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 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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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色裏,城外的血腥氣還沒有消散,八日前的大戰讓春閑關的百姓為之心驚膽戰。
黑甲軍的鐵騎在外麵奔馳,那位厚袞刀老將軍的戰陣被鑿穿,萬餘鐵騎衝向還沒有完全進城的大周士卒。
後來玄甲蒼雲軍和天策軍的六名將軍拔馬迎戰衝擊黑甲軍的鐵騎,那一戰他們六人完全將黑甲軍的勢頭給擋住了。
可是黑甲軍人數實在是太多了,六人被纏住,其黑甲軍直逼春閑關,原本那位趙撫昀將軍將要殺出一條城門線關上城。不過又起了變數,一個渾身是血的大周將軍不知道何時就站在了黑甲軍鐵騎前麵。
那位將軍看不清麵目,可是可以看見他周身縈繞的萬千劍氣,劍氣氤氳擋住了日光。
他一聲怒吼,隨後劍出如龍,竟然一擊之下斬掉了黑甲軍騎軍統帥,讓黑甲軍群龍無首,隨後他的劍氣斬殺了他身邊的數百甲士,黑甲軍士卒為之肝膽俱碎,攻勢減緩。
待到玄甲蒼雲和天策軍六人回援,與那位將軍構成一道七人防線時,主軍已經完全入城。
這時候黑甲軍一名將軍揮鞭趨兵回轉,春閑關之危頓解。
在城頭上士卒的歡呼聲中,那名忽然出現的將軍也轟然倒在了地上。
等到醫官趕到,卸甲剪衣之後,發現這名將軍身上足足有六十七道傷口,而且還有內傷。
隨後一名自稱是柳戚風的江湖醫師和隨軍醫官聞人淺兩人聯手閉關兩日救治那名將軍。
直到第四日,原本被眾人以為已經戰死了的陳慶之出現在春閑關外,他一瘸一拐撐著戰旗走到城樓下叫門,叫了一聲便昏迷過去。
而現在坐鎮春閑關的是褚麓山將軍,他帶著自己手中殘餘的數千兵馬趕到春閑關的時候才知道厚袞刀將軍戰死沙場,陳慶之下落不明。
等他自己入了城之後,陳慶之才趕到,他見陳慶之還有一口氣才稍稍的放心,擬了戰報報上朝廷。
戰報雖快,快不過口耳相傳,陳慶之率兵後撤三百餘裏的事情傳出之後,開始有人口誅筆伐,認為陳慶之不戰而逃為之通敵叛國,有士子上書朝廷,要將其以判敵罪論處。
當中更有人辱罵邊軍,稱其為一群營狗。
二十一萬的邊軍人馬被冠上了叛軍的稱號。
也不知道是誰又說,後撤三百餘裏的事情不隻是陳慶之一人謀劃,當中還有厚袞刀、褚麓山、莫道涼、蔣起戈。
莫道涼、蔣起戈這兩個人在江湖上是“聲名顯赫”,聽到消息的江湖人紛紛放口大罵,罵到了兩人的祖上十八代。更好笑的是江湖上有人組成了誅魔盟,趕赴春閑關,要將這兩個為禍天下的人斬殺掉。
厚袞刀將軍已死,褚麓山卻聽見有人傳謠言唾罵,他當日下令讓影衛不惜一切代價追查這件事,所有牽扯到這件事的人要全部淩遲處死,褚麓山雖然是皇帝在邊關的爪牙,可他終究是一名軍人。
今日在城內的將軍府中,蔣起戈在錦塌上艱難的睜開眼睛,幹裂的嘴唇吐出一個字“水。”
他身邊一個女子驚喜的從一旁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小心翼翼的喂他。
等蔣起戈習慣了光線之後,方才看清女子的麵相。
他虛弱想要說話,可是發不出一絲聲音。
那女子輕輕的扶著他躺在錦塌上,輕聲說道:“你且休息,我去叫柳戚風和聞人淺。”
女子說完,就跑出去了,過了一會,匆匆跑過來了三個人。
當先一身黃白衣衫的是柳戚風,身後身作銀飾苗服的聞人淺,還有一個是褚麓山。
柳戚風坐在一旁伸手搭在蔣起戈的經脈上,半會後說道:“他現在沒有什麽大礙,隻是體內的重傷需要調養。”
聽到這句話,站在柳戚風後邊的褚麓山哈哈一笑,大聲說道:“蔣兄弟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啊!”
褚麓山原本有些瞧不上蔣起戈,沒有任何供給的一個江湖小子,就算是修為厲害一些,也不能坐上軍法官的位置。唯獨他從別人耳中聽聞,又在錦塌上看見蔣起戈身上六十多道傷口之後,心中也認了蔣起戈這個兄弟。
蔣起戈看見是褚麓山,掙紮著想要起身,被柳戚風按住肩膀說道:“切莫亂動,你體內真氣逆行,經脈龜裂,若是亂動我怕再出大事!”
褚麓山見狀也趕緊說道:“兄弟沒事沒事,你先躺著。少帥他也回來了,還在昏迷不過沒有什麽大礙。”
說完,褚麓山頓了頓,聲音有些沉。
“厚袞刀將軍力竭而亡。”
說到這裏,蔣起戈雙唇抖動,眼中流出血淚。
“誒呦,你莫亂動氣嘍。”聞人淺看見蔣起戈已經動了氣,使了五毒教當中的功法,當即讓他沉睡了下去。
柳戚風說道:“現在他已經醒過來了,那我也要開始為他導引他體內逆行的真氣了,再拖延我怕他體內逆行真氣會毀掉他的心脈!”
聞人淺點頭道:“不錯,我用我五毒教的蠱蟲幫你。”
綠裔聽到柳戚風和聞人淺說要為蔣起戈治療身上的內傷,開口對褚麓山將軍說道:“褚將軍,那我們先出去吧?”
褚麓山連連點頭說是。
綠裔關上門,然後自己守在門外替柳戚風和聞人淺看護。
李千悔聽到蔣起戈醒了過來,也從將軍府中自己的廂房趕了過來,她看見綠裔守在大門外,問道:“裏麵在療傷?”
綠裔應了一聲。
李千悔見四周沒有什麽人,將綠裔拉到一旁說道:“我現在得到消息,江湖上有人立了一個誅魔盟浩浩蕩蕩的往春閑關趕,目的是誅殺莫道涼和蔣起戈。你小心些,莫要牽連了進去。”
綠裔笑著點頭稱是,隨後她又說道:“師姐,師兄如果沒死,他會了解以前的事,我不知道你要做什麽立場。可是我知道你也莫要牽扯進去了,或許你看不明白,但是我一個局外人看得很清楚,莫師兄是被師門拋棄了的。你還記得有一個人給他取得詩號嗎?莫道人心涼初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