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雁過南山不留鴻,宴散人離曲亦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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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躺在床上的一團冰塊,花滿弦把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江雲昏倒是在花滿弦之後,花滿弦雖然不知道江雲如何會昏迷,可見到這麽般變化也知道是極其嚴重的情況,可翩翩卻無可奈何,更不敢擅做什麽舉動,隻能讓任由江雲身上的冰層越結越厚。
一直沉默寡言的淩欣月突然道:“他幫了你們萬劍山你們卻這麽對他!?”她看著被冰層包裹著看不清臉的江雲一陣心痛,更不知道這個傻小子死了還是活著。
花滿弦一陣羞愧,低著頭無奈道:“我們...也沒辦法啊,這種症狀我也沒見過,起初我以為他是中了什麽寒毒,像用內力把寒毒逼出來,卻發現並不行,他身體裏的寒毒無窮無盡,就像從身體長出來一樣,我們也不知道該做什麽啊。”
淩欣月大聲道:“那你們也不能,不能.....”她止語不言,眼圈紅著淚滴就要落下來。
“師妹!”湯亮拉住淩欣月,“這是江小兄弟的劫,花宗主已經盡力了。”湯亮知道了江雲寒月體,寒月體天山也沒有解決的辦法,寒月體隻能經曆他們必須應對的劫,應該麵對的死亡。
淩欣月止語不言,她紅著眼看著江雲似乎也察覺到根本沒辦法解決,這樣的冰塊又能怎麽救活他呢?難道把冰塊打碎?這種想法根本不敢為,也隻能默默的看著江雲化成更大的寒冰。
“嘶嘶嘶...”
“什麽聲音?”花滿弦率先警惕起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湯亮眉頭一緊也跟著警惕,豎起耳朵仔細聽,“怎麽回事!師妹你......”湯亮詫異的發現是從淩欣月身上發出來的,“師妹你怎麽回事!”
淩欣月也聽到嘶嘶聲,她忙挽起袖子,忽然在、一隻透體雪白的冰蠶從他素白的手臂上爬出來。
“這是千年雪蠶?”湯亮驚訝,雖名為千年雪蠶,並不是代表他真有千年壽命的蠶,所謂千年意指是平常蠶壽命的千百倍,蠶壽命不過月餘,千年雪蠶多也活不過二十年。這等神物如鳳毛麟角,要馴服一隻雪蠶更是難上加難,湯亮在天山十幾年也隻在書裏聽過,卻不想小師妹有一隻雪蠶,“這雪蠶怎麽來的!”
淩欣月疑惑的看著這隻蠢蠢欲動的雪蠶拚命的往外爬去,從手腕爬向手掌,從手掌爬向指尖,“這是二姨給我的......它想幹什麽?”雪蠶是二宮主淩莉送給淩欣月的禮物,這小家夥對淩欣月也是半點排斥都沒,順其自然的就在淩欣月身上住了下了.....
“不知道!”看著雪蠶在淩欣月指尖爬動,它抬起雪白的身子發出嘶嘶的聲音,頭始終指向江雲。
“你想幹什麽?”淩欣月似乎猜到了雪蠶的想法,他小心翼翼的把雪蠶靠近裹住江雲的冰層,果然雪蠶小小的身子更興奮的扭動起來,嘶嘶聲像激動的娃娃。
隨著雪蠶的靠近,一幕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隻見裹著江雲冰晶上散發的寒氣盡然緩緩向它靠近過去,濃鬱的白色霧氣消融在他雪白的身體裏,白色的霧氣進入雪蠶身體讓它顯得更是興奮,它那小小的身體扭動著一把從淩欣月的指尖上落在江雲身上,隨後那隱藏在白色皮膚下的小嘴一口咬在了江雲體表的冰晶上。
“怎麽回事?”花滿弦越來越迷茫了,更不知道這雪蠶有什麽用。
“它在吸取江兄弟身上的寒毒!”湯亮解釋道,雪蠶本是神物,飲天地寒泉,吸日月精華,如今江雲身上滿是極寒極陰之力,雪蠶自然想要飽口欲之腹。
漸漸江雲身上的冰晶散發的寒霧蒸騰起來,一同湧入雪蠶通體之中,那指大的身體吸收這寒氣向無底洞隻見進不見出。
一連過了三個時辰,可雪蠶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隻是微微感覺那雪白的身體更顯的光潔亮人了些。而江雲裹在江雲身上的冰層似乎少了一圈,然而比起剩下半寸厚的冰晶卻顯得微不足道。
杭州城裏,警局已經熄了燈,即使是值班的同誌也到了睡覺的時間,就算革命時期依然要休息,何況在這太平盛世,無風波無驟雨。值班的同誌巡過最後一班之後便關上門準備回家,可辦公大樓處亮起一盞燈讓他不禁扭頭而去,任誰都會在黑暗裏注視著那唯一的明燈。
“局長又沒回去嗎?最近又沒什麽案子,怎麽老見他加班?”值班同誌歎了一聲。好在局長沒要大夥加班,所以有一批好下司不如一位好上司。默默搖頭,局長拚命那自己也管不著,上司關心下司那叫體貼,下司關心上司那叫奉承。小同誌默默的拉好門離開,加班這麽晚,老局長肯定不會回家了,那門肯定還是要鎖上的,本職工作不能落下。
忽然樹影響動,清風徐來,嗖嗖吹進脖子裏,小同誌幫回頭一看,什麽都沒有。
“就不該幹這行,老是疑神疑鬼!”小同誌拉上鎖長籲一氣,隨後大步離開。
“劉大局長,你的事我辦好了!”窗外傳來聲音讓劉罡停下手中的筆,他把手頭的信紙折起放好挪動椅子站起來,“我知道了,你的消息來得真遲!”劉罡隨意走到一旁的飲水機,從機箱裏拿出一個倆個紙盒倒了倆杯水。
“喂,好歹我大老遠來跟你說一聲,你不開個門迎我進來?”
“你若走門,我也就迎你進來了,這叫那什麽狗改不了......”
“難聽!”肖浪也不生氣,窗戶並沒有鎖上,他自己動手推開了窗戶,“老家夥,想不到你還有幾分本事啊!”
“這話怎麽說?”
“那家夥居然是你的人。”
“那家夥?誰!”劉罡把手中的倆個杯子放在桌上自己坐下拿起其中的一杯潤潤嗓子,另一杯卻沒有遞上給肖浪。
“還能有誰,你在影宗的臥底咯!”肖浪毫不在乎,大手一伸自己去拿起那杯水,“幫你做了事,就得一杯水也太寒磣了吧。”
“誰倒給你喝了?你是匪,我是官!”劉罡又開始拿出紙筆,可剛剛寫到哪裏有些忘記了,雙手托著額頭開始找思路。
“行行行,差我做事的時候可沒管你是官我是匪。”肖浪把空紙杯擠癟一把扔進門口的垃圾簍裏,“你接下來打算幹什麽?”
“什麽幹什麽?”劉罡目不轉睛的盯著桌上的信紙。
“龍傲天雖然死了,可影宗沒有啊,春風吹又生。還是說你已經全部交給你那臥底去辦了?”
“他不是我的人,他和你一樣,你是匪,他也是!”劉罡聲音忽然變得嚴肅了。
肖浪卻哈哈一笑,“那我這個匪還真要感謝你放我一條生路。我走了!”
“等等!”劉罡叫住他,“你到底為何而來?”以劉罡對肖浪大盜的推測辦完了事覺對會逃之夭夭,卻沒想到還回來報信,當然也知道肖浪一定會辦完事才會逃走,一個人有沒有重重“信”字隻需一下就能看出來,一個細節或者是一說的一句話。
“回來看看老局長你這般日操夜操有沒有禿頂啊,我好算計抓我的官能活到什麽時候。”
“那你看見了?”
“看見了,看來我這輩子都能在出手啦,免得被你這老不死的家夥又逮住了!”
“哼嗬...”老局長嗤嗤笑了一聲。忽然靈光一閃,他又想到了思路,手中的筆又開始舞動,過了半分鍾他突然道,“誒,我還沒到老不死的地步吧!”
沒有人回答,老局長扭頭一看,那年輕俊朗的黑衣男子已經消失不見,隻有那雙窗戶大開,窗外的涼風輕輕吹進拂動著手掌壓住的紙張一角。老局長又咧嘴一笑隨後繼續開始揮動手中手中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