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嗯時多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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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迪森莊園前身是海曙禪院,現在是國內十大主題酒店之一。
    地處國家5a景區普陀山核心地段,背依佛頂山,相望蓮花洋,緊臨法雨寺。
    周圍風景名勝聚集,徒步便可遊覽法雨寺、慧濟寺、佛頂山、千步沙等島內眾多景點。
    無論接待誰,在檔次方麵都不會有問題。
    問題是——潘雅安並不是被接待,是被“丟”在這裏。
    孟時開著破麵包車把她放在了莊園門口,還沒給訂房間,也沒有絲毫報銷的意思。
    潘雅安將他這種行為定義為“丟”。
    可他在車上那番話,又比任何形式的招待都隆重。
    雖然那些話,被他自己定義為“我覺得很有意思。”
    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煽風點火的“圖一樂”性質。
    潘雅安嘴上也說著,“沒必要說這麽多,也沒有如果”。
    但聽完那些話,她心裏怎麽想,隻有自己知道。
    這些年下來,潘雅安心裏很清楚,王家兩兄弟不是孟時嘴上符合生存法則的那兩種人。
    既不能忍,也沒那麽能。
    想幹什麽和能幹什麽是兩碼事,攤子鋪的很大,最終什麽都差點意思。
    所以在競爭當中,別人往往比華意多一口氣,於是市場在向上,華意卻往下走。
    無論誰給孟時的資料,孟時對華意下的斷言,都不能算錯。
    潘雅安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孟時這個人。
    感覺他就如同早上乘船時在海上看到的縹緲霧氣。
    能夠真切的看到他的存在,卻無法伸手觸摸。
    身處其中,其他東西都變的朦朧,人被籠罩了,然後不知不覺間,便從裏到外被浸透。
    潘雅安自個掏錢在前台訂了海景房,到房間想泡個澡冷靜一下,才想起來行禮還在劇組租住的民宿。
    她本想就和劇組住一起,哪怕和季紅婷、古麗擠一擠都行,但迷迷糊糊就到這了。
    在陽台坐了一會,思考孟時說的那些,越想越亂,索性打電話讓送了一份素齋上來。
    菜很精致,比中午法雨寺送到劇組的好了不知幾凡,卻沒有胃口吃,便起身出了房間。
    清涼月休閑吧置身百年古樟合圍之中,潘雅安要了一瓶酒。
    清新海風徐徐而來,蓮花濤聲隱隱聞現,不經意間,幾隻鬆鼠由身旁竄躍而過,盎然古意悠然而生。
    暮鼓聲中,潘雅安撥通了吳怡的電話。
    她想聽吳怡說說,自己是不是應該考慮從華意離開。
    電話接通的瞬間,潘雅安明白自己對華意的感情,已經被孟時撬開了一道縫隙。
    “那邊談的還順利嗎?”吳怡坐在保姆車裏,正往遠在金城的婁麗鶯那裏走。
    潘雅安嗯了一聲,沒有說華意的事,問:“淳之怎麽樣了?”
    吳怡聲音有些疲憊,說:“胡曉濤沒有報警,說是自己摔的,不過淳之還是年輕了,感覺自己做了什麽大事一樣,還讓我幫他同學,從孟時那裏要一下《藍蓮花》的純樂演奏授權。”
    她越說越氣,聲音漸漸有控製不住的趨勢,“機場監控在那,胡曉濤要是托關係調了,以後少不了有什麽風波,我讓老蔡飛美國處理了。”
    潘雅安聽她情緒不好,那些話更說不出口。
    安慰了幾句,又挑了些劇組見聞,孟時演技和她說了說。
    最後答應和孟時提一下蔡淳之同學的事,便掛了電話。
    她看著手機,心裏感慨,無論嘴上罵的多凶,終究是兒子,有索求還是去滿足。
    這個時候,酒店派人過來,說有個叫周鵬的送來行李,放在前台,是不是需要幫忙送到房間。
    潘雅安問人呢,被告知已經走了。
    第二天七點,一晚上沒怎麽睡的潘雅安讓酒店安排車把她送到劇組租住的民宿。
    又被告知孟時不在劇組,早上第一班的輪渡走了,可能明天才回來。
    ……
    溫桐起的很早。
    昨天在鎮上她和每一個照顧她生意的人,都說了今天有事,不來賣豆腐了。
    大伯家裏種的紅薯豐收,她這幾天一直在地裏幫忙。
    等都收完了,她要買三百斤,曬地瓜幹,給粉絲們抽獎送一些。
    她已經十萬粉絲,小銀電視在路上了。
    上次老宅旁邊的兩棵柿子樹,摘了很多柿子,給孟時寄了一些,做成柿餅後,給大伯二伯還有姑姑們,都送了點,沒有剩下幾個。
    這次爭取多弄些。
    年哥現在拿著孟時開的一個月五千的工資,雖然比不上去工地錢多,但勝在輕鬆、安全。
    而且上個月溫桐這個賬號的激勵有幾千塊,提出來後,又分成了一千塊錢。
    讓他們知道,這是能長久幹下去的事情。
    所以,說什麽大伯一家,都不肯要錢。
    溫桐便也沒有推,因為孟時說過年哥不喜歡別人和他算的太清楚。
    明年開春,從劉夏爸爸那裏租的幾畝梯田要重整,需要人力,免不了請大伯他們幫忙,到時候和孟時說一聲,多給些工錢就好了。
    年哥幫忙一起把紅薯搬到老宅後麵的水井旁。
    溫桐開始清洗。
    先洗了幾個比較老的,去皮,拿到廚房,麻利的切成細條。
    阿嫲已經起了,認真仔細的洗漱過後,再在臉上手上,擦上帶著香氣的雪花膏。
    她比一般年輕人都要精致。
    哪怕是冬天,也三天洗一次澡,兩天洗一次頭,身上沒有一點老年人有的味道
    溫桐把紅薯切好,阿嫲把灶火升起來。
    等鍋熱了,溫桐放上少許油,把紅薯煎一煎。
    再從水缸裏舀了一瓢清水放下去,蓋上鍋蓋。
    老紅薯兩麵煎上色之後,煮了之後不吃水分,吃起來又香又糯。
    阿嫲不喜歡吃軟綿綿的東西。
    等水開,煮一會,溫桐用筷子夾一下,能輕鬆把紅薯夾斷,才從吊在房梁垂下來的籃子裏拿了一把粉幹,放進去。
    粉幹十來秒就燙熟了,加入蔥花香菜,便可以出鍋。
    紅薯粉幹從鍋裏盛出來,灶裏的火還不能停。
    孟得年從阿嫲手裏接過燒火的工作。
    溫桐把鍋刷洗幹淨,放半鍋清水進去,等一下蒸紅薯用。
    吃飯早飯,開始洗紅薯,按大鍋的容量分批來。
    洗完了,用木板做的,中間安裝了擦絲器,跟滑板差不多大小的擦板給紅薯去皮。
    去下來的皮和一部分肉,正好加上豬草剩菜做豬食。
    紅薯對半開,再對半開,放在竹編的框子裏,上鍋蒸。
    “這個不好切太小,這麽大正好,曬了要變小,曬完一天,還要再蒸,一共要弄三次呢。”
    阿嫲用刀切了幾片紅薯,告訴溫桐該怎麽做。
    她已經幫不上什麽忙了,但這些活年輕的時候都操持過,便一點點的交給溫桐。
    可比網上什麽教程實在多了,不存在任何失敗的可能。
    孟時到村裏是九點半。
    老宅前麵的院子裏,架了好幾塊竹編的,好些年沒用,但被保養的很好,清洗得很幹淨的“竹排”。
    有一個竹排上,鋪滿了切成厚片,蒸熟的紅薯。
    沒吃早飯的孟時隨手拿了幾片,吃了起來。
    沒一會,溫桐抱著一個裝滿紅薯的大木盆走出來,後麵跟著拿相機的年哥。
    她看到正在“偷吃”的孟時,愣了一下,把木盆放在石磨上,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笑道:“回來了。”
    孟時把紅薯咽下去,摸了摸光頭,說:“嗯,回來了。”
    溫桐問:“不忙了。”
    “忙,這片切的正好。”孟時拿著紅薯片比劃一下,說:“昨天聽小魚說,夏琴同誌今天要在班會上,給她的學生們放我和總團的合作視頻,我前些年算是讓她傷心壞了,難得有一件給她長臉的事,感覺不該錯過。”
    溫桐笑笑,說:“真好。”又問:“準備好怎麽發言了麽?”
    孟時又拿了幾片紅薯放在手裏,說:“我就跟夏琴同誌那幫學生說,以後誰再叫她滅絕師太,看我不打死他!”
    溫桐看他一臉嚴肅,憋著笑,搖頭說:“這可不行,說完,夏琴同誌要打死你。”
    孟時笑笑,問年哥:“阿嫲呢?”
    年哥覺得自己是攝像不該說話,不然不專業,便用下巴指了指柿子樹那邊的豬圈。
    溫桐擺放著紅薯片,說:“阿嫲去看殺豬菜了。”
    溫桐用賣豆腐的錢買了一隻豬仔,孟時取名“殺豬菜”。
    她笑道:“老太太喜歡的緊,你想殺它怕不容易。”
    孟時搖頭說,“老太太是饞了,我小的時候,她常說,嗯時,多吃肉,我外婆信佛,吃齋,可她也說,條件好就要多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