是讓我喝,我又不能拒絕他,而且我也不想拒絕他,可是,心裏總覺得有些奇怪,無法理解……”

    “你這是在炫耀還是在找死啊?!”秦泠兒忍無可忍,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