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今天晚上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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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雲淡知道他就是靠著吸引了榮尚卿注意,才得到登船的機會,理所當然地在姑娘們麵前又大出風頭,至於榮尚卿對他生出什麽非分之想,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她偏向於相信覽星河的判斷,覽星河在彩雲星河樓浸淫多年,堪稱風月教頭,既懂得男人喜歡什麽樣的女人,也看得出來女人會為什麽樣的男人心動。
    當然,榜一這樣的男人,哪個女人看著他都會有些想入非非,重點是覽星河覺得榮尚卿不止是想想那麽簡單。
    “榜一後來上樓給伊莎姑娘寫字,榮尚卿發現以後就開始心不在焉,頻頻側目……”覽星河講了講她的觀察以後,肯定地說道,
    “榮尚卿這種女人,心中所喜永遠是才氣縱橫的翩翩少年,而不是具體的某個人。”
    還有這種說法?梁雲淡微微皺眉,這男人也不可能永遠是翩翩少年,這豈不是說蘇長情不再是少年,榮尚卿就已經移情別戀,從心靈上來說隨時可以紅杏出牆?
    這超出了梁雲淡的理解,以她自己為例,盡管她沒有把榜一當自己的男人,但是她以後也不會對別的男人這樣,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水性楊花,是個很隨便的女人。
    女人怎麽可以這樣?
    “哦?蘇長情沉湎酒色,身子骨早已經被掏空。如今不過是混跡官場的俗物,早已經不是當年清高雅致的年輕才子。”梁雲淡略為沉思後,便輕輕點頭,
    “這些日子我也見過蘇長情幾次,能夠看得出來骨相都已經變了。榮尚卿剛剛帶走他的態度,好像是來帶走一個尚堪使用,但自己並不想使用,也不願意讓它在別的地方發揮能力的什麽物件。”
    說完,梁雲淡搖了搖頭。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洞房中的相見,無所謂喜歡不喜歡,從此他就是陪伴自己一生的人。
    這隻是普通人的生活與婚姻,追求的就是安穩和相濡以沫,而對於榮尚卿這樣的女人來說,她對什麽安穩和相濡以沫並不感興趣。
    情情愛愛才是自始至終不變的追求,相比較眼前昏沉庸俗的蘇長情,顯然隻有榜一那樣的男子能夠彌補她已經缺失多年的風花雪月。
    “年齡大的女人,總是對比她小的男子格外寵愛和包容一些,年齡差距越大越是如此,越是放縱。”覽星河深深地看了梁雲淡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其實這一點,男女並無不同。”
    梁雲淡同意這種說法,依然惱怒地回道:“你看我這一眼什麽意思?”
    覽星河掩嘴吃吃發笑,去拿了玉壺和琥珀杯過來,斜斜倚靠在梁雲淡懷中,倒了一杯酒喂到梁雲淡嘴邊:
    “我說你寵我,行了吧?”
    梁雲淡是挺寵她的,否則也不會為她創建了這彩雲星河樓,輕輕攬住覽星河那輕盈一握的腰肢,梁雲淡卻開始思慮著自己是否也如榮尚卿一樣對他?
    沒有,她隻是想要撫養和培育一個能夠繼承她意誌的後代,和情情愛愛之類的事情無關。
    “我們隻要能夠成功招攬榜一,再製造機會讓他能夠多接觸榮尚卿,都不用我們苦心孤詣的設計了,她自己就會對榜一迷戀到無法自拔。”覽星河今天同樣送了榮尚卿可以登上三樓的玉牌。
    榮尚卿很給麵子,收下了。
    覽星河卻是清楚,這是因為榜一也有這樣的玉牌,否則榮尚卿一個婦道人家,收這個幹什麽?
    圖彩雲星河樓的酒沒有摻水,還是有什麽她榮尚卿吃不到的山珍海味,漠北風味的烤全羊和牛頭宴?
    當然和別人一樣,圖的是美色。
    別的男人圖的是花開絢爛百樣不同的女子,榮尚卿圖的是榜一。
    兩個人都有玉牌,以後這三樓完全可以成為他們的幽會之地。
    梁雲淡神色平靜地聽完覽星河的設計,輕笑一聲,勾了勾覽星河的下巴,沒有表示反對,從她手中把玉壺接過,將那酒液一飲而盡。
    “晚上喝點果酒吧,這黃高粱品質下降了。”
    舌尖有點酸澀,就像漠北石頭縫裏生長出來的漿果。
    “嗯……琅琊王府釀的桑葚莓莓,非常好喝,每年都隻有很少一部分流出,房大公子送給潔芸姑娘一壇,她又孝敬給了我……”覽星河說完,忽然有些好奇地問道,“榜一,這個名字其實有點奇怪,是真名嗎?”
    “榜,這個姓氏確實稀少,都沒有被列入百家姓中。以前的船工叫榜人,屬於以行當稱謂做姓氏。他若能夠加入彩雲星河樓,算不算冥冥之中的天意?”
    “唧唧唧唧……”覽星河有點想笑,強行忍住,舌頭便頂住了上顎,頓時發出了一陣變形的笑聲,這算是哪門子天意?還不是女人心動了,就喜歡胡思亂想?
    ……
    ……
    秦守安正式上任以後,每日都前往九州府坐堂。
    老王爺秦恒去世以後,九州府雖然說是群龍無首,但也並非完全癱瘓,一些基礎職能依然運轉如常,隻是很多事情最終沒有人拍板決定,然後一件件事情堆積起來,就像每日送來的宗卷一樣,多不勝數。
    像京都府發送過來的調查協助,因為事涉榮家,底下便沒有人敢做主,隻是秦守安上任以後,也照舊沒有理會。
    笑話,哪有自己查自己的道理,等到榮家完全沒有了耐心,自己再隨便糊弄一下。
    榮家可以撂到一邊,可是在職司範圍內,最終還是要給個交代的,以免將來秦守安再上朝的時候,榮儒興直接當麵發飆。
    原本在秦守安的印象中,像這樣的權臣,大多喜怒不形於色,別人隻能通過他的隻言片語,一些極其細微的動作中揣摩他的心思。
    榮儒興卻完全不是這樣,他通常都會直接表達自己的意願和不滿,有一次涉及駐軍屯田的事兒,還和房杜魏針鋒相對起來。
    雙方就事論事,爭得麵紅耳赤,散朝後兩人相對拱手行了一禮,然後各自散去,卻也沒有人認為榮儒興和房杜魏關係決裂之類的。
    總之,榮儒興不是秦守安印象中極擅玩弄權謀之術的臣子,更不是一味地像個低級反派一樣言行舉止都讓人反感。
    秦守安覺得榮儒興不大好對付,好在九州府相對獨立,榮儒興沒有辦法通過各方麵來對秦守安施加壓力,即便在九州府裏有些用得上的人,卻也沒有辦法直接來支配和影響到秦守安的決斷。
    九州府終究是他的一言堂,皇帝還有言官諫臣來煩人,九州府裏卻沒有人敢對著還摸不清脾性的府君唧唧歪歪。
    倒是李仁軍和雪中蛆,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彩雲星河樓最近都會把附近的碼頭設為停泊點,府裏的人想要去玩耍方便了許多。
    秦守安不認為彩雲星河樓還能插手到九州府裏,多半是這兩人想要逢迎討好他。
    年輕的府君大權在握,要想更大的權柄,就隻剩下謀朝篡位之類的行動了,琅琊王府的家底又肯定是不好財的,那就剩下好色了……人生在世,總得貪圖點什麽吧?
    就連和尚尼姑都會好吃好玩好琴棋書畫之類的。
    秦守安暫時沒有興趣,伊莎姑娘很動人,有一次邂逅卻也足已,更何況那裏有可能是梁十三娘的地方,秦守安很擔心再次去就是自投羅網,晚上喝喝酒玩玩姑娘,早上醒來發現他又被綁起來了,而梁十三娘又在用非常規方法懷他的孩子了。
    “你們沒事幹的話,就去幫我調查一下彩雲星河樓的樓主覽星河這個人。”秦守安把兩人打發走了,然後在人事調動的宗卷上隨意蓋印……他看都不看。
    一來是這些人他也不熟,拿不出什麽參考意見。而在對內部人脈網絡沒有基礎了解的情況下,找人來谘詢問訊,也沒有什麽意義。
    二來人事大權本就牢牢抓在府君手中,他先讓人上任再說,誰有問題就把誰捋下去,隻有他管人,沒有別人管的了他怎麽做!
    如此過了兩日。
    黃昏時,秦守安又翻了一天積累的宗卷,熟悉了一下九州府的各個官署,帶著黑姬和白姬走出了九州府。
    自從她們逼退梁十三娘以後,她們就以真的有江湖人可能刺殺秦守安為由,每天都跟著秦守安,以保證殿下的安危。
    秦守安即便命令她們不要跟著,等他的馬車出門以後,她們就會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麵,還自以為秦守安無法發現她們高明的潛行藏匿之術。
    她們能夠發現黑夜中潛行的梁十三娘確實了不起,但她們自己的潛行藏匿之術,遠遠沒有她們想象的高明,秦守安憑借鼻子都能夠準確判斷出她們的方位,時不時地丟幾個石頭就把她們兩砸了出來。
    今天又是被這左膀右臂纏著的一天,每每離開九州府她們就興奮起來——秦守安懷疑她們更喜歡他遇到刺殺。
    “來人了!”
    哐——兩姐妹長刀出鞘。
    一騎白馬疾馳而來,一個頭戴白紗簾圓帽的女子從馬背上縱身躍向秦守安,猶如天外飛仙,人未到,已經傳音入耳“殿下,山主今天晚上要生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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