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回 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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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月後,莫道涼還沒有消息,李千悔出春閑關,綠裔回青雲山。陳慶之被聖旨下獄押解進京,蔣起戈被逐出邊軍。誅魔盟趕到春閑關外五十裏之地,聲勢浩大,勢要誅殺蔣起戈。

    押解陳慶之進京的是褚麓山的虎賁騎五千人,五千人出城之後,蔣起戈一直墜在後麵,與那囚車中的陳慶之高聲談笑。陳慶之身上隻有一件囚衣,蔣起戈身上別無他物隻剩土黃衣衫,而時隔一個月他身上的傷勢隻是好了一小半。

    他們兩個出春閑關之時,褚麓山帶領將士三千人跪送,方狂刀給蔣起戈手臂上刻上了一頭血狼,說是玄甲蒼雲的標誌。蔣起戈喝了一碗酒,仰天大笑,背對春閑關出城。

    陳慶之笑道:“我此去先行,兄弟們莫要記住我,要記住月前倒下的士卒!我去也!”

    出了春閑關五十裏之後,虎賁騎碰上誅魔盟三百人。

    兩相對峙,誅魔盟中一人高喊:“蔣起戈快快出來送死!”

    蔣起戈朗笑一聲,從五千虎賁騎最尾走到最前。虎賁騎統領章汝河,張口怒斥:“何等宵小口出狂言!提槍!”

    五千騎軍提槍欲衝。

    蔣起戈拱手對章汝河說道:“章將軍多謝好意,這是江湖事,你是朝中人莫要牽扯進來。你帶著少帥先行吧,我們就在這裏分別了。”

    章汝河聞言怒道:“蔣將軍,我章汝河其實怕事之人?你與少帥所受不公,如同加在眾兄弟身上,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這江湖人鬥膽包天,我們怎能看你深陷當中!”

    蔣起戈搖頭一笑道:“你們一定要先行,要小心路上的人,莫要讓陳慶之著了別人的毒手。這群宵小,我自然能對付。快走吧。”

    陳慶之在囚車中喊道:“章將軍,先行,莫要給蔣起戈添麻煩。”

    五千人憋著一股怒火,索性提著槍直接從三百人中間走過。三百武人怒目相視,五千人刀兵加身。

    “呸!”

    陳慶之囚車所過之處,有人對著他吐了一口口水,圍在陳慶之囚車的數名百夫長怒喝一聲,一刀斬落,直接將那人頭顱斬下。

    “各位莫要壞事。”

    這是一人站出來罩住全局,穩定武人。

    等五千人過後,蔣起戈站在對麵,他身上無劍,雙目之中可有神劍灌天。

    “蔣起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當中一人怒喝,蔣起戈見他氣息暴動,說道:“你一天門開闔境界的人怎敢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縱然蔣起戈傷勢頗重,不能調動真氣,可是在他身後有一股天地形成、鮮血澆淋的天地劍意。

    “我乃青雲山方古峰書任海。今日來取你性命!賊人受死!”

    三百人中躍出一人,那人叫出自己的名號,拔劍殺來。

    蔣起戈搖頭道:“若恨天下不平事,我以一劍滌蕩之。”

    他的那股劍意滌蕩,他一拂袖,說道:“要來,你們一起上吧!”

    “殺!”

    三百人一擁而上,蔣起戈還未動手,口中已經吐出鮮血,身子搖晃。

    “青雲山齊鬆峰鍾啟宇。”

    “青雲山絕岩峰海達內。”

    “一字快劍劉齊雲。”

    “霹靂手周大通。”

    “風雲刀肖閑文。”

    三百人出招,喚出三百個人的名號。

    蔣起戈朝天一笑道:“看我一劍滌蕩之!”

    他劍指一指,那道劍意如雷霆而入,一劍而過,三百人被他一劍封喉。

    “噗。”

    蔣起戈使出這一劍,雙腳一彎,跪在地上,口吐鮮血的他,神識有些不清了。

    “蔣起戈受死吧!”

    又來一人,蔣起戈與他交過手,是青雲山大弟子陳親赴。

    他一來使得就是禦雷真訣。

    蔣起戈咧著嘴,笑無聲,強撐著身子,直挺挺的看著這一劍。

    他已經無力了,他不想讓五千虎賁騎護著自己,就是不想虎賁騎惹了這群江湖人,因為他們已經無法無天了。

    所以對於這一劍,蔣起戈選擇了硬抗,硬抗則是死。

    陳親赴出劍必殺,他要提著蔣起戈的人頭回去成親。

    沒有想到的是,遠處飛來一柄劍,隻是一道劍光落在了蔣起戈的身前,隨後一道劍幕護住了蔣起戈。

    “什麽人?”陳親赴落劍高喊,沒人回應。

    他怒喝一聲,持劍再殺蔣起戈而去。

    “你不想想,別人隻是一道劍光你就破不了,你還要殺他?”

    這時傳來一道冷酷的聲音。

    那道劍光陡然一轉,劍光寒徹骨,隻是一道劍氣就將陳親赴傷了。

    陳親赴環顧四周,他胸口上一道長長的劍痕顯露出來,他喊道:“你是誰?我是青雲山大弟子陳親赴!”

    “哦,滾吧。”

    一聲滾,一股磅礴劍氣襲來,陳親赴出劍一擋,隻見他身子倒飛出去,他匆忙爬起,輕功施展遠遁而去了。

    蔣起戈咚的一聲單膝跪在地上,他喊道:“敢問閣下是誰?”

    “是我。”

    蔣起戈問完,他身前浮現一個人影,還有異香。

    “是你!”

    蔣起戈見到那個人就咬牙切齒,這個人女人他再熟悉不過,害老乞丐被追殺,又將自己打傷,且在流風山上差點要了自己的性命。

    “走。”

    “不走。”

    那女子伸手一展,劍氣將蔣起戈抬起,而蔣起戈倔強的說不走。

    女子顯然怒了,一掌將蔣起戈拍暈。

    女子也不管這裏的三百屍首,頭也不回就走了。

    她走了一刻鍾後,這裏出現一道黑色的影子,影子從三百屍首中間略過,嘴中不斷的發出咀嚼的聲音。

    那影子速度之快隻不過數息的時間停留。

    在他走之後,又有一人出現,那人身穿道袍,手拿拂塵,年約二十五六,他站在屍首前作了一稽首,蹲下身看了一下傷勢,搖頭歎息一聲,轉身往春閑關去。

    那年輕道人一步十丈,隻不過數息的時間就消失了。

    之後的事蔣起戈並不知曉,他現在算是虱子多了不怕癢。被女子一掌拍暈之後的蔣起戈醒來之後發現自己是在一個石窟當中,身上也是沾滿了灰塵,髒兮兮一片。

    搖晃著頭撐著石壁,蔣起戈也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睡了多久,不過看自己現在的模樣髒兮兮的,隻怕在這裏待得時間不短。

    石窟外麵傳來聲響,蔣起戈摸著石壁往外麵在,走到石窟外麵時,一隻腳懸在外麵將他駭了一跳。

    他退後一步,小心翼翼的看著了一下石壁外麵,這發現石窟是在一座山的中間,下麵是蒼綠的樹木,左右兩邊是伸展過去的是土黃色的光滑石壁。

    “喂!小女子!”

    蔣起戈無奈,唯一知道的是那個女子將自己丟在這裏,他在石窟當中沒有看見人,隻能站在石窟外大喊大叫了。

    喊叫不停,然後停聲傾聽,發現這裏的回音不小。

    蔣起戈也隻能猜測自己所在的位置四周有群山,今日的霧氣很大,放眼望望不到石窟之前是什麽。

    喊累了的蔣起戈往石窟裏麵挪了幾步,然後躺了下來,他怕自己萬一不小心翻身掉下去,自己現在算是武功盡失,掉下去隻能粉身碎骨。

    “小女子!真是小女子,孔聖人曰:唯小人與小女子難養也!”蔣起戈難見的發了一聲牢騷。

    剛說完,他的身子淩空飛起,狠狠的摔在了石窟裏麵。

    他疼的喘不過氣來,再看去,洞外一身白衫的那個小女子正冷冷的看著他。

    “你,小女子!”

    蔣起戈咬牙切齒。

    那小女子淩空三寸,帶著一股香風走了進來。

    “小畜生。”

    那女子也說出了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氣的蔣起戈暴跳如雷,奈何身子不適,無法暴跳,隻剩下如雷了。

    他氣得食指顫抖的指著女子,卻罵不出一句話來,他從未與人爭吵過,罵人也隻不過幾個字而已,現在被小女子罵做小畜生,也還不了口。

    “小畜生。你應該感謝的是我的救命之恩,結果在外麵放聲大罵我,這就是你的報恩?如果是這樣你不就是小畜生一個?”女子冷笑著,瞥了他一眼。

    蔣起戈冷哼一聲,自己疼的站不起來,幹脆躺在地上,任憑小女子說話。

    女子看見蔣起戈這樣模樣,冷笑一聲說道:“知道理虧了?知道理虧卻如同無賴一樣躺在地上不言不語,豈非大丈夫所為?說你是小畜生沒錯,以前我養的一條狗做錯了事,我罵它他也是無賴的躺在地上。”

    “你你你!”蔣起戈氣急。

    “小畜生啊,你知道你現在惹的麻煩有多大嗎?我那天救了你,你殺了那三百人,可是那三百人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心肝腎。吱吱,現在你無論如何都逃不了這個嫌疑了。”女子一邊嘲諷著蔣起戈,一邊將自己手中的食盒丟在地上。

    “什麽,他們居然被吃掉心肝腎!”蔣起戈大叫了一聲:“壞了,既然如此,那就說明食人惡子就在邊疆,如果是這幾日那還好說。如果是一月前,那那一場大戰豈不是讓食人惡子願望得逞?我身上現在嫌疑沒有洗清,日後隻怕難以調查這件事了。”

    女子冷笑一聲道:“吃你的東西吧,餓死你,我可不想玷汙我這出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