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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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歡歡出國之前,跟徐明明打過招呼,以後徐歌的課程由唐月月接手,繼續上。
雖然徐歌很不舍得紀歡歡,抱著她哭了好一會兒,但也明白,紀歡歡的離開不是她流兩滴眼淚就能阻止的。
跟著唐月月上了幾次課,倆人風格不同,紀歡歡細膩,唐月月更活潑生動一些,她卯足了勁,也不想給紀歡歡丟臉,幾節課下來,逗得徐歌開心不已,課上得十分有趣,心性不定的小孩子就很容易接納了她。
收拾妥當,唐月月收拾好東西,看了一眼時間,坐公交車來不及了,她快速跑到校門口打了輛車奔著徐歌家而去。
等到上完課,唐月月才覺得腦袋沉重得難以負荷,一夜未睡,又上了一上午的課,此刻耳邊仿佛有車馬轟鳴,她恨不能拉過一張床就地躺下。
好在中午時分的公交車人數並不多,又是周末,她竟然在最後一排找到一個空位置,坐下後幾乎一秒未耽擱就睡了過去。
車子搖搖晃晃,她睡得並不沉,時醒時迷糊,恍惚間睜開眼睛好像看見了王瑜,睡夢中也都是關於他的往事,唐月月一時分不清,到底哪裏是夢境哪裏是現實。
肩膀被人拍著,唐月月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瞬間坐直了身體,王瑜竟然真的就站在自己眼前,滿麵擔心地望著她:“到學校了。”
唐月月拎著包,四處看了看,人已經下得差不多了,趕緊起身,動作太快,她又剛睡醒,眼前忽然黑了一下,手向前去抓,王瑜眼疾手快扶住她才沒跌倒。
清醒後,發現自己抓住王瑜的手腕,唐月月立馬鬆開,頭也不回地走下公交車。
王瑜片刻不停地跟在她身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沒敢上前。
唐月月迎著豔陽往前走著,心裏不覺得一陣好笑,冬天,正午,陽光正好,身後有她帥氣溫柔的男朋友,可是她卻像一個孤身前往的劍客,除了身上的包,別無所有。
終於在離學校門口十幾米的地方,唐月月站住,回身望向他,問:“你是不是從昨晚上就一直跟著我?”
王瑜的臉色蠟白,說不出的難看,下巴底下似乎還有青胡茬,麵色透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他搓搓臉,笑笑:“被你發現了?”
唐月月強迫自己不去看他疲乏的模樣,隻盯著他的眼睛,用盡量冷峻的語氣說道:“這一點也不好笑。”
以往無論大事小事,王瑜都會用插科打諢的方式化解,有時候唐月月明知道自己又著了他的道了,但覺得也不是什麽上綱上線的大事,由得去吧,也不會深究。
可是這次事,對於她來說,太擁擠了,王瑜用一個玩笑,沒法再讓她笑出來。
王瑜低下頭,聲音略帶沙啞,夙夜未眠過後的磨礪,聽著剌得心尖直疼。
“月月,別離開我好不好?我一想到你要跟我分手,我就難過得要死。”
唐月月收攏雙臂,王瑜見狀就要上前:“你是不是冷?”
唐月月單手擋住他:“別過來。”
王瑜站住,神色哀傷。
唐月月苦笑不迭:“現在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嗎?”
王瑜的眼眸,藏著波濤洶湧,此刻卻說不出話來。
“我們彼此冷靜幾天吧,你別逼我,我要好好想想。”
王瑜還要上前,唐月月快速後退好幾步,再次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我雖然不懂美術,但也知道,創作需要激情和感情,世界上著名的雕塑家羅丹,畫家梵高,誰不是被愛人充盈了心尖才創作出那麽多流傳萬世的作品?既然小雅能帶給你無限感動,激發你無限靈感,那她代表了什麽,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是!月月,你聽我說,我仔細想過,也問過自己,我唯一愛的人,就是你,我對她,絕對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可是事情為什麽會搞成現在這樣,我知道,責任都在於我,我知道你現在生我的氣,不肯原諒我,但我請你給我點時間,別輕易離開我,好嗎?”
王瑜的聲音急切又無奈,聽得唐月月心髒一陣陣抽搐,她不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讓王瑜這般痛苦。
“如果我說我愛你,可是我心底最倚靠,遇到任何危險想到的第一個男人都不是你,你會怎樣?作何感想?”
王瑜沉默。
“現在小雅對於我,就是一個這樣的存在,我無法接受,自己的男朋友把她當做繆斯女神小心翼翼嗬護著,珍藏著。”唐月月越說越煩躁,她氣急敗壞地扯扯頭發,決定終止這次談話。
“我一夜沒睡了,你也是,現在大腦都不清醒,我們不要再說下去了,也許這時候說出來的話都不是最明智的,更甚至,以後會還會後悔。咱們給彼此點時間,都整理下自己的思緒,理清自己的感情,狀態好一點的時候再說吧。”
王瑜還要上前,唐月月手一抬,他停住腳步。
“阿愚,你別這麽逼我,我現在需要空間和時間,不然,我怕我自己真的會發瘋,我不知道在這種高壓下自己會說出什麽難聽傷人的話,我不想把咱們之間逼到絕境,真到了那種無可轉圜的餘地,我想我會後悔。畢竟,你我之間,即便沒了愛情,也有二十年的交情在,別走到那一步,好不好?我下午還要上課,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回宿舍好好睡一個午覺,補充下體力,別打擾我。”
說罷,唐月月轉身離開,步履沉重卻越來越快,而王瑜終於也沒再追上來。
回到宿舍後,唐月月先是給林萱的媽媽發了條信息,說下午的課晚一點到,隨後就脫了大衣和鞋子就爬上了床,不知道是身體太過疲憊,還是精神上的懈怠,腦袋一挨枕頭就睡了過去,不省人事。
直到鬧鍾第無數次響起,她終於迷迷蒙蒙地坐起來,機械地穿衣,洗了把臉,木容這時正好回來了,見她嚇了一跳,擔心地問:“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
唐月月摸著自己的臉,麻木地笑了笑:“可能昨晚包夜,累得,下午還要去上課,沒睡好,有點難受。”
木容又叮囑了兩句,唐月月道謝後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