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信陵君莫不是與孟嚐君有所勾結,準備接著這個機會,行那謀逆之舉
字數:3710 加入書籤
雖然無忌叫囂“連一天都等不了”,但他還是給了驃騎營和虎賁軍一天準備的時間,也給了自己手下人一天思考對策的時間。
薛嶽、龐煖、範雎等人苦思一夜,終於拿出了一份令人滿意的方案。
次日一早,無忌聽了龐煖的匯報之後,想了又想,說道:“這個策略很好,可以彌補我軍在兵力上的劣勢,從整體上,我是讚同的。但有一個地方,我不同意。”
龐煖等人臉色一緊。
無忌道:“驃騎營與虎賁軍分開行動,我要帶著驃騎營,直接去緡城!”
“此舉不妥!”龐煖立刻就反駁道,“先不說驃騎營以千人的騎馬隊,要衝破三萬人的叛軍、直達緡城,那是難上加難。就算能夠成功與緡城的王上匯合,也要付出莫大的傷亡。更重要的是,直撲緡城,就必須麵對孟嚐君和他豢養的眾多死士,信陵君將會麵臨被狙擊和刺殺的危險。此舉太過行險,我反對!”
無忌笑了笑道:“有驃騎營的兄弟們護著我,就算被叛軍狙擊,也不會有任何問題。至於刺客方麵,也有北郭跟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而且……龐先生,這是我的決定,而不是意見,請你明白這一點。”
龐煖緊皺雙眉,說道:“我記得不久之前,信陵君還說過,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百金之子不騎衡,聖主不乘危而繳幸,你既然是有大誌向的人,為何要如此以身犯險?”
無忌一挑眉毛,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不需要我親自做的事,我當然不會再親力親為,但此事幹係重大,我不去不行!”
龐煖麵有慍色,怒道:“狡辯!你怎麽就不聽勸呢!”
這時,薛嶽拉了拉龐煖的衣襟,給他使了個眼色。
無忌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不說破,隻是道:“我和項承帶驃騎營直接去緡城,龐先生、範叔依照計劃行事,信陵一地的坐鎮、包括後勤的供應,由薛定諤和須賈負責。我知道今年麥子欠收,倉庫裏沒有多少存糧,但不論花多少錢、不論是從民間還是從楚地高價收購,都要確保我軍、尤其是確保虎賁軍的後勤供應。”
薛嶽正色道:“請主公放心,我一定做到!”
“好,項承也回家準備一下,讓驃騎營攜帶三日口糧,午後出發!”
待無忌走後,龐煖冷著一張臉,向薛嶽問道:“如果你不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說法,你以後大概會很不好過。”
薛嶽嘿嘿一笑:“主公想要蕩平天下,必先執掌魏國。然而,不論是奪嫡稱王,以君王之尊引領魏國,還是以丞相、上將軍這種權臣的身份執政,都繞不開當今的太子魏圉。”
龐煖冷哼一聲:“正確的廢話,不必再說。”
“太子忌憚主公的能力和權勢,已成必然。因此主公就格外需要當今王上的信賴和倚重。主公以庶子的身份,卻擁有最高規格的封君,在信陵一帶幾乎都能封邦建製了,可見大王對主公的信任。但僅有信任還不夠,還要有倚重。因此,主公借著勤王的機會,親自率軍趕赴大王的身邊,與大王共度苦厄艱難,也未嚐不是以此獲得大王倚重的一個方法。”
“姑且算你有理。”龐煖愣了愣,承認了薛嶽的說法,然後他話鋒一轉,麵容更冷,“你身為鬼穀傳人,卻來投奔信陵君,究竟是什麽用意?”
薛嶽有些意外地微笑:“我為什麽不能投奔信陵君?話說龐先生也是消息靈通啊,這麽快就揭破了我的身份。”
果然,旁邊的範雎、須賈、項承聽到薛嶽是鬼穀傳人,都是露出吃鯨神色。
龐煖道:“我的祖父龐涓出山,投奔的是魏王。後來孫臏出山,輔佐的是齊王和齊國大將田忌。如今信陵君雖然聲名鵲起,卻仍然不過是一國庶子,有什麽理由能夠吸引到鬼穀傳人來投奔?非常之事必有蹊蹺,你說吧,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的劍不會放過你!”
龐煖說完,就把腰間的長劍噌得拔出來,插在了地板上。
看著龐煖的那張刀疤臉,還有範雎等人驚疑不定的目光,薛嶽幹笑了兩聲,訕訕道:“如果我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我的老師、當代鬼穀子讓我出山輔佐信陵君,你們會信嗎?”
龐煖臉上的刀疤動了動:“你覺得呢?”
薛嶽伸手捂住了臉:“看來今天還真是麻煩啊。”
兩天後,三份急報幾乎同時傳進了大梁城。
太子府內,魏圉皺著雙眉,對著癱在案上的三份急報,心裏有無數想法翻滾著。
第一封急報,是孟嚐君發來的,說魏齊、魏賁謀反。
第二封急報,是魏賁發來的,說孟嚐君謀反,希望太子盡快派兵勤王戡亂。
第三封急報,是信陵君發來的,說孟嚐君謀反,“我去救父王,你隨意。”
魏圉的眉頭幾乎都擰成了川字,他對著身前的如耳問道:“先生,你怎麽看啊?”
如耳體態臃腫,毛發稀疏,他一邊用手撚著幾乎已經掉光了的胡子,一邊說道:“不論是魏賁將軍謀反還是孟嚐君謀反,想來大王已經被困緡城,處境艱難。”
魏圉沒好氣地道:“這我知道。”
如耳又道:“魏賁老將軍曆來對大魏國忠心耿耿,要說他謀反,反正我是不信的。至於孟嚐君,他在數月之前,剛剛因為天災而引咎去相,說不得是心懷怨憤,便借機發難。兩相對比之下,還是孟嚐君謀反的可能性較大。”
魏圉沒好氣地道:“這我也知道。”
然後如耳忽然笑了,這詭異的笑容讓魏圉一瞬間有些毛骨悚然。
“問題就出在,信陵君為何消息這麽靈通,動作這麽快?我們這邊才剛收到消息,他那邊就已經出兵勤王了?信陵君……是不是掌握了我們不具有的一些渠道?”
魏圉愣住了:“你的意思是?”
“往好的方麵想,信陵君的確對孟嚐君早有防範,因此在孟嚐君府安插了眼線,而他又是忠於大王、忠於魏國,因此第一時間出兵救駕。往壞的方麵想……哎、人心險惡,不提也罷。”
這麽一來,魏圉反而來了興趣:“壞的方麵又如何?”
如耳麵色忸怩。
魏圉的臉拉了下來,如耳看見不妙,才終於吭哧吭哧地道:“往壞的方麵想,信陵君莫不是與孟嚐君有所勾結,準備接著這個機會,行那謀逆之舉?然後再將罪行扣到魏賁將軍和魏齊丞相的頭上,借著孟嚐君的勢,西向大梁,一舉奪嫡稱王?”
魏圉瞠目結舌,霎時間汗毛倒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