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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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歡歡帶了很好喝的果子酒回宿舍,一把塞進了還賴在被窩裏的唐月月身邊,冰得她一個激靈,唐月月朝裏翻了個身,不滿道:“這麽冰涼,你再凍著我,看不訛你!”
紀歡歡笑得咯咯開心,把酒放到桌子上,哄著她:“趕緊下來吧,這太陽都快下山了你還在睡午覺,生活也真夠奢侈的。”
唐月月這才將拱得毛茸茸的腦袋伸出被子,眼睛還沒徹底睜開,就帶著壞笑調侃道:“不錯啊,我們家的小姐姐嗨皮了一晚上,總算知道家裏還有一個焦急等待著她歸來的妹妹。”
紀歡歡心情好得很,配合地問道:“你既然放心不下家姐,為什麽一天一夜也不見一通電話呢?都不知道問問我?”
唐月月表情極為誇張:“矮呀,我是那種沒眼力見的人麽?你跟關東良宵苦短,難舍難分,我能幹那麽缺德的事去打攪你們嗎?”
紀歡歡聽她越說越不對勁,笑著擺擺手,打斷她:“行了行了,別貧了,我買了鴨脖子和海帶土豆藕片,下來吃完飯吧,大小姐。”
唐月月一聽立馬精神抖擻地坐起來,嘴巴裏口水幾乎要泛濫了,套上毛衣就從床上往下爬:“好嘞,我這就來了,等著我啊!”
行動之迅速,動作之敏捷,逗得紀歡歡撐腰直笑。
唐月月眼尖,瞅見桌子上的果子酒,拿起來端詳了一番,然後賊賊地笑出來:“給我準備的?”
紀歡歡轉身從旁邊的一個袋子裏拿出幾個易拉罐裝的啤酒,擱在手裏晃了晃,問:“要不你來點這個?”
唐月月敬謝不敏,擰開蓋子,先喝了一口,砸吧砸吧,點頭稱讚道:“不錯,味道很好,我喜歡喝。”
遞給紀歡歡:“你也喝口?”
紀歡歡不屑道:“我才不喝小朋友喝的酒呢。”
唐月月眯起眼睛,裝出一副壞壞的樣子:“跟了關東之後,整個人的氣質都變了啊。”
“是嗎?變得怎樣了?”紀歡歡假裝感興趣地問。
“老氣橫秋唄。”
紀歡歡一聽,也不氣惱,就哈哈大笑。
兩人坐下興致頗高地吃吃喝喝,好不自在。
吃飽了喝足了,天色已經大黑,唐月月收拾桌子上的袋子和空瓶子,紀歡歡提議道:“咱們出去散散步吧,不然,吃了一肚子肉食,腸胃會有負擔。”
唐月月同意,兩人換好衣服就出了宿舍,雖然已經開春,天氣還是料峭,倆姑娘各自緊了緊衣服,不約而同選擇挎著胳膊,親密地靠在一起,因為動作一致默契,她們都哈哈笑了起來。
唐月月知道紀歡歡的苦心,今天原本是她們跟曆史係爭季軍的比賽,結果因為棄賽,所以應該緊張刺激的夜晚變得空虛無聊,她怕自己多想,才買了這些好吃好喝的,還拉著她一起出來遛彎,要知道,以前紀歡歡可是很不喜歡在校園裏壓馬路的,十次有九次都是她硬拉著紀歡歡出門。
經過體育場時,唐月月拍拍紀歡歡的手,安慰道:“別擔心我,我知道你跟我一樣生氣,咱們行的正坐得端,不就是一場小小的比賽嗎?有什麽啊?以後這種不公平的事還會有很多,咱就當提前預演踏上社會了。”
紀歡歡意外笑道:“我準備的話一句都還沒說,你倒先安慰起我來了。”
兩姐妹彼此笑笑,心頭暖融融的,散了一會兒步,一致決定去離學校不遠的影院看一場電影,來一場久違的閨蜜聚會。
唐月月堅持要買票,倒不是想跟紀歡歡算得這麽清楚,隻是朋友也好,戀人也罷,總不好一直當享受的一方,什麽都是需要彼此付出彼此成全的,她既然吃了紀歡歡的美味,請她看一場電影最正常不過了。
檢票入場後,去上廁所的紀歡歡在片頭都快演完時才進來,手裏抱著兩桶爆米花和兩大杯可樂,塞給唐月月一半,就坐下一言不發地看起電影。
唐月月無奈地搖搖頭,紀歡歡永遠是如此,從來不占人便宜,與她之間的相處,總是付出多一些。
因為彼此了解,她也不想再說什麽冠冕堂皇的客氣話,心裏記得就好,便默默吃著東西。
電影散場,已經夜深,往學校走時,路旁的很多商鋪已經打烊關門,街上冷冷清清,唐月月和紀歡歡挽著胳膊一路狂奔。
經過一條必經巷子時,平時白天還挺熱鬧的街麵,現在看起來格外陰森,天冷,今天又有點陰天,晚飯後還零星下了點雨,道路濕滑,空氣陰冷,人就更少了,唐月月心裏直突突,以前看過的恐怖片聽過的恐怖故事都一個勁地往腦子裏湧,她抓緊紀歡歡的手腕,小聲說:“要不,咱們跑吧。”
紀歡歡拍拍她手安撫道:“別怕,這裏離學校就一跳街了,沒事,別自己嚇自己。”
唐月月點點頭,心裏還是沒底,但不多說話了,就悶頭跟上紀歡歡的速度。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前麵遠遠走來一人,看起來身形高大,走路卻有點搖晃,還時不時發出一些難聽的哼哼聲。
唐月月更緊張了,攥住紀歡歡的手不禁緊了又緊,紀歡歡安慰道:“就是喝多了的一個路人,咱們走快點繞過去。”
紀歡歡說得沒錯,路人是路人,也喝多了,但卻不是良善之輩,酒壯俗人膽,更深露重的,眼見倆貌美年輕的女子,歹心就自然而然地升起來了。
唐月月和紀歡歡還抱著避讓的心態,誰知剛剛側身錯過,唐月月就感覺另一隻胳膊被人大力攥住,猛地扯了個趔趄。
幸好紀歡歡沒鬆手,在唐月月被拽開的瞬間,本能反應是拉進,使了猛勁向後拉,才讓唐月月沒有被拽到醉漢的懷裏。
反應過來的兩人尖叫四起,卻刺激得醉漢更加興奮,他嘴裏嘟嘟囔囔散發著濃重的酒氣,眼見拉扯唐月月不成,轉眼看見更為貌美的紀歡歡,便轉了興頭,鬆開了手,奔著紀歡歡而去。
唐月月這邊剛得以自由,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頓時陷入困境的紀歡歡,心裏直罵,奶奶個腿兒的,醉成這樣,路燈這麽昏暗都知道嫌醜愛美,還能不能行了?
眼見紀歡歡費力格擋,剛才她死命不鬆手拉住自己的畫麵湧進腦海,唐月月心中一陣熱血上頭,她放棄剛開始驚慌無用的尖叫,四處搜尋有沒有石頭之類的東西,可以拿來攻擊醉漢,可惜巷子街口裏路麵十分光滑,別說石塊,就連小石子都沒有,路燈柱子旁倒是有幾片枯黃的樹葉,有個毛線用啊。
唐月月十萬火急,想要赤手空拳上去幫忙拉開醉漢,結果被他肩膀一甩,就一屁股拍在地上,力到用時方恨少,平時稍微健點身,現在也不至於這麽沒用。
一邊罵著自己沒用一邊急得原地跺著腳,嗒嗒的鞋底踩地聲提醒了她,對啊,自己的靴子是那種類似於美式軍靴的冬靴,四方大跟,很是厚重,剛穿的時候還覺得很沉,吐槽過跟灌了鉛似的,平時都不太穿,但又喜歡這雙靴子的酷勁所以一直留著,要不是今天下雨濕冷,她可能還想不起來要穿。
唐月月毫不猶豫脫下靴子,拎著其中一隻急乎乎地衝了上去,眼看紀歡歡就要被醉漢強吻,後腦勺被突如其來的一個重物襲擊,腦袋瞬間嗡鳴一聲。
唐月月看著紀歡歡被他強行抱住,已然怒火中燒,她是女人,平生最不愛看**之類的新聞,每每看到都覺得女性的悲哀和弱勢,今天被她遇上了,兩人又陷入危險之中,此時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她不能眼睜睜看著紀歡歡慘遭毒手,早就殺紅了眼,卯足勁照著醉漢的後腦勺就是一擊。
結果第一下力道夠了,準頭卻沒掌握好,有點打偏,但也足夠醉漢懵一下的,他停止了猥褻紀歡歡,手卻還沒鬆,唐月月看得出來他有點受影響,士氣大振,瞅了一眼鞋幫子最硬的部分,衝著他的頭連著就是好幾下,一下比一下力道大,越打越心火上竄,唐月月覺得心裏像是把對天底下所有侮辱女性的這種垃圾的恨都發泄在他身上,一手按住他肩膀,防止他反擊,另一隻手揮舞著鞋子不停。
畢竟是靴子,不如錘子順手,要是她手裏此刻拿的是一把錘子,估計早就解決掉這個醉漢了,而靴子一來沒那麽尖銳,二來鞋筒有點軟,無形中就更加減弱了殺傷力。
醉漢已經鬆開了紀歡歡,開始還抱著頭,後來被唐月月打得暴怒,衝著她就衝了過來,一把拽住靴子,想要奪過去,而唐月月性子衝,早就拚得血氣翻湧,一見醉漢鬆開紀歡歡轉身奔著自己過來,就下意識雙手揪緊了靴子,結果醉漢想要一把奪過去,並沒有成功,隻是拽得唐月月身形不穩。
醉漢一見眼前的小姑娘還挺難對付,更加瘋狂,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扇得唐月月眼冒金星,幸運的是醉漢剛才被唐月月連著打了將近十來下,腦袋很受影響,原本喝醉了就有點暈,此刻更是眼冒重影,所以雖然出手很重,但失了一定的準頭,大半的力道泄在了唐月月的脖頸處,延伸到臉上時,已經沒有嚴重到何種地步,但臉頰依舊火辣辣的。
醉漢晃了晃腦袋,眼睛更看不清楚了,揪住唐月月,她還在死命掙紮,抬手就是又一巴掌,可隨即他就慘叫一聲,萬分痛苦地慢慢倒地,蜷縮著身體,像是在忍受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
唐月月和紀歡歡都各自喘息著粗氣,不同的是,紀歡歡手裏拎著自己的高跟鞋,如果光線夠亮,還可以看見細細尖尖的鞋跟處有絲絲血跡,而唐月月活動了下幾乎麻掉的膝蓋,覺得太解氣了。
剛才醉漢還想對唐月月動手,已經獲得自由的紀歡歡受她啟發,脫下自己的高跟鞋,找準又尖又細的鞋跟,撲上去對著醉漢的太陽穴就是狠狠一擊,剛才被他上下其手,還差點被親到已經足夠惡心了,紀歡歡心中被侮辱的屈辱感大作,她恨不能手裏的鞋跟能化為鋼刀,一刀一刀剮了這個流氓!
同時在掙紮的唐月月也在努力自救,她回憶起以前刷微博看到的一些教程,女子防身術中針對男子下身的攻擊策略,於是毫不猶豫抬起腿對著醉漢的下體就是一膝蓋,最後就是他同時中招,雙麵夾擊,不堪重負,直接倒地。
醉漢在地上翻滾看似痛苦不堪,唐月月倒是恢複了清醒,拉著紀歡歡向後退了幾步,第一時間掏出手機報警,接通了沒等說兩句話,就嚇得傻了眼。
紀歡歡手裏依舊拎著鞋子,不管不顧地衝了上去,雙腿膝蓋跪在醉漢身上,壓住他,一隻手按住他反抗的胳膊,另一隻手對著他的臉就是一陣猛烈敲打,一下接一下,停都不停,期間醉漢也想反抗,人在極端環境下往往會迸發出驚人的實力,一抬胳膊就把紀歡歡給掀翻在地,但紀歡歡反應迅速,即刻再翻身起來餓狼一般重新撲了上去,而醉漢應該是腦震蕩了,眼睛看不清楚,腦袋還發暈,沒能及時站起來,就又迎來紀歡歡新一輪的狠命捶打。
唐月月嚇得低呼出聲,那邊警察以為她十分危險,語氣也變得很急促,抓緊時間說清楚地址,說自己和朋友遇到強奸犯,就掛斷了電話,衝上去,一時不知道該怎麽下手,到底是先幫忙製住醉漢,還是先拉開眼看著要殺人的紀歡歡。
紀歡歡像是入了魔道,眼神陰狠,出手毫不留情,穩準狠,一個鞋跟就生生地被敲斷了,而醉漢就用整張臉和腦袋承受了這些擊打。
紀歡歡隨手一丟壞掉的鞋子,轉身拿起另外一隻,眼看還要再打,唐月月衝上去拉住她,小聲勸著:“算了吧,歡歡,他已經昏迷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唐月月沒有那麽白蓮花,對於這種想要玷汙他們的垃圾人,她在心裏也恨不能千刀萬剮,可是她們畢竟沒有受實質性嚴重的傷害,反而他被打的腦袋鮮血淋漓,此刻昏迷不醒,這樣下去,如果他真的死了,恐怕事情也沒辦法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