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歡語立即給慕容淩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程錦兒厲害啊。你看看慕容淩，現在就是一個標準的三好男人！”

    程錦兒難得謙虛道：“還好還好。都是看在我肚子裏兒子的份上。”

    唐歡語剛想表揚程錦兒學會謙虛了，不料程錦兒下一句話就暴露了她的本性。

    這都是要歸功於我這幾年的練功，看的書也不是白看的。我也覺得慕容淩這是越來越上道了，這是像季少看齊的節奏啊。”

    唐歡語看程錦兒那尾巴翹上天的模樣，歎了一口氣，果然這人就是禁不起表揚的。本性這麽快就暴露了。

    程錦兒看著人群中帥氣顯眼的慕容淩，一種驕傲的感覺溢上心頭，又自顧自地說著：“你說這人，就是要緣分的，想當年我追那校草，人家校草還看不上我。當時我幼小的心靈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以為我這輩子就跟帥哥無緣了——現在你看我們家慕容淩，簡直甩出校草幾條街。”

    唐歡語忍不住笑了起來。其實程錦兒說倒也沒說錯，慕容淩的確能把那校草甩出幾條街，無論是顏值還是能力。

    你知道關鍵在哪裏麽？”

    程錦兒連忙問道：“關鍵在哪裏？”

    關鍵就是——你那個時候實在是太饑渴了，看到個長得標誌一點的男人就恨不得撲上去了。女人要矜持，矜持知道不知道？”

    程錦兒撇嘴：“我那哪能跟你比，你身邊有個少軒哥哥，頓時秒殺了所有男人，但是少軒哥哥又不是我的。我當然饑渴啊！”

    提到季少軒，唐歡語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

    程錦兒說完以後也覺得自己似乎說了不該說的話——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她連忙解釋道：“呃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唉——你懂得——”

    唐歡語重新換上了笑容：“我知道的。對了，我們不是還想喝老酸奶麽？你在車裏麵坐著，我過去買現做的老酸奶。你乖乖等我一會兒。”

    程錦兒還來不及回應，就看到唐歡語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程錦兒本來還想說跟她一起去勒，結果唐歡語的動作這麽快，把她一個人晾在了這兒。

    唐歡語一邊往買老酸奶的地方走著，一邊整理著自己的心情。她不知道現在心裏是什麽感受，感覺每次提到季少軒，她就有一種愧疚感，程錦兒一說到季少軒，唐歡語的腦子裏就會浮現季少軒躺在病床上的模樣。那是唐歡語不曾見到過的，脆弱的季少軒，那樣的季少軒讓她有一種很強的負罪感。

    她知道自己對季少軒已經沒有了那種男女之間的感情，但是那種真切的愧疚感卻時時存在。所以當程錦兒提到季少軒的時候，唐歡語的內心又開始了那種複雜的感覺。

    她現在甚至都不知道要怎麽麵對季少軒，麵對那個躺在病床上，曾經那麽關心她的人。尤其是當她從季少言口中親口證實車禍的確和季少言有關的情況下。她的本能讓她相信季少言，但是，她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能幫季少言解釋車禍的原因。她感覺腦子裏有一坨揮之不去的陰影，讓她本能地不想多去想這件事。

    唐歡語的步伐走得快了一些，走了一會兒，就到了老酸奶店裏。老酸奶的生意也很好，雖然不用排長龍，但是人也不少。唐歡語下了單，轉頭就準備找個位子坐著等一會兒。

    恰好門口還有個位子空著，還是她以前常坐的位子，唐歡語就立馬坐了下來。

    以前她也經常坐在這個位置上。她很喜歡喝這家的酸奶店，每次都會吵著讓季少軒陪自己來買酸奶。而幾乎每次，季少軒都會陪著她過來，有的時候還會體貼地給她買好酸奶。程錦兒也跟著享福。

    而每次有季少軒陪著的時候，她就會坐在這個地方等著，像看一道風景一樣看他買著酸奶。

    如今，這家店還是沒有變，依舊是人來人往。但是買酸奶的人卻變了。她也變了。

    唐歡語自嘲地搖了搖頭。卻聽得一聲朗潤平緩的聲音：“這兒有人麽？”

    唐歡語抬頭，看到一個俊朗成熟的中年男子，西裝革履，衣著很得體，眉宇中透著英氣，一雙眼眸透著深邃，笑起來卻讓人感覺一陣和氣。但仔細看他的眼眸，卻猶如洞穴般深邃，讓人捉摸不透。唐歡語也溫和道：“沒人。”

    中年男子坐了下來，說道：“這家店還是這麽多人啊，二十幾年沒回來了，隻有這家店還是不變。”

    唐歡語聽了這話，不由問道：“叔叔你不是本地人麽？”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算是也不算是吧。我小時候是這兒長大的，但長大之後我就搬遷了。後來一直生活在國外，很久沒回來了。”

    噢。那你以前是這所大學畢業的麽？”

    提起這所大學，中年男子眼神悠遠了起來：“我不是這所大學畢業的，但是它就像是我的母校一樣。我曾經在這兒遇到了我最愛的人——不過，也是一段孽緣罷了。”

    唐歡語看中年男子頗為感慨的模樣，便說道：“相逢即是緣分。無論好還是不好，都是一段人生的記憶吧。”

    中年男子頗為讚同：“小姑娘你這話說得好。人生就是起起伏伏，無論開心也好，憂愁也罷，都是人生的回憶。是這個理。”

    唐歡語閑著無聊，便隨意問道：“那，叔叔你孩子多大了？也在國外就讀麽？”

    提到孩子的那一刹那，唐歡語明顯看到中年男子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憂愁：“唉，我兒子麽？他走了。”

    走了？”唐歡語的心疙瘩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是提到了不該提到的話題。

    中年男子惆悵道：“大概是他太皮了，天不留他。要是還在的話，跟你也差不多大吧。”

    唐歡語歎了口氣勸道：“叔叔節哀。他在另一個世界也是希望你過得好。這樣他才能安心。”

    中年男子點頭，眼中滿是遺憾：“你說的有理。不過，這道坎我還是邁不過去啊。我都還沒有好好地照顧他，沒有盡父親的責任，他就走了。連個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