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節 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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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玲、白詩詩兩個女孩子看了一眼,立刻大叫一聲,趕緊轉身離開現場,隨後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嘔吐聲傳來,陳最的臉色也不好看,蒼白,沒有一點血色,顧菲雪卻還是一臉淡泊,隻是眼神中多了幾分冰冷。

    從這個角度看也的確能看出來是一個人形,一把斧頭就砍在屍體的腦部,直挺挺的,傷口處還殘留不少的腦漿,整個屍體被分成了無數塊。

    屍體的雙腿變成了三節,是從大腿根部砍斷了一節,膝蓋部分一節,腳踝部分一節,位於腳踝部分的那一節現在正安安靜靜的躺在距離屍體三米遠的地方,傷口很平整。

    在屍體的腹部,有重重疊疊,無數個傷口,可以清楚的看見,大腸被砍斷,其內的汙垢從腹部流了出來掉在地上,腹部徹底變得血肉模糊,隱約可以看見,從腹部往下的傷口是直接砍到了頭,腰部的肉撕扯開來十幾公分,屍體還差一點點就被凶手給砍成攔腰砍成兩半了。

    再看其胸部,肋骨斜著翹了出來,胸部兩邊的肋骨部位都被斧頭砍斷,骨頭和血肉都混合在了一起,就連心髒和肺部的殘留組織也都被斧頭一下一下的砍殺,帶出了體內,跑到了地麵上,整個心髒被砍成了兩半,肺部也成為了無數塊。

    最後看頭部,從橢圓直接變成了凹槽型,整張臉上有不下十個斧頭傷口,重重疊疊,眼眶上有兩條碩大的傷口,可以很明顯的看見,骨頭翹了起來,臉頰骨都變成了好幾份,在頭蓋骨上也充滿斧頭造成的傷口。

    從凶手使用斧頭砍殺的次數,和每次砍殺時造成傷口的大小,以及深度和幅度來判斷,凶手當時肯定是非常瘋狂的拿著這把大斧頭砍殺,就算目標早就死掉了,凶手還是沒有停止,而是繼續砍殺,這不是因為仇恨,而是另外一種變態的殺人方式。

    如果是仇恨,絕對不會這麽漫無目的砍殺,一般人在殺了人以後都會出現恐慌的心理,很少一部分人才會出現麻痹的心理,對於死亡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觸,甚至將殺人當成一種樂趣。

    我轉過身看向牆壁上,果然寫下了那一行字,看其字體和書寫方式,凶手當時是非常的鎮定。自從張慧慧一案後,我再也不相信什麽用字跡去找尋凶手,字跡完完全全都是可以模仿的,為了不冤枉好人,所以我才不屑去做這樣的無用功。

    我讓顧菲雪檢驗屍體,然後我在現場偵查起來。案發現場是陳大福的臥室,看床上被子和床單被扇開的樣子,當時陳大福應該是在床上睡覺,察覺到有人進來以後,立刻就起身。

    在床邊上有一雙拖鞋,下床之後的陳大福沒有穿上拖鞋,那麽就證明陳大福當時看見那個人以後就覺得自己有危險,所以立刻就想逃走,但是很顯然,凶手不給陳大福這個機會。

    我正在思考,忽然門外走進來一男一女,男人走進來看見了地上的屍體,立刻就流出了淚水,想接近,但是又時分的害怕,隻能在門口蹉跎不安,那女性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更是“啊”的一聲尖叫,隨即轉身就跑了出去,男性看見以後,目露猶豫之色,向後走了兩步,又向前走了兩步,看起來十分的笨拙而又非常的不確定是不是要跟著那女性離開。

    我站起身冷著臉看著這男性,聲音低沉:“陳兵,你還是不是個人?如果你是個男人,你就給我過來!”

    陳兵扭扭捏捏的不肯上前,麵露懼色,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向後退了一步,指著屍體,用試探性的語氣,問道:“地上....地上真的是我爸爸?”

    此時此刻的陳兵似乎被地上的屍體帶來的血腥給震撼到了,也不再哭,反而變得害怕起來。我低著頭沉默不語,三秒鍾之後我邁步走向前去,來到陳兵的麵前,微微抬起頭,用冰冷的目光看著陳兵的眼睛。

    陳兵身體劇烈顫抖一下,情不自禁的向後退了一步,麵色略顯蒼白,指著我問:“你....你想...想幹什麽?”

    我伸出右手抓住陳兵的衣領,使勁提起,陳兵整個人都脫離地麵五厘米,陳兵嘴裏發出害怕的大叫:“你....你在幹什麽?難道要....要打人不成?”

    我沒有回答陳兵,而是繼續舉著他,冷眸望著他,不帶一絲的情感。陳兵回頭看向身後,露出恐慌的表情,喊道:“老婆....老婆你快進來......警察....警察要打人了。”

    我回頭看了一下周圍的人,他們均是露出冰冷的目光看著陳兵的掙紮,我回過頭,輕輕鬆開抓住陳兵的衣領,深吸口氣,努力壓抑自己的心情,我吐出一口氣,勸道:“陳兵,去看看你父親吧,他....他這一生,太苦了。”

    陳兵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咽了咽口水,使勁搖了搖頭,說:“那...那不是我爸爸....我爸爸怎麽可能會被殺!”

    我感覺心裏的怒氣上湧一分,隨即,被我強行壓下,用低沉的語氣,說:“那就是你爸爸,去....去看看他。”

    “不....我不去....地上全是....全是血!”陳兵搖了搖頭,用肯定的語氣回答。

    我將手裏緊緊拽著的記事本丟給陳兵,長籲口氣,說:“這是你父親爸爸,這一輩子借的錢,記的賬。我很清楚的記得,你爸爸是一個就算自己餓三天三夜不吃飯承認饑餓,也不願意低三下四去求人的這麽一個倔強的人。但是你看看記事本上麵,一大半都是因為你...你這個不孝兒子陳兵,去借錢,去受氣,到最後,自己的老婆子死了,想要讓你這個不孝子拿點錢出來作為安葬費,你都不給!”

    我用手指,使勁指了指陳兵的左胸口,咬著牙,說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好好問問自己,你作為一個兒子,是不是達到了合格的標準。在你無助的時候,需要錢的時候,你就知道找你爸爸要,找你媽媽要,你這麽多年以來,做了什麽?你為他們二老做了什麽?你就像一部榨幹機,無時無刻不再榨幹他們的生命,現在他們都死了....你心裏舒服了?”

    陳兵張了張嘴,想說話,但是又沒有說出來個什麽,最後指了指門外,說:“是.....是我媳婦兒....她要的錢!”

    此時此刻,我的心情再也無法壓抑,我捏緊拳頭一拳打在陳兵的臉上,陳兵受力退後三步,露出驚恐的神色看著我,叫道:“你....你要幹什麽?我要告你!”

    我陰沉著臉,一字一句,說道:“你...這一輩子...就是一個懦夫,慫包,軟蛋!你什麽都聽你媳婦兒的,不管對與錯你都聽,那些錢真的是拿來周轉資金,或者開店了?你父母總是在你背後默默的為你付出,你呢?你付出了什麽?”

    陳兵瘋狂大叫,並且快速跑出去,我望著陳兵離開的方向,沉默了幾分鍾。顧菲雪來到我身邊,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溫柔,說道:“不要生氣,這種人,不值得。”

    鑒識人員們什麽話也沒說,各自都保持沉默,隨後逐漸離開,接著我讓陳最去錄取口供,在這個村莊裏麵,已經沒有多少戶人家,基本上村裏麵來一個陌生人,就立刻會被人發現,然後被人議論。

    凶手從村外走進村內,肯定是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所以,在村民的口供上,可以得到很多有利的線索。

    隨後,我讓顧菲雪對屍體進行檢驗,而我則是在現場勘查,隨著我的勘查,我發現地麵有一些白色的粉末,我走出現場,拿進來兩個證物袋,用鑷子將白色的粉末夾提取了一部分進去。

    我轉個彎再次勘查,忽然發現床底下有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我心裏略感好奇,可是這個東西太深入裏麵,於是我蹲在地上試了試,伸長了手也沒有辦法夠得到,隨後我找到一件爛衣服,將爛衣服放在地上,趴在爛衣服上麵,向床底下伸展一下身體,再蠕動幾下,我這才發現,這個閃閃發亮的東西是一個紅色的假指甲,大概有五厘米長,至於閃閃發光的原因,有可能是因為燈光的原因。

    我用鑷子將紅色的假指甲放在證物袋裏麵,顧菲雪也在這個時候發現了,於是一邊檢驗屍體一邊說道:“這個東西,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我壓下臉上的笑容,略微思索,說道:“陳大福的妻子是樸素的農民,肯定是不會有這樣的假指甲,陳大福的兒媳婦也是很少回到這裏來,那麽就更不可能留下紅色的假指甲,看這個紅色的假指甲還比較新,上麵也沒有灰塵,那麽就證明,這個紅色的假指甲是在最近掉在床底下的,可能由於房間太昏暗,所以鑒識人員才沒有發現。”

    顧菲雪臉上浮現一個笑容,輕聲說道:“那這很有可能就是凶手留下的紅色假指甲了,在上麵也許能提取到凶手的指紋。那麽,從這個紅色的假指甲來推斷的話,就證明以前你的推論是錯的,這次的凶手不是男人,而是個女人。”(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