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對不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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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星塵張開手臂,站在穿衣鏡前。沈欣雪深吸口氣,強壓下她的驕傲,低眉順眼地來到龍星塵身前。
    她扯開龍星塵的浴袍帶子。浴袍敞開後,露出他健碩的身體。結實的肌肉散發著狂野的美感,空氣中彌漫著強烈的荷爾蒙氣息,沈欣雪隻覺得麵頰一紅。
    然後,眼前的身體與視頻中的肉體漸漸重合。想到這個,沈欣雪漸染紅暈的臉瞬間退去熱度。她的呼吸變得平穩,目不斜視脫掉龍星塵的浴袍,拿過演出服。
    演出服是沈欣雪多日的心血,當她拿起演出服的那一刻,她的角色完全轉換成設計師沈欣雪。她把龍星塵當成了專業模特,心中不再有任何雜念。沈欣雪認真專注的模樣,是龍星塵不曾見過的。他隻覺得心軟了起來。
    “好了,你看下效果。”
    沈欣雪扣上最後一顆紐扣,幫龍星塵整理下肩頭和褲腳起身,示意龍星塵看鏡子。
    沈欣雪聲音輕快,帶著淡淡的自豪,龍星塵不由得看向她,漾著淡淡微笑的小臉。
    她笑起來真好看,特別是這種發自內心的笑。讓龍星塵惱火的是,沈欣雪很少在他麵前這樣笑。
    沈欣雪察覺到龍星塵的視線,她腦中警鈴大作,微揚的嘴角猛然一僵。該死,她怎麽就把龍星塵當成普通顧客,放鬆警惕了呢!
    陡然間,沈欣雪不複方才的放鬆。她一張臉冷若冰霜,渾身呈一級警備狀態。見狀,龍星塵剛熄滅的怒火再次有冒頭的趨勢,他的視線移到穿衣鏡上。
    鏡中,是改良版的歐洲中世紀服裝。剪裁簡潔合體,沒有一絲多餘繁瑣的累贅。龍星塵本就俊美無匹,此刻宛若中世紀油畫中走出來的王子。龍星塵輕挑眉梢,他的魅力從未讓他失望過。龍星塵扯動下脖子上的花邊:“這裏有些緊了,需要改動。”
    沈欣雪踮起腳,試了下衣領:“這個鬆緊度剛剛好,再加寬的話,會顯的你脖子粗。”
    “會嗎?”
    沈欣雪離龍星塵不過幾公分的距離,她身上特有的淡香鑽進龍星塵的鼻間。龍星塵對她的味道上了癮,幾日不見,他便發了瘋的想念。他順著本心,情不自禁地低下頭,一說話,冰冷的唇擦過沈欣雪飽滿的額頭。
    沈欣雪扯著龍星塵衣領的手猛然鬆開。她推開龍星塵,一巴掌抽在他的臉上。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空氣瞬間一片死寂。
    “又不是沒親過,你用的著這麽激動嗎?”
    區區幾日,她竟然如此抗拒他的親近。她是想把自己完全留給她的未婚夫嗎?
    龍星塵腦中浮現沈欣雪在唐封航身下的畫麵。他眸中火光四濺,輕挑的聲音透出一股蝕骨的冷意。
    “龍星塵,你是不是對每個接觸過的女生都有興趣?”沈欣雪問。
    “你什麽意思?”
    龍星塵根本就是明知故問。好,她換個簡單易懂的問法:“你見一個睡一個吧。”
    “你在吃醋?”
    龍星塵聞言,笑了起來。他眼中閃過抹希冀,盯著沈欣雪的臉,生怕錯過任何的表情變化。
    吃醋?不,她隻是覺得被一個那麽肮髒的身體觸碰過,惡心罷了。
    “沒有。你不會自戀到,以為全世界都要拜倒在你的西裝褲下吧。我已經按照你的要求幫你穿上演出服,希望你不要去傷害我的父親,另外祝你演出成功。”
    “演出那天你去現場。”龍星塵抓住沈欣雪的手,把一張入場券塞進她的手中。
    “我那天……”
    “你難道不希望親眼看到,我穿著你設計的演出服上台表演?”
    龍星塵的重點在沈欣雪親眼看他,而沈欣雪的注意力,全部都在她的演出服可以在全國觀眾麵前亮相上。她沉默無言地收下入場券。龍星塵握住她的下顎:“這樣才乖。”
    龍星塵的聲音是那麽動人,可是沈欣雪隻會覺得難受和惡心。她強忍著,僵硬的身體無不說明她的抗拒,龍星塵皺眉——明明之前已經好轉很多,發生了什麽讓她又回到了以前?
    “欣雪……”
    龍星塵的呼吸噴在沈欣雪的脖子上,沈欣雪微微一顫。她知道自己單獨和龍星塵在一起,可能難逃一劫,心裏厭惡又緊張。她的胃再次疼了起來,龍星塵看到她彎腰的樣子問:“怎麽了?”
    “胃疼。”沈欣雪輕聲說。
    當龍星塵低下頭的時候,沈欣雪以為他要強吻她,沒想到他居然把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龍星塵的掌心微涼,讓她更不舒服了起來。龍星塵很快就意識到這個問題:“我的體溫偏涼……抱歉。”
    沈欣雪沒想到,龍星塵居然會道歉,她覺得好像第一次認識他。龍星塵放過了她,拉著她的手到了樓下,叫傭人端來熱茶,還給她一個暖水袋。熱量讓沈欣雪的胃疼緩解了很多,龍星塵的聲音有點緊繃,卻也帶著一絲無奈:“加班弄的?”
    “嗯。”
    “你至於這麽拚?”
    “把你的演出搞砸了,你會生氣,老板也會開掉我。”
    龍星塵沒想到,自己是罪魁禍首。他看到沈欣雪認真的模樣,真是想笑,又心疼無比。他揉揉沈欣雪的頭發:“以後不要那麽拚了。我……總不會害你的。”
    沈欣雪低頭喝茶,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說想回家休息,龍星塵放她離開了。看著沈欣雪離去的背影,龍星塵電話經紀人說:“安排下,我要參加明天下午的彩排演出。”
    龍星塵比較隨性,無論是何種演出,他從不會參加正兒八經的彩排。經紀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確認:“台慶彩排?”
    “不然你以為呢,我最近還有其他的安排嗎?”
    “沒有,我馬上幫你和主辦方接洽。”
    經紀人見慣了龍星塵的喜怒無常,賠笑兩聲,快速掛斷電話。龍星塵低聲說:“你那麽拚,我也不能讓你失望。小丫頭,你真是蠢。把用在禮服的心思上用在我身上,不好嗎?訂婚的事情,我就裝作不知道吧。因為,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隻要我活著,就不會允許。”
    龍星塵說著,臉上的笑容是那麽溫柔。
    一個星期後,演出正式舉行。
    台慶演出的舞台選在市中心體育館,晚上八點準時開始。沒有人想到,一向踩著演出時間來的龍星塵,除了提前排練外,今天也破天荒五點就趕到了體育中心。
    經紀人對於龍星塵反常的舉動,非但沒有感到欣喜,反而膽戰心驚,生怕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七點後,觀眾開始陸續進場,龍星塵對著鏡子簡單整理下儀容,帶上棒球帽、墨鏡、口罩朝著出入口走去。
    經紀人欲哭無淚。他就說吧,事出反常必有妖,這位祖宗竟然在演出開始之前撂挑子不幹了!經紀人趕忙收拾東西追上去,拍著龍星塵的馬屁。
    “星塵,你剛剛在舞台上表現的特別投入,每個動作都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我相信任何人看了,都會被你的無限魅力所征服。”
    他隻需要征服一個人,其他人跟他無關。龍星塵麵無表情,經紀人繼續說:“星塵,我認為你的節目會成為同時段收視率第一。到時候更紅了,咱們可怎麽辦啊!”
    “這還用你說?”
    嗬嗬,他就是要占據頭條,能壓製住沈欣雪和唐封航要訂婚的消息就行。
    “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是回去化妝,等待演出吧。”
    龍星塵腳步未停,眼看就要到出入口了。經紀人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鼓足勇氣跑到龍星塵的麵前,張開雙臂。龍星塵麵色不耐煩:“讓開,我隻是去等人。你用的著哭喪著臉,跟丟了幾百萬似的嗎?”
    原來龍星塵是去等薛小姐,經紀人長舒口氣。他側過身子讓開路,卻無意中瞥見人堆中的薛凝。經紀人伸手拉住龍星塵,朝著薛凝揮了揮手。
    “薛小姐,我們在這裏。”
    薛凝知曉龍星塵的作風。這個點,他是不會出現在演出現場的。薛凝聽到經紀人的聲音,回頭看到熟悉的身影,居然是龍星塵親自來門前接她了。
    薛凝喜悅染上眉梢。多日不見,龍星塵雖未曾主動聯係過她,但事實證明,他心裏是有她的。薛凝加快腳步擠過人群,朝著龍星塵靠近。
    龍星塵見到薛凝,冷笑一聲,瞬間轉身走向後台化妝間。
    “星……”
    薛凝的話剛滑過唇邊,卻見龍星塵一聲招呼都沒有跟她打,轉身離開。薛凝心中堆積的喜悅土崩瓦解,臉上洋溢的笑容也跟著凍結。
    “對不起,薛小姐。星塵最近排練太多,累著了,情緒有些反複無常,你諒解下。”經紀人幫著龍星塵給薛凝賠不是。
    “他……排練?”
    “對啊,星塵最近排練的可認真啦。他跟著了魔樣,每個眼神和動作都精益求精,比拍戲對自己的要求還要嚴格。”
    “這樣啊。”薛凝微笑著說。
    經紀人告訴她,《一個人的孤獨》這首歌是龍星塵最終敲定的曲目。原來的方案是龍星塵演唱歌曲,由兩位資深的舞蹈演員伴舞。後來,龍星塵決定自唱自跳,演繹西方吸血鬼王子注定孤獨的一生。
    薛凝微微皺眉。她了解龍星塵的懶惰,對於演出是能少唱兩句就少唱兩句。至於跳舞,就算是主辦方出再多演出費,他也不會動動他高貴的雙腿。
    這……這還是她認識的龍星塵嗎?是什麽讓他有了這樣的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