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五十五章.沒吃成的最後一頓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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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殷常晨從哪裏跌倒從哪裏爬起來。
殷常晨止住了哭聲,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見。到死都不見。”
她停頓思緒了好一會兒:“我能去見見他嗎?”
殷常晨從沙發翻坐起來,情緒激動:“你…要去去吧。問問他為什麽這麽做?為什麽要那麽多權力,為什麽要逼死我媽媽?”
“好。”她冷靜地吐出這個字。
一個午過去了,她聯係了好幾個老周那輩分的叔叔阿姨,才打探到殷恩權在m市被抓,目前還關押在m市的監獄。她一時半會兒還沒法見到他。
“要見你爸,必須是親屬。我能承認我們的關係嗎?”她怯怯地問道。
殷常晨在她的督促下,洗漱幹淨,又恢複平日清清爽爽有精神的派頭,是情緒有些低落。
“我…我不承認我們有過什麽!”這樣一句赤?裸?裸?的當頭一棒喝讓她好似一個晴天霹靂。
她站在朝暉照進客廳的那一抹尾巴裏,呆愣著看著此刻繃緊了臉色狠狠地盯著她的殷常晨。
“好。那你打算怎麽做?兩清吧。”經過這些年的經曆,她再也不是當初巴著他別出國,最終還是逼著自己去接受現實的初諳世事的姑娘,而是要為自己的選擇有擔當的成年人。
“你和韓奕啟早發展到那樣的地步,那繼續做你的韓家少夫人。我回來之前是怎麽樣的,從今以後便維持原先的狀態。你和心心好好地待在韓家,我不想動搖你的位置,也不想要一個已經和別人結婚的人。”殷常晨神色冷遇決意已定。
她突然間血氣湧,嘴裏嚐到一絲血腥味,心亂如麻,頭脹痛地厲害。她知道她快撐不住,想回房間去躺著休息一下。
殷常晨這麽盯著她臉色發白,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走向她自己的房間。
她一進門,把門反鎖,不希望她在她和殷常晨分手後還留給他哭哭啼啼的一麵。可一進門她滿心的難過,想哭卻在遇到被在房間地墊對著一堆玩具自娛自樂的心心生生地忍住了。
她也不能當著孩子的麵哭得像個淚人,不能把大人世界的悲傷帶入天真的孩童世界。
自從她帶著心心從n市回來,她為了防止再發生什麽意外,把小家夥圈在自己的房間裏,吃喝拉撒都在這個房間裏。
“媽媽。”心心轉頭看向走進門來的她,可憐兮兮地喊著。
“媽媽在。媽媽在。”她趕忙走過去,把心心抱在懷裏。
她回想著剛才殷常晨的話,內心一陣酸楚。
她抱著心心從房間裏走出來時,殷常晨已經走了,連句道別的話都不說。
她原以為他會把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她,他並沒有這麽做。
他們都是在賭氣,賭氣誰能硬扛過誰。
既然殷常晨敢實名舉報殷恩權和殷常譽,並且一次把他們都拉下馬,想必是他手握著的證據命他們的七寸。那殷常晨和她的那段往事會隨著深入調查的結果拔蘿卜帶泥土地給帶出來。
這個念頭一出,她的心裏猛然疼了一下:心心太小了,他還不能經曆風雨。
那麽……剛才殷常晨甩給她的那個態度是讓她跟了韓奕啟,從而把心心保護起來。
這和她當初不肯未婚先孕給心心的成長帶來陰影而在韓奕啟多次談合作下最終答應了協議結婚的初衷如出一轍。
兩個男人,她這麽徘徊著,真是造化弄人。新新人類的時代她還是碰聽天由命的安排。
這是她怎麽也沒想到的。
對韓奕啟和殷常晨的態度,她越發覺得他們兩個人的默契不是巧合,顯然是談過的。
此時她不是高興,而是憤怒。由始至終她的選擇在他們眼裏不重要,聽從他們兩個人的安排,由不得半點選擇。
她靜靜地拿起手機,把韓奕啟和殷常晨都拉到群聊裏,編輯了一條微信之後,她翻箱倒櫃地找食材,把所能找到的食材一字排開,攤在廚台。
她給心心單獨煲一小鍋海鮮粥,之後開始料理她今天的菜色!
最後一頓散夥飯,再不豐盛也要親手做。這麽想著的時候,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粥熟了飯也熟了,一股米香飄在屋子裏。炒鍋裏熱著油,她小心翼翼地把準備好的菜裏最難熟透的菜和肉逐一下了鍋,翻炒了幾下,下了幹淨的米湯,小火燜。
油煙機的噪音裏漂著一股人間煙火味,她聞著她夢寐以求的氣息給心心盛了一小碗海鮮粥。
做好了這一切,她回屋去哄心心出來吃飯,小家夥還不餓,不搭理她的召喚。
她等殷常晨和韓奕啟等得肚子餓得咕咕叫,索性把要喂心心吃的那小半碗海鮮粥吃了,自覺得味道還不錯。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了,一點點的燈光把
m市的夜像掛滿星星一樣點綴。
她坐在餐桌前,看著坐在她對麵坐在兒童椅帶著圍嘴揮舞著大精致小湯匙自娛自樂地邊吃飯邊玩著。她心累到不想去阻止,隻是回應著小家夥偶爾抬頭露出前排幾顆還很細的乳牙天真地笑著。
放在保溫盒裏的菜都燜黃了,她也不想等了,等不來一起吃飯,飯先吃了吧。
她盛了滿滿一碗還有餘溫的白米飯,頭一次覺得自己煮的飯這麽美味著保溫盒裏的菜,一口接著一口扒著吃。
她覺得心裏的煩亂隻有把胃填飽了才會停止,背後還有多少狂風暴雨需要她用心去承受。
吃飽了喝足了之後,她才覺得心裏舒服些,禁不住歎氣:回不去了也返不來,這樣狼吞虎咽的吃相怕是唯獨一次這麽盡興。
她捧著吃撐了的肚皮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出神,連續幾聲門鈴把她給驚醒。
她遊魂一般地起身走向大門,魂不守舍一樣的。
“你們怎麽到現在才到,我看飯菜快涼了,吃了。”她看到殷常晨和韓奕啟一前一後地站在門口,下意識地說了這句話。
兩人的臉色都不好,誰也沒答應她,往門裏麵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