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世事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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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要是纏著你些什麽,聰明人最好立即答些什麽。
不答當然也可以,隻要你能承受沒完沒了的鬧。
閻小妹問梅朵與呼延烏珠漂亮嗎?
她要白無常老老實實的回答。
白無常很老實,也很直接:“漂亮。”
漂亮?
閻小妹目光變冷,微起星眸,哼笑一聲:“這麽說,她們和你有故事?”
她問話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斜了一眼黑無常。
這句問話,看似在問白無常,實則更似問向黑無常。
她以為她斜得很巧妙,她以為別人一定看不到。
其實她斜得很明顯,被白無常看了個正著。
偷偷隱笑,幽幽一聲:“其實,她們和黑無常有故事。”
他說的沒錯,他們與梅朵相識時,他並不在。
“哦?”小妹不屑,嗤笑一聲:“還以為是個什麽癡情的正人君子,原來是個處處拈花惹草的情種。”
“她們兩個都是花。”黑無常不看閻小妹,冷冷接言:“你的模樣與她們相比,連草都算不上。”
一句貶損,小妹豔妝蒼白。
“黑無常!你別忘了,我的模樣就是顏笑眉的模樣。”咬緊紅唇,故作冷笑:“你損我就是損她。”
早知道就是這種結果。
這是他們永遠也玩不膩的家家酒。
“君王,在你們互相撕臉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下一個去處。”白無常一聲長歎,連勸架的興趣都沒有了:“我想早點離開這兒,怕殃及池魚。”
“膽小怕事,真丟人!”惱羞之下,一句怒斥,將脾氣發到了白無常身上。
“丟人就丟人吧,總比丟命強。”他臉皮厚得不以為意,緊退兩步,好像怕閻小妹與黑無常立即就動起手來。
“中樞魄,在最癡之人的命裏。”小妹恨恨一聲,揚袖飛雪:“滾吧!”
借著風雪之勢,白無常隱起身形,幽幽留聲:“誰接話,誰挨罵,我怎麽就忘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種話呢?”
家務事?
他在說誰和誰?
小妹隔空劈掌,驅散雪霧:“白無常!誰讓你亂嚼舌頭?你給我死出來!”
星眸望向清明處,白無常早已逃離了北冥。
正在小妹嗔怒時,黑君冷聲笑:“就算給你顏笑眉的好容貌,你也演不出花兒一樣的美。”
你!
小妹粉拳攥白,恨恨冥音:“很好,黑無常,你剛剛的那句話,已經殺了梅朵與呼延烏珠!”
放下狠話,小妹駕雪虛空。
“待我離開北冥日,就是她們喪命時!”
君王昏庸,朝廷軟弱。
外敵內擾,天下黑暗。
越是民不聊生時,越是佞臣倍出。
無官不貪,無吏不詐。
想在這種官場裏平步青雲,有錢就夠了。
哪來的錢?當然是百姓的血汗錢。
搜刮了民脂民膏,再往上頭活動活動。
上官隻要歪歪嘴,就有可能再晉一級。
想在這種天下找一個清官,簡直比大海撈針還要難。
錢大人是混海中的一滴清露,因為他是個正直的官。
錢大人隻是姓錢,他並沒有多少錢,相反的,他比許多小買賣人都窮。
朝廷的俸祿微薄,隻將將夠在這亂世中養活一家三口。
所以錢大人隻有一個寶貝千金,再也不敢生第二個孩子了,因為怕沒錢養活。
這種不與亂臣為伍的清官,還有機會高升嗎?
本來很難,但世事難料,錢大人升官了。
是因為錢大人剿滅了匪幫。
湘省境內,土匪橫行,猶為湘西跑單幫的土匪最令人心寒。
一刀捅死一個人,把錢財留下,屍體往山裏一扔,十年八年都不會案發。
跑單幫的土匪還算好說,畢竟成不了什麽氣候。
有一夥土匪簡直邪門兒。
別的土匪都是搶錢搶女人,這夥土匪是搶錢搶男人。
這夥土匪若全都是女人,搶男人這種事還好說一些。
但這夥土匪全是貨真價實的男人。
搶了男人做什麽用?
當然是加入匪幫,大碗吃酒肉,小秤分金銀。
不肯入幫的一刀砍死,扔到後山喂狗喂蛇,幹淨了事。
許多不肯入幫的男人,在看到後山有狗蛇吃剩下的殘屍後,馬上拿起屠刀,立地成魔。
所以這夥土匪的聲勢壯大之迅猛,幾乎前所未見。
如果再任由其發展下去,怕總有一天會有與朝廷分庭抗禮的勢力了。
軍隊繳過幾次匪,都铩羽而歸。
一年到頭,根本領不到幾個軍餉錢,誰會真的和土匪玩命呢?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時,錢大人挺身而出。
他進山剿匪了。
錢大人的出身是書香門第,往祖上翻十八代,沒有一個是會武功的。
他當然也是一介書生中舉為官。
這樣的人,簡直不夠土匪一刀剁的。
但錢大人卻剿匪成功了。
這夥聲勢最壯大的土匪散夥了。
有人說是錢大人領著一支秘密軍隊,用冷箭射死了土匪頭子,才致命匪幫潰散。
也有人說是錢大人布下熏煙火陣,將匪人燒了個幹淨。
還有人說是錢大人在匪幫的水源裏下了毒,將所有幫眾活活毒死了。
不過,錢大人自己說,他隻是去山裏問了土匪頭子一句話。
你們恨朝廷欺壓百性,才鑽到山裏做土匪,可是你們現在做的事情,難道不是在欺壓百姓嗎?
笑死人了,一個問題就能問散軍隊也剿不滅的匪幫?
看來錢大人還是留了一手,不肯說出他剿匪的秘密。
無論錢大人用了什麽手段剿匪,這對朝廷來說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夥土匪確實消失不見了。
立下了如此大功,如果再不給錢大人升官,似乎實在說不過去了。
錢大人不但升官了,而且升了個大官。
一連跨升五級,直接到京府衙門任職了。
京都地頭上的大事小情,盡在錢大人的一筆之下,這是何等驚人的權力?
窮人在十字街頭,耍十把鋼鉤,鉤不來親人骨肉。
富人隱居在山穀,舉刀槍棍棒,打不散無義賓朋。
錢大人盡管仍然沒有多少錢,但自剛上任時,門檻子就快要被踩破了。
上午是這個酒樓的大老板,下午是那個妓院的美鴇娘。
今天是京都附近的縣老爺,明天是遠州衙門的下差官。
怎麽躲也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