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祠堂(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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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準也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這叫什麽破事?

    這叫什麽破理由?

    試問世上的人,哪一個不是吃五穀雜糧為生的?

    既然有了‘吃’作為開頭,那緊跟著的喝、拉、撒,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不至於拿來挑刺才對。

    “他是不是厭棄了新婚燕爾的妻子,卻不想背上負心薄幸的名頭,更不想破了自己癡情無悔的金身,才故意這麽說的?”

    淩準很快就回過神來,質疑道。

    “不是。”

    淩審言很是堅決的搖頭,“他是真的崩潰了,而且還像得了失心瘋似的,到處嚷嚷著此事……”

    “

    聲音嘶啞的笑了笑,“想提前看到那個樣子嗎?要不要我來幫你?”

    不等她回答,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把她拖進了水潭。

    這個水潭比她想象中深得多,足以溺斃無力掙紮的她。溺水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冰冷渾濁的潭水直接灌進口鼻和胸肺,呼吸立時受阻,她不停的嗆咳,本能的伸手想抓住什麽東西,四周卻全是軟綿綿的毫無著力感的水,讓人絕望到極點。

    在她就快放棄掙紮的時候,手裏忽然抓到了一把細碎柔軟的物事,一股瘮人的寒意立即順著指尖蔓延至四肢百骸,渾身的血液似是凝結成冰,再無熱度。

    她冷得打了一個寒顫,與此同時,泥濘、水潭、楓葉都消失無蹤,眼前有一片耀目的白光閃動。

    從噩夢裏驚醒,許含章好半天才緩過神來。雖然隻是夢,那份瀕死的絕望感卻太真實。

    從夢裏醒來,許含章大口大口的喘氣,暗想自己大概是昨晚看了恐怖片,才會做這樣的夢。

    難道自己是魘住了,所以動彈不得?據說被魘住了會看到很多可怕的阿飄,有眼睛裏流出鮮紅血液的,有牙齒縫裏掛著人肉絲的,還有穿著紅繡鞋吊死在房梁上的……

    仿佛是為了她的想象,窗外忽然狂風大作,吹得枯葉沙沙作響,像是有鬼魅在竊竊私語。緊接著,她的視線裏出現了一雙正隨風晃蕩的紅繡鞋。

    有人真的在房梁那兒上吊了。

    雖然對方沒有像鬼片裏那樣吐出長長的舌頭增加恐怖氣氛,她卻已經被嚇得魂不附體,忍不住尖叫起來:“啊啊啊啊啊!”

    等等,這是她自己的慘叫聲嗎?怎麽象嬰兒的腔調?

    一定是夢,肯定是夢,夢裏出現什麽詭異的事都很正常。睡吧,睡吧,天亮了就諸神歸位,一切正常。

    忽

    不等她回答,一股無形的力量就把她拖進了水潭。

    這個水潭比她想象中深得多,足以溺斃不識水性的她。溺水的滋味是不好受的,冰冷渾濁的潭水直接灌進口鼻胸肺,呼吸立時受阻,她止不住的嗆咳,本能的想伸手去抓住點什麽東西,四周卻全是軟綿綿的毫無著力感的水,讓人絕望無助到極點。

    從噩夢裏驚醒,許含章愣愣地看著頭頂的帳子發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

    雖然是夢,但那種瀕死的絕望太真實了,讓她有點懷疑自己是否真的去鬼門關走了一趟。

    此時天已蒙蒙亮,許含章早已沒了睡意,索性披衣起身,赤足踏上軟綿綿的紅錦地衣,信步來到窗前。昨天夜裏下了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一推開窗,便看見桃紅附帶宿雨,柳綠更帶春煙的好景致。

    一陣風過,就有花瓣跌下枝頭,寸寸軟紅,漫天飛舞,最後輕飄飄的墜地。

    她不自覺的伸出手去接住幾朵,同時記起鄉下老屋也栽有幾株桃樹,每年春天都開得燦若雲霞,她常常坐在樹下,搖頭晃腦的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這裏的桃樹有撒金碧桃、千瓣桃紅、品霞、綠萼垂枝、紫葉桃好幾個品種,花型繁複,花色不一,可她始終覺得比不過記憶裏那幾株品種再普通不過的桃樹。

    “姑娘,您醒了也不叫玉珠一聲。”,聽到屋內開窗的響動,一個圓臉杏眼的丫鬟從外屋走進來,找出一件孔雀藍的織錦披風給她披上,並嗔怪的說:“娘子您要是著涼了,夫人會打死我的。”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打死了正好給我換個機靈點的丫鬟。”,許含章笑了笑。

    “姑娘嘴上這麽說,心裏卻一定舍不得。”,芍藥和她打鬧慣了的,曉得她這是玩笑話。

    “改天讓你美美的吃上一頓板子炒肉,你就曉得我沒什麽舍不得的。”,許含章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樣子瞪向芍藥。

    芍藥“撲哧”一聲笑出來,“板子太厚了,炒不熟,我看還是來個竹筍炒肉吧。”,話音剛落,頭上就挨了個爆栗,疼得她齜牙咧嘴:“娘,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下手這麽狠!”

    “你這個死丫頭,成天沒大沒小,在主子麵前你啊我啊的,像什麽樣子!姑娘起來半天了,你個榆木疙瘩就杵在這裏嘻嘻哈哈,不曉得打熱水來伺候洗漱梳妝。”,說話的是許含章的乳娘宋嬤嬤,她一麵教訓芍藥,一麵吩咐其它丫鬟打水來。

    “您別這麽凶,好嚇人。”,穿戴完畢,洗漱停當的許含章見宋嬤嬤還是板著臉,便拽了拽她的袖子,撒起嬌來,“嬤嬤,我想吃桃花餅。”

    宋嬤嬤起初沒聽到,待許含章加大了聲音才反應過來,她愣了愣,隨後笑嗬嗬的說:“好的,等會老奴去跟灶房的人說一聲。”

    原來剛才宋嬤嬤一直板著臉是因為在發呆,忘了換表情。許含章立即關切的問道:“嬤嬤您是有什麽心事嗎?要不說出來給我聽聽。”

    宋嬤嬤搖搖頭,“老奴是見姑娘今天的氣色沒有昨天的好,所以……”

    這個解釋很牽強,但許含章不打算繼續追問。既然嬤嬤不想說,那她也就沒必要再問。她笑了笑,假裝已信了對方的回答,“我今早做了個噩夢,把我嚇得不輕,估計就是這個原因,所以氣色不怎麽好。”,她興致勃勃的說起其他的事,“嬤嬤給我梳個桃心髻如何?另外釵環配什麽款式的好?”

    “姑娘這張巴掌臉配個桃心髻最嬌俏不過了。”,宋嬤嬤鬆了一口氣,拿起梳妝台上的玉梳,細細的梳理起許含章的如墨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