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徒信條”的人很聰明，她們並未像之前那樣大張旗鼓地套著白袍，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是信徒似地。這次狂信徒都藏在了慌亂的普通人群體之中，再加都是本地從發展的黃種人信徒，不用特殊手段很難將她們從人群裏摘出來。

    ……但那些扛著“立櫃冰箱包裝盒”的身影實在太過鮮明，近視眼都能輕易分辨出誰才是目標。

    “不用你多說，”赫尤拉揚手抖出數枚蝙蝠回旋鏢，其內暗藏的纖維長繩自動抖落而出，在旋轉的向心力作用下將三個目標纏成了粽子，“我自然會做。”

    “挺可靠的嗎。”我爬到屋頂，眼睛密切關注著人群。突然出現的攻擊令普通人亂加亂，尤其是那些扛著大家夥的人，她們身邊直接就清出了一小片空地。大概是2和巫女兩位小姐姐的刀勢太過犀利，腰斬和斷首超越了普通人的承受極限，以至於被蝙蝠鏢捆住的人都成了瘟神，就連那些暫時還沒被攻擊到的漏網之魚都受了波及。

    短短不到一分鍾的時間，“聖徒信條”的突圍小隊就全都被人群標示出來。或許還有些護衛仍舊藏在人群裏，但“機器”的位置卻都已暴露無遺。

    “2，優先確保機器！”我在製高點大聲喊道，眼睛在六個“立櫃冰箱包裝盒”周圍來回遊曳，尋找著麵色可疑的人，“赫尤拉，用蝙蝠凝膠噴射器固定住全部目標，別讓敵人趁亂抬走！”

    城中村的普通人本就隻有三百左右，能在混亂時保持冷靜與理智的更是一個都沒有。他們吵吵嚷嚷地朝出口跑著，一路推推搡搡地，恨不得自己才是打頭的那個。在這種環境之下，哪怕是“聖徒信條”的精英狂信徒也難以使出小手段，畢竟旁邊還有站位分散的2和蝙蝠俠虎視眈眈。

    一旦其中某個遭受攻擊，另一個妥妥能藏起來謀圖反擊。“僵持”對“聖徒信條”來說才是最糟糕的局麵，誰都無法保證其餘信徒能在長者魔女的怒火下撐很久。

    不怕死是一回事，能不能在死前解決她們眼中的“罪人”又是一回事。如果拋棄生命也解決不了敵人，那這毫無疑問就是浪費。狂信徒也會算賬，這種顯而易見的取舍想必腦子一轉就能想到。

    不久之後，逃難的人群終於散了個幹幹淨淨。淩亂的場地僅剩下六個“疑似目標”，以及十二個或死或困的精英狂信徒。可能存在的其他敵人都隨著人潮離開了城中村，短時間內難以向內部回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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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

    “2，提高警戒等級。”我朝她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握緊染血的長刀跳到了屋頂。心意相通的巫女小姐姐不用我說廢話，很自然地飄到了另一側，構成了一個立體的臨時防備體係。

    四季崎黑軒很清楚自己的定位，那就是不會被察覺到的攻擊手與警備員。有2在明她在暗，大家的生命安全就完全可以得到保障。

    “呼，圓滿收工。”我伸了個懶腰，輕鬆地跳到了地，向著幾個還活著的精英狂信徒走去，“接下來就是愉快的審訊時間了，你們能挺多久呢。”

    倒在地的黃種人女性朝旁邊吐了口唾沫，毫不示弱地反瞪回來，大有一種“你盡管用刑，叫一聲就算我輸”的架勢。

    ……嗬，真希望過一會兒還能這麽精神。

    “小子，這就是我討厭你的地方。”赫尤拉走到我身邊，身體隱藏在寬大的蝙蝠披風之下，“計劃環環相扣，而且喪心病狂。”

    “哦，是嗎？”我聳聳肩，看了看另一邊正在大殺特殺的女巨人，“說話呢，要講證據，否則我就告你誹謗。”

    “天朝沒有誹謗罪，倒是有反人類罪。小子，你很適合這個這個罪名，給你辯護的律師絕對要哭著從法庭跑出去。”

    赫尤拉嘲諷似地說著，目光掃過四周，眸子裏盡是諷刺之意。

    “看看你的傑作，這些流離失所飽受傷痛的人都該找你算賬。”

    “哈，死人了嗎？”我看著她，挑了挑眉毛，“一個都沒有，除了地躺著的狂信徒。赫尤拉，我是不懂你們魔女的天賦，但誰是敵人誰是朋友卻能分得清。你太入戲了，根本就是個活著的布魯斯韋恩。”

    “……我就是蝙蝠俠。”

    赫尤拉轉移了話題，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深究。

    “小子，這次雖然沒死人，但你不能否認……計劃中最重要的部分並非祖和環的強攻，而是這些普通人。”她頓了頓，看我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於是接著說道，“按照聖徒信條的習慣，她們絕不會隻準備了這麽簡陋的逃脫計劃。”

    “如果是我，六個疑似目標都將放置在統一型號的麵包車中，並且向六個不同的方向逃竄。而且這些也隻是故布疑陣，真正的機器必然隱藏在防守嚴密的地下室，周圍不留任何看守，以防被發現。然而你用長者魔女打草驚蛇，給了敵人先入為主的概念魔女此次正是為了機器而來，並且有能力找到它。”

    赫尤拉笑了笑，續道：“而最精彩的地方便在後麵。眾所周知，城中村的住戶都不富裕，有車的隻是極少數。而人都有從眾心理，當絕大多數人都選擇步行逃離時，慌亂中的有車一族就會下意識跟隨大眾腳步。”

    “這恰恰正中你下懷。留給敵人的時間並不多，就算她們能將機器和疑似目標轉移到車裏照樣無法開出去。因為路就隻有這麽一條，裏麵到處都是人，想開車就去就得碾出一條血路。染血的麵包車反而失去了隱蔽性，無論跑向收費站還是市區都將引起警察注意，最後被團團包圍。”

    “普通人的好處不止於此，他們的恐懼心理還能標示機器位置。一切都在你掌握之中，分毫不差……但小子，你同樣沒把這些人的性命放在心。聖徒信條的人都是瘋子，她們有可能照著你設想中的方式行動，同樣有可能不顧一切地大開殺戒。這就是你把我留在身邊的目的，各種可以癱瘓車輛的蝙蝠裝備是你給計劃留下的保險手段。”

    “說的很好，可惜沒有證據。”我聳聳肩，指向地的六個目標，“有時間在這兒胡思亂想，不如趕緊檢查一下機器究竟在哪個裏麵。時間就是生命，我可沒法像你們長者那樣瘋狂續命。”

    “……哼。”

    赫尤拉從鼻子裏噴出個單字，徑直走向疑似目標。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突然覺得好累……和敵人勾心鬥角就算了，自己人也在不停找茬是鬧哪樣。怪不得沒人蝙蝠俠身邊的羅賓和隊友一茬接一茬地換，大家肯定都是被這家夥給煩死的。

    “信徒小姐，讓我們……”我朝旁邊一躲，閃過對方吐來的口水，麵色如常地道，“……在愉快和諧的氛圍下好好談談，如何？”

    “休想，罪人。”黃種人信徒勾起嘴角，露出一絲狂熱的笑容，“你會領受神罰……”

    “就在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