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浩渺星辰螢火墜,一點人間淨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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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雲自然認識來人,聽見淩欣月再“一葉孤舟”提起過,那個一臉冷意高傲的女子,之後也見過,但是叫什麽名字江雲卻記不清,世界上總有很多和你擦肩而過而你卻叫不出他名字的人,也有很多你沒見過麵就認識她的人。人就是這樣的生物,隻會把在意的放在腦子裏,那些有意無意存進大腦的信息也無關緊要的被遺棄在角落,直到某刻突然想起才會詫異,“原來是她?”或者“原來是這樣啊!”這般懵懵懂懂。
不過此刻的白霜手中提著一個小籃子,頗不符合他冷傲的臉蛋,這副神色似乎隻適合拿劍,這使得他那手中的籃子也像她的利刃一般裹上了一層寒意,這讓江雲不由難以想象這籃子裏裝的什麽東西,“致命武器?”、“毒蟲毒物?”、腦子一下混亂不這怎麽想到了白骨精,裏麵是毒蟾蜍變的饅頭......
白霜看見江雲那高傲一臉冷色的臉舒和半分,她被江雲救過了倆次,不得不對這位恩人感激,本想微笑以對,可是他似乎不知道怎麽笑...當然他心裏還有個更深的秘密,那天在萬劍山莊他被嚇呆了,二宮主被那黑鬥篷紅眼的惡人打敗之後更是狼狽不堪的倒在地上,有些近乎瘋狂的狼狽樣,想到這他那舒和的臉又變得冷冰冰的,想到江雲很可能看見自己不堪入目的樣子,那寒冷的臉近乎泛著殺意瞥了江雲一樣。然而江雲壓根不記得有這回事,他腦子裏從來不會對不感興趣的事在意,也從未記得白霜有過那番狼狽樣。
“謝謝你救了我們...”白霜寒著臉突然的感謝讓江雲猝不及防。
江雲嘴唇微啟,不知說什麽好,就在這時躺在床上的肖浪傳來聲音,“不用謝,匡扶正義,是天下豪傑的本分,我肖某一聲懲奸除惡,絕不是圖他人報酬,白小姐也不必多禮,更不用以身相許......”
話未說完白霜狠狠瞪了他一眼,“誰叫你說話了?”
肖浪咕隆咽了口口水,看著白霜有些可怖的眼神忍住沒說下去。江雲卻陰沉了臉下來,“這女人怎麽這麽沒禮貌,而且這脾氣更是讓人膽寒。”
一時小屋三人都沉默了下來,氣氛著實詭異,江雲則是不滿這麵癱女人這般態度,而白霜則是莫名其妙的怒火中燒。至於肖浪,他莫名躺槍在床上裝死......
“啊啊啊....我說,白姑娘,你怎麽才來,我要疼死了。”過了半響肖浪又呻吟起來。
白霜不耐煩的樣子,那蹙眉像遇上三世的仇人一般,他這次倒沒有瞪肖浪隻是嘲諷道:“你怎麽還不死?”
肖浪卻嬉皮笑臉道:“每次疼的快死了的時候,可隻要想著白姑娘就再疼都能忍受下來,想著你,我怎麽舍得去死呢?”
江雲在旁邊一個噴嚏打了起來,心道:“什麽情況?肖浪這家夥神經病了嗎?這是他嗎?怎麽如此無恥不要臉下三濫的低級爛話也能從他嘴裏吐出來,更重要的事帶著一股濃烈的味道......”江雲忍不住看了一眼肖浪,再一次確定,“那是一股濃烈的發春味道,一股泛著發酸的腐敗氣息...”這讓江雲無所適從,忙站起往屋子外麵走去,對於感受來自發春公豬的氣息還是外麵縹緲的雲霧更為的舒坦。
白霜沒有理會肖浪的爛話,他把手中的籃子放在床邊,一把抬起肖浪的腳,有些近乎野蠻的直接扯開肖浪的包裹傷口的紗布。
“啊啊啊....痛痛痛!”肖浪扯著嗓子!
“是不是男人?”白霜冷聲道,但手中的動作倒也慢了幾分,但說溫柔似乎沾不上邊。
待把紗布全部除去白霜單手抬起肖浪腳跟,仔細檢查的肖浪的傷口,隨即輕輕在已經結疤的口子上按了按,問“怎麽樣!”
“痛痛痛!”肖浪扯著嗓子。
“怎麽可能!按理說就算不用藥也該好了,難道有毒?”白霜雖然自高自傲,但對於宮主交代的事倒也盡心盡責,當然如果淩月倫沒交代她,她打死也不可能呢過會來給肖浪換藥......
“你是不是騙我!”白霜瞪了一眼肖浪。
“沒有?我怎麽可能騙你......”肖浪冷汗從後背冒出,忙道,“我怎麽舍得騙你?肯定有毒,絕對有毒。”
“滾!”白霜把肖浪的腳重重的放下,嘣的一聲撞在床板上,肖浪哎喲聲又喊了起來。白霜則打開籃子,裏麵是幹淨的紗布和藥膏。她瞪了眼翻騰的肖浪道:“躺好!”
肖浪忙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臉上泛著春意.......
“隻能在敷一次藥看看了,若還沒好也沒有其他辦法,”白霜把紗布裹好,又看了一眼肖浪,“你最好老實點,可別把傷口感染了...我可不想在麻煩,要不然...”白霜臉又變成霜一般,“要不然你死了也好.,省得麻煩!”說完他把東西整理好,頭也不回的道:“走啦!”
白霜出門看著江雲在門外看著遠方雲海,本想打個招呼,可又想到江雲似乎對自己有些嫌惡的樣子,於是扭過頭不去理會,徑直離開。
“好了嗎?”倒是江雲問了一句,知道原來肖浪這幾天這幅德行,難怪人家白姑娘沒好臉色給他看,“麻煩你照顧他...這貨啦!”
白霜立住沒有回頭隻是冷冷說了句,“天山夜裏會很冷,最好不要在外麵亂晃悠....”說完離開,語氣就像遠處不化的積雪。
江雲轉頭看了一眼還躺在床上裝死的肖浪算是明白了這家夥的用意,“我說你還什麽防人之心不可無呢......我看著話該給人家姑娘說!”江雲走進屋子坐在桌前自給自倒了杯茶,“別裝死啦,人家走了!”
肖浪翻一個身爬起來,一躍便道桌前也自顧自的倒了杯茶,“真漂亮!”說話間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那雙眼睛充滿著遐想。
“可惜了人家姑娘一心好意給你治傷,卻遇上個大尾巴狼總想沾人家姑娘便宜。”江雲搖搖頭,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去去去...少說這般話!”肖浪突然探出頭有些近乎神秘的問道:“誒,你小子有沒有什麽好方法支給老哥我。”
“什麽方法?”
“別裝糊塗,還能什麽方法,當然是泡妞的方法......”
“我潔身自好,未經世事,白紙一張能有什麽方法?”江雲手一攤。
“你少裝糊塗!”肖浪卻道,“你要是白紙一張怎麽把人家姑娘迷的神魂顛倒?”
“我?把別人迷的神魂顛倒?”江雲驚愕,“你在做夢吧,人家白姑娘那眼神可恨不得殺了我,明明我們都沒怎麽見過麵,我覺得肯定是你害的!”
“去去去...誰說,白姑娘了,我說了是人家小師妹淩姑娘!”
“她?!”江雲想起那雙憐人的眸子,讓人忍不住想保住的瘦弱女孩,“她...怎麽啦?”
“人家小姑娘多擔心你啊,你昏迷這倆天不下幾次來問我關於你的事。我看人家小姑娘八成對你有意思!”
“問我?問我什麽事啊?”江雲疑惑不解。
“很多事,反正我知道你這小子除了尿床的事我不知道沒說之外,什麽都告訴了她,畢竟人家一分情義。作為好兄弟我怎麽可能不幫你呢?”肖浪拍著胸脯。
“淩欣月?......”肖浪喃喃這個名字,很久前一個愛笑卻又容易哭的女生形象出現在了他麵前。
一個棒棒糖就能收買的小姑娘?江雲笑了笑,在泉州一起看雪的場景浮現在眼前,那個搓著手中的雪球,然後狠狠的把雪球拋出打在遠處潔白雪地裏的女生,長長的眼睫毛靈動的眼睛裏總是裝滿惡好奇,眯著眼睛笑起來像彎彎的月牙。可他用力把雪球拋向遠處的身影又似乎寫滿了故事,就像把所有的悲傷藏在一副歡笑著的皮囊下,可是時間久了卻忘記了原來自己當初的樣子,忘記了自己心裏藏著的悲傷。當自己依然還在歡笑著,無憂無慮的跳脫時,以往突如起來的悲傷,掩藏過去的悲慟就像潮水湧上來,你再也分不清那個那個哭著一臉陰沉的是自己還是那個傻子般笑的是自己,可你卻知道你似乎再也回不去啦!當悲傷湧上心頭,你再也不能沒心沒肺的笑著,跳脫著。
“我們都一樣啊!”江雲扭頭看了看屋外的雲海,雲海在空中翻騰著,變化著,變化成一張巨大的怪臉似乎在嘲笑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