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十七章 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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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講完了。”
女醫淡淡地說道。
李道一沉默,沒有說話。剛剛其沉浸在故事之中,感受著其中的悲歡離合。
過了半響,李道一清醒過來。察覺到了不對勁,看向女醫,等待解釋。
女醫說道:“償還報酬罷了。”
李道一皺眉,雖然聽完故事對自己幫助很大,但顯然這女醫受人之托幫助自己,肯定是有著原因。提升棋子的實力。
女醫說道:“還有一番話,卻是不知你要不要聽了。”
李道一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想聽,你就不說嗎?”
女醫說道:“自然。”
李道一說道:“你說吧。”
女醫卻是輕笑:“這種自主選擇的感覺很不錯嗎?”
女醫沒有等待李道一的回答,其說道:“李道一,你根基淺。沒有曆經世事,感悟紅塵。沒有天賜的資質,天縱奇才。你想要短時間內突破隻能不走尋常之路。”
“你放棄了‘周天星辰圖’。卻不知是否還要放棄這個機會?”
李道一說道:“我不喜歡首鼠兩端,既然選擇了,必定是要走到底的。”
女醫輕笑說道:“也好,省我一番功夫。”
李道一轉身離開。
女醫卻是一笑,繼續給病人治病,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但似乎已經發生了。
李道一並沒有走幾步,其就忽的倒下了。
女醫輕歎一聲,說道:“我不是因為你想要才幫助你,自然也不會因為你不想要而選擇放棄。”
一道飛刀飛過,直射李道一的頭部。不是女醫所為,其也很驚訝是何人行此事。
女醫驚訝歸驚訝,卻是不能任由李道一就這麽死了,就要出手。隻是其剛動,就感受到敵人對自己的攻擊。遲疑了刹那,終究是遲了,沒有救下李道一。
女醫看向出手的人,問道:“何人?”
“孔雀。”孔雀沒有隱瞞自己的必要。
女醫說道:“你這是惹上大麻煩了,這李道一和你有什麽仇?”
孔雀說道:“的確是個大麻煩。不過,我跟李道一沒有仇,還是好朋友呢。”
孔雀好奇地問道:“那你為何要害他?”
孔雀輕笑,麵容帶著嘲諷,說道:“我是在救他。”
女醫更疑惑了,但沒有深究的意思,原本李道一和他就不是熟人。
女醫不問,孔雀卻是要說:“李道一根基不正,難成氣候。我才助了他一臂之力。”
女醫說道:“我觀其狀態,雖然修煉有些急躁,但沒有根基不正那麽嚴重。”
孔雀輕笑,說道:“天下為盤,眾生為子。這對弈的雙方,一是命運,一是自己。但李道一不是,其是一為西天,一為神州。如此,根基不正。”
女醫提了點興趣,說道:“你這麽為李道一著想,卻不知其是否領情。”
孔雀笑道:“不是因情如此,還個承諾罷了。”
女醫正色道:“你不抓緊時間離開,卻是和我浪費功夫。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孔雀說道:“或善或惡,沒有什麽關係。唯有一事不能放棄,承諾。”
女醫說道:“你和我說這麽多,是有什麽請求?”
孔雀輕笑,說道:“我本是個讀書人,總結了一番道理,想講給別人聽聽,沒什麽心思。或是人之將死,想多說點什麽來排解恐懼吧。”
......
少年看著變故,說道:“老師,這該如何是好?”
浩欽說道:“洗淨靈魂,如今又拋卻肉體。李道一,終是擺脫了控製。卻是不知是何人在助他?”
少年沒有說話,因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浩欽,畢竟浩欽可是李道一的師父。
半響沉默,少年說道:“老師,將這女子拿下,或許會有線索。”
浩欽說道:“也罷。這是天命。真正能做棋手的,隻有超脫俗塵的天意。靜待就是。”
......
李道一睜開眼,又是一個陌生的地方。李道一已經不在意了,因為這很平常。
但有件不平常的事,自己不會武功了。恩,不對,武功是會的,但是身體裏完全沒有內力,連煉體都沒有。
李道一對著湖泊的倒影,發現自身的樣貌也發生了不少改變,跟自己兩三年的差不多。
李道一不會坐以待斃,其順著官道選定一邊,跨步走了起來。其整理了一下自身物品,什麽都沒有,除了一柄飛刀,自己前不久打造的神兵,無垠刀。
這無垠刀出現在李道一身邊,其他卻是什麽都沒有,還真是古怪。但事到如今,也不做他想,先找到有人煙的地方再說。
順著官道走了好一會,李道一走到了一個熱鬧的小鎮。在鎮口就左右各建了一家客棧。左邊的破舊,右邊的輝煌。
李道一沒有錢,自然是選擇了破舊的那間客棧。
剛進客棧就見到一群人走出來,嘴裏罵道:“連被褥都沒有,開什麽客棧,早點關門大吉吧!”
李道一避過眾人,一個老人看著李道一說道:“後生,不要貪圖便宜,這家住不了人!”
李道一露出和善的笑容,表示感謝,但還是走進了這家破舊客棧。
破舊客棧隻有一位俠客打扮的少年站在收錢的地方,細細地擦拭著其手中的寶劍。說是寶劍,就是二兩銀子一把的破鐵劍。但少年當個寶貝,仔細地擦拭著。
少年看到李道一進來,招呼也不打,似乎根本沒有看見,其隻是擦著手中的愛劍,不容許有一點灰塵。
李道一咳嗽一聲,將這個少年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
少年語氣不帶感情,完全沒有做生意的樣子,說道:“打尖還是住店?五十個銅板一晚,概不退錢。”
概不退錢?李道一笑道,有意思。說道:“沒關係,我沒錢。”
少年抬眼瞥了眼李道一說道:“有意思,還有人敢占我的便宜。”
李道一說道:“那有什麽便宜可占。看你的樣子做不成生意,空著也是空著,還能撈到好處,是你賺了。”
少年說道:“有什麽好處?”
李道一說道:“有我在這,就不是好處?”
少年冷笑說道:“敢問兄台是何方人士?如此自負。光臨本店,就是令本店蓬蓽生輝?”
李道一說道:“店家卻是想差了。你看,剛剛那群人這麽出去,換個正常的人就不會來此居住了,這錢不就是掙不著了。再看,我在這住下,不明真相的人來了,有我這客人做示範,付錢住店。之後不就是概不退錢了?”
少年終於將劍擦拭完畢,收劍入鞘,然後又開始擦劍鞘。說道:“也罷,你且住下吧。”
李道一說道:“店家,上些酒食。”
少年說道:“要吃什麽?”
李道一說道:“隨便上點什麽,快就行。”
少年反複端詳劍鞘,似乎有個角落怎麽都擦不幹淨,說道:“不要對著我說,對著對麵說,大聲一點,不然聽不見。”
李道一轉身對著門口,對著對麵的客棧,喊道:“對麵的店家,給我上些酒食,快!”
李道一大聲喊了喊,覺得有些口渴,說道:“店家,茶水總該有了吧?”
少年手指劃過劍鞘,感受著紋路,說道:“沒有。”
李道一說道:“你不會渴嗎?”
少年說道:“我喝酒。”
李道一有些詫異,說道:“你這居然有酒,給我上兩壺來。”
少年突然左手向後伸出,其手中的劍鞘抵住酒壇的邊沿,陡然用力,一壇酒就飛了起來,砸在了李道一的桌子上。少年淡漠的聲音響起,說道:“我這裏隻按壇賣。”
李道一打開酒壇,聞了聞,說道:“好酒,多少錢?”
少年說道:“喝醉之後,這酒還剩多少就付等重的銀子,付不起,就用等重的肉來還。從你身上割下的肉。”
少年說道最後,語氣有些森然,但李道一絲毫不懼,大口灌了個盡興,說道:“若是割肉重了怎麽算。用酒嗎,那我可是血虧啊。”
少年沒想到李道一會反問,其停頓了一下,說道:“割多了多少,就從我身上割多少。”
頓了頓,少年補充說道:“多了,就算送你的了。”
李道一很高興,不知道為什麽,其大口灌酒,不一會,一壇喝盡。
“呼,蠻烈的酒。剛好一壇吧。”說著李道一將酒壇翻到顯示自己已經喝盡。這酒壇翻倒之後,有幾滴漏出,李道一眼疾嘴快,舌頭伸出,沒有浪費。
李道一舔了舔嘴唇說道:“這烈酒下肚,卻是有些餓了。”
正說著,對麵的客棧把酒食送來了。小二將飯食拿出一半在李道一麵前放下,另一半按少年的指示放在桌子另一端。接著回身對李道一說道:“誠惠三錢銀子,概不賒賬。”
李道一指了指少年,說道:“找他要。”
小二看了看少年,看見其應允的神色不再多說,回去了。
少年走到自己酒食的一端,對李道一說道:“不要臉皮的人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的卻是沒有。白住不說,當著我的麵,以我的名義招搖撞騙。”
李道一說道:“那有什麽招搖撞騙?我向店家要酒食,是店家讓我到對麵去拿。我把錢給店家,店家把錢給對麵。很清晰,沒有毛病。”
少年說道:“錢呢?”
李道一說道:“沒錢。”
少年笑道:“你耍我?”
李道一說道:“我一來就直說了,我沒錢。”
少年說道:“看來你是認為我的劍不鋒利了。”
李道一瞥了劍說道:“利。”
少年說道:“那你是認為我的劍不快了?”
李道一看了眼少年的手,說道:“快。”
沒有等少年再問,李道一說道:“再利再快的劍,沒有殺人的欲望。沒有什麽好怕的。”
少年沒有說話,將劍擺在桌上。但是少年的右手放在劍柄之上,沒有鬆懈。少年吃的很快,比李道一先一步吃完。
李道一吃的也不慢,在少年吃完不久,也吃好了。
少年問道:“你叫什麽意思?”
李道一說道:“李道一,我的名字。你呢?”
少年說道:“阿星,別人都這麽叫我。”
說罷,阿星站了起來,拿著他的劍往二樓走去。李道一跟著站了起來,朝二樓走去。
阿星的房間就是第一間,李道一看到其房間內什麽都沒有,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在床上隻鋪了一張席子。且房間內灰塵很多,不像是常年住人的地方。但看阿星熟門熟路的樣子,又像是住了很久。
李道一問道:“我住哪件?”
阿星說道:“除了這間,都沒人住。隨你的便吧。”
李道一也沒有怎麽挑選,就直接住在了阿星的隔壁,這第二間。第二間看起來灰塵更多了,是真的什麽都沒有,仿看樣子就知道,是荒廢了很久了。
李道一也不在意,在意也沒有辦法。這附近的幾間估摸著都是這種情況,想要住的好,就需要額外的錢。
人要知足,李道一就很知足。
李道一關上房門,此刻,就隻剩下了他一個人。李道一武功盡失,這是個大麻煩。但李道一也做不出改變,隻有如此了。之後的計劃,李道一也不知道該幹什麽。但其有些明悟,看來自己是擺脫了桎梏。可以追求新的未來。這一點,還需要仔細觀察。
李道一摸出懷中的無垠刀,這是其身上唯一的物件,除了衣服。在自己身體都好像換了一個的情況下,這飛刀還能跟著自己可以說是萬幸了。但李道一有些猶豫,這把飛刀入手就是背後之人所予,若是其留中留下了什麽後手,那自己不是很可能被找到?很危險?
李道一想了想,還是將飛刀留下。自己毀不掉飛刀,隨便扔個地方,還是會被人尋到。到時候要找到自己,並不是難事。而這把飛刀好歹也是神兵,對自己現在的幫助很大。
李道一盤腿坐下,嚐試修煉內功。不行,李道一沒有太多失望,不煉體,身體是承受不住內力的。但是煉體是水磨工夫,不是短時間內能夠快速提升的。因此,李道一短時間內,是恢複不了武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