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折。

    在一個拐角口，我對跟在身後的黑小個說道：“就在這裏分別吧。看好錢，不要被人搶咯。”

    黑小個揣著一個大錢袋，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可能剛剛的情況對他來說，有點，超過常理了吧。

    我也不在意，就直接離開了。但是，走了幾步，忽的停下返回。這時，黑小個也反應了過來，似乎有些話想說。

    我最討厭的就是磨嘰，沒有讓其開口，而是直接說道：“這裏，有教武功的地方嗎？”

    黑小個聞言立刻回答，或許是我的氣勢太盛了，其說話都有些結巴：“有，有一個武館。”

    “在哪？”

    “我帶你過去。”黑小個說道。

    無所謂，跟在黑小個的身後。其在路上又開口跟我說話，真是個話多的人啊。或許是因為得到了一筆財富而興奮過度了吧。

    黑小個說道：“你去武館幹什麽？你這麽厲害，我看陳館主也不會是你的對手。”

    聞言，我摩挲了一下劍柄。隻是微笑，沒有說話。我最擅長的不是武功，是唬人，說的高大點，就是氣勢。剛剛快刀斬亂麻，苦心營造了一個不可力敵的氣勢才順利地唬來了一筆快錢。若是真的交上手，那就是玄了。

    沒有辦法，現在的我，就是這麽的弱啊。

    每一個無敵的人，也都會有弱小的時候。

    若是，我能夠一直活下去的話，總會有...

    來到武館之外，我跟黑小個說道：“謝啦，你現在吧。接下來我自己就夠了。祝你好運。”

    說著，我已經不顧黑小個，徑自走到武館之前。這個鄉村小武館的招牌隻有武館二字，連個名字都沒有，不過無所謂。聖賢有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

    出乎預料，還有個看門的。其拿著掃帚正掃著地，看到我走來之後，停下了掃帚。其眼神並沒有警惕，反而充滿了善意，其說道：“這位朋友，是來武館學武的嗎？一年隻要十貫銅錢，還可以包吃住。若是想要包吃住，你可以選擇在加點費用或是選擇幫武館幹點活。然後...”

    我並沒有打斷他說話，但是也沒有怎麽聽。零星地聽到點，也解惑其為什麽會充滿善意。可惜，我不是來學武的，當不了幹活的小師弟。

    待其說完，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麽。沒有解釋自己的來曆，沒有多費口舌。跟隨著走到院子裏。有兩個少年在練著武，這兩人穿著比帶路的小哥好了不少。然後，還有一個看著他們練武的滄桑中年人。其發須處於由黑變白的階段，整個人看起來還是凶狠壯年的模樣但是給人的氣息卻是遲暮的老虎，若說其巔峰能夠稱作老虎的話。

    我持劍抱拳，在領路小哥開口前說道：“聽聞先生實力卓絕，在下萬分心喜。忍不住手癢，想要討教一二。”

    館主沒有說話，隻是將目光看向我，帶著審視的意味，兩個富家弟子抱著看熱鬧的念頭，倒是領路的小哥有點義憤填膺。

    “你不是用劍的劍客。”出乎預料的館主看了半響，卻是這麽說道。

    我抬起劍，看了看劍身，說道：“用劍還是能用點的，不過精深的確是談不上，稱不上劍客。”

    “你，我看不出你的根腳。”館主又是看了一會，歎了口氣說道。

    聞言，我說道：“我學得很雜。”

    館主說道：“你找我是有什麽事？”

    我沒有說話，隻是擺好了陣勢。館主見狀，點點頭，揮手讓弟子們散開，也是擺出了陣勢。

    看著館主的架勢，我說道：“不用兵器嗎？就是用手上功夫，你應該也沒有到赤手抗兵的階段吧？”

    館主一腳踢出，一道純粹由於快速地踢擊產生的踢風吹拂了我一臉。沒有多少威力，別說僅憑肉體就能做到隔空傷人，就是混雜內力隔空傷人都是能夠成名江湖的高手了。

    ‘擅長腿功嗎，真是罕見。’我低語道。的確罕見，用兵器的人比不用兵器的人多，不用兵器的人中又是以手上功夫占據了絕大多數。在低手當中，腿法威力比空手強，倒的確常用。但是以腿法為主練到高深境界的可是不多。

    ......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也有不少不愛喝酒的英雄豪傑，卻是不能留下姓名，實在是可惜，可惜！就由我隨筆暢談，來聊一聊其中故事吧。

    “兒啊，不要趟這渾水。老老實實種田，不要亂摻和這事。”一個麵容枯槁的老漢拉住少年的手，苦苦相勸。臉上是遮不住的擔憂，帶著幾絲無奈。

    “爹，我不是圖幾個賞錢。這山中的孽畜留著就是禍害，不除了孽畜，這十裏八鄉都不得安寧。”少年毫不動搖，臉上是堅毅的神色。其年齡雖小尚可從臉上看出還未褪去的稚氣，身材不高也沒有強壯的身體。但莫名的給人信賴的感覺，隻要其存在就能使人安心。

    “兒啊。我不是擔心你收拾不了孽畜。但你還小，不懂。就算你除了孽畜，也沒什麽好處。反而會帶來災禍。”老漢的眉頭皺的更緊，拉住少年衣袖就是不肯放手。

    少年無奈，說道“爹，現任秦王素有賢名。況且就算其嫉賢妒能，我又不是一定要去其麾下做事。我隻是去除孽畜，保一方安平。”

    老漢搖頭“你今天要是出了這個門就不要再認我這個爹，不要再回這個家！”

    “爹！”少年無法理解，想衝出門去。但老人橫亙在門框上，若是強行衝出必定要傷及老漢。

    場麵一時陷入僵持，而這動靜也引來了不少人。

    有幾個人幫忙勸道“範老漢，你就讓範小子去吧，也是一片善心啊。”

    “就是啊，這孩子我也是看著長大的。從小能文善武，該是建功立業了。”

    “範老漢，糊塗啊。這是好事，你為什麽要阻止啊。辦下這差事，在秦王前請功這是光宗耀祖啊，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麵對這七嘴八舌的討論，老漢把頭高高揚起，大聲說道“我就一個兒啊。你們就這麽狠心把他推向火坑嗎？！”

    麵對老漢的眼神，周圍的人都不自在。但雖然不在多說，但明顯還是支持範小子的。幾個跟範老漢關係不錯的也隻是把臉別到一邊，不敢與範老漢對視，但也沒幫著範老漢說話。

    這是有一幫少年聯袂從遠處幹了過來，遠遠地就大喊“大哥，還沒準備好嗎？”

    範小子對老漢說道“爹，你看我兄弟都找來了。就讓我去吧，不能落了我麵子啊。”

    老漢氣哼道“是麵子重要還是命重要？哪都不準去！”

    待人走進了，範小子還沒什麽反應。周圍看熱鬧的人卻炸鍋了。

    “兒子，你怎麽來了？什麽？這種熱鬧有什麽好湊的，去去，回家去。”

    “狗蛋，活幹完了嗎，給我幹活去。是不是太輕鬆了，今天給我多耕一倍，還不快去！”

    “走，說了不要湊這種熱鬧，還不走...”

    .......

    來著的少年在有不少的父母和祖父母在此，經過一番教育或是強令禁止，有不少被勸阻了。剩下的人有的聽到周圍人的談亂心生懼意放棄的，有的看著人越來越少也是偷偷溜走了。到最後已是沒有幾人留下，留下的也是滿臉愧色，不敢和範小子對視，顯然是放棄了之前的打算。

    老漢借此對兒子苦勸“兒啊。明白了吧，不要去啊。”

    範小子直視老漢，從眼神中散發的卻是堅毅的眼神“爹，你怎麽看這些人的？我不會像他們一樣的，不然我跟他們就沒什麽區別了。”

    老漢大急“兒啊，你怎麽就這麽倔呢！怎麽說都不聽！”

    範小子嚴肅地說道“若是沒人除了那孽畜，不知還有多少人要遭殃。”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老老實實種地，不該你管的不要管。”

    “我不甘心。爹，這是實話。我不甘心。”

    老漢沉默，緩緩地讓開身子。

    範小子對老漢點點頭，快步出門向目的地前去。

    老漢看著範小子，一直到看不清，無力的靠著門癱倒，喃喃自語“是爹沒用。你去吧，爹不能再拖你後腿。”說著兩行濁淚無聲得流出，整個人看起來都蒼老了不少。

    範小子沒有注意到父親的異樣，整個心思都放在如何除掉孽畜身上。

    有人說其形如虎，吼聲如雷。迅疾如電，一聲炸響就能從數十步外撲殺過來。其能口吐火焰，操縱風的大小。

    範小子歎息了一口氣，本來讓那幫兄弟準備了一些東西，現在隻能重新想辦法了。

    握緊了刀柄，並不能帶來多少安全感。範瘋子最擅長的是長柄武器，隻是短刀也就罷了，光明正大的攜帶槍戟斧鉞可是形同叛逆。

    這武器原本也拜托了別人，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就在範小子歎氣的時候，已經不知不覺已經趕到了山下，距離孽畜的老巢已是不遠。

    “範哥，範哥。”一聲輕喊叫住了範小子。

    “黑子，你來這幹嘛？”看到原本的兄弟，範小子卻沒有多少欣喜感。

    “範哥，對不住。我也是沒辦法。恩，文哥說你肯定要來，叫我給你指路。東西我們早就運過來了。對不住啊，範哥。”

    範瘋子沉默了一會“行了，接下來看你範哥的。走吧，這裏危險。”

    “謝範哥。”黑子按捺不住害怕的表情，一溜煙地跑了。真難為其守在這裏了。

    範小子看了看，一大堆物資。有酒啊，食物啊各種亂七八糟的。看來是把這當成遊玩來了，難怪輕易就放棄了。算了，不在多想。範小子從中找出自己需要的東西，還好那幫人沒敢忽略範哥這老大的意見，一並將範小子要用的都運了過來。

    花費一點時間設下了陷阱，這一幕早就在腦海中模擬了多次。範小子也不是有勇無謀的人，早就盤算好了大概。

    原本還想挖坑坑一下孽畜，但計劃有變。範小子也隻能改變一下計劃。

    在布置一下誘餌，就用那幫人原本打算開宴會的食物好了。範小子露出了一絲微笑，對自己的成果很滿意。

    糟！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心底突然產生了這個警兆。範小子下意識地一躲。這個動作救下了他的性命。

    這狡猾的孽畜已是悄悄靠近，就要把範小子作為獵物捕食。可惜最後沒有一擊致命，不過也是成果斐然。範小子雖然還能動彈，但也僅此而已了。

    我要死了。真該聽爹的話。我一定回來的。

    這是範小子最後的想法。感受到死亡的臨近，出乎預料地沒有多少害怕，隻是有些遺憾。

    “孽畜，休得傷人！”

    眼看就要捕獵成功，聽到這聲音，孽畜卻是掉頭就跑，絲毫沒有停留。

    察覺到異樣的範小子也不知是哪裏來的力量和勇氣，竟扯了孽畜一下後腿。

    雖耽擱了不到一秒，但這就是自由與死亡的距離。

    孽畜被從天而降的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一掌擊斃。這老者說是老人，但給人的感覺卻不似老人的遲暮，反而有朝氣勃勃的年輕氣息。

    範小子啪的跪下，磕頭“請仙長收我為徒。”這是經曆死亡危機和感受老者的強大後潛意識的反應。

    “哈哈哈，我可不是什麽仙人...”老者話未說完，範小子已是昏迷了過去，沒了反應。

    老者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個瓶子，往範小子上撒了點藥粉。自言自語道“憑借孽畜的異獸氣息和我這藥粉。這附近沒什麽可以會敢來這裏傷你了。”

    做完這一切後，老者本欲直接離去，想了想從懷中掏出一本秘籍放入範小子懷中。“也是有緣，且看你造化。”

    真成物外奇稀物，作頌封山也未遲。

    假金隻用真金鍍，，亦是當時絕世人。

    時也，命也。從來非常之人言語，以此言笑矣。

    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