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五十四章.世事多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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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外腳步聲隱隱約約,夾雜著人聲鼎沸。她知道離她回去麵對殘局不遠了。

    在她帶著心心倉惶逃到到n市之前,她滿腦子的擔心都是她要和殷常晨共同麵對任何局麵。現在她稍稍冷靜下來,存在了一點小顧慮:他們能真正麵對殘得不能再殘的局?

    “都給我老實點,人質在哪裏?”門外傳來一聲低吼,外麵鬧哄哄的聲音立即停止了。

    她激動地從沙發上了起來,猜測著警察到了。

    她要不要出去看看,對方有槍?

    她不打算出去,累了。

    風尖浪口的事情讓她一直擔驚受怕了這麽幾年,現在該休息了。

    直到警察撞開門的那一刻,她還安穩地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吃著甜點。

    被反扣著雙手鎖著手銬的一個高大的光頭呆愣了好一會兒,突然精靈地辯解:“警察同誌,她還坐在這裏好好的,我們怎麽會綁架她?這完全是誤會?”

    這聲音她熟悉,就是剛才闖進來那夥人的頭頭。

    在場的人都穿便服,她還是留點心,免得是這是對方在給她唱雙簧。

    “我不認識你們,你們突然闖進我住的酒店房間想幹嘛?”她放下咖啡杯,厲聲問道。

    “我們接到舉報,說這裏有一雙母子被劫持,被劫持的是你?”一位四方臉麵色嚴肅地問道。

    “你們是警察?”她試探性地問道。

    “這是我證件。”四方臉出示一本帶著國徽標誌的冊子。

    坐在返回市的飛機上,她心裏一直惶惶不安:現在的市是不是已經被失去控製的海嘯淹沒了?

    飛機飛到上萬米高空時,她才想起今天她和寧妤孜有約,這會兒不能去,她也沒法打個電話說一聲。她頓時覺得煩躁不安的困,困得心裏累,好想安靜地睡一覺。

    這麽多年,她何嚐不想有一天窩在殷常晨的懷裏,美美地睡著,美美地醒著,美美地看著一家三口美美地過著簡單的生活。

    為何她享受到最平凡的簡單...為什麽她...

    眼睛合上之前,她看到心心像隻小貓一般地窩在她的懷裏睡得甜甜的,她才算有點依托地睡著了。

    飛機落地時已經是夜間九點多了,她盼著的殷常晨沒有來,她不盼著的韓奕啟卻來了,還給她帶來的有餘溫的夜宵。

    “謝謝!”這一刻,她動了動幹得有些想裂開的嘴唇,咽下熱淚,輕輕地從嘴裏蹦出這兩個字。

    心心在籃車裏睡著了,甜甜的,全然不知他又回到了漩渦中心。

    “我來抱著心心。你趁熱把東西吃了。”韓奕啟蹲下身,伸手從真皮手套裏拿出了手,用手指輕輕地觸碰著心心的小臉頰。

    韓奕啟自己打車過來,沒有開車,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她一路埋頭吃著韓奕啟給她帶過來的便當宵夜,韓奕啟抱著心心哄得還是有模有樣的。

    這種感覺說不好,一點一滴說不出來的安穩感。

    韓奕啟沒有送她回到北辰大廈的家裏,一下車他就把心心還給她:“他在上麵,醉得不省人事。我希望你能好好和他說清你們的關係,我可不計較他回來之後你和他那幾次同床共枕。”

    “你”她這才驚覺他什麽都知道,她一直處於他的監控之中。

    “答應我,我都是為你考慮。”韓奕啟的深情款款她見過不少次,今天在這樣的場景裏確實比較少見。

    “謝謝今天來接我,真的感謝!”她沒有辦法就這樣去接受韓奕啟,更可況殷常晨還在樓上。

    就像韓奕啟所知道的,她和殷常晨已經有了孩子並且關係很親密,她和韓奕啟掛著個名,兩人心裏的那點情愫並沒有讓她想改變她認定了這麽久的意念。

    窗外的大樓燈火點點在沉寂的深夜裏顯得那麽孤寂,她甚至再也拿不出任何勇氣來麵對這樣的夜深。

    她不知道她還能強撐著自己這麽走下去多久,突然發覺真的好累,累到心裏發虛。

    她習慣地用鑰匙開了門,習慣地做著一切熟悉的動作,但習慣著的溫柔的夜視燈冷清清中卻多了一個醉醺醺躺倒在沙發上,讓她眉頭間平添了一道擰巴。

    廳裏彌漫著厚重的酒氣,熏得煩躁的她的頭都在隱隱作痛。

    她把睡熟的心心安頓好,坐在燈光闌珊下,翻看著這麽多年她和殷常晨往來的聊天記錄,無限惆帳蔓延在心頭,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

    她醒來時天才蒙蒙亮,腦袋漲漲地痛,迷迷糊糊之間也記不起昨天晚上她怎麽就趴在電腦旁的桌子上睡著了。

    她第一時間想起酒醉的殷常晨,他應該醒了,就算他不想醒,她也要他真的醒過來。

    她看了眼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家夥,輕輕地掩上房門。

    “常晨,你醒著的就起來,我們把後麵的事情做了打算。”她看得出來從昨天晚上她進門的時候他是知道她回來了,但是還是卷縮在沙發上窩了一晚上。

    她從燈光裏還能看見他臉上的胡須絡腮,衣服皺褶得不成樣子,平日裏梳得油光滑亮的頭發亂成了雞窩。

    他怎麽啦?他的天在舉報殷恩權之後塌了嗎?她的殷常晨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脆弱,脆弱到不堪一擊。

    聽到她主動叫他,他睜了睜眼,目光迷茫:“讓我再睡會兒。”

    “你這樣子幾天了,三天了吧。這三天我不在,你就變成這樣了。”說這話時她的心難受得厲害。

    “我還是親手毀了我媽死後的名聲。我親手送他們父子進了監獄。我做對了。我為什麽這麽難過?”殷常晨捂住胸口,禁不住抽噎起來。

    她第一次看到殷常晨哭得像個淚人兒,為了殷家這幾十年的狗血倫理。現在一切都成了一個難以收回的事實,也難怪他這塊心病又開始發作。

    “不如到監獄裏見見你爸。去找他討個說法。”她咬了牙,忍痛建議。

    她希望殷常晨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殷常晨止住了哭聲,就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見。到死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