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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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韋倫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發呆,不知道是哪個環節惹著了這個姑奶奶?一旁的韋青見韋倫坐在那裏麵色凝重,便上前小心的問道:“三爺,俞四小姐的信上寫了什麽啊?”
&nb韋倫抬眼掃了韋青一眼,他和清琅的事一直也沒瞞過韋青,所以便將手中的信紙遞給了韋青。韋青雙手接了過來,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便抬眼詫異的問:“這是怎麽說的?怎麽就突然蕭郎是路人了?”
&nb“你問我我怎麽知道?”韋倫的語氣裏自然也是有火氣的。
&nb“不是說老夫人都托官媒去俞家說親了嗎?難道是說這中間又出了什麽岔子不成?”韋青猜測的問。
&nb聞言,韋倫的眼眸一閃,便突然站起來,說:“對了,我去問問老夫人到底今日托去的媒婆是怎麽說的?”說完,便抬腿朝外麵走去。韋青趕緊在其身後跟著。
&nb韋倫來到了韋老夫人居住的院落,隻見正房內漆黑一片,連個燭光都沒有,隻有廊簷下的燈火在院落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韋倫不禁眉頭一皺,這時候,一個高挑的身影走過來,用清脆的聲音道:“給三爺請安!”
&nb韋倫轉頭一望,隻見是韋老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海棠,便問:“海棠,老夫人在屋裏嗎?”
&nb“回三爺的話,今個老夫人身子不太舒坦,所以晚飯隻喝了一碗清粥然後就睡下了。說是想好好睡一覺,誰都不許打擾,所以奴婢們連燈都沒有敢在屋裏點呢!”海棠趕緊笑著回答。
&nb聽到這話,韋倫沉默了一刻,然後轉頭望望正屋。心想:老夫人年事已高,有再大的事情也不能再把她驚擾起來!所以便轉身失望的往院子外麵走。
&nb後麵的海棠卻是趕緊的追上去,討好的問:“三爺還沒有用晚飯吧?正好老夫人的晚飯現在還備著,不如奴婢給您熱一下您在廂房裏用一下吧?”
&nb“不必了!你預備著萬一老夫人醒了餓了呢。”說罷,便頭也不回的出了院子。
&nb韋倫都出了院子,海棠還伸長了脖子瞧著,身後卻是傳來一陣笑聲。“海棠姐姐,三爺連影子都看不到了你還看什麽呢?”
&nb海棠一回頭,隻見是杜鵑在其身後一臉笑意,海棠便紅著臉罵道:“小蹄子專會作死,還不去看看老夫人的燕窩粥熬好了沒有?一會兒老夫人起來要用的!”
&nb“姐姐放心,芍藥一直都在爐子旁邊盯著呢!”杜鵑笑嘻嘻的道。
&nb韋倫出了院子後,月兒早已經掛上了樹梢,鬱悶之際,一抬頭,正好看到二嫂江氏以及身後的婆子丫頭。看到江氏,韋倫遲疑了一下,然後便趕緊迎了上去,作揖道:“二嫂!”
&nb“三叔這是剛從老夫人處來?”江氏笑著問。
&nb“母親今日不太舒坦,所以歇下了!二嫂這是去給母親請安?”韋倫問。
&nb聽到這話,江氏便道:“歇下了?本來還想去給老夫人請安呢,罷了,那我明日一早再去好了!”
&nb見江氏要走,韋倫趕緊道:“二嫂留步,我有一件事想向二嫂請教!”
&nb“有什麽事說就是了。”江氏道。
&nb隨後,韋倫便上前問道:“二嫂,今日母親托了媒婆去俞家給我提親的事你已經知道了吧?”
&nb“知道啊!還說呢,母親這幾日一直都在抱怨這事,你是進宮求了姑母吧?”江氏笑道。
&nb聽到江氏知曉這事,韋倫便急切的問:“那二嫂可知道提親的事怎麽樣了?”
&nb看到韋倫著急的樣子,江氏便道:“怎麽你還不知道?”
&nb“知道什麽?二嫂快說啊!”一聽這話,韋倫就知道肯定是有原因呢了。
&nb見韋倫真的不知道,江氏便說:“老夫人托了一個官媒去俞家說親,不過俞家已經回了這門親事!對了,你對那俞四小姐是真心還是……一時興起?”
&nb“當然是……真心!二嫂何出此言?”韋倫詫異的問。
&nb“雖然俞家現在是已經敗落了,但是還是要麵子的,讓人家嫡出的小姐來給你做妾人家自然是有些懊惱的。再說這俞四小姐不還是齊王妃的義女嗎?”江氏道。
&nb“什麽……什麽做妾?我是娶妻,何來做妾之說?”韋倫信誓旦旦的道。
&nb聽到這話,江氏便詫異的說:“娶妻?難道是母親心裏不願意,可是又不能不聽貴妃娘娘的話,所以便打了個折扣,讓媒人去提親的時候說是讓人家過來做個妾?”說完這話,杜氏便捂了嘴巴,感覺自己這次多嘴了。
&nb聞言,韋倫的臉色便極其難看了!怪不得這次的事情這麽順利,韋貴妃一出馬,韋老夫人就馬上同意了。原來她老人家心裏是打的這個算盤,這可倒好,媒婆過去一說是做妾,那俞家還不得氣死了!最主要的是清琅這次肯定是氣壞了,怪不得寫了一句。“從此蕭郎是路人。”的詩詞過來跟他一刀兩斷?
&nb“多謝二嫂!”韋倫說了一句,便掉頭就走。
&nb“哎……”身後的江氏詫異的看著韋倫大步流星的走了。
&nb韋倫直接出了鄭國公府的大門,讓韋青打聽了是找的哪一位官媒去俞家說親的,便直接帶著韋青去了那一線牽的家。那一線牽看到韋三公子親自前來,還嚇了一跳!韋倫詳細的問了那一線牽,果然是韋老夫人親自跟她說讓她去俞家提親,指名說要娶俞家四小姐為妾。總之,那一線牽一字不落的把李氏說了什麽都對韋倫詳細的說了一遍。這下,韋倫知道了前因後果,懊惱的不得了!真是沒想到自己的母親會跟自己來這一手。這下可倒是好,把俞家徹底的給得罪了,現在清琅也誤會了他,這親事就更難成了!
&nb從一線牽的家出來,韋倫騎著馬兒在黑漆漆的街道上狂奔,韋青在其身後騎著馬緊追……
&nb這晚,清琅自然是氣得晚飯都沒吃。李氏也氣病了,等到俞仲年回來便將事情告訴了他,俞仲年也感覺很鬱悶,見李氏躺在床上也不願意說話的樣子,他便起身去了林姨娘的住處。林姨娘見俞仲年來了,自然是格外的殷勤,今日媒婆過來說親的事她早就知道了,心中還在幸災樂禍呢,隻是麵上不敢表現出來。
&nb飯菜擺上桌子之後,林姨娘見俞仲年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夾了一塊排骨放在俞仲年麵前的碗裏道:“老爺,可是沒有酒不好下飯?哎,這老夫人的孝還要守上大半年,您還是忍一忍吧!”
&nb“我哪裏有那麽沒出息?沒有酒水就不吃飯了?”俞仲年白了了林姨娘一眼。
&nb“聽說太太也病了,老爺可是因為今日鄭國公府來提親的事而不高興?”林姨娘小心的問。
&nb聽到林姨娘說到了他的心事上,便歎氣道:“哎,本來以為這親事是打著燈籠也難找,沒成想人家隻是想那個妾罷了,真是打了咱們俞家的臉!”
&nb聞言,林姨娘坐到了俞仲年的跟前,柔聲細語的道:“老爺,妾身有幾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nb“有什麽話就說好了,你什麽時候也說話遮遮掩掩的了?”林姨娘以前的性子可是想說什麽就說什麽的。
&nb“妾身不是怕說錯了嗎?再說琅姐畢竟不是我生的,這自古以來就是忠言逆耳,我和太太這二十年來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說出不好的話來老爺還認為我是在幸災樂禍呢!”自從搬了家,林姨娘可是改變了策略,總是伏低做小的時候多了起來。
&nb“有話就快說,墨跡個什麽?”自從和李氏的關係緩和以後,而且又分了家,這俞仲年可是大展雄風,一妻一妾現在都是盡力籠絡著他,他倒是也享受起了這種狀態。
&nb林姨娘然後便道:“雖說這鄭國公府的做法是有些讓咱們沒有麵子,但是老爺您想現在咱們家的情況別說不能跟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比,那就是連老太太在世的時候也是不能比的!”
&nb“那是自然,原來還有安樂侯這塊招牌,好歹也算得上勳貴,現在大哥沒了爵位,我那個捐來的六品官也要卸任三年在家裏丁憂。咱們家頂多也就比平民百姓家裏還強一些罷了!”俞仲年倒是承認林姨娘所說的話的。
&nb“對啊!可是現在這鄭國公府是什麽狀況?人家是世襲罔替的國公府,在宮裏還有做貴妃的娘娘,就是人家韋三公子那也是正四品,這禁衛軍副統領可是皇上最為信任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人家這樣的人家就是尚公主都不為過的,為何唯獨能看上咱們家琅姐?”林姨娘說。
&nb聽到這話,俞仲年抬頭凝視著林姨娘,感覺她說得確實是有道理。見俞仲年仿佛是聽進自己的話去了,林姨娘又道:“親王郡王的側妃好多出身都是朝廷二品大員的嫡女,這韋三公子以後雖然不能獲封這麽高的爵位,但是照現在的情形有個爵位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更何況人家可能還會走實權派的路子。其實現在就又好多人想通過女兒去攀這門親,別說咱們家,就是三品四品家的嫡出女兒都有好多願意娶給這韋三公子做小的。太太也就是疼琅姐,就這麽一個女兒不舍得罷了,其實啊這也算是平常事,也用不著氣病了,老爺您也用不著如此心裏不痛快的!”
&nb聞言,俞仲年低頭想了半天,然後便好像是對林姨娘說也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的道:“照你這麽說,其實這門親事也不算差!”
&nb瞥了一眼俞仲年,林姨娘冷笑道:“這要看怎麽看了,要說為了琅姐的幸福,這做小自然是不比正頭夫妻來得強,可是要說以後的風光體麵這做小可能比做一個落魄的正室夫人要強得多!當然,這自古女兒大多都是要高嫁的,因為這裙帶關係還是得靠女兒去維持,要不然那麽多勳貴家族不都是讓女兒入宮或者是高嫁來保住尊貴嗎?”
&nb這最後幾句話倒是說到了俞仲年的心坎裏。這分家另過之後,俞仲年也感覺肩膀上的擔子空前的沉重。他現在分到了一丁點的產業,倒是還能維持著過日子,可是要想風光體麵那可是不怎麽能夠了,以後還有一嫡一庶兩個兒子,靠他的話兩個兒子也不能出人頭地。要是靠他們自己讀書謀求出路,這恐怕是非常的難。清瑛已經嫁給了李家,現在想想他倒是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清琅和霍家的親事不成他就不急著給清瑛說人家了,說不定就是去做妾也能選一個不錯的人家,以後對自己的兩個兒子也都是助力。現在他隻能是把希望都放在清琅的身上了,可是真讓嫡出的女兒去做妾他的麵子上又有些下不來!
&nb見俞仲年的心有些動了,林姨娘又道:“老爺,趕快吃飯吧!反正這親事太太也是回掉了,再多想也沒什麽用了,說不定人家韋家現成的還有別的人選呢。”
&nb這一句話就讓俞仲年感覺好像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的感覺,他馬上把飯碗一推,道:“你先吃吧,我有些事要去和太太商量!”說完,便站起來往外走。
&nb“老爺……”林姨娘佯裝站起來喊了一聲。俞仲年卻是擺了擺手道:“晚上不用等我!”
&nb俞仲年走後,林姨娘開心的一笑。然後便坐下來端著飯碗自言自語的道:“哼,讓我的女兒嫁個窮酸,我就讓你的女兒去給人家做妾!”隨後,便津津有味的自己吃著一桌子菜。
&nb俞仲年回到李氏的房間的時候,李氏還病怏怏的躺在床上,俞仲年坐在床邊,蹙著眉頭道:“飯也不吃,總是這麽躺著怎麽行?”
&nb“我吃不下!”李氏一點精神也沒有。
&nb俞仲年便轉頭對一旁伺候的宋嬤嬤道:“去叫廚房做幾個太太平時愛吃的菜端過來,我陪著太太一起吃!”
&nb“是。”宋嬤嬤一聽這話,甚是高興,趕緊的去了。
&nb聽到俞仲年的體貼,李氏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然後便掙紮著坐了起來。道:“你怎麽不在那邊用飯又跑過來?我今日可是沒什麽心情伺候你。”話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早就化作了一池春水。
&nb“我伺候你總行了吧?”俞仲年拿了一個軟枕給李氏靠在身後。
&nb“那我可怎麽敢當?”李氏笑道。
&nb“其實多大點事,還值當的氣病了?自己的身子是最要緊的!”俞仲年的聲音很是溫和。
&nb聽到這話,李氏便蹙著眉頭道:“哎,本來以為是一樁多好的婚事,可是沒想到人家是來打咱們的臉的,想讓清琅去做妾,就是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nb見李氏現在還是餘怒未消,俞仲年便一邊撫著李氏的後背一邊道:“婚姻之事怎麽也講究個沒當戶對,現在咱們家的情況……恐怕是攀不上什麽顯貴之家了!”
&nb“可是女兒自古都是要高嫁的,我也不是非要清琅嫁入多高門第的人家,可是總不能給人家去做妾吧?到時候你我在親友麵前怎麽抬起頭來?再說女兒嫁過去也受委屈的,妾室根本就上不了台麵的!”李氏爭辯道。
&nb“我知道你心疼女兒,可是你得容我說幾句你不愛聽的!”俞仲年凝視著李氏。
&nb“你想說什麽?”李氏見俞仲年有些欲言又止,便奇怪的望著他問。
&nb俞仲年起身在床邊來回走了兩趟,然後便突然停下道:“你想沒想過外邊前一陣子關於清琅和韋倫的傳言傳的是到處都是,還有哪一家正經的人家肯跟咱們結親?女兒等過了年就十八了,閨閣之中有幾個十八的女子還沒有定親的?說實話現在我把清瑛嫁給你娘家侄子就有些後悔,要是知道清琅和霍家的親事不成我也不用那麽著急了。實話說了吧,現在清琅要想找個你娘家侄子那樣的人家也未必願意!”
&nb聽到這話,李氏不可置信的瞪著俞仲年。他的話自然是有讓她震驚的成分,不過細細想想俞仲年說的也不無道理!因為清琅要找婆家就算是對方家世一般,但是人也要是個讀書人才是,這讀書人都是清高的,任誰也不能找一個名勝有缺的女子為妻。因為將來一旦高中,那就是朝廷命官,娶一個名節有缺的女子以後怎麽在同僚之中混啊?
&nb俞仲年又道:“清琅的名節生生就是被這個韋倫給弄壞的,現在讓韋倫娶清琅是再好不過的了!當然做個妾是有些委屈了清琅,可是你也得想想人家韋倫是什麽家世?咱們家現在能比得了嗎?人家韋倫自身又是什麽條件?就事尚個公主都是在情理之中的。說實話,咱們清琅的長相還不如清瑛呢!”
&nb俞仲年的一番話讓剛才還信心滿滿的可以給清琅找個差不多的人家的李氏便心慌意亂了,她盯著俞仲年,用顫抖的聲音道:“難……難道真的要讓清琅去給人家做妾?”
&nb見李氏有些動搖了,俞仲年便重新坐在床邊,勸道:“做妾也得看給什麽人家做妾,這韋倫先拋開家世不說,他以後的仕途肯定是平步青雲的,估計最不濟也能做個二品大員,那可是實權派,清琅跟了他隻要以後能生出個兒子來也差不了哪裏去!再說現在韋倫還沒有正室,這時候要是能嫁出去的話也是個好時機。”
&nb“可是老太太的孝還有大半年呢!”李氏提醒道。
&nb“老太太不是還沒過百日嗎?隻要趕在百日前成親就行了!”俞仲年說。
&nb李氏便伸出手指頭盤算道:“可是離老太太的百日也就還有二十來天,這能趕得及嗎?”
&nb“鄭國公家是納妾又不是娶正妻,隻要有銀子三天就能把東西備齊了!清琅早點嫁過去也好早點懷孕生子,有了這門親戚以後咱們的兩個兒子也都是有助力的。”俞仲年蹙著眉頭道。
&nb聽到這話,李氏就不太高興了。“原來你是盤算著你那兩個兒子才把清琅送去做妾的?清琅也是你親生的呀!”
&nb“這不是權宜之計嗎?手心手背都是肉,女兒我就不心疼?但凡我要是個一二品的大員或者頭上有個國公和侯爺的爵位我也不止於此,你以為我心裏就好受?”說到這裏的時候,俞仲年的眼圈竟然紅了。
&nb看到俞仲年要掉淚,李氏知道自己的話說重了,便趕緊道:“可是我都把那媒人給辭了,總不能再去把人家找回來吧?估計這時候韋家也知道咱們拒絕了這門親事,說不定人家也不同意了!”
&nb“這事咱們還得好好合計合計,不過也不能拖得太久,萬一人家有了別的人選那就不好說了!”俞仲年道。
&nb聞言,李氏還是有些躊躇。“我還是不怎麽想讓清琅去做妾,不如再等等吧?”
&nb俞仲年也不好強迫李氏答應,便道:“不如咱們再考慮兩日,畢竟是女兒一輩子的事,不過時機也是不等人的!”
&nb“嗯。”李氏點了點頭,又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這一晚,俞仲年陪著李氏用了晚飯,晚上又極盡溫柔,隻是李氏卻是意興闌珊……
&nb這兩日,清琅自然是不好過的。飯也吃不下了,以往不管什麽時候她可從來沒有這樣過。兩個丫頭自然也是大氣都不敢出,一直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著。
&nb第二日一早,扶柳急匆匆的跑進來,拿出一個信封雙手遞給清琅,道:“小姐,陶大娘一早就過來瞧瞧塞給奴婢的!”
&nb坐在梳妝台前梳頭的清琅眼睛都沒掃扶柳手中的信封一下,便冷淡的道:“退回去!”
&nb“啊?”扶柳仿佛沒聽明白,一雙杏眼盯著清琅看。
&nb“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退回去,以後那陶大娘再給你送什麽信都不要理會!”清琅臉上帶著怒色道。
&nb站在一旁為清琅梳頭的霜葉見扶柳還杵在那裏,便抱怨道:“扶柳你還不明白?咱們小姐以後再也不想跟那韋三公子有任何瓜葛!哼,還以為自己是真龍天子呢,任誰都會給他去做小嗎?”
&nb聽到這話,扶柳便縮回手道:“奴婢這就給那陶大娘再送回去!”
&nb這日晚間,韋倫來了齊王府找世子趙子昂。
&nb“表兄,怎麽樣?明日清琅來不來王府?”今日韋倫給清琅寫的信被退了回來,韋倫知道這次清琅是真的生氣了。所以便叫韋青給齊王世子趙子昂捎了個口信,請他以齊王妃的名義邀請清琅到齊王府來。這不剛一忙完了公事,便馬不停蹄的跑到齊王府來問消息了。
&nb趙子昂卻是擰著眉頭說:“派去的人回來說這幾日俞四小姐不太舒服,所以過幾日再過來給王妃請安!怎麽?你什麽地方把人家得罪了?”
&nb聽到這話,韋倫便懊喪的轉身坐在了一邊的椅子上,然後便將鄭國公夫人請媒婆上門到俞家去說是要納清琅為妾的經過都說了。趙子昂一聽便瞪大了眼睛,緩了半天神才笑道:“姨母還能想出這樣的主意!”
&nb“你還笑?現在是徹底把俞家給得罪了,我和清琅的婚事更是不成了!”韋倫今早又去了母親的住處,可是鄭國公夫人借口還沒起床仍舊是沒見他。鄭國公夫人和韋倫雖然是母子,這韋倫又是老幺,本應該備受寵愛,可是卻是恰恰相反,她們母子卻是很淡漠。據說是韋倫生下來就被說克父母,所以鄭國公夫人便將他送去南邊托人撫養,幾年也難得見一麵,直到大概四五年前韋倫才從南邊回來,所以兩母子一直都是不怎麽親近的,鄭國公夫人一直也對他嚴厲,所以韋倫並不敢造次。
&nb“看來姨母這是堅決不同意,可是又不能違了貴妃娘娘的麵子,所以便想了這麽個主意。依我對清琅的印象,她雖然外表溫婉,但是內心卻是個剛強的女子,她是不會同意給你做妾的吧?”趙子昂望著韋倫問道。
&nb“她前兩日給我寫了一封信,說是要跟我一刀兩斷!表兄,趕快給我想個主意,你說我該怎麽辦?”韋倫這個時候腦子又不好使了。
&nb“那就看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讓清琅做妾還是讓她做妻?要想娶她其實也不難,俞家現在畢竟不同往日了,以你現在的身份強逼她給你做個妾也不是難事!”趙子昂拿著一把折扇微笑著扇著。
&nb“我是那種人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心對待清琅的,我怎麽舍得她受這樣的委屈?”韋倫白了趙子昂一眼。
&nb聞言,趙子昂一笑。說:“婚事倒是還可以從長計議,隻是她現在誤會了你,你先跟她解釋清楚才是正經!”
&nb“可是現在我的信她不看,想和她在王府見一麵她也不來!”韋倫懊惱的說。
&nb“那你不會再夜探俞家?”趙子昂手執折扇往門外的方向一指。
&nb“那也隻能如此了!”韋倫歎了一口道。
&nb這晚,三更天的更鼓一過,外麵是夜黑風高,清琅翻了個身,還沒有睡著。心中盡是韋倫,今個白天齊王府突然派人來說明日讓她去王府逛逛。清琅便疑心是韋倫托王府的人來邀自己,她不想見韋倫,也不想見別人,所以便托詞說自己身體不太舒坦等過幾日再過去給王妃請安。可是明明是不想去的,但是今晚躺在床上的時候又有些後悔。
&nb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忽然聽到好像有什麽奇怪的聲音,她立刻就警覺起來。繼而便坐起來,撩開紗製的床幔。今日外邊沒有月光,屋子裏也是漆黑漆黑的,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側耳傾聽,果不其然門的方向有動靜,她不由得一陣心驚!腦皮突然嚇得有些發麻,隨後門栓便被外麵用匕首撥開了,門被輕輕的推開,迅速的閃進來一個黑影。清琅不由得便撞著膽子問:“誰?”
&nb那個黑影迅速的竄到床前,伸手便握住了清琅的嘴巴!清琅隻感覺一隻大手捂著了自己的嘴,她奮力的掙紮,手拽住對方的衣裳,可是那人卻是迅速的把她攬進了自己的懷裏。這一刻,清琅可是嚇壞了!她剛才還以為可能是韋倫,因為他也不是第一次夜裏來找自己了,可是這個人太粗魯了,感覺又不是韋倫,要不是韋倫的話他一個男子深更半夜的跑到一個女子的閨閣來做什麽?難道是采花賊?這一下,清琅嚇得全身顫抖,因為她連喊出聲都不能了,那還不是讓這個賊人欲所欲為?她都不敢想象後果的!
&nb稍後,隻感覺一道熟悉的嗓音進了自己的耳朵。“別怕!是我。”
&nb清琅的大眼睛骨碌一轉,雖然屋子裏漆黑,但是她還是能辨認出在自己麵前的這個人的輪廓的,而且這聲音也是韋倫的沒有錯!看到是韋倫,她才放鬆了下來。見她放鬆了下來,韋倫才算是鬆開了自己的大手。
&nb“啊……”終於呼吸到新鮮的空氣了,清琅拚命的吸了兩口氣,她都快憋死了!
&nb一刻後,清琅看到坐在自己床上的那個黑影,便氣不打一處來的質問道:“你半夜跑到人家屋裏想嚇死我嗎?”
&nb聽到她刁蠻的帶著火氣的聲音,韋倫無辜的道:“我不半夜來要是大白天來的話我怕嚇到你的家人!”
&nb見他還有心情開玩笑,清琅便別開臉道:“你沒看到我給你的信嗎?你還來找我做什麽?”
&nb“從此蕭郎是路人。這算什麽?你總也得問問蕭郎願不願意和你做路人吧?”韋倫嬉皮笑臉的上前想去握清琅的肩膀。
&nb可是,清琅卻是一把甩開他的手。“別碰我!”
&nb“你小點聲行不行?你現在可是和你母親住一個院子,你想讓別人都聽到半夜裏你屋子裏有男人的說話聲嗎?”韋倫警告道。
&nb別說,這個警告還真是管用的。因為以前她可是自己住一個小院,現在可是和李氏以及輝哥住一個院子,要是讓別人聽到了她屋子裏有男人的聲音那可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
&nb“說罷,找我什麽事?說完了就趕快走,別破壞我的名節!”清琅的聲音放小了。
&nb見清琅滿身是刺,韋倫伸手還沒碰到清琅便又把手縮回去,柔聲道:“事情出了點紕漏,讓你做妾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nb聽到這話,清琅咬了下下唇,道:“韋三公子家世顯赫,德才兼備,實在不是我這等平凡女子可以匹配的,所以你還是另選名門閨秀吧!”
&nb“別說這種氣話了好不好?我也不知道我母親怎麽會突然想到要讓你做妾,我還以為姑母的話她會聽的,看來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受這種委屈的!”韋倫信誓旦旦的道。
&nb聞言,清琅的鼻子一酸,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聲音也有些哭腔。“你說得是真的?”
&nb“自然是真的!”聽到她那帶著哭腔的聲音,韋倫心裏一動,便伸手把她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nb清琅扭捏了一下,便也順勢倒在了他的懷裏,臉龐躺在他的胸膛上,說:“那現在該怎麽辦?我母親都快氣死了!”
&nb“都是我的錯!辦法我現在還沒有想到,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的。現在主要是怕你生氣,所以才冒著被人冤枉成采花大盜的危險進來找你。你不知道當看到你那句什麽狗屁”從此蕭郎是路人。“的詩後我都急瘋了!”韋倫握著她的手道。
&nb聽到這話,清琅一笑,然後抬頭在漆黑的夜裏望著他那黝黑的眼眸道:“你現在不是挺好的?”
&nb低頭看著她臉龐的輪廓,稍後,他便忽然俯下頭去,一下子就用唇捕捉住了她的唇瓣。她沒想到他會忽然來這一手,愣了一下之後,韋倫便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便深深的吻了下去!
&nb“嗯……”這一刻,她的身子竟然不爭氣的發抖起來了。這顫抖和剛才的害怕完全是兩回事,但是身子卻都是軟的化作了一灘春水!
&nb他的唇好燙,他的懷抱好溫暖,在這夏夜裏,兩個人頓時在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汗。她此刻完全沒有意識了,隻感覺大腦裏空白一片,隻能是一雙手拽著他的衣裳,任由他在她的唇上,臉上動情親吻!霍振廷當然也親吻過她,她當時也很渴望,很緊張,但是霍振廷的唇仿佛從來都沒有這麽灼熱過。該死的,她不應該享受現在的感覺嗎?怎麽會突然想起那個該死的霍振廷呢?
&nb這個吻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的溫度不斷的升高,他的呼吸越來越粗重,仿佛想把懷中的人嵌入他的身體的時候,他才緩緩的放開她!被鬆開的清琅立時就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剛才她都要憋死了!不過她並沒有舍得離開他的懷抱,兩個人緊緊依偎著彼此那炙熱的身體。她上一世和霍振廷自然也是有過夫妻之實的,她自然明白男人的渴望。不過她能夠感受到韋倫在隱忍,這種隱忍是對她的嗬護,讓她感到她是被他珍惜的!所以,前幾日的氣憤和憤怒早已經煙消雲散了。
&nb兩個人耳鬢廝磨了一會兒後,韋倫便低聲在她的耳邊問:“不生氣了?”
&nb“才怪?”清琅抬頭接道。
&nb“嗬嗬……”她的回答讓韋倫低頭一笑。然後韋倫便抓住她的手說:“答應我一件事?”
&nb“什麽?”清琅詫異的問。
&nb“以後再有什麽事發生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不允許你動輒就給我寫個絕情信什麽的!還有不準不看我的信,也不準不理我。”韋倫認真的對懷裏的人說。
&nb“你的不準也太多了點吧?”清琅反問。
&nb“反正你都得遵守!”韋倫霸道的道。
&nb“我要是不遵守呢?”清琅調皮的問。
&nb“不遵守?”韋倫眉頭一揚,然後便低頭佯裝要去尋她那已經有些紅腫的唇瓣道:“那我就罰你!”
&nb“討厭!”清琅眼疾手快的便伸手捂住了韋倫的嘴巴。
&nb韋倫的雙手緊緊的攬著她的腰身,兩雙幽亮的眼神在黑夜中彼此望著彼此……
&nb這晚,直到快四更天的時候韋倫才離開。道別的時候自然是萬般不舍,並囑咐清琅耐心等待,他會去想辦法。
&nb接下來的兩日,李氏和清琅都憋在屋子裏,不過心情卻是略有不同。李氏是一直都拿不定主意該不該同意讓清琅嫁到鄭國公府去做妾,清琅則是心情好了很多,雖然還對未來有所顧慮,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沉浸在對韋倫的思念和回憶之中。李氏總是躊躇的拿不定主意,可是俞仲年卻是有些沉不住氣,生怕這個機會也隨之溜走了。雖然李氏沒有明白的對清琅說,但是清琅也能看出個大概來,心中也不禁感慨:李氏對自己是真心疼愛,生怕女兒以後受了委屈。俞仲年卻是把家族利益放在第一位,當然男人都是理智的,女人都感情大於理智。
&nb兩日後,清琅又憋在屋子裏百無聊賴,霜葉又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小姐!小姐!”
&nb“又怎麽了?”清琅頭都沒抬的問。
&nb“又……又來媒婆給小姐提親了!”霜葉氣喘籲籲的回答。
&nb聽到這話,清琅驚訝的馬上抬頭,問:“知道是哪家來提親嗎?”這才兩日,難道韋倫就說服了鄭國公夫人不成?這也太快了吧?
&nb“奴婢也不知道!太太正在客廳和那媒婆說話呢,奴婢就趕著過來通知小姐了。”霜葉說。
&nb霜葉的話還沒說完,清琅便站起來徑直的出了門。來到大廳門口,照舊藏在柱子後麵,耳朵努力的聽著客廳裏麵說話的聲音。霜葉和扶柳都躲在清琅的身後,伸長了耳朵聽著。
&nb“俞太太,奴家是官媒,在家排行老九,所以眾人都叫我高九娘。奴家幹這一行也有二十年了,這說成的公子小姐啊也有好幾百對了!不管是長得俊的醜的,高的矮的,隻要到我這裏沒有娶不到的公子,更沒有嫁不出去的小姐,奴家……”那媒婆和那一線牽一樣一上來就先來了一套說辭。
&nb不過,李氏卻是沒有什麽心情再和她打嘴皮子帳的。便打斷她道:“高九娘是吧?不知你今日是替哪家來給我女兒提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