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驚天魔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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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進入冬天以來,又下了一場雪,但人們似乎對這場雪的興趣不大,他們現在的興趣所在,就是過分渲染我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現的事情,這事兒甚至被編成好幾個版本耳朵鬼故事。

    其中有一個是這樣的:那天,夏爾走到那女生麵前,隻見他的雙眼閃過一道綠光,然後他就抓住那女生的胳膊說,你要嫁給我,不然我就弄死你……據說他頭天晚上去了九龍崗,九龍崗啊,聽人說,九龍崗上埋著……

    高遠站在操場上,望著遠處堆起的幾個大雪人,他叼著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他在思量,傳聞說夏爾變成了空氣,之後又變了回來,這事兒他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他並不是很相信,一定是人們謠傳。可是鋼針呢,突然就失蹤了,成為失蹤人口。

    那麽,他要把這件事兒告訴高誌雄。高遠扔掉香煙,走向廁所,他每次進這廁所都有一種厭惡感,但他不得不進,他進來的時候,我剛係好褲袋要往出走,正好跟他擦肩,高遠的棱角眉動了一下,用一種異常冷峻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我也揚著頭看了他一眼,堪稱王之蔑視。

    高遠捏緊拳頭,我踹他的一腳,他還記在心上,這仇他遲早會報,他站在廁所坑旁邊,掏出一包香煙捏出一根,以往,高遠用這個掏煙捏煙點煙的動作秒殺了多少同學,這簡直就是社會人兒啊。

    他正要掏出打火機來點著,我回身說:“高中生禁止吸煙!”

    高遠怔了一下,“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兒,我抽煙關你什麽事兒。”

    “這兒是公共場合,第一你讓別人吸二手煙,第二你在大家麵前吸煙會帶來負麵影響。”

    “呦嗬,你比校長還管的多。”

    “怎麽樣?不服?不服出來,我怕一腳把你踹糞坑裏。”

    高遠將手裏的那支香煙狠狠一攥,攥成一堆,他不是不敢動手,是他今天不想動手,這小子現在學聰明了,不在學校院裏隨便打架,而且他也覺得打架解決不了問題,今天我打他,明天他打我,而且他還打不過我,每次隻有挨打的份。

    以前他仗著鋼針和他爹,在學校裏趾高氣昂,誰都不敢惹他,但現在不同了,我挑了他的屋簷,現在他惹事兒了,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一個電話叫來一幫人圍在學校門口等著圍攻我。

    而且,高誌雄還特意囑咐過高遠,要讓他不要和我幹仗,而是要密切關注我的動態,有必要的時候還要和我走近一些,但走近我他做不到,隻能忍氣吞聲。

    高遠將煙扔在坑裏,走出廁所,我忽然起了憐憫心,大家同為人類,為何要這般針鋒相對,不過,他這個抽煙的行為我應該製止甚至拍滅。

    高遠走出廁所,一直走到幾顆楊樹下麵,對著楊樹就是幾拳頭,他將心中所有的憤怒都發泄給了楊樹,楊樹上掛著的雪紛紛落了下來。

    這時,學校樓頂上的大喇叭忽然放開了音樂,一首《笑傲江湖》古箏曲流向操場……

    我也走出了廁所,下了台階又上了台階,走到學校大型花壇旁邊,那花壇中的樹叢銀裝素裹。

    此情此景,高遠揚起頭,看向天空,天空中一隻雄鷹展翅飛過……他又使勁捶打了一下楊樹,雪花再次落了下來,唉,令狐衝啊令狐衝,他把自己當成了令狐衝,你怎麽成了一個窩囊廢,你的劍呢?別人阻止你抽煙,你竟然將煙掐斷扔在了廁所,唉,你昔日的威風呢,你可是這學校的小霸王啊,你走在路上,身旁都是簇擁著你的小弟,今日為何落的如此這般田地。

    我看著高遠的背影,以為他會用自己的腦袋狠狠的撞那顆大楊樹。

    就在這時,事情卻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桑榆竟然從樓角那邊走了出來,徑直走向了高遠,也許是高遠那種自殘的行為讓桑榆動了惻隱之心。

    隻見桑榆一直走到高遠身邊,她穿著一件精幹的小棉襖,那沉甸甸的馬尾辮,頭發散落在外套的帽子上。

    桑榆抓住高遠的胳膊,說著什麽話,我完全聽不到,而高遠垂著的腦袋也緩緩的抬了起來,而且,看起來,桑榆是聲情並茂啊。高遠就像一個孩子一樣,聽她說著什麽,之後,高遠將手放在楊樹幹上,抬頭看了看天空,又低頭和桑榆說著什麽。

    ……

    造孽啊!

    這時候,偏偏狗二也走了過來,“你和那小子打架了?”

    我搖搖頭。

    “桑榆在那兒幹什麽?”

    我還是搖搖頭。

    “我靠,你是不是惹了桑榆,她怎麽會和高遠距離那麽近。”

    “嗬嗬,她可能是聖母瑪利亞,現在正在感化高遠。”我用冷淡的語氣說。

    “聖母?開什麽玩笑。”

    “走吧,回班。”我揪開衣領,差點將那根套著小神木的繩子拽斷。

    我現在或許成了外星人,哦不,也許是變形人,當我走在路上的時候,經我身邊走過的同學都以異樣的目光看著我,甚至刻意躲避著我。

    就連瓶底子看到我之後,都顯露出一種畏懼之色,我走過她麵前的時候說:“那天我發癔症了,對你造成驚嚇,希望沒影響到你的發育,哦不,影響到你的學習以及心理健康。”

    瓶底子直搖頭,“沒有沒有,你大概是感冒發高燒燒糊塗了,我原諒你了。”

    我將那枚被摔破的玉佩拿出來放到桌子上說:“這枚玉佩,本是我,本是我爹給我的,要我資助你上學,沒成想你誤會了,拿去吧,雖然摔爛了,但起碼還能賣個夠你讀完大學的錢,去,拿著,到古玩一條街,找到一個叫八字胡的人,叫她幫著你賣。”

    瓶底子嚇的擺手說:“不不不,我不要。”

    “拿著。”我惡狠狠的說。

    我回到座位,拿出一張白紙,在紙上畫下一個女人,但我畫的不好,簡直就如同小學生作畫一樣,要問我畫的是誰,那我告訴你,我畫的人正是桑榆!

    畫好之後我扔掉,又拿出一張紙,在上麵寫下那些細小的線索,九針,十二針……

    桑榆隨後進來了,但她低著頭,瞧都沒瞧我一眼,徑直走向她的座位,然後翻出一本書,看了不到一分鍾後趴在了桌子上。

    這人是受了什麽刺激,整的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幹嘛呢,唉,我本風流倜儻高大威猛玉樹臨風,這個魔怔出的。現在竟然還流傳著另一個版本,說我本是喜歡瓶底子的,但被瓶底子無情的拒絕了,之後瓶底子將這事兒告了班主任,班主任找到我,說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讓我立即給瓶底子道歉,我因為心理遭受了無情的拒絕打擊,所以一時精神不正常,在語文課上搞了一出震驚全校的魔術。

    班主任還沒找我的麻煩呢,但我知道她肯定不會放過我,坐等挨罵吧,我就是個挨罵的腦袋。

    正思想間,聖旨便來了:夏爾,班主任召喚你!

    以往,當有人喊我的名字時,桑榆總能從聚精會神的學習當中醒過來,她有時候會回頭看我一眼,但今天,她就像睡著了一樣,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她的頭發散落在桌子上,烏黑亮麗的頭發絲。

    我走到桑榆座位跟前,停頓了一下,我能看到她均勻呼吸時身體微微的動,我想坐在她對麵解釋解釋這些事兒,但這事兒似乎根本沒有解釋的頭緒。

    嗨,幹嘛呢?班主任等著你呢。

    我舔了舔幹裂的嘴唇,離開桑榆,快步走向班主任的辦公室,在走廊的另一頭,我似乎都感受到了班主任一腔怒氣。

    果然,她在和生物老師說語文課上的事兒,見我來了,她極不耐煩的擺擺手說:“外星人,你過來。”

    我走到她辦公桌前。

    班主任坐在椅子上,十指交叉,將手圈成弧形支撐在額頭上,看來,她正處於焦頭爛額的焦慮與折磨當中,幾分鍾後,她揉揉自己的太陽穴,稍微整頓下自己的精神,準備說話了。

    這當,生物老師還是在看一本古生物的書籍,美術老師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仍然在畫著別人都看不懂的東西。

    我說:“美術老師,你畫的是不是達芬奇手稿?”

    美術老師沒理我,可能班主任跟她說了,要我訓話的時候不要插嘴也不要笑,不然她更沒辦法管我了。

    我一開口,便捅開了班主任的滔滔不絕,她長歎一聲道:“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沒有?”

    “沒有。”

    班主任似乎都懶得和我發脾氣了,或者她沒有力氣發脾氣了,因為校長讓她善意待我,一定要從側方麵教育我。因為,校長現在正在和我爹夏大海洽談給學校捐贈體育館的事兒,所以他不想這件事壞在我手裏。

    班主任扶扶眼鏡說:“你已經嚴重的,傷害到了一個青春期姑娘的心。”

    這話說的,好像誰不是青春期似的。

    “我已經跟她解釋了。”我覺得我已經沒有必要像平常一樣和班主任對答了。

    “你是怎麽解釋的?”

    “我說我沒有向她求婚。”

    “你在語文課上,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講課,你當著全班的麵說你沒向她求婚,你……你這是造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