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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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旭有一種上當受騙了的感覺。
但是人家兩個姐妹花已經親親熱熱的挽著手臂走開,不再搭理他。
安寧開始問宋栗兒:“你來我們事務所上班,為什麽不告訴我?”
特別義正言辭的樣子。
然後宋栗兒白了她一眼:“你也沒問我呀。”
……
好吧,是她的錯
昨天已經荒廢一天了,今天可不能再這樣了
林予寧把命都交到了她手上,要是她還是吊兒郎當的不當回事,那她未免也太無情了。
所以該準備的,今天也要開始準備了。
警方沒有說什麽時候開庭,但是她肯定要越早準備越好,盡量的掌握更多有利於他的證據,才能盡可能多的贏得這場官司的勝利。
所以她準備現在就去見見林予寧,他當時的情況還沒有跟她詳細說呢。
安寧是這麽跟宋栗兒說的。
但是宋栗兒特別輕蔑的看了她一眼:“你就是想見你男人,別說的這麽冠冕堂皇的。”
安寧也不生氣,嗬嗬的笑:“知我者宋栗兒也。”
然後又問:“你不陪我一起去嗎?”
宋栗兒有白她一眼:“你就那麽像讓我當個電燈泡,還是你對你的魅力特別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我會搶你男人?防火防盜防閨密你懂不懂?”
安寧對自己的魅力當然沒信心,但是她其實很想說,雖然你確實長的特別好看,但是吧,林予寧見過的談過的比你好看的,那真的是大把大把的,所以您老人家,他應該還看不上眼。
但是她不敢這麽說,雖然她自認為伶牙俐齒,但是再宋栗兒麵前,鬥嘴皮子她向來沒什麽自信,畢竟從生活中磨礪出來的,跟她這種紙上談兵的,就是不一樣,宋栗兒隻要願意,她的每一句話都可以直擊你痛處,讓你疼的體無完膚。
所以她有些慫的問她:“不是說這個案子你做我助理嗎?這我去見當事人,難道你不應該跟著?”
當時她就是這麽跟著方旭去見的王詩韻。
想起王詩韻,安寧又想起來一臉頭疼的事。
就是王詩韻和林予寧的案子還沒有結束。
現在林予寧已經進監獄了。就算他最終無罪釋放,也回對他的名聲造成很大影響,同時肯定也會給GC造成不好的影響,到時候董事會說不定會強行解除他的所有職務,然後,他就什麽都沒有了。
所以,這樣看來,王詩韻的贏麵是很大的,那些律師畢竟以後還要在公司混,怎麽可能實實在在的把你林予寧打官司,都是已經心都亂了。
安寧忽然又想起來剛才為什麽方旭那樣極力阻止她接一個案子
很可能還有一方麵的原因就是,現在,王詩韻和林予寧的案子還在繼續,方旭是王詩韻的辯護律師,但是忽然,安寧又成了林予寧的辯護律師,一家事務所,為兩個對立的當事人打官司,雖然並不是一件事,但是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暗箱操作。
安寧頓時了悟,她說剛才怎麽方旭跟她說,以後王詩韻的那個案子她不用再跟了,她還想著方旭是心疼她,覺得她同時做兩件案子太累了,誰曾想,原來不過是避嫌。
這邊她剛想明白,那邊就聽見了宋栗兒指著她鼻子罵她的聲音。
“安寧,我說你是不是傻,我說做你助理,你是不是還真想拿我當助理使喚,我剛才那不是為了給你撐腰,讓你說服你老板嗎?你沒聽見因為你,我剛來就要接一個非常棘手的案子嗎,還想讓我給你跑腿?”
“行行行,不用了,我錯了,我自己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不用麻煩您老人家,成不?”
她惹不起,她躲還不行嗎?
這才讓宋栗兒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纖細的手往空中一揮:“去吧。”
安寧先如給自己找了一個小助理,畢竟她想要做很多的事,卻隻有一個人。
總有些不方便。
所以她就找到了很久以前就賦閑在家的林澈。
有些事,還是需要男人來做的,比如體力活什麽的。
而且林澈這屬於閑置勞動力,不用白不用。
大概一個月前吧,林澈已經決定了,要去韓國,做練習生,然後出道,混娛樂圈。
也不知道當時他是怎麽說服他媽的。
這個決定當時林澈是跟她說過的,她沒有發表意見。
無論怎樣做,他隻要知道自己真的想要的是什麽就好,她隨然特別想幫他做決定,但她畢竟不是他的誰,她沒有權利。
反正就是因為這樣,林澈就徹底根本不去上學了,人家現在都是為高考衝刺呢,他又不高考,還去個什麽勁兒,看見一群人天天一副學的要瘋了的狀態,他就頭疼。
所以索性就不去了。
安寧先是去了林澈家,但是沒有進去,也沒有敲門。
王詩韻討厭她,她又不是不知道,萬一她敲門了,人家沒有給她開,那多尷尬。
所以她站在林澈家門口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說讓林澈出來,有些事要跟他說一下。
然後林澈說等一會兒。
然後她就等一會兒了。
但是就在這等一會兒的過程中,她遇到了來找王詩韻的方旭。
有點尷尬。
安寧本來想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
但是沒來的及。
方旭已經走到她麵前了,無論她的頭向哪個方向轉,她都還是可以看見他。
所以她隻能老老實實的打招呼:“老板好。”
方旭歎了口氣,剛才宋栗兒在,他沒好意思胎過分的教育她,現在剛好逮著機會了。
所以他又歎了一口氣,開始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做事之前總是不凍腦子,義氣用事,你接這個案子,就沒有想過你萬一輸了怎麽辦,你這是你律師生涯中第一件案子,又關注度那麽高,你就沒想過你輸了之後,還怎麽在這個圈子裏混。而且就像醫生並不願意給自己的親人做手術一樣,律師也大部分都不願意給自己的親人打官司,尤其事這種刑事辯護,萬一你給他打輸了,他可能就因為你的一點小失誤而判了死刑,這種之後的心理上的譴責,你受得了嗎?”
安寧有一些沉默,她果然沒有想那麽多。
她隻是覺得她願意做這件事,她就做了,哪裏該考慮什麽利害關係。
就是總是太隨心所欲。
方旭看她不說話,還想說些什麽,但是王詩韻已經和林澈一起推開門出來了。
方旭連忙不動聲色的跟安寧調開了距離,然後很紳士很得體都衝王詩韻笑:“今天還在您家談嗎?”
安寧感歎一聲,隨然平時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在她麵前又像她媽一樣總是囉囉嗦嗦的,但真是個人精啊,要不然也不可能白手起家,把一家事務所做的這麽成功,這麽大。
王詩韻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估計是已經知道她要給林予寧做辯護的消息了。
安寧裝作沒看見。
林澈的頭發還是亂糟糟的,估計是剛才接到她打的電話,他才剛醒。
他現在睜著還有些朦朧的睡眼問她:“安寧,找我什麽事?”
安寧拉了拉他:“我們出去說,出去說。”
林澈順從的跟著她走了。
身後傳來王詩韻有些不放心的叮囑:“早些回來。”
林予寧坐在安寧的車上,有些疑惑的問她:“這麽忽然找我,有什麽事嗎?”
卻是挺忽然的,因為林予寧這邊各種各樣的時層出不窮,她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見過林澈了。
當然,也沒有想起來要見他。
也當然,這些她都不會說的。
“你哥的事,你知道了嗎?”
她說他哥,那就隻指的是林予寧。
林澈沉默了一會兒:“知道。”
看他這樣的表現,安寧也大概知道他對這件事是一個什麽樣的看法了。
但是還是要問的。
“你相信他嗎?”
林澈又沉默了。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是不信了,至少是不全信了。
安寧有些失望,但是她也不能說什麽,她不能要求別人如何做。
隻是有些心涼而已,林澈也算是在林予寧心裏的一個人,但是現在,他顯然不在他心裏。
“我不管,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相信的,所以你就算不信他也要信我,要是你真的沒辦法信的話,我就去找別人幫忙。”
林澈連忙點頭:“信,怎麽能不信呢?”
就算不信,他也不能說呀,而且他也並沒有不信,他隻是矛盾。
怎麽好好一個家忽然變成了這樣,雖然也知道自己的家並不是表麵上看起來的那麽和諧,但起碼總算是看起來沒什麽。
好像忽然之間所有人都變得他不認識了似的。
他都不知道該相信誰。
但是那是他哥啊,就算是不信他,不信安寧,他也會幫的。
安寧有些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現在我們先去見你哥。”
到了警局,安寧覺得這裏的警察,尤其是肖隊和那個被他欺負過的小王,都應該認得她了,所以也就沒有人攔著她。
她大搖大擺的就帶著林澈進去了。
但是林澈在後邊拉住了她的衣服,有些猶豫:“我就不進去了,吧。”
安寧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複雜,但是仔細想想也是,他現在怎麽麵對他,而且林予寧那樣聰明的一個人,見到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他的異樣,那樣,說不定最後傷的,是兩個人的心。
所以也就算了。
安寧歎了一口氣:“不去就不去吧,那你在這兒等我。”
然後安寧就自己走了。
留下林澈一個人在原地神情複雜。
其實安寧也不知道應該以什麽樣的姿態去麵對林予寧,好像忽然就生氣了,又忽然就和好了,讓人茫茫然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現在她已經把事兒都攬下來了,不硬著頭皮上,又有什麽辦法?
林予寧看到她,很溫柔的笑著:“你來了。”
安寧嗯了一聲。
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因為這完全不是一個正在被拘留的人應該有的狀態,他要是很憔悴很焦慮,她還可以心疼一下,抱怨一下,但是他這麽淡定,她就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難道要罵他,都現在這個時候,這個狀態了,你還笑?!
林予寧真的是很清楚她到底什麽時候有什麽想法的人,所以他很快就讓她心疼了。
林予寧接著就半是抱怨半是開玩笑的跟她說:“這裏的床太硬了,我昨天一晚上都沒睡。”
安寧仔細的看他的臉,果然有淡淡的黑眼圈,隻是再燈光的映襯下,並不是太明顯。
她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氣。
林予寧如果按照分類來說的話,絕對是屬於那種嬌生慣養的,她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吃穿這方麵不講究過,他特別懂得如何善待自己,他也一直有這個能力。
但是她也無可奈何,所以隻能在心理下定決心,一定要趕快把他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
那就需要林予寧的配合了。
所以她並沒有如林予寧所願那樣表現出特別心疼的樣子,而是單刀直入。
“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昨天晚上你說太晚了,今天可是時間特別充裕,你說的詳細些。”
這樣嚴肅的表情讓安寧看起來像是還是在生氣。
很容易讓人誤解。
所以林予寧就誤解了,他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還是在生氣呀。
但是也隻能靜下心來跟她正正經經的談事情了,她難得這麽認真,他當然要配合。
“那天晚上,在回家接你之前,我一直在公司加班,然後就直接回家接你,這沒什麽可說的,然後就是我跟你一起來林朗家,我一直跟你在一起,發生了什麽事,你也都清楚,所以我也不說了,我主要告訴你的是我出去以後的事。”
“我出去之後遇見了一個人,是個男的,身高大概一米八三到一米八五的樣子,跟我差不多,很瘦。”
說到這兒,林予寧忽然想起來,自己是在跟一個律師講述案情,又不是跟警察在描述嫌疑人畫像,他說的那麽詳細走什麽用,安寧也不能去幫他找那個人。
他還怕她萬一去找那個人怎麽辦?
所以趕緊收住了這個話題,跳過對嫌疑人的外貌描寫。
“他帶著口罩還有帽子,我看不清他的相貌。然後他就開始在林朗家的花園裏跟我打起來了,看架勢應該是想要我的命,打鬥了一會兒,應該是感覺沒有殺死的希望,所以就走了。臨走之前把他手中的刀塞進了我的手中。”
林予寧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我感覺他並沒有想著那天一定要殺死我,他應該就隻是試試,因為我感覺他最後逃走,並不僅僅是因為覺得沒辦法殺死我,而且還因為他好像知道警察什麽時候會來。”
當時他剛走警察就來了,這不能不讓他生疑。
這些話他沒有說,但是安寧大概猜到了,而且還聯想到了更深的一種可能。
“你是說,這本來就是他設好的局,目的就是為了栽贓給你?”
“我覺得是這樣,不僅是因為警察來的時間太巧妙,你還記得嗎?當時我們進房間的時候,地毯上並沒有血跡,但是後來警方來的時候,發現有一塊地毯是反過來的,而且那塊地毯上有大量的血跡,這就說明……”
“說明他有充足的時間去打掃現場,無論他是預謀殺人還是激情殺人都有充足的時間去布一個局。”
“但是我有一個問題。”
安寧提出了她的疑問。
“既然已經設好了局,為什麽還要試著去殺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