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為人,對不起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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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年前,他強占她……
    龍星塵迅速捕捉到,沈欣雪話裏的重點字眼。他承認,自己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很隨便,但龍星塵敢對天發誓,跟他的女人都是心甘情願的,除了多年前他被蘇家設計的那次。
    隻是,那次被他強占的對象是薛凝,沈欣雪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一種莫名的情感,在龍星塵血管裏流淌。龍星塵認真地看著,沈欣雪豔麗的容顏。
    沈欣雪隻是人類,但是她到底是不一樣的。她高傲,氣質出眾,丟在人堆裏會發光,身上無時無刻都在散發著令人著迷的氣息。如此特別的人,龍星塵隻要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
    龍星塵認真回憶,可他腦中並沒有關於沈欣雪的所說的記憶,他肯定兩人多年前並無交集。但是,沈欣雪的表情,和眼底的恨意,卻讓龍星塵懷疑自己的記憶出現了問題。她不會騙人,或許他真的遺漏掉了,與沈欣雪有關的事情。
    不然,他為什麽會對沈欣雪的身體莫名的熟悉和迷戀?
    “你說清楚一點,是哪一年,什麽地點發生的事情。”
    那夜的事情沈欣雪不願再去回憶。她用力咬住下唇,沒有開口。
    “說話!”
    龍星塵急於搞清楚真相。他加重語氣,扶著沈欣雪脖子的手不自覺收緊,沈欣雪疼地抬手抽了龍星塵一巴掌:“八年前夏天的一個晚上!對你來說,隻是一次……但是我一輩子的噩夢。”
    八年前的夏天,不就是他被蘇家算計的那一次嗎?龍星塵心中疑團叢生:“你確定?”
    “你自己幹過那麽多齷齪事兒,一時想不起也情有可原。”沈欣雪甩開他的手,怒指著房門,“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龍星塵死死看著她,讓沈欣雪恐懼了起來。讓沈欣雪意外的是,龍星塵竟然真的乖乖從床上下來。他幫沈欣雪蓋上被子,去了院子中。
    這件事的衝擊實在太大了,龍星塵的思緒煩亂,急切需要靜一靜。龍星塵在客廳門前的台階上坐下,摸了摸浴袍口袋,沒有摸到香煙。龍星塵起身去酒櫃拎了一瓶烈酒出來,擰開蓋子,仰著脖子,一口氣灌了大半瓶。
    那夜模糊的記憶,像古老的靜默片樣在腦中掠過。其實關於那夜的事情,龍星塵記得的並不多,他醒來的第一眼見到是薛凝,自然而然認定薛凝就是跟他共度春宵,救他一命的那個人。
    現在沈欣雪卻告訴他,他弄錯了,他跟個傻子樣,被薛凝玩弄在鼓掌中八年。他讓沈欣雪每天生活在惶恐之中,最可恨的是他……他多次讓她重溫當年的噩夢。
    他沒有懷疑過沈欣雪撒謊。因為,她根本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也因為,她的感覺實在太熟悉。
    是啊,那麽熟悉,可是他怎麽會想不起來!他的腦子被吃掉了嗎!
    龍星塵一用力,手中的瓶子碎裂成渣,尖銳的瓶渣刺進他的皮肉之中。血順著他的手心,滴落在白色的浴袍上,綻放出一朵朵觸目驚心的血花。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放輕動作,悄無聲息地回到房間。
    沈欣雪被他折騰的太累了,又再次沉睡過去。她緊皺的眉頭,顯露出她睡的並不安穩,枕在她頭下的床單上濕了一大片。
    沈欣雪哭過。龍星塵想到這個,隻覺得心揪了起來。
    龍星塵去浴室,擰了毛巾輕輕擦拭掉她臉上的淚痕。龍星塵關閉房間主燈,打開床頭燈,暖暖的橘黃色光暈灑在沈欣雪巴掌大的臉上,讓她多了幾分柔美。龍星塵情不自禁低頭,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吻。
    沈欣雪……那個人,真是你?
    龍星塵急於弄清楚當年的事情。他摸出手機找出薛凝的手機號,手指停在撥號鍵上片刻,龍星塵終是沒有按下,他轉而撥通經紀人的電話。
    經紀人為了龍星塵的事情奔波一天,結果大半夜被吵醒。他強壓著憤怒,聽到龍星塵說:“幫我查一下,八年前到現在,沈欣雪看過的所有心理專家。”
    “星塵,我正想跟你說這個事呢。公司已經查到沈欣雪多次看過心理醫生,我們可以從這方麵下手,說她存在某方麵心理疾病,才會尋與你長相相似的男演員,投資拍……”
    “如果你們敢把她看過心理醫生的事情爆料出去,我立刻讓你們集體去掃大街喝西北風!”
    龍星塵滿載怒火的話語,帶著濃濃的警告,經紀人隔著電話都要被他的怒火灼傷。他戰戰兢兢地說道:“現在網上鬧的那麽厲害,隻有這樣才能壓製住,關於你的負麵新聞。”
    公司再不采取行動,龍星塵很可能會糊掉。經紀公司承擔不起,一個如日中天的明星迅速隕落,帶來的巨大損失。
    “轉告公司高層,這件事情我全盤負責。誰敢打沈欣雪的主意,我馬上讓他好看,我說到做到。”
    龍星塵表麵上看上去放浪不羈,很好說話,實則特別難纏。一旦他發起火,沒幾個人能承受的住他的怒火。而且,經紀人雖然跟了他很久,到現在都沒有弄清楚龍星塵的背景,隻知道他和四季集團總裁季陵光交往甚密。
    四季集團是城市最大的公司,隻要季陵光動動手指頭,他們這些人就半點兒活路都沒有了。經紀人不敢違背龍星塵的意思,隻能連連應下。
    “把查到的關於沈欣雪的資料,半點兒不留的全部發給我。”
    “是。”
    掛斷電話後,不到一分鍾,龍星塵的手機郵箱中收到一封新郵件。
    龍星塵本來迫不及待的心情,突然變得遲疑害怕了起來。良久,他深吸口氣,點開了手機。
    資料顯示,沈欣雪第一次看醫生是八年前的夏末。不得不說,龍星塵的經紀公司神通廣大,竟然把沈欣雪的看診內容都弄到手了。
    根據醫生親筆書寫的病例記載,沈欣雪是因為被陌生人強而對異性產生了強烈的抵觸心理,與男性身體接觸會讓她產生恐慌和惡心。
    龍星塵再次重新看了一次病例,隻覺得病例中的每個字都化作沈欣雪的血淚。龍星塵心痛的無以複加,握緊手機。
    嗬嗬,網上的那些視頻算什麽,那是他放縱後應得的懲罰。
    他從認識沈欣雪,就一直在糾纏她,對她的傷害罄竹難書。他傷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沈欣雪沒說錯,他就是個人渣。
    龍星塵在床邊坐下,執起沈欣雪冰冷的手放在他的臉上。
    對不起,欣雪。我要做什麽,才能彌補對你的傷害?隻要你願意,我什麽都願意做。
    第二天一早,沈欣雪幽幽轉醒。她想抬手去揉酸澀的眼睛,才發現她的手被趴在床邊睡著的龍星塵緊握在手中。
    這家夥居然沒上床,乖乖在床邊守著?他吃錯藥了?
    而當沈欣雪一動,龍星塵就醒了過來。他看沈欣雪的眼神,溫柔地好似能滴出水來,哪裏還有前幾日的戾氣。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欣雪警惕地望著龍星塵,她的眼神如兩道冰棱射在了龍星塵的胸膛上。他伸手,輕輕梳理下沈欣雪順滑的長發,“不要害怕,以後沒有你的允許,我絕不會再碰你。”
    一夜之間龍星塵變化太大,沈欣雪適應不了,腦袋有一瞬間的當機。下一秒,沈欣雪就清醒過來,她是絕對不會相信他的。
    龍星塵看出沈欣雪的防備,苦澀一笑。他扶著沈欣雪起身,把她送到浴室門前。他沒有像以前樣跟著她進去,而是止住腳步,幫她關上門:“有事叫我,我就在門口。”
    嗬嗬,真的改性了?沈欣雪微挑下眉梢,還是不信。
    用餐時,龍星塵把她帶到了一樓飯廳。長長的餐桌上麵擺滿了各種早餐,誘人的香氣縈繞鼻尖,勾起沈欣雪的食欲。龍星塵揮退傭人,親自幫她盛了一碗熬製金黃的小米粥。
    “米粥養胃。”龍星塵說。
    沈欣雪口中沒有味道,她不想喝白粥,小臉一皺。龍星塵急忙放下碗,給她換了一個茶葉蛋仔細剝幹淨,配上牛奶放在她的麵前,溫柔耐心的勸說:“你的胃不好,就算不餓,也好歹吃一些。”
    放在以前,如果她挑剔,龍星塵早就強行給她喂下了。沈欣雪沒有嚐試去挑戰龍星塵的底線,低頭默默吃了起來。沈欣雪的乖順讓龍星塵心中五味陳雜,他輕聲道:“對不起,以前是我太過分了。”
    “知道自己過分就放了我,以後不要再對我糾纏。”沈欣雪冷漠地說。
    龍星塵第一次對沈欣雪道歉,但沈欣雪不信。他是個演員,沈欣雪隻當他是在飆戲,對於他的道歉隻是聽聽罷了。
    “我可以放你回家,但……”
    但以後不再跟沈欣雪見麵,龍星塵做不到。
    “做不到是嗎?”沈欣雪嘲諷地說,“那就別承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