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百般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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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嗓子有些幹,扶我起來喝口水!”林太君回答。

    “是。”李氏便趕緊的把林太君扶著半坐起來,靠在了一個軟枕上。地上守夜的一個丫頭早已經端了一碗冷熱剛好的茶水送到了李氏的手邊。李氏趕緊的接了伺候林太君喝了兩口。

    “母親,我給您捏捏肩膀吧?”李氏把手中的茶碗交給了丫頭後對林太君道。

    “嗯。”林太君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隨後,李氏便爬到林太君的身後伸手為林太君捏著肩膀。林太君感覺很舒服,半閉著眼睛道:“老二媳婦,你是個厚道人,三個媳婦當中其實就你是個讓人省心的!”

    “母親謬讚了!”李氏自謙的道。

    這時候,林太君老眼昏花的看了看坐在地上守夜的丫頭,便吩咐道:“可憐見的,回房睡覺去吧!這裏有你二太太就行了。”

    那丫頭趕緊道:“老太太,奴婢雖然愚笨,但是到底也可以幫二太太端個水什麽的!”

    林太君笑道:“我和你二太太有體己話要說,難道你也想聽不成?”

    “是,奴婢退下了!”那丫頭聽到這話便趕緊的退了下去。

    這方,李氏不禁擰了下眉頭。心想:老太太肯定是想和她說清琅的事了!

    果不其然,稍後,林太君便道:“清琅的事我都已經知道了,這麽大的事你們倒是也沉得住氣一直瞞著我!”

    “主要是最近老太太身體不好,清琅的事本來已經這樣了,告訴老太太也是讓您掛心罷了!”李氏趕緊道。

    “我知道你們是一片好意,這是我這身子骨我自己知道,雖然是不行了,但是好歹還能熬幾日呢!霍家的婚事是不是不成了?”林太君忽然話鋒一轉。

    “媳婦知道瞞不過老太太,霍家已經去找過齊王妃了,人家不願意了!”李氏回答的時候還難掩惋惜。

    微弱的燭光中,林太君的眼眸一動不動,半晌後道:“我倒是覺得霍家的婚事不成了也不是什麽壞事,有那麽一位郡主在前頭清琅嫁過去也未必好過!隻是那個韋三公子這次做事可是魯莽的很,這不是故意害人家小姐失了名節嗎?”

    “可不是嗎?可是韋三公子畢竟是齊王妃的親外甥,而且鄭國公府又勢力很大,我和二老爺都不敢說什麽,怕是說了對清琅的名聲更加的不好!哎……”李氏歎了一口氣。

    “按理說咱們家和鄭國公府一向沒什麽來往,就更談不上有什麽仇恨。這韋三公子和咱們清琅也沒什麽過節,他在皇上身邊辦差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點子禮儀事故還應該是知道的,我想這裏麵肯定是有什麽別的原因。這半天我思前想後的感覺這事八成是韋三公子故意為之的,要不然這事也太巧了些,怎麽那麽多人都落水了韋三公子救了咱們清琅呢?”林太君語氣疑惑的道。

    “要說也是啊,媳婦也是這麽想的!”李氏趕緊附和。

    “所以呢你也別為這事太焦心,我想啊這韋三公子八成是早就打上咱們清琅的主意了!”林太君笑道。

    “什麽?”李氏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你想啊他犯不著沒有任何目的就壞了咱們清琅的名節,再說那霍振廷還是齊王妃的前女婿,我聽說他們關係還不錯呢!我想他大概就是不想讓咱們清琅嫁到霍家去,不嫁到霍家去又對他有什麽好處?不想讓一個女子嫁人不就是對這個女子存了心思了嗎?我是過來人,這些我都明白!”林太君分析道。

    “對啊!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倒是感情好,是不是韋三公子想求娶咱們清琅啊?比起霍家公子來這韋三公子可是更加要高一籌的,韋三公子出身鄭國公嫡子,雖然排行老三不能繼承爵位,可是他年輕有能力現在就是禁衛軍副統領,深得當今聖上的信任,而且姑媽還是宮裏的貴妃娘娘,那一表人才比霍公子那可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哎呀!這門親事要是成了那可是我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李氏立時就樂開了一朵花,這幾日的惋惜煩惱可是一掃而空!

    “瞧把你給高興的,我這也是猜度著,也不一定就是這樣的!”林太君怕她太高興反而以後會失望越大,所以便加了一句。

    聽了林太君的話,李氏笑道:“我也是瞎高興,現在清瑛的婚事好不容易定下來了,清琅確實也不小了,所以心中有些著急了!母親,您說這幾日怎麽韋三公子那邊也沒有什麽動靜啊?我要不要去齊王妃那邊打探打探消息啊?”

    “你這樣過去探聽未必能有什麽消息,齊王妃也隻不過是韋倫的姨母而已,婚姻之事他怎麽也得跟自己的父母說才是。現在鄭國公早就歸天了,唯一能做主的就是鄭國公夫人了!”林太君想了下道。

    李氏低頭想了一下,然後突然抬頭說:“對了,前兩日二老爺接到了一張請柬,是吏部尚書魏大人的老母親要過七十大壽,咱們二老爺也在吏部效力,所以也請了二老爺,本來我和那些官太太都不熟所以不想去,本想著備一份禮讓二老爺自己去就好了,現在想想倒是一個機會。因為這魏大人的最小的妹子是在鄭國公府裏做媳婦的,就是鄭國公夫人的大兒媳,也是這韋倫的親大嫂!”

    聞言,林太君點頭道:“原來是這樣,這魏家也是實權派,這吏部尚書魏大人的幾個兄弟子侄有的在京中任職有的在外任都有些本事。雖然沒有什麽爵位,祖上也不是勳貴,可是現在的風頭可是比那些勳貴還要強勁呢!”

    “說說不是呢?又不然現在鄭國公府這麽興旺,宮裏有貴妃娘娘,身邊又有這些有本事的親戚,自己人也都有官職的。媳婦是想這魏大人可是有名的孝子,這七十大壽也是大事,這鄭國公夫人到時候肯定會親自前往的,所以媳婦不如也去,到時候看能不能跟那鄭國公夫人說上話。如果她們家也有意的話肯定也願意跟我接觸的,到時候再請媒人或者去求求齊王妃這事就水到渠成了!”李氏請示道。

    “嗯。倒也是個辦法。可是記住千萬別做的太刻意了,萬一人家對方沒意反而看輕了咱們,以後啊讓清琅不好做人!”林太君囑咐道。

    “媳婦明白!”李氏趕緊點頭。

    說了半天的話,林太君又乏了,便躺下閉上了眼睛,這位老人家本來身體不好,這幾日剛輕了一些,不想又被氣著了,這下身體又不行了。李氏在燭火下瞅著林太君,心內不禁也有些發愁,看林太君的樣子雖然精神還好,但是身體是不行了,清瑛的婚事是沒跑了,在三個多月就可以完婚了,就算是這中間林太君突然不行了,百日內也可以晚婚。可是清琅就不一樣了,她的婚事要是先定不下來那萬一林太君要是有個好歹,她這個做孫女的就得守孝一年放能晚婚。想到這裏李氏不由得有些發愁,暗自盼著趕快到那魏老太太的七十大壽她也好趕快去打探打探……

    幾日後,清環和清琅以及清瑛相伴來給林太君請了安,今日梅氏在林太君身邊伺候,一直都不敢讓汪氏露麵,汪氏也樂得輕鬆隻是象征性的吩咐下人們往林太君這邊送了些吃食補品之類的做做樣子罷了!林太君的精神還可以,就是身體還是不太好,不過大夫說應該暫時還沒什麽事,所以大家也都鬆了一口氣。她們也不敢太打擾林太君休息,隻是點了個卯便都出來了。清環要回去照顧大姐兒和二姐兒,清瑛趕著回去繡嫁妝,清琅便走向了李氏的屋子,這幾日李氏照顧林太君很辛苦,看著連眼圈都黑了,所以便過去探望。

    進了李氏的院子,正好看到菊香,清琅笑道:“菊香姐姐,母親在屋裏嗎?”

    “太太帶著宋嬤嬤出門去了,怎麽小姐不知道?”菊香好奇的問。

    “出門?去哪裏了?”昨個也沒聽說母親要出門啊?再說老太太正病著,李氏和梅氏兩個人輪班,一個人一天,累都累死了,怎麽還出門了?

    “可能是太太忙忘了沒來得及跟你說。今個太太和老爺一起出的門,說是吏部尚書魏大人家的老太太今個七十大壽。本來這些事太太不怎麽去的,誰知道今個就和老爺一起去了,而且這次的壽禮也準備的很貴重呢!”菊香上前低聲說道。

    “吏部尚書?那是自然,爹的差事不也在吏部嗎?這尚書在吏部可是最大的官了,下麵的人哪個不得奉承些?”清琅笑道。

    “說得也是,吏部裏的人可是多得很,這魏老爺家裏可是得熱鬧死了,收禮也收的沒處放了!”菊香笑道。

    “哪裏隻是吏部?哪個官不得跟吏部打好關係?就是皇親國戚和勳貴們也得給吏部尚書幾分麵子的!”清琅說。

    “我昨晚上聽太太和二老爺說話,說是這吏部尚書家裏可是實權派,家裏的子侄都是當官的。對了,說是和齊王府還沾親呢!”菊香忽然來了一句。

    “沾親?什麽親?我怎麽沒聽說過?”清琅不禁有些疑惑。

    “讓奴婢想想!”菊香低頭想了一下,然後才敲了一下手指頭道:“對了,說是這魏老爺家最小的妹子是鄭國公府的大奶奶,這不就是和齊王府沾親了嗎?”

    聽到這話,清琅瞪大了眼睛,不禁問:“你是說這魏老爺家的最小妹子就是韋三公子的親大嫂?”

    “是啊!怎麽小姐您不知道?”菊香望著清琅好奇的問。

    “京城裏十家有八家都沾親的,我怎麽會知道啊?行了,太太既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清琅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了。

    回來的路上,清琅不禁好奇起來:李氏的出身有限,而且俞二老爺也不是什麽官場上的人物,所以這些年來李氏很少參與這種事情,有數去的也是和自己有交情的夫人太太家的事,再不然就是陪著汪氏去的,這次這魏老爺家的事怎麽李氏一起去了呢?而且聽說還備了重禮,俞二老爺和李氏的經濟情況她是知道的,俞二老爺也早就沒了升遷的心所以很少在這種事情上花大價錢的。清琅百思不得其解,隻能是等著李氏回來問個究竟。

    清瑛回到屋子裏繡嫁妝,林姨娘隨後也跟了進來,左右望了望,便把鶯兒打發出去,看著清瑛為婆婆和祖婆婆繡的鞋樣子,不禁撇嘴道:“我跟那李氏爭了一輩子,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女兒卻是要嫁給她的娘家侄兒,到最後又跑她家去了!”

    聽到這話,清瑛沒言語,隻是低頭繡手中的活。瞥了一眼女兒,林姨娘又道:“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你就是嫁給一個窮酸的命看來也更改不了的了!不過好歹也是正頭夫妻,總比我做個姨娘要來得舒坦些。不過你可得聽我的話嫁過去了千萬厲害點,別讓你那寡婦婆婆和祖婆婆給拿住了,雖然是庶出你也是侯府裏的小姐,咱這可是下嫁!”

    “娘,您說這些做什麽?”林姨娘的話清瑛很不愛聽,她個做娘的不說為自己的女兒張羅張羅出嫁的事,卻是每每在自己眼前挑事,她怎麽就攤上了這麽個母親呢?不過心裏也知道林姨娘也不容易,記得小時候她還不這樣,是一個很溫柔疼人的母親,尤其是最近幾年大概也是生活不如意吧?跟二老爺俞仲年的恩愛也不比當年了,府裏上下也沒人看得起她,早年她做出了那檔出格的事自然更是沒有什麽朋友要好的人,自己也是庶出所以娘家也是指望不上的。

    “我還不是為你好?行了,你既不愛聽就不說這些了。對了,告訴你一件高興的事!”林姨娘神秘的笑道。

    “什麽事啊?”清瑛有些奇怪的看著林姨娘。

    “知道嗎?清琅和霍家的婚事黃了!”林姨娘很少這般高興,仿佛她自己遇到什麽開心事了似的!

    聽到這話,清瑛不禁有些反感,她這個娘啊現在可是有點魔障了,好像對正房李氏對上了,人家有點高興的事她就氣死了,人家但凡有點麻煩事她就高興地不要不要的,她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她了!不過清琅的事她大概也聽說了一點,隻是沒想到這麽嚴重,便道:“不是說霍家都準備來下聘了嗎?而且這門親事還是齊王妃保的媒,怎麽說黃就黃了?”

    “人家霍家是什麽認?那也是堂堂的國公府,而且霍振廷又是嫡長子,以後可是要繼承爵位的,能要一個失節的女人嗎?這傳出去還不得讓人笑話死啊?”林姨娘揚著下巴道。

    “娘,什麽失節失節的?你也不怕被爹和二太太聽了去?再說那隻是謠言罷了,根本就不真切!你沒看到四妹妹這些日子好好的嗎?前兩日齊王府還派人送了好些個衣料和補品過來呢!”清瑛擰著眉頭道。

    “你呀真是不爭氣,跟那個清琅好也就算了,現在還在李氏麵前那個恭敬?仿佛她才是你的娘!她不就是拿了一千兩銀子給你做陪嫁嗎?這一千兩就把你給收買了?”聽到清瑛一直都在為那邊說話,林姨娘不禁站起來斥責著女兒。

    林姨娘的蠻不講理讓清瑛很是羞惱,眼淚不爭氣的掉下來落到了繡的鞋樣子上,嘴上卻是什麽也說不出來!

    林姨娘仍舊不依不饒的說了幾句。“你就要出門子了,我以後可是指望不上你了,你呀願意孝敬誰就孝敬誰吧!那邊名義上既是你的嫡母到了婆家又是你的姑婆婆,你是得好好的巴結巴結她的!”說完,便一甩手裏的手絹便出了屋子。

    望著離去的林姨娘的背影,清瑛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似的滾了下來……

    後晌的時候,霜葉突然跑進來對正坐在榻上愣神的清琅道:“小姐,奴婢剛才從二門回來看到二老爺和太太回來了!”

    聽到這話,清琅便趕緊的站起來,說:“我去看看,你們不必跟著!”

    “是。”霜葉點了點頭。

    清琅便徑直的出了屋子,朝李氏的居所走去。這一晌午她忽然有點坐立不寧的,感覺二老爺和李氏這次出門仿佛和自己有關。可能也是心裏有了韋倫吧?倒是也盼著她和韋倫的婚事能早點定下來,那樣就不必整天提心吊膽的了。自從那日韋倫夜裏來過之後,她的心就仿佛跟著他走了,每天有很長時間都在想他在做什麽?他和他母親說了親事了沒有?他們家是不是也快托媒人來提親了?不過好幾日過去了都是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想出去也不好出去,隻能是在閨房裏瞎著急。總之,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就是沒有從前淡定了,她當然也明白這是又墮入情網的表現,因為上次她見到霍振廷之後也是這種表現。

    進了院子,正好看到菊香端著洗臉水走出來,清琅便上前問道:“二老爺也在裏麵?”

    “嗯,仿佛太太有些不高興!”菊香望了望窗子的方向。

    “宋嬤嬤呢?”李氏有什麽事都是會跟宋嬤嬤商量的,和二老爺倒是很少商量。

    “二老爺在,所以下去往自己屋裏去了。”菊香回答。

    “知道了,我去看看母親。”清琅說了一句,便輕輕的進了屋子。

    進了外間,剛往裏走了兩步,就聽到裏屋傳來了李氏的聲音。“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聽到這話,清琅便頓住了腳步,遂站在那裏聽聽下麵李氏怎麽說。因為李氏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人,很少有事能讓她捶胸頓足的嚷嚷的。

    “哎,我說嘛何必走這個彎彎道,這可倒好不但損失了一份貴重的禮物還讓人給氣了個倒仰!”這是二老爺俞仲年的聲音。

    清琅不禁擰了眉頭,被氣了個倒仰?李氏到底是被誰給氣著了?隨後,李氏便又道:“不去這一趟怎麽能知道那韋倫已經快定親了?”

    突然聽到這句話,清琅不禁愣在當場!他要定親了?他要和誰定親?這一刻,清琅隻感覺渾身發麻,拿著手絹的手也一攥,站在那裏想聽後麵李氏還會說什麽。

    “我就說老太太出的事餿主意,人家鄭國公府是何等的榮耀?人家怎麽會看上咱們的女兒?他們家的榮耀人家娶個公主回去都是合適的!”俞仲年不禁埋怨道。

    “要我說也不光是門第的事,我聽得明明白白那韋夫人要定的人家隻不過是個四品的員外郎的女兒罷了,聽說還不是咱們京城的人,是剛從南邊升遷到京城的,論門第咱們好歹也是侯爺府!”李氏搶白道。

    “可能人家韋家更在意的是人吧!你不是說那宋大人的女兒長得國色天香,又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嗎?”俞仲年說。

    “哎,本來我和老太太以為那韋倫可能對咱們家清琅有意思,所以這才跟著你去了魏大人家。沒想到一碰到那韋倫的母親和她剛說了兩句家常話,她就突然說他們家韋倫要定親了,定的是什麽禮部員外郎宋大人家的女兒宋碧凝,你是不知道當時那個得意勁,簡直是要把那個宋碧凝誇的地上沒有天上有的,讓我一句話都說不上來,好像就知道我今日去和她說話有想把女兒嫁給她家的意思!”李氏噘著嘴一臉的不高興,對那韋夫人也是嫉恨的要死。

    “這還不明白?人家那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目的就是讓你別癡心妄想了!好了,我的太太,咱們本來也沒想攀這個高枝不是?又何必如此煩惱呢?”俞仲年是個男人倒是看得開。

    可是,李氏卻是不這麽想。“我能不癡心妄想嗎?現在清琅的婚事可是愁壞了我了,現在京城上下都……都在傳那些聽不得的謠言,這清琅以後可還怎麽找人家啊?”

    “這個也急不得,咱們好好的找,實在不行咱們就降低點條件好了……”俞仲年破口苦心的勸著。

    聽了這些對話,清琅便緩緩的轉身走了出去。這下她是明白了,原來今個爹和母親明裏是去給魏大人的母親拜壽,其實是想去見見那韋倫的母親以便和她探聽探聽韋倫的婚事。聽她們說話的意思大概是祖母和李氏也對韋倫救自己的初衷產生了懷疑,她們認為韋倫是對自己有意思的所以才會那麽明目張膽的把自己抱回來讓流言四起。看來李氏是抱著很大的希望去的,隻是沒有想到卻是生了一肚子的氣回來!因為人家韋倫的母親韋夫人明麵上就告訴李氏韋倫要定親了,對象就是禮部員外郎宋大人的女兒。

    宋碧凝?這個名字她倒是聽說過,不就是上次在齊王府的時候永昌侯夫人給韋倫提的那個女子嗎?據說長得就跟畫上走下來的人一樣,而且很有才情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想到這裏,清琅把手絹緊緊的攥在手心裏,肚子都要炸了!心裏不禁咒罵韋倫:這個死韋倫,明明家裏都已經為他選好了人了,還要半夜跑到她這裏來撩撥她做什麽?心裏不禁又氣憤又難受還有一抹酸酸的感覺,一想到那永昌侯夫人那日誇那宋碧凝的話她就煩躁的要死!

    一口氣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往床上一趟,也不管怕衣服褶皺什麽的,隻想閉上眼睛什麽也不想,可是卻是管不住自己一直都在想韋倫啊,宋碧凝啊,韋夫人啊……

    霜葉見清琅回來就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便拿了一個雪花梨過來笑道:“小姐,奴婢給您削個梨吃吧?”

    “不吃!不吃!”清琅煩躁的道。

    “那……”

    霜葉還沒說完,清琅便說:“我想清靜一會兒,出去!誰也別進來。”霜葉無法,又不敢吵到她,所以便退了出去。

    霜葉走後,清琅索性把被子一拉蓋住了自己的臉……

    很久後,大約到了快傍晚的時候,隻聽門被吱呀一聲從外麵推開,隨後便傳來了扶柳的聲音。“小姐,太太來了!”

    聽到李氏來了,清琅趕緊的撩開被子,從床上爬起來,剛踏上鞋子還沒來得及站起來的時候李氏已經走了進來!待到李氏走到跟前,清琅已經站起來福了福身子道:“母親怎麽過來了?”

    “來看看你順便有點事跟你說!”李氏笑著由清琅扶著坐在了八仙桌前。

    聽到這話,清琅不由得想:李氏要跟自己說什麽事?難不成要說今日在魏大人家遇到韋倫的母親的事?應該不會啊,畢竟她這次去魏大人家並沒有事先告訴自己啊。懷著疑問,清琅伸手端過扶柳倒的茶水,雙手遞到李氏的跟前,笑道:“母親要跟我說什麽事啊?”

    “剛才齊王府派人來了!”李氏笑道。

    看看李氏的臉上都是笑容,說話也是慢聲細語的,絲毫沒有一個時辰前的那般被氣得捶胸頓足的模樣,清琅心想難不成齊王府派人來送來了好消息。所以便問:“王府又派人來做什麽?前幾日義母不是剛派人給我送了東西來嗎?”

    “這次沒送東西來,王妃說是好些日子沒見你了,明個派馬車來接你去王府裏住上兩日,她在王府裏也沒意思讓你陪她說說話什麽的!”李氏回答。

    清琅還以為王府那邊有什麽好消息呢,原來隻不過是讓她過去住兩日罷了,不過齊王妃也應該是一番好意,大概也是怕自己想不開所以去那邊散散心吧?再看看李氏,望著自己都是慈愛的笑容,清琅不禁在心中想:無論剛才她如何的難過氣憤,現在卻是要強迫自己拿出這般好顏色來對自己說話也真是難為她了,這就是慈母之愛吧?雖然她這身子是李氏所生,但是她畢竟不是真的俞清琅。不過此刻她倒是真的接受了李氏是她的母親了,有什麽比有這樣的母親護著愛著疼著還幸福的事呢?她在心中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好好的孝順李氏,一定讓她過得順心隨意!

    “可是祖母正病著,您還要照顧祖母,我這個時候去齊王府……”清琅有些不放心,李氏看著這幾日神情可是憔悴了不少。

    “傻孩子,這侯府裏的人多的事你操這份心做什麽?再說你祖母已經無大礙了,雖說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但是大夫這次也說暫時沒事!雖然我要過去伺候你祖母,但是到底還有你三嬸呢,我們兩個一人一天也能歇息歇息。我想齊王妃也不會留你多待的,橫豎有個三日四天的你就回來了!到王府裏盡管陪著王妃說話,王府的園子也大,你好好的逛逛再回來!”李氏上前為清琅抻平了她衣裳的褶皺。

    “那我就過去幾日,您自己可要注意身體!”清琅囑咐著。

    “知道了。我幾十歲的人了還用你囑咐?扶柳,照舊是你跟著小姐去王府,記著好生伺候,天氣雖然轉暖了,但是還是冷熱無常,記著出去給小姐多準備件衣服別凍著了才是!”李氏臨走之前又囑咐了好多。

    李氏走後,清琅倒是有些想趕快去齊王府,她碰到那個韋倫一定要好好的質問質問他,到底是怎麽想的?是不是吃著碗裏的還想著鍋裏的?

    翌日一早,齊王府果然派了馬車過來接清琅,清琅帶著扶柳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拜別了李氏便坐著齊王府派來的朱輪馬車走了。

    到了齊王府,早就有個齊王妃身邊的侍女在大門口等候,清琅進了大門後便陪著清琅去了齊王妃的居所,正好桂嬤嬤已經在齊王妃的寢宮外等候了。看到桂嬤嬤,清琅趕緊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桂嬤嬤好!”

    “說過多少次了,四小姐不用給我這個下人行禮的!”桂嬤嬤笑道。

    “桂嬤嬤年紀比我大多了,說句不見外的話您都能做我的祖母了,再說您是義母的奶媽,您受我這一拜還不是應當應分的!”清琅陪笑道。

    幾句話倒是把桂嬤嬤說得很高興,便趕緊轉身撩開綢布做的門簾道:“趕快進去吧,王妃等候你多時了!”

    清琅一低首便走了進去,轉過一座楠木鑲嵌玉石的屏風便進了齊王妃的寢宮,隻見齊王妃正坐在金絲楠木榻上喝茶,抬頭看到清琅,便笑道:“清琅來了?”

    “清琅給義母請安!”清琅走上前去便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免了,快坐過來讓我看看!”齊王妃拍了拍自己身邊道。

    清琅趕緊上前去,坐在了齊王妃的身邊,齊王妃仔細端詳了一下清琅的臉龐,然後摸了著她的臉笑道:“氣色倒是可以,沒怎麽變樣,上元節的事把你給嚇壞了吧?”

    “是受了些驚嚇,不過早就沒事了!”清琅笑著回答。

    聽到這話,齊王妃一笑,然後端詳著清琅道:“俗話說謠言止於智者,那些混賬話你也不要往心裏去!過幾日等那些太太小姐們有了新的話題就把你這點子事都給忘了,至於你的親事我會留意的!”

    “讓義母掛心了!”她的母親她自己也最了解,齊王妃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她說的又很真誠,清琅心中早已經感慨萬千,隻是臉上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

    見清琅仿佛對那件事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齊王妃也就放了心,點頭道:“我知道你不是個鑽牛角尖的人,這樣也好,誰這一輩子還不經曆一件兩件糟心的事呢!省得你母親也替你操心。”

    想到李氏,清琅心中也是暖暖的,大概上天冥冥之中也算是對自己不薄,雖然讓她死於非命,但是現在卻是有兩位母親都在護著自己也算是一件幸事了!這時候,站在一旁的桂嬤嬤笑道:“四小姐,今年天氣暖和的早,雖然才剛進二月可是王府裏園子裏的杏花就都開了。所以王妃便派人把你接過來賞賞花,在園子裏逛逛,住上幾日才回去!”

    “知道義母惦記著我,早就想過來給義母請安,隻是被一些瑣事給耽擱了。母親說讓我在這裏住兩日,也陪義母說說話!”清琅笑道。

    隨後,清琅陪著齊王妃又閑話了幾句,桂嬤嬤拿出許多稀罕的果子來給清琅吃。正在說笑著,隻見一個侍女低頭進來稟告道:“啟稟王妃,鄭國公夫人來訪!”

    聽到這話,齊王妃一皺眉頭,說:“姐姐怎麽突然來了?”

    清琅坐在那裏不禁有些不自在,因為這鄭國公夫人可就是韋倫的母親。這時候,桂嬤嬤便對齊王妃道:“不如我帶著四姑娘先下去,可能鄭國公夫人是想您了所以來看看您!”

    其實,齊王妃心裏最明白了,她那個姐姐從小就性格執拗,很少有跟她合得來的人,她們雖然是親姐妹但是自小也不怎麽合得來,所以來往也不多,但是到底是一個媽生的,多少還是比外人強得多!她這個姐姐一年也來不了她這裏三兩次,所以這次來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她知道桂嬤嬤也是怕清琅在這裏尷尬,雖然韋倫是來求她說要娶清琅,可是這親事畢竟還八字沒一撇呢,所以還是不要正式見麵為好!

    清琅自然也知道桂嬤嬤的用意,所以便趕緊起身道:“在馬車上坐了這麽久骨頭都快被顛得散架了,義母,我就偷會兒懶去歇一會兒!”

    “去吧,一會兒記著過來吃午飯!”齊王妃笑道。

    “是。”清琅點了點頭,然後便隨著桂嬤嬤出去了。

    小丫頭早已經撩開門簾,桂嬤嬤先走出來,清琅隨後走出來,桂嬤嬤剛下了台階,就看到一位大概五十餘歲穿著一身黃灰色妝花褙子頭上梳著個圓髻,戴著一副赤金菊花樣式頭麵的貴婦人走了過來,後麵還跟著一個婆子和一個丫頭。桂嬤嬤看見來人,趕緊的上前走了兩步,彎腰福了下身子道:“給夫人請安!”

    “快免了吧,王妃在屋裏呢?”韋老夫人問話的時候眼睛在桂嬤嬤身後的清琅的身上打量了一眼。

    “在,在,王妃請您進去呢!”桂嬤嬤陪笑道。

    “嗯。”韋老夫人點了點頭,然後便昂首挺胸的越過了清琅的身側,然後提著裙子上了台階。

    清琅一直半垂著頭,沒有和那韋老夫人的有過眼神的交流,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她兩眼。她這位曾經的姨母她當然也是認識的,隻是並不怎麽見麵,隻知道她為人有些左性跟誰也合不來。幾年未見,她的樣子倒是一點都沒有變!聽說她做婆婆也是難纏,她的大兒媳婦是魏家最小的女兒,從小就頗受寵愛,魏家又是實權派,所以她是不敢太拿捏的。而二兒子媳婦江氏出身一般,為人又老實,所以她可是作踐的很厲害。哎,有這麽一位婆婆那可是做兒媳婦的噩夢!當初韋倫說要娶自己她便沒想那麽多,現在想想以後要朝夕和這位韋老夫人相處她的頭都要大了,也許這門親事不成也不是壞事!

    隨後,清琅便帶著在院子裏等候的扶柳一同出了院子,去客房休息了。韋老夫人臨進門前,轉頭望了一眼那清琅的背影,便轉頭問身後的桂嬤嬤道:“那是哪家的小姐啊?”

    聽韋老夫人問了,桂嬤嬤便趕緊回答:“那位啊就是安樂侯府的四小姐清琅,也是咱們王妃的義女!”

    聽到這個回答,韋老夫人不禁冷笑道:“就是她啊!我以為長得得多麽的沉魚落雁碧玉羞花呢,直把老三迷得五迷三道的,我看著長得也沒什麽出色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