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看誰的肚子更爭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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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廣場寬闊的讓四周的宮殿圍牆好似貼服著地麵,蒼天白雲之下,隻見最遠處的鯤崙山脈和眼前如神劍佇立大地的明堂。
丹陛上有銅龜和銅鶴,象征著江山永固,隻在元旦、冬至和皇帝陛下的生日點燃龜鶴中的香料,吐出嫋嫋青煙。
不知為何,今日也點燃了香料,溫熱的香氣繚繞盤旋,如雲蒸霞蔚。
“祝殿下雲程發軔,培風圖南。”於征笑眯眯地說著恭喜的賀詞,不知為何今日宮中接見琅琊王的排場非常大,比肩攝政王班師回朝覲見。
“借公公吉言。”秦守安客氣地說道。
午門鼓響,編鍾奏樂,隨後宮廷樂班弘大的曲音猶如一聲龍吟,回蕩在整個皇宮中,秦守安走上白玉丹陛階梯,一步步進入了大殿中。
隻見明堂正殿中鬥拱密密堆成倒金字塔形狀,門窗菱花格紋,下部浮雕雲龍,接榫出鐫刻龍紋鎏金銅葉,殿內金磚鋪地,從明堂百尺高的空中用鏡子折射天光。
秦守安昂首闊步,大殿內文武百官站立兩側,文官以宰相大人房杜魏為首,武官則以隻樞密院事榮國公為首。
那空中天光落地,變得散漫,卻依然呈現出一個光華耀眼的範圍,新秦朝廷的寶座居中,皇帝陛下端坐其中。
行禮與答禮之後,皇帝賜座,秦守安坐下後,倒也並不拘束,畢竟小時候被冊立世子,也經曆過類似的儀程,隻是場麵沒有這麽大罷了。
他看了看滿朝文武,都是他此次回京以後,尚未再見過的人。
文官之首房杜魏,他在小時候就見過無數次了,十分熟悉,此時額間略生白發,比從前多了些老態,但身子骨似乎還是很硬朗。
武官之首是樞密院的知樞密院事,榮國公榮儒興,他的大兒子忠勇榮國公榮伯漁、二兒子神勇榮國公榮仲樵、三兒子承信候榮叔耕。
盡管榮國公給自己的兒子起名,都有享樂山水田園之意,但實際上他們都是赫赫有名的武將,榮國公和大兒子、二兒子更是在太祖皇帝龍興之始,便追隨左右,南征北戰,立下了不朽功勳。
榮國公本人更是被尊為開國公卿之首,正是因為榮家如此功勞和權勢,才有些“秦與榮公天下”的市井流言,彰顯榮家之興盛。
榮國公還有個四兒子榮季讀,卻和他的三個哥哥截然不同,真正應了他名字中的“讀”,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讀書人,自從把私生女榮寶寶送到榮國公府上,已經多年未曾回京,音信如嫋嫋一線雲煙,不知所蹤。
據說榮季讀原本是要參加科舉為官的,不知為何終究放棄了功名利祿,雲遊遠方。
也讓朝廷中許多官員私下聊天時提及榮家已經如此勢大,這榮季讀再入仕途,至少會在六部中占據一職,到時候朝中將是榮家獨大,無人能夠掣肘一二。
其實即便沒有榮季讀,朝中形勢也還是全麵偏向榮家,畢竟宰相房杜魏和榮家的關係還不錯。
再者有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在,榮家定然享盡榮華富貴無憂。
從某些角度來看,實際上榮家如此勢大,一旦有心謀逆,威脅絕對比皇室宗親更大。
隻是現在皇帝陛下對親政尚且沒有強烈的意願,自然也沒有心思防患榮家,這讓姓秦的一眾皇族除了暗自腹誹,卻也沒有能力去削弱和掣肘榮家。
朝中群臣俱在饒有興趣地打量著端坐的琅琊王,最近龍吟城中風頭最盛的年輕人毫無疑問便是他,竟然長得如此神俊,容貌之美幾與陛下不相上下。
盡管陛下接見琅琊王的排場幾乎與攝政王相同,但是這位年輕的琅琊王,掌握的畢竟是九州府,而不是千軍萬馬,倒是不會給人屏住呼吸不敢直視的壓迫感。
“八哥,好久不見。”皇帝聲音洪亮,在明堂正殿中略帶回響,猶如有龍吟加持,威嚴端正。
皇帝說話,自是從小就訓導練習,吐字語氣與眾不同,隻是群臣聽聞,卻覺得皇帝今日說話,嗓音略有不同,似乎刻意放低而顯得粗了些。
“確有八年之久,本王在天道門學武,卻依然日日謹記陛下和太後娘娘教誨,勤學苦練,隻待有朝一日能為陛下效勞分憂。”秦守安可不敢大大咧咧地把皇帝陛下當弟弟,中規中矩地回答著。
他也留意過這位皇帝陛下的麵容。
果然如傳言所說,光以容貌的俊美程度來論,皇帝陛下確實有資格稱為龍吟城中第一的美男子。
就是並沒有繼承秦家男兒的身高,比秦守安矮了一些,身材倒也算壯實。
大概是為了彌補身高不足而欠缺的氣勢,皇帝的龍袍和先帝時期略有不同,刻意讓胸前增加了些飾物,看起來更有氣勢,但秦守安覺得有些浮誇。
就跟龍吟城中的一些相如公子,喜歡在鞋子裏多塞幾片鞋墊,甚至在鞋底釘入木片似的。
不過要承認的一點是,皇帝陛下留了兩撇瀟灑的小胡須,打理的非常精致,跟畫上去似的,給他增加了一些……一些,嗯,不大好說的感覺。
“朕正有此意,日前有和母後商議,準備讓琅琊王也參加每日的朝會。”皇帝語出驚人,微微偏頭,打量著朝中諸臣,倒是沒有看向秦守安。
眾臣訝異之後,麵麵相覷,最後一起望向榮國公和房杜魏。
朝會分為好幾種,像今日這種帶著典禮儀式功能的是大朝會,還有每日的常朝會和特殊時期的望朝會。
參加朝會的是官,而親王隻是爵位,琅琊王是什麽官?
他是九州府府君。
這麽一看,讓九州府府君上朝倒也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先帝時期並沒有如此安排啊?
前代九州府府君琅琊王秦恒,就基本沒有上過常朝,而陛下的意思則是要讓秦守安參加常朝。
一般來說江湖事哪裏有資格拎到朝堂上來說的資格?
滿朝文武,對這江湖事,也壓根不了解,大家沒法跟九州府府君討論、建議,那麽他來參加常朝會的意義何在?
也正因為如此,先帝的安排才是最切合實際的,九州府府君一言決斷江湖事,根本不需要參考和接受滿朝文武任何一個人的建議。
若是讓九州府府君上朝,他可以一人決斷的事情放到滿朝文武麵前來討論,豈不是有削弱他權柄的意思?
或者就是陛下和太後娘娘對琅琊王在九州府內大權獨攬的狀況已經有所不滿?
最讓群臣意外的是,陛下尚未親政,所以往往隻是主持開始朝會,群臣議事時也以學習聽取為主,很少提出這樣關係重大的事情。
尤其是太後娘娘再次前往寂靜照鑒庵修養,短期內不理會朝堂事務時,陛下……難道……難道我們啥事不管、無所事事地像菩薩童子的陛下,終於動了要和太後娘娘扳手腕的心思?
倒是讓一些親近皇室宗親的臣子們動了些心思。
“承蒙陛下厚愛,隻是本王資曆尚淺,能力平庸,對於九州府的事務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熟悉和掌握,目前參加朝會,還無法為陛下提供準確和有效的參謀。”秦守安連忙起身謝絕。
他倒不是自謙,而是就事論事。
既然坐上了府君的位置,他就要在這個位置上做有用的事做實事,而不是去明堂正殿中,在陛下和太後娘娘眼皮子底下爭個位置。
每天杵在這裏能幹嘛?聽說朝堂上還經常因為政見不合撕破臉皮動手,他倒是一個好打手,能夠一個打一群。
最主要的是,秦守安懷疑皇帝陛下用心不良,這麽想著他不由自主地迎上了皇帝陛下的眼神。
隻見那雙桃花脈脈的眼睛中,盈盈有水色,說不出的關愛與欣賞,再加上唇瓣上的兩撇小胡子,總讓秦守安聯想起懷瑜的前夫農世。
農世看著房大公子的時候,一定就是這樣。
秦守安要還是這樣每天上朝,那不是獻花給皇帝陛下每日學習插花藝術?
聽到秦守安婉拒,原本一直閉著眼睛仿佛在打瞌睡的榮國公榮儒興,這才抬起幹枯的眼皮子,如枯樹老皮的臉頰略微跳動了幾下,嘴角裂開不知道是欣賞還是嘲諷的笑意。
至於宰相大人房杜魏,卻是從秦守安入殿以來,一直保持著溫和自然的笑容,就是長輩看著晚輩長大以後十分滿意的樣子。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這事兒並不著急。朝會之後,朕再和你慢慢細說。”皇帝陛下早已經習慣了屁大點事兒朝堂上都會爭議不休的朝會,也沒有打算真的和群臣商議。
這事兒太後娘娘一定會同意的,到時候大概也就沒什麽阻力了……隻要他常常來上朝,假以時日不愁搞不大宮中某人的肚子。
這個“某人”會是誰,就看誰的肚子更爭氣吧。
“朝會之後?”秦守安有些意外,他原本就是來走個過場……皇帝陛下還要留他,這……這是準備幹什麽?
“兄弟相見,朕設了酒宴招待,八哥不想賞臉?”皇帝陛下似笑非笑地看著秦守安。
“不敢。”
秦守安如坐針氈,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他隻感覺這宮中的椅子根本沒法坐,大概每一把椅子上都長了一個丁出來,要把人褲衩子都戳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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