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撩妹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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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看到這個小天使們不要驚慌, 過48小時就會替換噠  再沒臉沒皮也比沒命好啊。同時她又在心裏默默的給自己打氣, 不要怕, 不要怕。他李惟元就算再厲害那也是她寫出來的嘛。要知道對這書裏的所有人而言她可是造物主一般的存在啊。她一個造物主難道連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個人物都幹不過?impossible。那也就太丟臉了。

    但她很快的就被狠狠的打了臉。

    現下正是冬至節氣,前兩日剛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雪不大, 柳絮似的紛紛揚揚下了兩天, 樹上簷前也不過才落了薄薄的一層而已。不過這兩日天氣驟冷,所以這李府中栽種的所有紅梅倒是一夜之間全都綻放了。

    李令婉在原書裏可是寫了這李府有一個極大的花園子。裏麵的梅園栽種了好幾百株的梅花, 花開之時真真是香雪海一般。重瓣粉朱,暗香襲人。

    自打穿過來之後都在屋子裏悶待了兩天了, 李令婉有些坐不住, 就想著要出去走一走。

    這一來是散散心,二來也是想到處去踩踩點,實地考察一下現下自己到底處在一個什麽樣的境地。

    她是個大大咧咧的人, 而原書她又經常斷更, 算起來斷斷續續的寫了也有快一年半的時間了。雖然裏麵大的劇情她都記得, 但有些小細節方麵她還是給忘了個一幹二淨。所以為保萬無一失, 她覺得還是有必要到處去走走看看,摸清自己現下所處的實際情況。

    正所謂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嘛。

    心裏這樣想著, 她就開口叫小扇,讓她拿一套衣裙過來給自己。

    小扇就問著她:“姑娘想穿什麽顏色什麽式樣的衣裙呢?”

    結果李令婉還沒有來得及說話, 就被畫屏張口給接過了話去。

    “真是沒眼力見兒。”畫屏扭頭嗬斥著小扇, “姑娘前幾日不是才剛得了一件縷金百蝶穿花的石榴紅色襖子?拿了那件襖子來。再將那件粉色的百褶裙拿出來。”

    小扇沒有動, 目光怯生生的望著李令婉。

    被擅自做主的李令婉:......

    好丫鬟。都能替自己的主子做主了。

    不過她也沒說什麽,隻是揮了揮手,示意小扇按照畫屏說的去做。

    反正這樣下雪的天,穿著大紅大綠的也好,不然穿一身素淨的,別人還沒怎麽著呢,倒自己瞧著就先把自己給冷死了。

    小扇去衣櫃裏尋衣裙的時候,李令婉就叫畫屏過來給她梳頭發。

    在床上躺了這麽幾天,頭發早就全都放下來了。她不能就這樣披著頭發出門啊,那旁人見了肯定要用異樣的目光看她。但她又不會梳古代的發髻,所以隻能讓畫屏代勞了。

    畫屏答應了一聲,隨後就請著李令婉在鏡台前麵的繡墩上坐了,又傾身拿了鏡台上放著的象牙梳子,問著李令婉:“姑娘,你想梳什麽發髻呢?”

    李令婉想了想,就說著:“就梳個雙平髻吧。”

    她可是寫古言的,以往沒少查這些方麵的資料。

    畫屏應了一聲,手腳麻利的給她梳了一個雙平髻。隨後又打開了鏡台上麵放著的兩隻花梨木朱漆描金彩繪海棠蝴蝶的梳妝盒。裏麵滿滿的都是各樣首飾,珠光寶氣一片。

    李令婉畢竟是李府的嫡長孫女,而且她娘周氏的娘家現下雖然是落敗了,但當年她嫁給李修柏的時候周家還正興盛著,所以很是帶了一筆好嫁妝來了。又隻有李令婉這一個女兒,周氏有什麽好東西自然就會想著她了。所以李令婉雖然現下才8歲,但各樣的首飾都是有的。

    畫屏看到梳妝盒裏裝的這些上好釵環簪珥之類時,目光在上麵停頓了片刻,隨後她才抬起頭,出聲問著:“姑娘,今兒你想戴什麽首飾呢?”

    鏡台上鑲嵌的銅鏡打磨的跟水銀一樣的光滑,連人的頭發絲都能清晰的映照出來。所以縱然李令婉一直沒有側頭,但她依然還是從銅鏡裏看到了畫屏看到那些首飾時那一下的停頓。

    李令婉心中雪亮。

    畫屏在書裏的人設原就是有貪財,好打扮的這方麵。原身李令婉本來就不算是個精細的人,而且她的首飾也多,後麵會更多。畫屏就經常偷偷摸摸的拿一些首飾到外麵當,然後買了新首飾來自己戴。

    她聰明著呢。就算是偷了李令婉的首飾,可那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戴出來不是。還是拿這些首飾換了錢,一方麵可以攢點銀錢,一方麵又可以拿了這些銀錢去買一些其他式樣的首飾來戴才最保穩。

    但偏偏畫屏又是個極會說話的人,又會揣摩原身李令婉的心思,專挑她愛聽的話說。見她厭惡哪個人了,必然會在原身李令婉麵前拚命的說那個人的壞話,又會出主意,說怎麽去捉弄那個人。所以原書裏李令婉對女主李令嬿和李惟元做的那些促狹事有七八分倒都是畫屏的功勞。甚至後來畫屏自己厭惡李令嬿了,也會打著原身的旗號去整治她。

    夭壽哦。李令婉就在心裏默默的想著,這個畫屏她可是不敢再留在身邊了。

    要知道在原書的設定裏李令嬿可是唯一對李惟元好的人。那就是他心中的陽光啊,照亮了他內心裏的孤獨和黑暗。所以就算李惟元以玩弄折磨天下人為樂,但對李令嬿還是掏小酢蹺的好。甚至後來他那樣折磨原身李令婉,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原身李令婉總是和李令嬿過不去的緣故。

    隻不過畫屏是這李府的家生子,她老子管著李府的田莊租子,她娘在老太太身邊也是有體麵的,並不是李令婉說要將她調離身邊就能立時調離得走的,所以暫且也隻能容忍著她了。

    最後李令婉隨意的在首飾盒裏挑揀了兩朵赤金小巧的鈿花和兩支珍珠簪子出來,放在了鏡台上。

    畫屏一一的替她將這幾樣首飾戴在了兩邊的發髻上。

    這時小扇也將畫屏先前說的那一套衣裙都尋了出來,伺候著李令婉換。

    李令婉原是想自己穿的。自己穿衣服習慣了嘛,這猛然的有人伺候著她總覺得心裏有點別扭。但很快的她就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這衣裙瞧著簡單,但是穿起來卻是繁瑣的很,她竟然是不會穿的......

    於是最後她在小扇的伺候下穿好了衣裙,又披了先前披的那件粉色撒花鬥篷,懷中又抱了一隻小巧的南瓜形狀手爐,就打算出去見識一下自己書中描寫的花木繁茂,景致幽深的李府後花園。

    *

    李令婉出來的時候隻帶了小扇,沒有帶畫屏。

    很顯然畫屏是個心思活絡的,想套話不容易,也難掌控。而相比較而言小扇就要單純得多,好套話,也好掌控。

    小扇今年九歲了,是外麵新近買進來的,說話做事很是有些縮手縮腳的意思。她跟在李令婉的身後走著,李令婉沒有主動開口說話,她也就不敢主動開口說話。

    對此李令婉還比較滿意。

    她現下雖然心中確定了接下來的目標,但畢竟是剛到一個新環境,說起來還是如此玄妙的一個環境,說不忐忑那肯定是騙人的。

    她沿著花園子裏的長廊慢慢的走著,一麵打量著四周。

    果真是花木繁茂,景致幽深。就算現下是冬季,萬物蕭瑟,但花園子裏依然還是有著各樣的色彩。

    四季常綠的香樟和桂花樹,結了紅珊瑚一樣小紅豆子的女貞,牆角水邊黃色的臘梅,映襯著薄薄的一層白雪,看起來十分的賞心悅目。

    李令婉就腳步一轉,下了長廊。

    空中還在紛紛揚揚的飄著細小的雪花。小扇撐開了手裏帶著的青綢油傘要來給李令婉擋著頭頂的雪花,但李令婉嫌費事,就讓小扇給自己擋著頭頂的雪花就行,而她自己則是伸手將鬥篷上的帽子戴在了頭上,然後繼續的在花園子裏走著。

    她腳上穿的是羊皮小靴,也不懼地上積雪潮濕,專往花園子僻靜的地方走。

    小扇在後麵急急的跟著。

    原身李令婉在書裏不過是一個女配而已,而且還隻是上卷裏的女配,自己出場的次數都算不得很多,至於她身邊的丫鬟李令婉自然也不會多費筆墨去描寫。對於小扇,不過是寥寥兩句,以示有這麽一個小丫鬟存在而已。具體對於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性子,是個什麽樣的人卻是一句都沒有描寫。

    但沒想到小扇竟然是個極護主的。

    見著李令婉還在繼續的往前麵走,她不顧腳下泥濘難行,兩步搶上前來就攔在了李令婉的麵前,急道:“姑娘,前麵您不可以去。”

    “我為什麽不能去?”李令婉停下了腳步,望著她,“前麵是什麽地方,竟然我都不能去?”

    “前麵,前麵,”小扇一張臉掙的通紅,話都說的磕磕巴巴的,看得出來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再往前麵就是禁地了。老太太一早就說過的,府裏的人,誰都不能去禁地。不然若教她曉得了,是要挨板子攆出府去的。”

    李令婉心中就有了數。

    想來前麵就是幽禁杜氏的地方了。但她本來就是想去那裏看看的。

    於是她就對小扇說道:“沒關係。我是祖母的嫡親孫女兒,她還能真打我板子,攆我出府去不成?你讓開,我要去前麵瞧瞧。”

    但小扇就是不讓。且無論李令婉怎麽說,後來甚至是沉了臉,她依然還是不讓開,口中反反複複的隻說著:“姑娘,您是不能去那裏的。”

    李令婉倒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擰,一時之間也沒有法子,隻能無奈的扶額。

    這樣僵持得一會,李令婉忽然就看到有人正從小扇說的那處禁地的方向走過來。

    空中尚且還飄著雪花,簷下掛了一溜的冰淩子,水麵地上都結了冰塊,但那個人身上卻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洗的都已經發白的藍布直裰,腳上穿的也是一雙破舊的布鞋。鞋幫子那裏已經被雪水給浸濕了,隱約一大灘的水跡。

    不過就算是這樣,那人也沒有半點被凍得乞乞縮縮的樣,反而是挺直了他瘦削的脊背,風雪中的竹子一樣,誓不低頭的。

    在這後花園子裏猛然的出現了一個這樣年約十二三歲的少年,衣著破敗,又有如此氣骨,又正好從幽禁杜氏的那個小院的方向而來,李令婉覺得自己已經能猜出他的身份來了。

    必然是李惟元無疑。

    一開始她也設想過好多次和李惟元見麵的場景,但是沒想到現下這樣猝不及防的就碰上了。媽噠,她壓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怎麽辦?

    老太太楊氏正閉著雙眼,歪著身子隨意的躺靠在東暖閣的暖炕上。

    雙紅原是想進來回話的,可一見楊氏這個樣,她不敢打擾,便輕手輕腳的要轉身退出來。

    隻是她才剛轉過身子,還沒有來得及抬腳呢,就聽見楊氏不緊不慢的聲音緩緩的從身後傳來:“你從三姑娘那裏回來了?三姑娘現下的傷勢如何?”

    雙紅聞言,趕忙的轉過身來站好,隨後笑道:“老太太您果真是耳聰目明。地上鋪了這樣厚的羊毛毯子,奴婢的腳步兒又放得那樣的輕,這都被您知道奴婢進來了?您這耳朵可比奴婢的耳朵好使多了。”

    “呸。”楊氏就啐了她一口,“你這丫頭,慣會說這些好聽的話來糊弄我老婆子。”

    不過心裏還是很高興的。誰被拍馬屁不高興呢?所以她麵上堆了滿臉的笑,又問著:“三丫頭現下的傷勢到底如何了?”

    於是雙紅便一五一十的將她方才到李令婉那裏的事都說了,又將李令婉同她說的每一個字都細細的給楊氏說了一遍,“......奴婢覺著,三姑娘仿似一下子就懂事了不少呢。言語之中對著您那樣的恭敬,對著奴婢也客氣。這在以往可是再沒有的事。”

    可不是呢。固然以往李令婉對著她們這些做奴婢的頤指氣使,便是對著老太太的時候也是脾氣驕縱。老太太原也不算是個脾氣頂好的人,有的時候便也止不住的對三姑娘有火氣。若是三姑娘往後一直如以往那樣的驕縱,隻怕很快的就會將老太太心中對她的那些疼愛全都消磨掉。

    楊氏聽了雙紅的話,麵上倒沒有什麽表情。

    她的左手腕上套了一串蜜蠟佛珠。這時候她就摘了那串佛珠在手裏,用大拇指一顆一顆的慢慢的撥著,一麵又說著:“她八歲了,也該懂事了。旁人家的孩子像她這樣大的時候早就是琴棋書畫,女紅針黹什麽都懂的。且也言語得體,舉止進退有度。可你瞧瞧她,那些都不懂也就罷了,可上次我帶了她去廣平候府裏赴宴,她當時竟將同去廣平候府裏赴宴的淮寧伯家的姑娘給推倒了。淮寧伯家是咱家惹得起的?得虧淮寧伯夫人是個好說話的,隻說小孩子之間玩鬧,自然免不了偶爾失手推倒之類的,沒有跟咱們認真計較。不然若她真計較起來,咱們家可真是要吃不了要兜著走了。就為著這,近來若是有什麽宴席,我心裏就很是不願意帶她出去。就怕她出去給我惹禍。”

    雙紅聽了,就麵上陪著笑,說道:“那時三姑娘畢竟年紀還小,做事難免就有些不過心。可是現下您瞧她不就懂事了麽?奴婢瞧著她方才說話的那樣兒,倒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言談舉止再得體沒有。您若不信,等明兒三姑娘過來給您請安的時候您就看到了。至於琴棋書畫,女紅針鑿,三姑娘才八歲呢,現下開始學也是一樣的。往後這些她必定都是會的。”

    但楊氏顯然不信她說的話。

    “再說吧。”她的神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

    雙紅便也沒有再說什麽,隻是垂手站立在一旁。

    楊氏這時在暖炕上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躺姿,然後想起了什麽來一樣,又開口同雙紅說道:“你方才那樣說,倒教我想起一件事來。”

    “老太太想起什麽事來了?”雙紅忙麵上陪了笑的問著。

    “咱們府裏的少爺們也都大了。雖說以往都開了蒙,各房裏都各自請了先生來教他們時文,但到底還是分散開來的。我的意思竟是,在府裏頭專門的辟了一間幽靜的院子出來,然後由公中出錢,請了一位博學鴻儒來,將我的這幾個孫兒都聚攏到一塊來由先生教著豈不是好?”

    雙紅自然是附和著說好。說老太太英明,目光看得長遠,旁人再是比不了的。又說現下您給咱們府裏的少爺們請了博學鴻儒來教學,將來少爺們必然是全都會蟾宮折桂的。咱們李家啊,是定然會和以往那樣興盛的。

    李家祖上出過工部尚書,還入了內閣。不過後來日漸式微,至李老太爺時不過是做到了個五品的大理寺右寺丞而已。這一代楊氏的三個兒子裏,老大李修鬆到現下還是個白身,老二李修竹隻是個舉人,隻有老三李修柏在二十五歲上中了進士,在戶部觀政了一段時間之後隨即被外放到江浙去了。剩下的這一輩孫兒裏麵,目前來看,二房的李惟淩倒是個可造之材。

    楊氏聞言就笑著點了點頭。

    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裏她是偏愛雙紅多一些的。這丫頭靈活,又慣會說話討她歡心。

    想了想,楊氏就又說著:“咱們李家是詩書傳家的,不比一些小門小戶的沒見識,說什麽女子無才便是德。既然要請先生過來,索性讓姑娘們也跟著少爺們一塊兒讀書也是好的。識得幾個字,不是睜眼瞎,將來也好學掌中饋的事。”

    雙紅聽了,立時就笑道:“真真我們老太太的目光是再沒得說的,比旁人高遠的不曉得有多少。等咱們府裏的姑娘們都識了字,往後您再帶了她們去赴旁人家的宴席,人家必然會說您會調理人。一個個的都是那樣的知書達禮,言談不俗,舉止嫻靜。那些王孫公子還不要趕著的和咱們家結親啊。”

    一席話說的楊氏都笑了:“你這丫頭的嘴也真真是獨一份的了。就會哄我老婆子開心。”

    笑過之後又說道:“既是打定了主意要調理姑娘們,往後好給她們尋個好親事,罷了,再由公中出錢,遣人去蘇家請了頂級的繡娘來,再尋個琴藝師父,教禮儀的嬤嬤,等開春了,天氣暖和了,就一總兒教起來吧。畢竟姑娘大了,像你說的,要出去見人,不能丟了我們李家的臉麵。”

    雙紅一一的應下了。隨後見楊氏麵上露了些困倦的模樣出來,她便悄聲的退出了暖閣。楊氏則是歪著身子,膝上蓋著毛毯,就倚在大迎枕上閉目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