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淦你老母的仙人板板！”

    我們幾人躲在樓頂，看著法術屏障外的喪屍群咆哮不休。得虧隊伍裏有個擅長“環”術式的長者魔女，否則逆神巫女鎮魂曲都不一定能從這漫山遍野的喪屍海裏逃出生天。

    單打獨鬥沒人是巫女小姐姐的對手，但敵人的數量太多了……那不是數百千，而是數百萬。整個巴黎都已被喪屍填滿，鬼知道還有沒有活人。

    “ro，這就是你說的……喪心病狂？”艾琳目瞪口呆，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樓外的喪屍群疊成了如山高的羅漢，嚎叫著向活人撲來。一開始大家還想著還擊，後來幹脆就坐在原地看它們盡情表演，省得浪費力氣。

    此時此刻，魔女們哪兒還有心情思考“聖徒信條”的後續計策，能逃出升天才是正經事。作為五大流氓國之一，法國自身也有核武器儲備。麵對擴散速度快到難以想象的喪屍群體，保不齊政客們就會“核平”一切。

    事實，調集軍隊的速度遠遠趕不屍群擴散的迅猛勢頭。不想讓歐洲乃至於整個亞歐大陸全境淪陷，核彈這個最後保險肯定是要用出來的。若是我估計的不差，大概半小時到一小時後巴黎便將成為曆史名詞，僅留下一片被核輻射籠罩，兩百年內寸草不生的死地。

    “聖徒信條的人不隻是瘋了。”我深吸口氣，強壓下心頭的怒意，冷靜地道，“她們不會貿然投放喪屍病毒，後麵肯定還有隱藏的暗棋。這必然是在為某種更深層次的計劃鋪路，隻是情報太少，我沒辦法盡窺全貌……八重同學，你有沒有什麽內幕消息可以告知的？”

    青蓮劍仙把玩著手的紅色戒指，頭也不太抬地回道：“此事牽連甚廣，已不隻局限於凡俗世界。若這改良後的強效病毒繼續擴散，說不得學校裏的師長們就要動手了罷。”

    “也就是說……生化武器的問題不需要擔心？”

    “至少在波及天朝土地之前，是這樣沒錯。”八重道雪晃了晃紅色提燈，砸著嘴道，“莫老師，你可不要放心的太早。生化危機之事雖非因你而起，你卻是直接誘因。區區巴黎的數百萬條性命也還罷了，那都是神之四維的鍋。可你若不能及時阻止病毒擴散……法國乃至於歐洲、中東和俄羅斯那些死傷之人的因果糾纏，便要落到你身了。”

    “……會被雷劈死？”

    “比那還慘，說不定會被降下永生之罰。”

    我打了個冷顫，心髒登時提了起來。璿妹子曾科普過修真界的各種恐怖刑罰，其中位列三甲的便有“永生之罰”。這法子說起來並不複雜，不過是把你的靈魂鎖進樹木、石頭、金屬或者某種死物之中，日日夜夜飽受風吹雨淋。

    人身吹吹風淋淋雨沒什麽，靈魂可受不得這些。到時候風吹來便如刀割，雨像是硫酸，日光如同火燒，月光宛若冰淵。而且你的感官永遠不會疲憊，每一次都能體會到初夜般的痛快感，是不是非常神奇。

    ……我特麽淦爆啊！

    “怎麽阻止？劃出個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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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問我沒用，不妨問問她罷。”八重道雪朝旁邊一指，繼續擺弄她的戒指去了。而她所指之人正是紅發睡魔愛露絲忒……沒錯，這貨竟然還特麽在睡覺，比誰都甜！

    “嘿，醒醒，世界末日了！”

    愛露絲忒翻了個身，口水流了一地。

    我撓撓頭，慢慢從兜裏掏出了打火機……

    “你要是再不醒過來，我就把你變成禿子。”

    愛露絲忒歎了口氣，無奈地睜開眼睛道：“蛇之子，再這麽皮誰都救不了你。”

    “事關小命，任誰都得緊張一下。”我盤腿坐在她身邊，目光默默掃向四周，“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不掉，這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哼，你不用擔心。”愛露絲忒轉移了話題，輕聲道，“隻要能挺過接下來的變故……”

    她話音未落，遠處的樓頂便騰起三道直入雲霄的白金光柱。嫋嫋聖音回蕩在巴黎空，夜空眨眼間就被渲染成聖潔之色，隱隱還能看見小天使在雲層中鑽來鑽去的身影，與下方那副地獄繪圖般的場景相映成趣。

    天堂在，地獄在下，仿佛我們這群僅存的活人就成了人間的住民。

    “那是……”艾琳愣了愣，驚訝地騰身而起，帶出虎虎風聲，“神之維度……”

    “朵拉，安德莉亞，可妮莉婭……”塞西莉亞握著木杖的指節泛著青白之色，聲音像是從牙縫裏漏出來似地，“ro，你們待在這裏，我要去問個明白！”

    她揚起木杖，身形化作虹光射向遠方，轉眼就沒了蹤跡。

    艾琳看了我們一眼，嘴唇微微顫抖，嚅嚅地想要說些什麽。然而她最後什麽都沒講出來，隻是自顧自地跳出“環”術式構建的屏障，狠狠地咬中了虎口。

    海量蒸汽升騰而起，遮蔽了每個人的目光。赤紅的電光在其中流轉不休，慘白的骨骼自虛空中凝聚而出，血肉緊隨其後覆蓋而。不過區區眨眼的功夫，一個身高接近三百米、幾乎與埃菲爾鐵塔持平的龐然巨人便傲立於喪屍之間。

    “呼”

    血肉沸騰，灼熱的蒸汽撲麵而來，將一群群喪屍烤成焦炭。超大型巨人邁開步子，沒幾下也消失在我們眼前。

    “……嗬，果然如此。”

    我點了根煙，嗤笑出聲。

    “怪不得聖徒信條的人一直沒動手，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那三道光柱呈現出了完美的等邊三角形，或許是某種陣法吧……看來長者魔女也是她們計劃中不可或缺的一步。我說愛露絲忒，你的預言能力其實沒有限製，對吧？”

    紅發睡魔翻了個身，丟給我一個後背。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我彈了彈煙灰，嗆人的煙霧刺得人睜不開眼睛，“你醒過來的時間太湊巧了點，完全是掐準了對麵開技能的時機。如果再早那麽一點點，我就有機會用嘴炮攔下她們兩個……你在把事情導向自己認知中最好的結果，對不對？”

    愛露絲忒沉默良久，最後方才悠然地低聲道：“蛇之子，你再這麽皮，真的沒人能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