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大酒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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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娃娃離開了,是白無常放了它。

    因為果娃娃的眼淚,哭滿了整整一酒壺。

    這是它悔恨的淚,它也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竟然害死三條人命。

    它說要去尋找魏武,治好魏武的失心瘋,它不能讓習文和林員外死而複生,但可以讓活人少遭些罪,以贖回自己的罪行。

    白無常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希望果娃娃從此後行俠仗義,做一隻有正氣的魂魄。

    正南三妹洛玉如也走了,她走的時候拉拉摘月的手,像親密的姐妹,調皮的對摘月說:“白君的魂咒好厲害,有空的時候,別忘了教教我。”

    在走之前,洛玉如也問過白無常:“果娃娃之前說地府的人插手仙界事,殺過地仙人,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真相早晚會水落石出,隻要有耐心等。”白無常長長的歎一口氣,言語中有幾分悲愴:“就算將所有能打頭陣的人,都清理幹淨了,也不能阻止此次仙鬼戰的發生。”

    無論麵對怎樣的困局,白無常似乎永遠都有辦法,也許他的辦法很邪門,看上去不是那麽英雄豪氣,但確實能起到作用。

    提到仙鬼戰,他眼睛裏是絕望,如果連他都絕望了,也許真的沒有誰能阻止這場戰爭了。

    玉如離開的時候,街上和大堂裏的戰爭還沒結束,這三夥人還在為了登天座而爭鬥。

    也不知道他們注沒注意到,有許多官府的衙差,手裏拿著枷鎖,在等著他們打完。

    哼,隻顧爭一點麵子,不管人間苦事,也好意思妄稱為仙?

    水玲瓏,五色熊,鐵鞋鋼牙,果娃娃,這是七個人之四,現在該輪到七個人之五了。

    大酒大肉的瘋羅漢。

    大酒大肉是一個門派,這是最不願意被地仙界承認的門派,但它確實是地仙界裏的門派。

    地仙界不願意承認它的原因是,大酒大肉的人都是和尚打扮,但他們做的所有事情,卻與和尚相反。

    和尚不殺生靈,他們專吃鮮活。

    吃肉這件事,除了修行人,幾乎人人都做,所以也沒什麽好指責的。

    和尚托缽乞食,他們搶錢揮霍。

    搶錢的確不應該,可要是搶土匪的錢呢?

    大酒大肉每年剿殺的土匪,甚至比官府還多。

    和尚不近女色,他們風流快活。

    色是人之本性,去妓院花錢買醉,似乎也並無不妥。

    實話實說,如果大酒大肉的人,脫下和尚袍,換上江湖衣,他們這些行為,隻能叫瀟灑人間。

    可他們偏偏喜歡穿一身僧袍,披著袈裟衣,做著風流事,讓人實在無可奈何。

    根據大酒大肉一貫的做派,要找到瘋羅漢,最好的地方是妓院。

    所以采星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要帶摘月去逛窯子。

    妓院是個什麽所在,摘月是知道的。

    男人用金錢換來笑語歡歌,女人用虛情假意換來生活。

    一夜恩愛,狂風暴雨,天亮之後,形同陌路。

    一雙玉臂千人枕,

    半點朱唇萬客嚐。

    裝成一身嬌體態,

    扮做一副假心腸。

    迎來送往知多少,

    慣作相思淚兩行。

    一生悲歡恨怨間,

    碎了真心無情傷。

    這是妓女的生活,也是人間的無奈。

    如果不是命運捉弄,如果能有一口吃食過活,誰願意過讓男人隨便脫自己羅裙的生活?

    采星談到妓院的時候,兩隻眼睛都發光,這讓摘月很看不起他。

    有心不跟他去,又怕他做事時,吃了瘋羅漢的虧。

    或許也怕他真的上了妓院的牙床。

    采星沒有娶妻,願意跟誰過夜,那是他自己的事,這本來與摘月無關,可是摘月要管。

    不是因為摘月愛上采星,而是摘月不允許采星犯錯。

    一路走來,從無常屠妖到仙鬼之戰,采星都扮演了英雄的角色。

    摘月不許采星犯錯,是不想讓英雄染塵。

    可是摘月忽略了一件事,無論哪個男人,到了紙醉金迷的妓院,都想放縱自己。

    采星既然是英雄,英雄就是男人中的男人,所以采星點了最漂亮的姑娘,喝的迷離大醉。

    在摘月眼裏,妓院裏的姑娘,都是濃妝豔抹,長成一個模樣,但采星挑女人很有一套,他能在模樣差不多的姑娘中,一眼挑出最漂亮的,而且也是酒量最好的。

    如果不是經常來這種地方,他怎會有這麽好的經驗?

    摘月偷偷瞪了采星好幾眼,可是采星哪有功夫看她,隻顧著和身邊的姑娘說香甜話。

    摘月現在是擇月公子,公子身邊一定有美人相襯。

    采星很照顧擇月公子,給他點了兩個甜膩膩的女人,左邊叫公子親哥哥,右邊叫公子好弟弟。

    哥哥弟弟,鶯鶯燕燕。

    酒喝連杯,笑聲滿園。

    有兩個柔軟的女人依偎在身旁,摘月渾身不自在。

    采星和妓女在玩嘴對嘴喂葡萄的遊戲,看得摘月直惡心。

    他難道隻顧玩可,居然忘了今天晚上是來辦什麽事的?

    在桌子下麵,摘月踏上采星的腳,狠狠碾了幾個來回。

    一口酒沒咽下去,采星被嗆得眼淚鼻涕直流。

    陪在采星身邊的姑娘,立即上下其手,溫柔的替他擦去衣襟上的酒,卻被采星捉住小嫩手兒。

    采星在姑娘的小臉上捏一下,說著調戲的話:“酒已經灌不進去了,咱們找個地方灌點別的吧。”

    “哎呀,討厭。”姑娘故作扭捏,在采星的懷裏蹭來蹭去,最終將小臉兒埋進采星胸膛,像一隻乖乖的小貓,輕輕柔柔:“哥哥想做什麽,我都依哥哥。”

    采星仰頭大笑,搖搖晃晃起身,姑娘隨著他弱弱而立,雙手柔弱無骨,掛在他脖子上。

    “你們去哪?”

    見到采星欲要離去,摘月立即起身喝問,雙眉裏鎖著隱隱怒氣。

    “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你不想跟著去看的地方。”

    采星又來這一套,說著稀裏糊塗的話,這一次卻擋不住摘月。

    她嘴角凝起冷笑,狠狠瞪著采星:“無論你去哪,我偏要跟著去。”

    “雙鷹戲群燕?”

    采星喃喃念一句,突然笑了,轉過頭問姑娘們:“妹妹們,如果加十倍價錢,大家能不能擠一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