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人麵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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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夜,夜黑風高,路上沒幾盞掛燈照明,行走起來非常吃力,一道黑影摸黑迅速移動著,來到了一扇門前。

    “砰砰砰!”

    猛烈而又急促的敲門聲響起,一名女子慢悠悠的從椅子上坐起,走到門口,將門拉開,在外的是一名披著鬥篷的女子。

    女子將鬥篷放下,露出一張頂著秀發的俏臉來,隻是這樣俏臉,帶著怒氣。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出賣孫凡,你忘了孫凡救了我們的性命了嗎!”

    李雪站在門口,麵色不善的質問女子,聲音中除了憤怒,還有一些悲傷。

    麵對悲憤的李雪,菲菲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用與著急的李雪截然不同的表情戲謔道:“我當好大事呢,原來就你就為這個而來呀。”

    “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麽要出賣他,為什麽要向張爺爺告密,你應該清楚,如果孫凡落到張爺爺手裏,會是個什麽情況吧。”

    “沒錯,我當然清楚向張爺爺告密是個什麽情況,那就是我能受到張家的庇護,嫁入豪門。”

    菲菲說完理由後,一臉的幸福和向往,她的臉微微發紅,似乎那是個非常美好的夢境一樣,陶醉在了其中。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聲。

    菲菲的臉上多了一道鮮紅的掌印,將她本因為對幸福向往而發紅的臉,襯托的更紅了。

    菲菲捂著臉,遮住那道火紅發燙的掌印,目光斜視李雪,輕輕地冷笑。

    李雪一臉的不置信和氣憤,她怎麽也沒想到,就為了這樣的理由,菲菲選擇出賣了孫凡。菲菲是李雪的好閨蜜,好玩伴,從小長大的好朋友,可不知不覺中,菲菲竟然變得這樣……麵目可憎,令李雪感到陌生。

    “你……你就為了這樣無聊的夢想?嫁入張家?就出賣了孫凡?難道你忘了是孫凡在危難之中救了我們的性命嗎?”

    李雪的質問,菲菲並沒有馬上回答,她冷冷的看著李雪,靜靜的不吱聲,半晌,開始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笑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你笑什麽。”菲菲的反應讓李雪有些意外,也感覺有些驚悚。

    菲菲仍在笑,她沒有急於回答李雪的問題,直到自己笑夠了,在慢慢停下來。

    “哎呀呀,李雪,你可真是見異思遷呀,張少對你那麽癡心,你卻不聞不問,那姓孫的救了你一次,你就想以身相許了呀,這麽替他說話。”

    “你,你胡說些什麽呢!”菲菲的嘲諷,李雪反駁的有些結巴,不知道是因為說中心事害羞?還是因為身為女性的矜持。李雪的臉也有些發紅,不知是說中心事的害羞?還是被屋內火光的照射?

    “自小,我就喜歡張龍,總是在他麵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可他從來不注意我,反而是你,從來不怎麽打扮,就披著一件破長袍,他反倒是那麽傾心於你。”

    “我想不通,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麽!我愛張龍,即使他死了我也愛他,我要嫁給他,成為張家的兒媳,哪怕……是活寡,我也願意。”

    菲菲如同暴風雨般突然而來的發飆,將李雪著實的嚇了一大跳,菲菲吼叫著,嘶啞著喉嚨,眼淚也隨之灑下。這是菲菲對於愛情的狂熱,對於生活的不滿,對於人生的追求。

    “啪!”

    又一巴掌,打在菲菲另一邊的臉上。

    “你瘋了!”李雪驚聲叫道:“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更好的愛情,你就為了張家的富貴和那點虛名,你就要嫁給一個死人,斷送你終生的幸福嗎?”

    在李雪看來,菲菲的舉措兼職是無可理喻,竟然有人會願意用自己的清白、自由、幸福,去換取富貴和“張家兒媳”這個虛名,一切都是浮雲。憑借菲菲的才貌,加入豪門,並非難事,可她為什麽要這樣鑽牛角尖呢?菲菲現在的瘋狂,和平日裏那個乖巧玲瓏的菲菲,判若兩人。

    “從小就是,你什麽都比我好,你的父母時開診所的,我的媽媽卻隻是一個小護士。穿的用的吃的,你都比我好,還總是在我麵前炫耀,假惺惺的拿給我分享。我早就受夠了你那虛偽的嘴臉了,我一定要奪走一樣屬於你的東西,眼下,張龍就是最好的選擇,這是我的複仇!”

    菲菲說的話,顯得有些語無倫次,李雪已經聽不懂了,完全不明白菲菲為什麽會誤會至此。從小,父母就教導李雪要照顧菲菲,所以自己有什麽好東西,都是和菲菲分享,和菲菲一起使用,完全沒想到,這一切在菲菲的眼中,又是另一幅樣子。

    “你……你……你不是菲菲,你不是她,不是她!”

    李雪驚恐的看著菲菲,一步步後退,被地上的石塊所絆倒。

    菲菲也向前逼近,逼近,走到門外,門外的燈盞光照在了菲菲的臉上,露出了她那已經變得扭曲、瘋狂的臉來。現在的菲菲,完全失去了白天那可愛、動人、伶俐的氣質,取而代之的,是嫉妒、狂怒、怨毒。她,看著失魂落魄的李雪,再度笑起來,越笑越大聲,她瘋狂而又刺耳的笑聲,響徹夜晚的街道,驚起了棲息在樹上的夜鴉。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

    一雙粗糙的雙手,端著一木盆冷水,為什麽說是冷水?因為水上還有好些冰塊漂浮著,發著絲絲霜氣。

    這盆冷水,被粗糙的手端著,向前,向前,前方有一名少年,被捆在了一把木椅上,低著頭,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昏迷了。

    “嘩啦”一下,冷水被澆下,受到刺激,少年猛地驚醒,抬起了頭。他的臉上,胸膛上,遍布血痕,顯然是受到了虐待鞭打,即便這樣,少年的眼中依舊保持清醒,並沒有因此而陷入低沉和渾濁。

    “好了,孫凡小先生,我再問一次吧,你到底是怎麽害死我孫子的。”

    張家老人坐在了孫凡對麵,雙手交叉盯著下巴,有些疲累的看著孫凡,似乎覺得這樣對待孫凡已經變得乏味了。

    “我……我沒有殺害你的孫子,你的孫子是自己死的。”孫凡一字一字的慢慢說,清楚的將事實答複給老人。

    似乎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老人把頭埋在了手掌裏,發出不滿的聲音。

    “很不錯的回答,希望你接下來還能這麽硬氣。”

    老人打了一個響指,身後傳來“嘎噔嘎噔”的聲音,一名頭戴皮套的黑衣人,推著一輛木質手推車來到了孫凡身邊,手推車上蓋著一張毛毯,毛毯下不知蓋住了什麽東西。

    老人扶著椅子,緩緩站起來,他抓起毛毯的一頭,掀開來,露出了下麵蓋住的物什——一個個看起來極為凶惡的拷問器具。

    “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陪你玩到你願意說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