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回 以我一劍蕩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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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甚好。”厚袞刀點點頭,腰間撇著的長刀被他提了提,他說道:“我聽聞青雲山、鳳翔閣等門派來了聯名書信?要我們阻攔莫道涼?交出蔣起戈?”

    陳慶之冷哼了一聲,道了一聲是。

    那厚袞刀一撚長須,笑了數聲,說道:“這莫道涼早年雖然是出自青雲山,可後來加入蒼雲軍,早就是我們的人了。若是他青雲山過去念及師門之情,也不會做的像當初那樣悲涼了。那日莫道涼大開殺戒,將青雲山那幾個道士殺的片甲不留,殺得讓我快心的很啊。那青雲山老道居然請動了皇上給我下旨不允許插手他們的事,哈,當真的是當我昏眼瞎心了?”

    “哦?莫非厚將軍當日親眼所見莫道涼大開殺戒?”

    “自然了,那狗日的道士居然拿著皇上的調兵令符調我去與他們一起誅殺莫道涼,他們是威風的很啊!那天莫道涼一身染血的玄甲,手握著斷了的蒼雲刀,搖搖晃晃的往關隘走,手中還提著黑甲軍統領的人頭二十有餘!我看了都心驚,我看了都佩服,我看了都熱淚盈眶!他的第一句就對我說,將軍為什麽不派軍馳援?”說到這裏這個六十餘的老將軍眼角也開始泛淚,略有哽咽的繼續說:“我捂臉低頭,不敢見他。”

    “而那青雲山的人,口中就大喊逆徒還不快快受死,紛紛拔劍要殺莫道涼,莫道涼先是中了三劍,他長笑一聲,一劍就將他的那幾位師叔全殺了。在我看來,他才是當世第一英雄!”

    厚袞刀抹抹眼淚,清了下嗓子說道:“莫道涼當時與蒼雲和天策兩軍統帥交好,兩軍統帥常常與莫道涼論道,莫道涼也曾獻計屢屢擊退黑甲軍。更重要的是薛直元帥曾與我說過,若朝廷想要驅狼逐虎,日後能阻擋雄無陽的唯獨莫道涼一人。”

    “如此甚好。我年資尚小,對戰雄無陽毫無勝算,有他相助就算是不能奪回失地也能守住如今的防線。”陳慶之承認自己自對戰雄無陽上麵的年資,對他而言算不上丟臉,他比不過人家這是事實。就算是他的父親來了,也不過如此,他父親曾對他說過戰場上不如人就承認,不能逞強,要不然會害死很多人。

    “不過如今唯一辦法是能夠組建一支精銳之師,就算不能練兵至蒼雲和天策兩軍那般,也要比現在要強。原本還有陳元帥的虎豹騎可以一試鋒利,可是皇上不允許陳元帥離京半步,要讓他率領天下兵馬保衛皇京。”厚袞刀對現如今的皇上越發看清了,先帝以武功平定亂世,北擊西戎,南抗三蠻,打下了赫赫基業,使大周再迎盛世。唯獨當今皇上沒有先帝那般一絲雄氣,畏畏縮縮,毫無天子氣範,若不是先帝留有八個輔國大臣,如今大周隻怕又遭西戎踐踏了。

    “厚將軍你可放心,我們現如今無法組建一支精銳之師,但臨戰我必當身先士卒!”陳慶之拍拍胸口無所謂的將自己性命交出去。厚將軍念了一聲後生可畏,站起身來,對著陳慶之告了一個辭,就往外走。

    “報!”

    正當厚將軍掀開門簾的時候一個斥候急急來報,他拉著簾子散開一旁。那斥候跑進賬內,單膝跪地雙手抱拳說道:“少帥,我們接到軍訊,有數百江湖人往邊關趕來,目的是蔣起戈和莫道涼。”

    “下去吧。”陳慶之淡淡了說了這樣一句話。

    “是!”

    厚袞刀撚須笑了笑,走回賬內,嗆啷一聲拔出了手中的血狼大刀,笑著對陳慶之說道:“元帥,你能不能問我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陳慶之一愣,然後猶豫一聲問道:“廉頗老矣尚能飯否?”

    “哈哈哈,能飯能飯,還能殺人!元帥,我方出現一夥不知名匪徒,以防我軍受到偷襲,我要斬盡殺絕。”厚袞刀朗笑一聲,他大聲對著賬外喊道:“傳我令,飛羽營統領,浮屠營統領,狼騎統領速速來我賬內議事,三鼓不到者,立斬無赦!”

    厚將軍下了軍令,對著陳慶之抱了一拳就走了。

    而至今陳慶之沒有下過一道軍令。

    陳慶之麵色泛起陰狠之色,他對著布弓桔說道:“派兩個羽林騎千人隊去,如果留有一個活口你就不用來見我了。讓褚麓山來見我。”

    布弓桔雙手猛的一抱拳沉聲道:“若不能將他們趕盡殺絕,末將提頭來見!隻是少帥莫要將軍令記載在冊,一切皆是末將自作主張。”,布弓桔說完沒等陳慶之點頭就退了下去,一出賬他如獅子吼的一聲:“羽林騎統領速速來見我!”

    “哼!既然你們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那我就全部送你去見閻王!”陳慶之如同一頭餓狼的說出這句話,而這時候褚麓山急忙忙的跑進來。

    “褚將軍,本將收到軍訊,我軍後方有數百武林高手要往我邊關來,其心隻怕可誅啊!”陳慶之冷冷的看著褚麓山,褚麓山總管西北影衛,充當京城的耳目,這種事他可能不知道。

    “什麽!日他娘的,他們真的是找死!”褚麓山一聽到陳慶之這樣說,頓時急了眼,氣的跳了起來,他衝著外麵大喊了一聲:“來人啊!將我副將找來!”

    “元帥!末將請戰,勢必將那等不知好歹的狗娘養的斬盡殺絕,晾成人幹,扔回去。”褚麓山情緒激動的對著陳慶之下了軍令狀,他雖然是一個監軍,是影衛的總管,可是現在他把影衛全部撒向了戰場,所有人都盯著戰場上的風吹草動。誰知道這幫人居然膽大包天到這種程度。

    陳慶之在那裏看傻了眼,最後也隻能答應了,不過褚麓山走前陳慶之提醒他道:“褚將軍。現如今青雲山和鳳翔閣都有供奉在皇城之中傳皇上養生之法,就算是我父親和宰相、鎮國公都不敢掠其鋒芒。而你又是天子近臣,莫不怕惹起一陣腥臊在身上?”

    “哼!”冷哼一聲,將自己匆匆趕來的副將一腳踹出帥帳外,對著陳慶之說道:“少帥,你我坐在的地方不同,你不喜我我倒也沒什麽。不過本都護首職是西北安全。他們居然敢在我的地盤鬧事,就別想能夠完好的回去。我是影衛的總管,我有成千上萬種讓他們生不如死的辦法,他們愛找事就算找到青雲山和鳳翔閣供奉又怎樣?大不了,老子提著兵踏了他青雲山和鳳翔閣。大不了。”褚麓山頓了頓,嘿嘿一笑,然後麵色又冷了:“大不了,人死鳥朝天!”

    褚麓山說完就走了出去,陳慶之倒是啞然失笑。

    他對著走出褚麓山的身影大喊道:“褚將軍,等你回來,我們一起喝一杯!”

    陳慶之苦笑搖搖頭,攤開一張錦帛,提筆寫信。提筆之時軍營裏麵響起了戰馬奔騰的聲音,當中還夾雜這褚麓山罵罵咧咧的身影。

    他將錦帛交給自己的親信,讓他交給京城內的趙齊暉。

    “報,蔣起戈請見元帥!”

    陳慶之剛拿起兵法,門外又傳來一聲報。

    “進。”

    蔣起戈大步走了進來,手上提著一杆長槍,一身鎧甲,端的是威風淩淩,頗有大將風範。

    他走上前來,單膝跪在陳慶之麵前說道:“元帥,後方江湖人因我而來,也當因我而退,我軍將士不能損失在這些厚顏無恥的江湖人身上。因此我請戰!”

    “你要知道,你現在本來就是被江湖人所誅殺的對象,如果你去那裏勢必要大開殺戒。這樣你與江湖的的恩怨越發不可調和了。”陳慶之看了一眼蔣起戈,開口說道。

    “無礙。江湖敢犯天下之大不韙,那我就敢殺。我大周治國內以禮,外依法,既然犯法,那我就殺!否,亂了天下,我有不辭之罪。”蔣起戈嚴肅的看著陳慶之說出這些話,眼中的殺氣和憤怒讓陳慶之都不由為之一驚。

    陳慶之淡笑一聲,然後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去找褚將軍和厚將軍。既然你說要大開殺戒,那就大開殺戒。”

    “領命。”蔣起戈抱拳欲退,退了兩三步又前進三步,對著陳慶之說道:“少帥,我還沒有一個身份該如何在軍中行走?”

    “報,布弓桔將軍求見。”

    帳外,布弓桔完了軍命要回稟,陳慶之讓他進來,然後對著蔣起戈說道:“這樣,你任我軍法官和暫代陷陣營副統領一職。不過軍法官隻有官無銜無奉,而陷陣營也無組建,也就是你現在隻是一個空職。可否?你與布弓桔將軍的羽林騎一起出發吧。”

    “末將領命!”

    陳慶之對著布弓桔說道:“你帶著他下去吧。另外將我軍令傳於全軍,命蔣起戈為軍法官無銜無奉,且記錄在案。日後入軍冊。”

    布弓桔和蔣起戈兩人稱是,抱拳就退了下去。

    蔣起戈走到帳外,摸了摸腰間配的決雲劍,吟道:“若恨天下不平事,以我一劍蕩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