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卑鄙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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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有生命危險,丈夫還在談笑風生,揚言要三妻四妾,這種事,也隻有白無常能幹出來。

    登天座裏的男人,就是勾魂鬼使白無常。

    而被果娃娃奪舍的老婆,就是正南三妹洛玉如。

    他們以丈夫老婆相互戲稱,倒也沒錯,因為曾經在西湖船樓上,確實拜過花堂。

    “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老婆?”果娃娃揚起冷笑,心裏發狠,指尖用力,就要抓碎玉如的咽喉。

    一爪抓下去,沒有濺起鮮血,揚起一陣迷霧。

    迷霧散去,美豔八方的洛玉如,此時竟然不見了,在她剛才亭亭玉立的地方,臥著一隻小黃鼠。

    黃鼠眼大嘴小,四肢小巧,渾身毛茸茸,十分可愛。

    小巧的前爪,理不到胡須,也夠不到咽喉。

    白無常輕輕走上前,將黃鼠捧在手心裏,眯起眼睛輕笑:“果娃娃,你的確選錯了人,寧可選我,也不該選我老婆。”

    黃鼠吱吱的叫,胡須顫顫巍巍,逃不出白無常的手心,一副可愛又可憐的模樣。

    “正南妖界,有四大妖祖,原身是蛇蟲鼠蟻。”白無常輕輕撫摸黃鼠,像撫摸自己的寵物:“果娃娃,你也許萬萬沒有想到,正南三妹,就是我的老婆。”

    白無常隨手揀起一粒花生米,送到黃鼠的小前爪裏。

    看黃鼠抱著花生米,憨態可掬的模樣,他無奈的歎一口氣:“果娃娃,你能奪人身體,可以任意指揮人的四肢,可你若被禁錮在老鼠身體裏,最大的本事,也就是吃一粒花生米。”

    白無常和一隻老鼠聊得很熱鬧,如果沒人攔著他,他也許能說到天荒地老。

    有妖祖玉如相助,才能順利的抓到果娃娃,采星在搖頭晃腦和老鼠聊天的時候,好像這一切都是他的功勞。

    摘月實在看不過去了,說了一句正義的話:“士可殺不可辱,咱們已經抓了果娃娃,不該再說羞辱的話。”

    “擇月公子教訓的很對。”采星對摘月眨眼一笑:“所以,我在等擇月公子唱攝魂咒和還魂咒。”

    在說話的時候,白無常拿起一隻酒壺,打開蓋子,對摘月輕笑:“就請擇月公子將攝來的魂魄,還在這隻酒壺裏。”

    摘月拈起手勢,動起心念,嘴中唱起攝魂詞,先將果娃娃從黃鼠的身體裏攝來,再接一段還魂咒,將果娃娃拘到白無常的酒壺裏。

    白無常蓋上酒壺蓋子,滿意的晃晃酒壺,剛想和酒壺裏的果娃娃說話,卻被別人拎住耳朵。

    拎他耳朵的,是已經變回美豔女子的洛玉如,她不僅狠狠擰他耳朵,還打了他的頭。

    “我的小郎君,你摸的過癮嗎?”

    為了抓住過娃娃,剛才洛玉如變幻黃鼠真身,確實被白無常從頭到腳摸了一遍。

    此刻挨玉如的打,本應理所當然,白無常卻報著委屈:“摸來摸去一手毛,這頓打挨得很冤枉。”

    兩個人在嬉笑的時候,聽到酒壺裏一聲咒罵:“被你們抓了我認栽,你們也不用打情罵俏給我聽,我就想問一問,你們想拿我怎麽辦?”

    白無常單手托著酒壺,認真的問起果娃娃:“在我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問你,你是想參加仙鬼大戰嗎?”

    “地府插手我仙界事,殺我地仙人。”果娃娃一聲冷哼,語音狂妄:“我不是要參加仙鬼之戰,而是要屠滅地府!”

    “很好,很好。”白無常連連點頭,將酒壺揣在懷裏,回答起果娃娃先前的問題:“既然你要屠滅地府,剛好我們順路,你本來就是一隻魂魄,不該遊蕩在世間,我帶你去地府,將你的魂魄投入輪回門,這才是順應天理。”

    “順應你娘的狗屁天理!”果娃娃立即破口大罵:“你們想在仙鬼大戰中,搶我的風頭,所以才合力將我鏟除,這是卑鄙無恥!”

    卑鄙無恥?

    白無常冷笑,長歎一口氣:“果娃娃,憑你也配說卑鄙無恥?我來告訴你什麽叫卑鄙無恥。”

    東林縣有恩愛夫妻,丈夫叫魏武,妻子叫習文。

    魏武是常年跑外的生意人,習文在家裏做繡工,兩個人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小日子過得很紅火。

    習文一副好樣貌,是十裏八鄉不多見的美人,嫁做人妻後,得了雨露滋潤,更別有一番美豔。

    魏武常年不在家,習文恪守婦道,從來沒有鬧出醜聞。

    也有惦記習文美貌的登徒子,曾經調戲過習文幾句,都被習文罵了回去,討了無趣。

    可是有一天深夜,習文卻打扮得分外美豔,獨自來到林員外家裏。

    她給了林員外一夜溫柔,第二天清晨離去的時候,拿走了林員外一塊象牙章料。

    如果習文肯將自己的風流一夜,隻賣一塊章料的價格,可能排隊買她的人,至少也有千八百個,她何必去找又老又醜的林員外?

    道理非常簡單,隻因為這塊象牙章料,是佛陀涅槃前騎過的大象遺骨,上麵沾染了佛陀靈氣。

    自從有過這一夜後,林員外對習文愛戀成迷,他經常去糾纏,都習文罵了回來。

    後來林員外癡迷成瘋,趁著魏武回家的時候,竟然去找魏武談判,說要給魏武一大筆錢,買習文回家做妾。

    這對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魏武打了林員外。

    林員外惱羞成怒,對魏武說了與習文的風流一夜。

    魏武怎肯相信這個老流氓的話?要再舉拳頭打林員外的時候,林員外卻說出了有力的證據。

    習文左腿內側有一顆紅痣。

    這是非常隱秘的地方,如果不把腿分開,沒人能看得到。

    魏武的拳頭再也落不下去了,林員外趁著這個機會逃了。

    當夜,魏武問起習文這件事,習文心灰意冷,丈夫並不相信自己,何必苟活於世?

    習文羞憤不過,上吊自盡,以死明誌了。

    魏武痛失愛妻,悔恨不已,淤血堵住心竅,竟然瘋了。

    從此流浪四方,村裏人再也沒見過他。

    林員外癡迷與習文的溫存一夜,人已癡戀成瘋,七天不吃不喝,死的時候還在念著習文的名字。

    “果娃娃,那一夜的習文就是你。”說完短小的故事,白無常輕輕搖頭:“為了你的一時貪念,毀了兩個家庭,死了三條人命,這才是卑鄙無恥。”

    白無常說完話,果娃娃很久沒有聲音。

    玉如微歎如蘭,喃喃自語:“這樣的地仙,比妖還可恨,不知道在地府裏該判什麽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