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笑道：“理是這個理！所以……”

    鬱景輕輕昂起了頭：“所以，我就忍住了好奇，硬是沒要！”

    “哈哈哈！”他大笑起來，“你說說你，西京第一美人兒，怎麽就這麽不自信啊！你知不知道，剛才這個小廣場上，大家都是怎麽議論你的？”

    “剛才小廣場上的人？”她很是驚訝：“他們這麽快就認出我來了？”

    “那可不？”他笑道，“西京之花，可不是白叫的。像你這樣的天仙下凡，隻要往廣場上一站，立刻就會人山人海，更何況你剛才著急，還一路小跑，花枝亂顫的，別提多紮眼了！要不是我反應快，說邊走邊說，我估計，再晚個一兩分鍾，這兒就該形成西京史上最嚴重的交通堵塞了！”

    “哎呀呀！”她臉紅了紅，在陽光的照耀下很是好看，還輕輕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就你壞，動不動埋汰我！”

    他回應地用胳膊撞回去，卻沒想到她下意識一躲，錯了半個身位，胳膊正好碰在她緊致的胸前。

    “呀！”她發出一聲驚呼，“你是故意的吧？”

    他一副無辜模樣：“我哪兒知道你會躲，真不是有意的！不過，這偶然撞上的感覺，還真是挺好的呢！”

    “壞蛋！”她嗔道，“剛才在轉播車裏還沒撞夠啊？”

    “真沒撞夠！”他笑道，“要不，再讓我撞撞？”

    “少來！”她拿他沒辦法，卻被逗笑了，“別貧了，快拿主意，到底還要不要和那個知識分子老太太，也可能是你未來的丈母娘，來一個出鏡對話？”

    “未來丈母娘？”他不禁苦笑，腦中當即浮現了路晴家小梅阿姨的形象，除了才藝雙全，還擁有“梅五斤”的海量。不過，這個年輕後媽對他這個上門女婿很是欣賞，不亞於路老爺子的愛婿情深，當即笑出了聲，“你的意思，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是麽？”

    “討厭！”她羞惱起來，“你是給一根竿子就往上爬是麽？”

    他笑著攤手：“你老是給竿子，又逼著我爬，我還能怎麽樣？”

    “好啦！”她正色，“說正經兒的！這個出鏡對話，到底做還是不做？”

    “這個嘛！”他故作遲疑，“照理說，老太太已經挺身而出，主動替我們辨明是非，我們應該好好感謝她一番才是！”

    “那好！”她的表情很複雜，便是動作很果斷，手指直接伸向了對講耳麥，“我這就通知他們，做好最後增加出鏡對話的準備，由你唐大部長親自出馬！”

    “我話還沒說完呢！”他略微一頓，“照理說，我應該出鏡。可要是真的出鏡，就有自吹自擂之嫌。會讓別人認為，哦，這個老太太，一定是你們找好的托兒，或者提前做了工作。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反而被動了。”

    “嗯！”她恢複了幹練神態，“與其畫蛇添足，不如寧缺勿濫！”

    “是這樣！”他伸手在她肩頭一拍，“這兩句話說得好啊！以後可以作為給後輩們講課的金句！”

    “還後輩呢？”她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絲欣喜，但還是保持了謙虛的姿態，“我可不想時時處處被人稱之為前輩，一口一個前輩叫著，非老了不可。你可沒聽剛才那老太太說，她家閨女正在國外讀碩士，即將回國，也就是二十四五歲左右。這樣的年華，正是最招人喜歡的時候，雖說習慣性地被人稱之為後輩，卻是令每個男人趨之若鶩的後輩，多幸福啊！”

    “好啦！”他回頭看見身後沒人，輕輕攬住了她的肩頭，“你看你，在二十四五歲被稱之為後輩的時候，直接拒絕了省委書記高平川，這可是多少自稱高尚前輩都做不到的操守。有時候，我就在想，如果當時把我換成了你，還真不一定能夠做到像你這樣，真的！”

    “哎呀！”她柔軟了聲音，輕輕貼近了他，“陳穀子爛芝麻的事情，還提它幹什麽？你們男人，和我們女人不一樣。我們女人名氣再大，成績再突出，也不可能得到一個什麽功成名就的豐碑式定論，絕大多數隻是作為男人的依附品。這其中，隻要過程中有一點點不妥，就是作風不端、下三濫、拿身子換富貴。而男人一旦垮了，女人也就煙消雲散了。可你們男人呢，就算是委曲求全、就算是胯下之辱，隻要最後成功了，就是曆經磨難、終成正果。沒有人會去計較你的過程，是不是下三濫，你說是不是這樣？

    “嗯！”他點了點頭，“認識深刻啊！前輩！”

    “討厭！”她用手指捅向他的腋下，“再叫我前輩，真跟你急啦！”

    他卻不躲，似乎腋下沒有癢癢肉一樣，笑道：“我告訴你吧，到市委辦工作五年，現在已經是不折不扣的老前輩。請注意，是老前輩，比你的前輩還要加上一個老字。其實，我到了秘書科沒幾天，去下麵檢查工作的時候，他們就管我叫前輩。其實，那會兒我才剛剛出校門，毛頭小夥子一個，懂啥啊，就敢稱前輩？但是，別人叫我前輩的時候，我也不否認，回過頭來管別人叫老師，也就相當於扯平了。所以……”

    她偏著腦袋，笑著插話：“所以，不管怎麽說，你總比我老，我也就不怕老了，是麽？”

    “是！”他貼近她的臉，“你老是說，二十四五歲是一個女子最美的時候。試想想，那時的你何嚐不是？斷然拒絕高平川，根本不以西康省花為榮。放眼整個西康，有幾個女人能做到？那個什麽清水之花徐許兒，同樣也是二十四五歲，當上了省花又怎麽樣，後來成為許國夫人又怎麽樣？現在，不是花容失色地身陷囹圄麽？還想什麽芳名永駐、炙手可熱，可能麽？”

    她略顯驚訝：“你怎麽了解得這麽清楚，好像以前很少聽你說這個。我還以為，你根本就不關注我的過去呢！”

    “怎麽會？”他笑道：“你可是創造西京曆史的人！咱們西京老百姓不是有詩為證麽？西京之花紅不紅，西康省花亦看空。任你高低許不許，我澤古城自在風。”

    她不禁羞赧：“你竟然都知道……”

    他柔聲感歎：“其實，我有時會想，你的這個前男友張稼清真不是個東西。你，能一口回絕堂堂的省委書記，卻為了這個不是人的東西，主動前來獻身！”

    她的臉突然漲得通紅：“呀！不是說好了，不提這個了麽？還好，我現在很慶幸！”

    他壞笑著問道：“慶幸什麽？”

    她臉上的紅雲退去了一些，似乎早已從糾結中解脫出來，言語之間充滿著肯定：“去你那兒之前，我一直以為，我的選擇或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我連省委書記都能拒絕，卻為何拒絕不了這個以前男友父母的懇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可以為高平川那種趾高氣昂而說不，卻拒絕不了從小看著我長大，差一點兒成為我公公婆婆的哀求。說實話，之所以找上你，我也是做了一些功課的！”

    “哦？”他略顯驚異，“兩年前你來找我，是做了功課的？”

    “是！”她坦承，“我多方托人打聽了一下，尤其是市委和市政府大院裏的人。能夠真正把張稼清撈出來，隻有少數幾個人能做到。林江越市長與季風行有師徒之誼，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找市政府的人肯定沒用。所以，最為可行的，就是找季風行和林江越的死對頭，也就是亦選書記，而亦選書記隻有一個秘書，就是你！”

    “嗬！”他放緩了腳步，“行啊！早在那會兒，你就看出來整個西京的政治大勢，不簡單啊！要不怎麽說，你是前輩呢！原來，那會兒看似順水推舟，其實是我這個小鮮肉後輩被你這個心機女前輩給算計了啊！”

    “呸！”她嗔出一句，“你是揀了便宜還賣乖，都送上門了還說別人有心機，還要臉麽？”

    他抹了一把臉，作出一個孫猴子的“變臉”動作，笑道：“你剛剛不是說，這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既可以委曲求全，也可以作威作福，靠的不就是這張臉變得快麽？”

    “知道就好！”她的聲音變得柔和起來，“去敲響你門之前，我了解到，你這個人年齡不大，本事不小，總體來說還算是比較正的。最重要的一點，像亦選書記這樣的一方諸侯，基本上不聽別人的，但對你這個小秘書卻很是不同。說不上言聽計從吧，但信賴有加是一定的。”

    他身體微微一震：“可以啊！看來，你這事前功課做得還真是到位！西京這麽多人，從政的有多少，再加上切身利益相關者，至少不下百萬。可是，他們看了這許久，都沒看明白的事情，你倒是一做功課就得出了結論。把複雜問題簡單化，抓住本質要害，不容易啊！”

    “少來！”她笑道，“告訴你吧，當時對你的綜合評價，還是比較正直的。隻不過，有一些……”

    “有一些什麽？”他不禁皺眉。

    “嘻嘻！”她嫣然一笑，“現在說給你聽，也沒什麽，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隻是有一條，你不許生氣，能不能做到？”（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