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白心柔心中的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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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皇後知道,有洛銘軒在的一天,他的兒子端王就不可能坐上皇位,但是她又怕在她殺死洛銘軒之前,皇上就將太子之位給了洛銘軒,她就是要讓這短命的斷言來阻斷這種可能性。

    於是周皇後找到了悔言大師,請求他幫忙在皇上麵前說出,洛銘軒絕對活不過二十五歲的斷言。

    隻要皇上一想到,洛銘軒不會活過二十五,太子之位給他也是白費精力,就自然不會將目光放在洛銘軒身上的。

    悔言大師原本並不想答應,隻是架不住周皇後的苦苦哀求,才不得不順了她的心意。

    雖然沒有多問,但是悔言大師還是知道,洛銘軒之所以會短命,其實是周皇後等人做的手腳。

    悔言大師都知道,但是卻選擇了沉默,看著因他的斷言,幾乎讓小小年紀的洛銘軒夭折,看著痛苦一次次的折磨著洛銘軒,看著一切的發生,他卻選擇了沉默下去。

    其實,悔言大師說的這些,洛銘軒和白幽蘭早已料到了,到了此時他們也已經不再想著讓他去見皇上,揭發周皇後的事情了,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洛銘軒會自己將周皇後等所有曾經害過他的人收拾掉,而不會假手於任何人!

    隻是,這悔言大師為何要幫周皇後,麵對他這個得道高僧,恐怕有事相求而苦苦相求的人不在少數,為何他偏偏選擇了幫周皇後?

    當白幽蘭將這個問題問出來之後,悔言大師的臉上顯現出極度痛苦自責的表情,卻又奇怪的夾雜著某種愛戀。

    就在白幽蘭以為悔言大師不會說了的時候,他卻緩緩開口說道:“那是一場孽緣帶來的後果。”

    孽緣?

    白幽蘭微眯了眼睛看著悔言大師,看著他蒼老的神態,眉眼之間卻隱隱與端王洛浩宇有著幾分相似,端王的長相幾乎全部繼承自周皇後,難道……

    心中一跳,白幽蘭驚詫的看向了洛銘軒,卻聽到悔言大師緩慢的說道:“因為我選擇了世俗凡塵,選擇了幫助自己的女兒。”

    女兒!

    果然如此。

    白幽蘭微微垂了眸,一位早些年間就已成名的高僧,忽然動了凡心,甚至還生下了一個女兒。

    不知道悔言大師的女兒如何成了周家的嫡女,又是如何的知道悔言大師是她的父親,將一個難題就那樣丟到了悔言大師的麵前。

    想著這些事情,白幽蘭卻感覺到洛銘軒擁著她的手越來越涼,絲絲心疼湧上了心頭,洛銘軒看著麵前的父親如此幫助維護自己的女兒,想到自己的父親是如何對待他的。

    恐怕,皇上永遠也不會明白,不管如今他如何寵愛洛銘軒,也難以彌補當年他對洛銘軒冷言冷語,以及不聞不問所造成的傷害!

    輕輕的握住洛銘軒的手,白幽蘭抬眸對著他露出一個笑容,無聲的安慰他。

    洛銘軒垂眸,在白幽蘭清澈的瞳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不禁心中一暖,還好有你在我的身邊。

    牽著白幽蘭,洛銘軒毫不猶豫的向外走去。

    悔言大師看著這一對璧人消失在密室門口,密室之中重歸安靜,心裏不禁想,也許幽閉餘生是他應得的報應吧。

    隻是,他的念頭剛剛落下,就看到密室門口再次出現一個人的身影,是當初將他帶來此處的人。

    “走吧。”

    悔言大師一愣,問:“走去哪裏?”

    “哪裏來,回哪裏去。”

    悔言大師再次一愣,那人卻已不耐,直接伸手將他攙扶了起來,往外走去。

    直到走出了景王府,悔言大師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那人卻已然將他送上了一輛馬車,最後說了一句:“王妃說,做了什麽樣的事情就該承擔什麽樣的後果,同樣,是什麽人做出的因,就要由這個人來承擔最後的果,希望悔言大師好自為之。”

    這句話,在悔言大師的腦海中不斷的重複,悔言大師怔了好半晌之後,緩緩的說道:“善哉,貧僧一生枉修佛,卻不及景王妃小小年紀看的透徹。”

    悔言大師知道,他的女兒周皇後將麵對洛銘軒的報複,很可能會失去性命。

    可是正如白幽蘭所說的一般,種因得果,這個因是周皇後種下的,這個果業自然要由她來承擔。

    馬車顛簸,帶著悔言大師離去,自此世間再沒有出現過關於悔言大師的隻言片語。

    洛銘軒與白幽蘭兩人剛剛出了密室,奔雷出現在他們麵前。

    “王爺,鳳爺傳來的訊息!”奔雷神情中有一些激動。

    洛銘軒伸手接過那張不足寸許的紙條,上麵隻畫了一隻小小的振翅欲飛的鳳凰,他卻早已明了一切。

    白幽蘭掃了一眼那隻畫的栩栩如生的鳳凰,問道:“鳳凰沒事了?”

    “嗯。”洛銘軒點頭道:“他已經回到陸地上了。”

    “那……”

    白幽蘭雖然沒有問出來,但是洛銘軒卻是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當即回答道:“幽蘭不必擔心,雖然影子的能力與鳳凰相比較有所不及,不過相信經過這段時間的搜索,很快會有凝露夫人的消息的。”

    白幽蘭從不曾多說什麽,但是洛銘軒卻知道,她一直在擔心凝露,盡管這個凝露早已不是她的生身母親,可是她心底的那種擔憂未曾減少過一分一毫。

    輕輕的攬住她的腰身,洛銘軒運起輕功帶著她飛身而去。

    不多時,洛銘軒就帶著白幽蘭來到了一處涼亭裏,雖然冬日裏一片雪白,但是這涼亭裏卻不知為何帶著絲絲暖意。

    不過,這涼亭卻並不是在景王府內。

    幫白幽蘭拉緊了披風,洛銘軒擁抱著她,輕聲說道:“這裏是太子府,這處涼亭是哥哥和母後最喜歡的地方。”

    那個時候,安若皇後的身體雖然虛弱,有機會的時候卻也會帶著洛銘軒來這太子府,就在這涼亭之中下棋,看著幼小的洛銘軒在一旁玩耍,有時候洛銘軒還會眼睛不眨的看著他們下棋,他們就會暖暖的笑著,誇獎他聰慧。

    雖然,每次安若皇後來太子府的行為,都會讓皇上不高興,卻也拿她沒有辦法,隻得由著她。隻是,這樣美好的時光,在安若皇後去世之後,就已經不複存在了。

    白幽蘭默默的倚靠在洛銘軒懷裏,兩個人沉默著,看著天空中紛紛飄落的雪花……

    而在丞相府裏,白心柔的房間裏,丞相夫人陳氏看著重傷趴在床上的白心柔,忍不住哭了起來。

    “不要哭了!哭有什麽用?”丞相白博寧有些微不耐的吼道。

    “女兒都成這樣了,你來吼我做什麽?”陳氏也是不甘示弱的吼了回去,“也不知道想想辦法為女兒出氣!”

    白博寧忍不住氣結,指著陳氏有些說不出話來。

    之前陳氏被人捉奸在床,以及白心柔冒出來一個情郎的事情,他都還未來得及追問,如今陳氏不但不知悔改,還猶如潑婦一般大吼大叫,他怎能不生氣?

    看著陳氏理直氣壯的模樣,白博寧揚起手來,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了她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不但陳氏被打懵了,就連白心柔和白博寧自己也愣住了。

    “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打我!”陳氏徹底的怒了,放聲大哭。

    在那一瞬間,白博寧是有一些後悔的,這些年來他們夫妻恩愛,他從未對陳氏粗聲粗氣過,遑論動手打她。

    隻是,一想到之前陳氏與旁的男人在床上的事情,白博寧就忍不住火氣上升。

    “閉嘴!你還有臉哭,之前的事是怎麽回事,你居然與人私通……”

    一聽白博寧的話,原本還在大哭的陳氏,當即站了起來,用力的吼道:“我都說過了,我不認識那個男人,我不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那裏!你還是不相信我!”

    “父親不要責備母親了,一定是白幽蘭動的手腳,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她恨母親,她是在報複母親啊。”

    白心柔見父親之前略顯瘋狂的神情稍微緩解了下來,繼續忍著傷處的疼痛,說道:“她恨母親,恨著女兒也恨著父親您啊,否則她怎麽會如此做?我們都被她害了。父親,母親的為人您還信不過麽,女兒是什麽樣的,您還不知道麽?我們不能因為外人的話而阻斷了親情啊。”

    白心柔的這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聲淚俱下,白博寧心中的怒氣忽然就消失殆盡。

    是啊,怎麽能旁人說什麽,他就相信了,反而不相信自己的親人呢?

    當下,白博寧愧疚的摟過陳氏,輕聲安慰著,卻沒有看到床上的白心柔,眼中閃過的怨毒。

    白幽蘭那個該死的賤人!占了景王妃之位不思報答親恩,卻屢次三番的來禍害白家!

    繼而想到落在白幽蘭手中的柳問之,白心柔也不禁暗罵真是沒用的家夥,幸虧她沒有真的以身相許。

    白心柔心中的怨恨不斷的上升著,但是她身上的傷勢不輕,有些支撐不住的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之間,白心柔在心中盤算著,是時候再去找楚玉瑩兩姐妹了,不能讓她們就那麽清閑的呆在景王府裏坐享其成!

    夜晚,一個黑影在丞相府中閃過,很快就到了白心柔的房間外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