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迷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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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沒有如往常一樣喚小廝進來為自己淨麵更衣,而是目光微凜,定定的望向了門口。
那裏,正立著個身披輕紗,烏發如瀑布般垂至腳踝的女子。
她的身上,似乎隻披了層輕紗,再無其他的衣飾蔽體。
隻一眼,就能窺見那襲紗衣下起伏的曲線,嗅到那淡淡的、微甜的體息。
奇怪的是,明明是暴露至極的打扮,偏生卻不讓人覺得媚俗,隻覺朦朦朧朧的,似雲山霧罩,如煙波渺渺,吸引著人去靠近,去一探究竟。
“誰?”
雖則光線昏暗,看不清她的正臉,但隻觀那婉轉風流的姿態,瞧著那玉瓶似的窈窕身形,就知是個美人兒無疑。
可崔異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情,也沒有欣賞把玩的興致。
他隻覺得莫名其妙,同時還有著勃發的怒意。
外麵的那些護衛是怎麽想了,居然把這麽個閑人放了進來?
不。
以他們的行事,是不會隨意放人進來的。
能如此自作主張的,估計也隻有張玉郎此人了。
“我跟你說,天底下的女人都是蠢的,若一味和她們談情說愛,對她們噓寒問暖,那你也會跟著變蠢了。其實啊,想要得到她們的心,就切莫要這樣折騰,隻消搶在前頭,將她的身子占有了,那她的人,她的心,遲早都是你的囊中之物。管你是廢物還是紈絝,她們都會昏了頭似的栽進來,死心塌地的從了你。”
很久以前,張玉郎就秉持著諸如此類的論調,灑脫的流連於花叢之中,並積極的遊說眾人,想讓眾人也學學他人生得意須盡歡的方式。
而幾天前,張玉郎又將這套搬了出來,並振振有詞的道:“人活一世,最大的悲哀便是命都快沒了,可女人還沒有睡夠本。所以,你究竟在矯情什麽?”
說著就將一大堆鶯鶯燕燕拖了進來,然後被他麵無表情的轟了出去。
今天,張玉郎是又犯了這個毛病麽?
且不說他壓根就沒有這個心思,就算有,身上也提不起半分力氣來。
崔異繃著臉,正要出聲喚人將這名女子拖走,就見她緩緩的轉過臉,朝著他嫣然一笑,並扭著不盈一握的腰肢,一步步向他走來。
他頓時僵住了。
墨描似的眉,桃花般的眼眸。
是她。
她沒有趁夜去尋她的愛郎求和,而是留了下來,想要多陪陪自己?
崔異的心裏頓時生出了一絲隱秘的歡喜,旋即轉為驚疑。
即便是要陪他,也用不著打扮成這樣吧?
打扮成這樣,她是想做甚?
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在屋子裏彌漫開來,顯得曖昧而旖旎。
這是在溫泉的香湯中沐浴過了,才會有的味道。
原來,她不僅是驚世駭俗的打扮了一番,還仔細沐浴過了。
她究竟是想作甚?
難不成,是想……
“阿淵!”
崔異臉上一熱,遂強行壓抑著自己即將跑偏的理智,喚道。
聞言,她隻是略微歪著頭,嬌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就如一雙無形的手,要命的撩撥著他緊繃的心弦。
而她的身體,是那樣的柔軟,那樣的光滑。
“你別生我氣了,好不好?”
她走到床榻前,竟是主動掀起了被子,在他身邊躺下了,順帶伸出手來,溫柔的環抱著他的頸項,語氣裏帶著幾分迷離,幾分柔婉,哀哀道:“我不是故意要走的,真的……”
嬌軀微微顫抖著,臉兒微微紅著,似是還不慣於向男子求歡,故顯得無比生澀,無比誘惑。
溫香軟玉在懷,崔異整個人徹底僵住了,險些直接化作了一尊雕像。
片刻後,他警覺的微眯著眼,伸指按在了她的下巴處和耳廓處,用力一拈一扯。
居然不是臨時貼上去,用以糊弄他動情的人皮麵具。
“嗯……”
而她似是吃痛,頓時輕聲的嬌吟著,眼睛裏泛起了蒙蒙的水霧,十分委屈的看著他。
他先是一怔,一喜,一蕩。
然後是一怒。
既然來的是她的本尊,那斷不會這麽順從、這麽服帖的躺著,且擺出了一副主動獻身的陣勢。
她能讓他揉揉頭,拍拍肩,就已經算是老天開眼了。
“是張玉郎給你下藥了麽?”
他按住了她如藤蔓般糾纏上來的雙手,心中有失落,有悵惘,更多的則是苦澀。
“來人!”
而後,他收起了自己複雜的情緒,板著臉,就要讓人進來,好將她和自己隔開。
可她似乎就等著這一刻。
他剛張開口,她就促狹的一笑,將小臉貼了過來,朱唇微啟,順勢就將他的雙唇堵住了。
她的動作是很笨拙的,沒有章法,隻知反複在他的唇瓣上磨來蹭去,幹巴巴的,毫無興致可言。直至兩人的嘴皮都快磨破了,她才漸漸開了竅,將靈活的丁香小舌伸出,從他的齒間遊曳而入,長驅而進,細細的舔吻著他口腔裏的每一寸天地,和他唇舌交纏,做著最親密的接觸。
一時間,他陡然失去了推開她的決心,隻覺腦中轟然一片,有璀璨的煙花在眼前炸開。
然後,他開始不由自主的回應她。
起初他也是生澀的,毫無章法,但因著本能的驅使,他竟是後來居上,很快就占據了上風,從她的額頭、眉心、臉頰,再到她的耳垂和下巴,一寸一寸的吻了過去,將她整個人吻得輕顫不已,如一灘春水在他的身下化開,任他施為。
“唔……”
許是情動了,她居然發出了夢囈般的低低的喘息。
低低的,卻如一聲驚雷,將他為數不多的理智都震成了齏粉,四散而去。
而他的唇,已不受控製的往下遊移而去,在她的唇齒間輾轉良久,然後滑到了她精致的鎖骨上,滑到了她纖細的香肩上,帶著貪婪,帶著好奇,探索著,嬉戲著。
他的手,則無意識的撫上她的腰,隔著那層薄如蟬翼的輕紗,摩挲著她的肌膚。
而她的衣帶,已在方才的交纏中散開,露出了大片嬌嫩的肌膚,像是一捧瑩白的新雪,就等著他前去采擷。
“十一……”
他一麵喘息著,一麵褪去了自己身上的衣物,就欲把她身上的輕紗除去,好和自己親密無間的貼合在一起。
可他的手剛放在了她的衣帶上,就聽得她無比動情的喚道。
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