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潮。

    望鬆城與盤山相對的另一邊，無數靈獸狂野奔襲，似要逃出天冥森林。

    天冥森林離望鬆城很近，便成為靈獸第一個要攻破的對象。

    人類擊殺靈獸，靈獸也要吃人。

    這是世界發展所衍生的規律，持續了千萬年，並且不曾有過停歇。

    古鬆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甚至可以直接出手，幹預整場“種族戰爭”，可他想著木木所說的話，一直猶豫，隻是看著、等待。

    說到實處，他也不是人，隻是連鬆活得太久而誕生的靈智，是大人物心血滋養的產物。

    本就不是人類與靈獸中的一種，又何必在意其他物種的死活呢？

    道理本該是這樣的道理……

    可是，畢竟是受到人類心血滋養的，天生和人類要靠得近一些。再加上一直呆在望鬆城中，與人類打交道的時間更多，不經意間便站在人類的角度。

    就像是化形，也是人的樣子。

    所以啊，有些東西，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了，太難改變。

    獸潮衝擊著望鬆城，也不止衝擊著望鬆城。

    但凡靠近天冥森林的城池，都遭受到不同程度的靈獸衝擊，但望鬆城是受衝擊最嚴重的城池。

    “老爹，這是你的機會。”木木看向木易，有些疲憊，也有一些無奈，“之前的戰鬥，我留在你身上的意誌漸漸散去，天地意誌便找到了空隙。”

    木易有些無語，搖搖頭，把很多思緒拋棄，看著木木：“發生了什麽事情？”

    因為實力太弱，因為獸潮在望鬆城外，因為沒有人說……木易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就不覺得所謂的空隙有多麽嚴重，更不知道機會是什麽。

    “仔細去聽，應該可以聽到的。”木木真的疲憊了，和古鬆戰鬥，耗費太多心神。

    木易聽了木木的話，很仔細地去聽，去聽空氣中、微風中的每一絲聲音，卻隻是聽到一些些的嘈雜，根本沒有辦法分辨什麽。

    聽了，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去消化消化吧，吃多了不消化，你的身體會支撐不住的。”木木輕聲說道，微有歎息。

    木易想了想，覺得木木說的是該運動運動，也確定自己是真的該動一動了。

    隻是，去哪裏消化，又怎麽消化呢？

    “走吧，去戰鬥。”王濤之輕聲道，“既然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徐秀蓮點了點頭，表示願意去戰鬥。

    再怎麽說，自己也是人類的一份子，該為人類出出力。

    靈獸中也有五階的存在，需要王濤之和徐秀蓮去坐鎮，確保戰鬥不會一邊倒。

    而且，因為木木，他們也不會隨意改變戰鬥的進程。

    該由著弱者經曆的痛苦與磨難，他們不會參與，是最無趣的旁觀者，做自己如今認為最應該做的事情。

    木易終於明白，吃多了，就得消化，不然身體真的會撐不住的。

    體內聚集的能量太多，身體還比較瘦，卻有了行動上的臃腫，一切都不是那麽暢快，需要時間來磨合、適應。

    像是境界的提升，如果不花點時間來適應，真正到戰鬥的時候，很可能無法發揮應有的力量。

    就像是現在，本來就比平常的二階後期弱，甚至比不過某些天才和侵淫多年的人，再不適應適應如今的境界，真的會出問題。

    別人提升境界，都是按部就班的來，哪怕通過各種方式提升，也會花費時間沉澱。

    木易自認選擇的路不好，可他沒有辦法，在最短的時間內提升，隻有這種方式……為了心中的某些堅持，他不得不這樣。

    是的，境界提升得太快，對於每個境界的感悟有影響。

    而且《噬》這門功法，隻是境界提升快，戰鬥力根本比不上其他人，還不被這天地承認，遭遇天劫時，更難度過，很多人都不會選擇這樣的功法。

    可木易選了，還在這條“捷徑”上越走越遠。

    等到什麽時候修煉到很高的境界，再反過來好好修煉，或許，這樣會容易一些。

    木木沒有說對還是不對，木易也隻能按著猜測去行動。

    或許對的，或許錯的……又有什麽關係呢？

    戰鬥中的木易覺得很不協調，麵對二階初期的靈獸，一樣覺得很難，很難傷到靈獸，更別說將靈獸殺死了。

    拳頭，似乎比不過鋒銳的靈器。

    應該把似乎去掉。

    “有沒有什麽刀啊劍啊的？”木易大聲喊道。

    “刀劍沒有，但有狼牙棒。”王濤之扔給木易一根黑色的狼牙棒，“先將就著用吧。”

    木易握住出現在身前狼牙棒，一臉無奈。

    沒有武器，狼牙棒也比用拳頭好些，真的隻能將就著用。

    隻要狼牙棒能打傷打死靈獸，就足夠了。

    相信王濤之拿出來的狼牙棒，不是什麽劣質產品，肯定比普通刀劍還強。

    “你把狼牙棒給他了？”徐秀蓮盯著王濤之，有些不敢相信。

    “隻不過是無聊時候煉製的小東西。”王濤之搖搖頭，露出平淡的笑容“真正的狼牙棒，隻要他能用，給他用用也無妨。”

    徐秀蓮的瞳孔睜得更大，有些不敢相信變成了真的不敢相信，完全不敢相信。

    “他……值得？”徐秀蓮問。

    “有什麽值得或是不值得的？”王濤之輕輕一笑，“談什麽值得或是不值得呢？”

    徐秀蓮沒有再說什麽，不平靜的心情盡量壓抑著，漸漸平靜下來。

    就如王濤之所說，有什麽值得或是不值得，又談什麽值得或是不值得？隻要選中了、認定了，那就沒有什麽值得或是不值得的。

    隻是，心中還有那麽一些小小的疙瘩。

    “你都來了，何必往不好的方麵想？”王濤之似乎知道徐秀蓮想什麽，不點破，也不願多費心思安慰。

    他想做的，隻是讓徐秀蓮的選擇正確，哪怕尚且是錯的，也必須變成對的。

    既然來了，那就沒有必要走了。

    王濤之不願說，但會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睿智的！

    縱然許多人不認同，縱然如今的道路很艱難，可是，木易不止是木易，木木也不止是木木……他們，是希望，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希望。

    “放心，九天，也就這麽大而已。”王濤之對徐秀蓮露出笑容，自信宛若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