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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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將是一個沒有結果的故事。應該要一個結果,有始有終。但是,這個世界的本質,不知從何而始,不知何時而終。這將是一個永遠不會消逝的傳奇。
父傳子,師授徒。先輩的意誌化作火種,代代相傳。
邪不勝正,那是當然的。不是勝者即為正義。更因為,眾者就是正義。公平,我不喜歡這個詞。從來都隻是逼迫他人的利劍活著守護自己的盾牌。高扯公平的大旗實施暴行,比以此為借口為自己洗脫,自欺欺人。
不管是對還是錯。做了就是做了。與其虛假地口呼公平。還是直接承認吧。最重要的,是秩序,是穩定。穩定是所有人都追求的東西。可惜,人生兒就是混亂,不安現狀。這是不可調和的矛盾。就如,身處黑暗,心向光明。隻是,永遠都追尋不到光明,因為本質就是黑暗啊。
北荒與天下的其他四域不同,沒有成片的森林,也沒有成片的綠草,所擁有的隻不過是荒地萬裏,荒無人煙的荒涼景象。北風呼嘯,天寒地凍。能夠在這裏存活下來的人,都是與天爭命的頑強之輩。
這是一片荒涼的地域,很難想象這裏還會有人跡存在。無法想象這裏的人是怎樣在這樣一片沒有生命的地域生存下來的,這是一個奇跡。
無論是與神州還是和西天,是與東瀛還是和南蠻。北荒都是無可爭議地最荒涼的地域。從名字就可以看出。哪怕是南蠻,形容的也是居住在那的人族的惡劣。那裏的環境是絕沒有北荒惡劣的。
北荒,給人的感覺就是一片荒涼,四周隻剩下了一塊塊大石頭聳立的山巒,腳下是凝實的凍土,是人的禁區,是生靈的禁區。
在北荒,一般都是死寂。沒有一聲聲響。因為發出聲音就是告訴其他,自己的方位。吸引著凶猛的野獸,狡詐的惡人等前來襲擊自己。
每一個在北荒生存的生靈都是最優秀的獵手。在北荒這個天然的修羅場中廝殺。時時刻刻都要保持著謹慎,不僅是為了避免自身成為獵物,還要成為能夠強到獵物的最強獵手。否則,在這個資源極度缺乏的北荒,不是隻避免被人獵殺就能活下去的。
但是今日,北荒卻是發生了變故。
人聲鼎沸,聲勢浩大。時不時就有野獸嘶嚎的聲音,全然不顧往日的謹慎,不再擔心暴露自己的方位。
這種情況並不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
每當選舉北荒之王的時候,北荒就打破常規,如此地喧鬧。
而每一次北荒之王的出現,對於神州大地來說,都是一次巨大的災難。
經過激烈的廝殺而站到最後的最強者,北荒之王。帶著經過漫長的歲月淘汰下來的最精銳的北荒子弟。為了爭奪生存的希望,向著神州進攻。
北荒之王的誕生,對於神州來說不亞於一次長時間的旱災,不亞於一次巨大的地震,不亞於洪災,不亞於兵禍,不亞於不亞於不亞於...
而這北荒的喧囂就宛如地震前的動物搬家,猶如旱災前的反常現象。就是災難的征兆,代表著北荒之王的誕生前奏。
前幾日,北荒終於找到了上一任的北荒之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北荒之王,不單是指力量,還有智慧。雖然派去迎接北荒之王的使者沒有迎回北王。但是北王的話被完完整整的帶到。點爆了北荒。
北荒並不是沒有勢力。雖然勢力沒有多大的意義,依然是強者為尊。但是麾下人數的多少依然可以判斷其首領的實力。畢竟若是擁有與實力不匹配的地位,早就去搶人來提升自己的地位,亦或是,被人絞殺了。
在一頂加厚的帳篷內,圍繞著一張桌子坐著五個人。這五個人是北荒現如今最強的五人,除此之外,別無旁人。
帳篷是個普通的帳篷,還打過補丁。而且打補丁的人的技術明顯很差,補的很粗糙。這個帳篷在神州就是個白送都沒有人會要的垃圾。帳篷的桌子也明顯是破爛不堪,仿佛隨時都會散架。
這北荒最強大的五人用的卻是這樣破爛的東西,沒有其他原因。這就是北荒現如今能夠拿出最奢侈的東西了。
北荒每次劫掠神州,自然不會隻是劫掠這些東西。但是在北荒,資源匱乏,劫掠的物資很容易都會消耗殆盡。而北荒自從失去上任北荒之王後,已經沉寂了太久,已經很久沒有聚集起來前去劫掠了。
五人當中最強壯,顯然實力也是最強的人猛地一拍桌子,桌子頓時散架,壽終正寢。可憐這張桌子被保存了好久,到今日用時隻是堅持了一會會就結束了使命。
這個莽壯漢聲音洪亮如雷,吼道:“你們這些白癡。被神州那些人都糊弄了腦子。我們北荒的傳統就是廝殺。在鮮血這誕生王者。結果你們卻搞什麽休養生息,不能自相殘殺。狗屁,北荒現在的樣子就是你們期望的繁榮?!”
這張桌子的提供者,一個很瘦弱,看起來並不是很強大的人。但是在場的人沒有人敢小看他。在北荒,能夠活下來的就絕不會有一個簡單的人,何況能成為首領。若沒有過人的本事,早就被吞的渣都不剩了。雖然其看起來瘦弱,武力不強。但這尤為凸顯他的可怕。畢竟,在這種荒地,武力是最有用,最直接的方式。而能夠用智慧,用權謀,是要比武力更強才是。
其淡淡地說道:“獸,這張桌子可是我最寶貴的財富了。你拿什麽賠償?”
被稱為獸的莽壯漢,即是北荒之獸,即北。其說話用吼,哪怕忌憚責問的瘦弱男子,但並不墮自己聲色。其又狠狠地拍打桌子,徹底損毀,使桌子隻剩下當柴火的命運。其之前還可以說是無心,現在明顯是故意。不知該如何收場。
南蠻,以蠻字為名立世。顧名思義,民風彪悍。與北荒資源匱乏所造成的凶悍相比,南蠻更像是骨子裏產生的野蠻。
南蠻之人各自抱團成村,名為不落。實力最強的部落首領是為南蠻之王。
南蠻之王跟北荒之王的區別是北荒的王一定是經過眾人廝殺活到最後的勝者。所有反對的人早已戰敗死去。北荒之王的誕生就意味著北荒上下團結一致,意味著災禍的誕生。
而南蠻之王恰恰相反。若是南蠻沒有王者,南蠻之人各自為戰,騷擾神州,令神州更加應接不暇。但若是南蠻之王誕生王者,隻需要一點小小的禮物就能結盟,令南蠻之王去震懾其子民。
就如北荒之王即將出世。與之相對的南蠻豈會沒有天命之人誕生?
這個世界是會鍾愛一些人的,不凡的家世,卓越的才能,令人嫉妒的運氣。但是,世界也不是會圍繞著一個人轉動的。雖然與這個世界上所有人相比,受鍾愛的人的比例很少。但是,真到了這個層次,其實可以發現,還是挺多的。
能夠旗鼓相當的對手,總是跟自己一個級別的。
南蠻,近日發生了一件大事。前文也提過,蠻王地宮現世。這是一件小事,並不小;這是一件大事,並不大。沒有小到隻有幾個人關注,也沒有大到這個天下都被攪動。
其實這不是一件小事,若是尋常,也足夠引起天下各勢力的注意,展開一場爾虞我詐的爭鬥。但是可惜。其出現的不是時候。先是江南道頂尖勢力與朝廷撕破臉皮正麵交火。接著淮南道之事又牽扯甚多。再就是東海也產生波折,妖族不甘開始活躍。在這種情況下,南蠻的一處遺跡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雖然對於整個天下來說,蠻王地宮不夠看,但是對於南蠻之地來說還是一件足夠轟動的事。而且,現在這種情況更加好。少了其他的競爭者,南蠻之人自己占據這個機緣的可能性就大大提升了。
“嗖”一道弓箭從遠處射來準確地命中了,什麽都沒有命中,隻是命中了弓手的目標。
“啊呀,你怎麽這麽笨呢,連隻小野豬也射不中!”
見到弓手的表現,一道顯得嬌蠻的聲音響起,在挖苦著弓手。弓手笑笑,隻是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同行的一群人中,有一個穿的光鮮亮麗的高大男子看到弓手的表現隻是不屑,在看向說話的少女的時候則是露出了帥氣的笑容。
“羽妹兒,你也不能太怪責他了。畢竟是個蠻奴的兒子,靠著一些花言巧語成為了偉大的蠻衛的候選人。不能太苛求他的實力了。”
高大男子語氣很平和,若是其言語變得寬和一點,想必會是一個極好的領導者。但其言語終究是暴露了他的器量,不過如此。不過,在這群人中顯得還是夠用的。沒有一個人因為他的話產生不適,相反很是認同。除了,弓手本身。
這個弓手兩鬢灰白,但是除此之外,就是一個普通青年模樣。活著還要排除他的雙手。充滿老繭,是隻有在長久的苦力勞動中才能養出的老繭。不過,要算上這個的話。他的雙腳,他的軀幹,都有著遠超一般青年的艱辛。
“啊,那隻鳥好醜,把他射下來!”嬌蠻的少女看到天空一隻很醜的少女說道。
高大男子對著弓手說道:“阿定,將他射下來!”
阿定就是弓手的名字,其聞言迅速將弓抬起,瞄準了那隻怪鳥。其仿佛對高大男子的話言聽計從。隻是。
弓手阿定搭弓瞄準怪鳥,心中選定目標,其尾部第三根羽毛。其手一鬆,弓箭射出。其淺淺的露出了一絲微笑,轉瞬即逝,沒有人發現。
弓箭沒有將怪鳥射下,隻是驚了一下。怪鳥的羽毛被劍射到,嚇得其迅速飛高飛遠了。若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這正是怪鳥尾部第三根羽毛。
少女對著弓手阿定露出了生氣的表情,大罵道:“廢物,廢物,廢物,什麽事都辦不成。”
弓手阿定聞言卻是傻頭傻腦地說道:“上上次,你叫我射水果,我可是百發百中的。”
少女聞言卻是理都不想理阿定了。高大男子安撫著少女,沒有空理會弓手阿定。一群人中的其他人都是圍繞著高大男子轉,也沒有人理會弓手阿定。
才能太過出眾的人會遭人嫉妒,過早夭折。碌碌無為的庸人則是無人問津,隻能泯然眾人矣絕無出頭之日。這就是弓手阿定給自己的偽裝。靜止的物品百發百中,從不失手。但是運動的東西則是十箭隻能射中一箭。
這種天賦其實該說是差了,畢竟敵人不會傻呆呆地站著,這種隻能射靜止物品的弓手跟廢物沒有多少區別。但是,弓手阿定射靜止事物的能力是真的百發百中,從無失手。這就算是才能了,畢竟也有很多需要射靜止事物的時候,容不得差錯。養一個阿定並不算多浪費糧食。
走了一會,眾人的話匣子又打開了。嬌蠻少女對高大男子倒是和顏悅色,還有很多憧憬的感覺。高大男子也對表現自己樂於其中。
“蠻哥,你說就我們這些人,去蠻王地宮能奪得財寶嗎?若是有人來劫道怎麽辦?”
麵對嬌蠻少女的擔憂,高大男子則是說道:“羽妹兒,不同擔心。我們隻是第一批前去探路的,是宣告我們蠻力部落的威嚴。我爺爺可是蠻王的有力爭奪者,一般人絕不敢不敬。而且羽妹兒,你爹也是實力無匹,堪比我爺爺,若不是威望不足也是有資格爭奪蠻王之位的。我們兩家聯手,整個南蠻誰敢放肆?”
一群小弟都立刻拍著馬屁。不管是哪裏,是哪個時代,都不會缺少這種溜須拍馬的人。跟在最後的弓手阿定,若是平時,為了不使自己異於常人引來麻煩也會跟著眾人一起。但是,此行在其心中一直隱隱有些不安。而這個感覺變得越來越重。
時空的秩序被攪渾,分不清前方。稍等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