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轟”

    崩塌的建築垃圾微微一動，碎石滾滾而下。就在被層層掩埋的地底深處，2小姐姐蜷縮著身子，呼吸弱不可聞。

    撐在她方的“微刀釵”日和號再次晃了晃身子，可惜仍舊未能拱破沉重的水泥板。它原本的能源核心是太陽能板，全功率運轉下頂天能打個一分鍾左右。雖然後來被我替換成了1818裏交換出的方舟動力爐，但肢體材質卻沒強化多少，30出力就會導致身體崩潰。

    順便提一嘴，方舟動力爐的賣家叫奧創，同時出售的商品裏還有一副長著狼爪的合金骨架，也不知道那個漫威漫畫宇宙究竟發生了什麽……

    “唔……”

    2小姐姐幽幽醒轉，身體自動進入了缺氧狀態下的節能模式。“寄葉”計劃的**樣本很難死亡，就算肢體乃至內髒缺失仍舊能完成自我修複。不過這一過程需要的能量也相當多，通常隻能在基地內完成。一旦在外界碰到這種殘的不可抗事態，oha部隊的成員基本都會選擇自我溶解。

    簡單來說，若不是日和號替她擋住了絕大多數墜落傷害，恐怕銀發少女此時已經成了灘黃色的濃水。

    “，匯報狀態。”

    人偶嘴唇微啟，帶著電子音的女聲說起話來毫無起伏感。

    “外部肢體嚴重損傷，足部斷裂，高斯電磁雷神炮係統停擺，發生器損壞，回音立場發生器嚴重過載，近戰係統受損率達6723，剩餘戰鬥力不足維持支援任務。”

    “啟動奈米蟲群，開始自我修複，匯報預計時長。”

    “預計修複時間，3小時27分53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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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小姐姐不言不語，默默地監視起自身裝備。“炎刀銃”一直握在手裏，倒也沒受到什麽損傷。然而放在人偶身的“絕刀铇”卻被爆炸的餘波給遠遠地震飛了，此時也不知在哪裏。

    “反正也是贗作，指揮官答應給我換個真品的。”

    小姐姐這麽一想，心裏倒也產生沒多少傷感的情緒。隻是平日裏經常維護，不知不覺間還是有了些感情，突然不見仍舊有些懷念。

    “……不必要的情緒。”

    她翻過身子，正麵朝著下方。撥開浮土和碎石後，迎麵所見便是一層金屬板，光亮如新。

    爆炸將她推到了遠離木乃伊棺槨的牆角，按理來說地下應該是正常的水泥板才對。然而此時看來，“聖徒信條”對盧浮宮的鑽營遠超想象，說不定整個地下一層都已被合金裝甲所取代。

    “咚咚咚”

    2小姐姐敲了敲鋼板，傳來陣陣沉悶的回音。她輕輕歎了口氣，喃喃自語著道：“不能從地下挖出條通道擺脫困境，任務失敗……了麽。”

    對於生來就是oha部隊成員的銀發少女來說，“任務”二字就是存在的全部意義。“失敗”就意味著自我溶解，但指揮官卻明確地說過，“除非沒有希望，否則不許自盡”……一時間心中唯剩茫然與無措。

    因為2不知道該怎樣定義“希望”這種籠統的概念。

    然而腦內預留的信息告訴她，指揮官不會允許失敗者繼續存在，替代品要多少有多少。或許“教授”不一樣，或許他會原諒自己的失敗，或許……

    小姐姐腦中忽然浮現出一張模糊的臉，慢慢變成了那個基金會宇宙僅存的遺民，自己違背指令救下的小女孩。

    不能把未來寄托在虛無縹緲的“或許”。

    “……還可以努力一下試試看。”

    她深吸口氣，強行終止了自我保護程序。澎湃的力量在細胞間滾動不休，瘋狂地消耗著體內僅存的氧氣。血液洶湧如雷，發出陣陣沉悶的吼聲。

    2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明明等待日和號完成自我修複，拖著自己返回指揮官身邊複命才是最佳選擇。可她仍舊豁出了一切，將全部力量凝聚於右手，狠狠地錘在鋼板之。

    一層聖潔的金色屏障攔在拳頭之前，像是要斷電似地不停地閃爍著。2小姐姐猛然咬牙，也不知從哪裏又壓榨出了一絲力氣，死命地向下推著。

    光芒如柳絮般破碎，普通的合金鋼板又哪裏是oha的對手？

    “轟”

    爆鳴過後，金屬驟然碎裂，露出下麵黑漆漆的空洞。2小姐姐連忙抱住人偶，足尖在墜落而下的建築殘骸輕輕一點，借勢飄離出半個身位，也避開了被壓住後動彈不得的命運。

    不過數秒之後，背部就猛地撞在了冰涼堅硬的地板。石塊和藝術品的碎片宛如瀑布般滾落，砸得她渾身下到處都是淤痕。

    “咳咳……”

    銀發少女被煙霧嗆得直咳嗽，心中卻泛起了劫後餘生的喜悅。不是為了生還，而是慶幸自己還能繼續執行任務。

    “這樣的話，指揮官就沒理由給出廢棄指令了……，照明。”

    被她抱在懷中的人偶體內齒輪鳴奏，雙眼登時投射出兩道醒目的光柱，成為了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下空間中僅有的光源。

    “……禱告用的房間嗎。”

    2小姐姐環顧四周，反手將日和號背在身後，輕聲吩咐道：“抓緊，別鬆手。”

    人偶自覺地收攏下方雙臂，環住少女腰間。方的手臂架在她肩頭，就像兩個炮管。

    “優先修複了遠程武器？”

    “判斷，持有者目前繼續火力支援。”

    “……謝謝。”

    “對輔助支援機體無需言謝。”

    銀發少女微微勾起了嘴角，雖然預設的程序中並沒有“微笑”這一項。

    地下的氧氣尚算充足，也給了她源源不絕的體力。在那堪稱恐怖的怪力麵前，金屬門就和紙糊的一樣，三兩下就能撕開個破口。血腥味撲麵而來，濃鬱得化都化不開。

    2小姐姐提高了警惕，邁步而出。日和牌探照燈迅速掃過四周，直接忽略了滿地的屍體，定格在不遠處的牆壁。

    那是一副樹形結構圖，每一條紋路都由鮮血繪成，占據了全部視野。

    樹根下是一個個張開雙臂的人類，向依次遍布著十三個官麵形狀的圖案。而最頂端則是太陽般耀眼的圓環，宛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