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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過，除了吃夜宵的店，許多餐廳都快要關門。
    但是陸西洲想帶著妻子吃飯，不管是哪家餐廳，主廚都得過來給他們做菜。
    陸西洲開車，帶餘笙去餐廳。
    以陸西洲這種身份的人，去的都是環境清幽，低調奢華的餐廳。餘笙聽著陸西洲打電話吩咐餐廳的人準備晚餐，他清楚地知道她的口味，所以點的都是她喜歡吃的。
    車子停在十字路口等紅燈過，餘笙看到馬路邊一家燒烤攤。
    燒烤架子就擺在露天下，燒烤師傅兩手都是串，在炭火前熱火朝天地烤著。
    “吃燒烤吧。”餘笙看著那家燒烤店，淡聲說道。
    陸西洲順著餘笙的目光看到路邊的燒烤店，眉頭微微擰著，他並不覺得這東西很健康。而且就開在路邊，很不衛生。
    但看著餘笙幾乎是目不轉睛地看著燒烤攤，陸西洲道：“好。”
    十多分鍾後，餘笙與陸西洲坐在了燒烤店內一個靠窗的位置，他們沒選擇露天的桌子，餘笙覺得陸西洲可能接受不了。
    陸西洲這個男人，就算是當兵，也都選擇了看起來很優雅的空軍飛行員，大概讓他來路邊攤吃燒烤，真的為難他了。
    點了菜之後，餘笙對老板娘說：“先上一打啤酒。”
    聽到餘笙這麽說，陸西洲的眉頭擰得更緊，“你晚飯都沒吃，不準喝酒。”
    他不想讓餘笙喝酒，轉而對老板娘說：“先給她一份粥。”
    老板娘看看餘笙，再看看陸西洲，不知道該聽誰的。
    最後，餘笙說：“粥和酒一起上吧。”
    算是妥協。
    陸西洲也沒再說什麽，兩人一起妥協。
    但餘笙看著穿著白襯衫，與這邊氣質格格不入的陸西洲，笑了出來。
    “我沒想到你真的答應和我來吃燒烤。”餘笙笑著，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她的笑容很好看。
    而且，陸西洲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餘笙笑了。
    他們之間走進了一個死胡同，笑都變成了奢侈。
    “偶爾一次。”如果餘笙想，陸西洲會陪她。
    也不是什麽殺人放火的事情，他還是能滿足她的。
    “其實我們生活的圈子，原本就不一樣。你不覺得你穿著西裝來吃燒烤，很違和嗎？”餘笙道，“的確很違和。”
    餘笙自問自答。
    “怎麽，你想說我們兩個不合適？”陸西洲似乎都已經看穿了餘笙的套路，“先是飲食習慣，然後是什麽？消費觀念？”
    似乎，套路已經被陸西洲看穿了。
    餘笙嘴角揚起一個弧度，“不過是吃頓燒烤而已，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很真誠，好像真的隻是來吃頓飯而已。
    這麽說來，好像還是陸西洲想多了一樣。
    “你不是這個想法最好。”陸西洲表情似乎有些嚴肅，
    彼時，老板娘將蔬菜粥和一打啤酒拿了過來。
    看著這一打啤酒，陸西洲的臉色就不是很好看。
    陸西洲不是不允許餘笙喝酒，是今天晚上她還沒吃飯，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他知道胃痛的難受，所以並不想讓餘笙也感受那樣的感覺。
    但是顯然，餘笙今天晚上並不想聽他的話。
    她一直，都沒怎麽聽過陸西洲的話。“沒什麽，就是我爸今天做好手術，我開心。”餘笙笑，從來了燒烤店之後，她一直在笑，“先前我住院的時候，醫生給我檢查，說我身體不好，不能給他做移植。我當時就
    在想，要是他沒等到肝源，萬一他就這麽……可他到底是我父親。”
    餘笙一邊說，一邊給自己的杯子裏麵倒了酒。
    “你就不要喝了，還要開車。”餘笙沒給陸西洲倒酒，兩個人總有一個要清醒著的。
    橙黃色的酒液在一次性杯子裏麵冒著泡泡，餘笙仰頭，大半杯都沒了。
    說實話，啤酒不是很好喝，甚至還有點苦，餘笙喝完，眉頭微微擰著。
    但她說話的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輕鬆。“但是呢，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人給他捐肝，手術今天就做完了。我剛才去icu裏麵看他，都能想到過段時間，他又可以恢複到以前的樣子。”餘笙道，“可是……我一直都不
    知道，為什麽我爸，對我這麽冷淡。可能……可能他不喜歡我媽媽，所以連帶著對我也不喜歡了。”
    她的不高興，是因為她父親？
    陸西洲其實覺得，餘笙沒必要為了一個不在乎她的人傷心。
    她傷心還是難過，她父親不會在乎。
    在餘笙準備倒酒的時候，陸西洲長臂一伸，扣著她的手腕。
    “別喝了，先喝粥。”
    餘笙擰眉，“不要。”
    “聽話。”
    餘笙可憐兮兮地看著陸西洲，眼神中透露著懇求。
    對餘笙的這種眼神，陸西洲怎麽抗拒？
    完全沒辦法。
    “先把粥喝了墊肚子，待會喝酒胃才不會難受。”
    餘笙點頭，放下酒瓶，喝粥。
    老板娘端上剛烤的蔬菜，笑著說：“小姑娘，看你男朋友多心疼你。”
    餘笙微微仰頭，道：“不是男朋友哦！”
    老板娘一怔，有些尷尬。
    餘笙繼續說道：“是老公。”
    這一聲“老公”，喊得陸西洲的心裏像春天裏開的花兒一樣。
    “我就說呢，你們兩這麽有夫妻相！”
    老板娘也是嘴甜。
    雖然這種話不知道幾分真幾分假，但是聽著的確讓人舒服。
    餘笙笑了笑，沒接話。
    老板娘上了菜之後，閑聊了兩句又去忙別的了。
    餘笙聽了陸西洲的話，先沒喝酒，吃了一碗的粥。
    陸西洲沒怎麽動筷子，首先，他真的沒吃過路邊攤，對吃這些東西，要克服強大的心理障礙。
    其次，他得看著餘笙。
    “你今天，不高興？”
    “沒有呀，我很高興。”餘笙道，“我爸做好了手術，而且我還知道我日理萬機的老公百忙之中抽空去給我爸安排了醫生。所以你看，有什麽值得我不高興的嗎？”
    可能是因為他們這段時間在吵架的緣故，所以不管餘笙說什麽，陸西洲都覺得她意有所指。
    “你開心就好。”陸西洲不介意餘笙的小脾氣。如果哪天她不發脾氣，陸西洲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