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婕妤。”葉瀾終於開口了，聲音冷冽，道：“微臣和琉璃姑娘什麽事情也沒有，還請你不要隨意汙蔑人。”

    說完，葉瀾抬起頭來，麵無表情地看了董婕妤一眼。

    仔細一看，葉瀾麵色甚是不悅。

    頓了頓，葉瀾拱手道：“皇上，琉璃姑娘和微臣潔身自好，還請皇上明查，還微臣和琉璃姑娘一個清白。”

    董婕妤捂嘴笑了起來。

    其他人聞聲望過去。

    董婕妤這才止住笑聲，譏諷地說道：“葉將軍，您可別被那小宮女騙了，您還是和皇上說出實情吧。”

    蘇子詡斜眼看了一眼琉璃。

    琉璃低著頭一語不發，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董婕妤口口聲聲說本宮的宮女勾引葉將軍，可有證據？”

    “證據？”董婕妤冷哼一聲，斜眼向旁邊的宮女使了一個顏色。

    那個小宮女走到琉璃旁邊，跪了下來，回稟道：“回皇上，奴婢今日在禦花園親眼看見月修容身邊的宮女和葉將軍在假山後麵竊竊私語。”

    說完，小宮女斜眼看了葉瀾一眼，發現葉瀾也在看著自己，略有害怕地低下頭去。

    “竊竊私語？你們剛才說的不是私通嗎？”蘇子詡笑道，心裏終於明白琉璃這幾日去哪了。

    難道琉璃和葉瀾真的有問題？上次她知道他們兩個互通信鴿，並未放在心上，如今想來，這兩個人的確有些不尋常。

    “奴婢。”那個宮女語塞了，意識到錯誤後連忙改口道，“孤男寡女藏在假山後麵，除了偷情還能是什麽？這件事情不止奴婢看見，其他人也看見了，都可以作證。”

    那個小宮女剛說完，旁邊的其他小宮女紛紛跪到她身後，異口同聲道：“回稟皇上，奴婢都看見了。”

    “葉瀾，你可有話說？”言帝不怒反笑，看著葉瀾問道。

    蘇子詡看著言帝的樣子，終於放下心來，看來言帝並不打算追究此事，來到這裏或許隻是做個樣子而已。

    “回稟皇上，奴婢和葉將軍的確藏在假山後說話了。”未等葉瀾開口，琉璃就發話了。

    此話一出，殿內一片嘩然。

    蘇子詡淡笑不語。

    她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何事，琉璃又怎麽為自己辯解。

    琉璃並未理會其他人的反應，繼續說道：“皇上，奴婢和葉將軍說話是有緣由的。前段時間三皇子落水，奴婢下水救人，不料自己反被湖中的水草絆住了身子，幸虧當時葉將軍經過，救了奴婢。

    “奴婢一直記在心裏，想親口向葉將軍道謝，奈何奴婢隻是一介宮女，不能光明正大向葉將軍道謝，恰巧剛才在禦花園看見葉將軍，難得有機會，就向葉將軍道謝了。隻是，奴婢和葉將軍身份乃是雲泥之別，害怕被他人看見，才藏在假山後。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請皇上責罰奴婢。”

    一席話下來琉璃氣都不喘一下。

    言帝點了點頭：“葉瀾，此事當真？”

    葉瀾拱手道：“回稟皇上，琉璃姑娘所說無誤，微臣的確在三皇子落水的時候救過她一命，她今天也確實是在向微臣道謝當日的救命之恩。並未有勾引一說，請皇上明查。”

    董婕妤卻變了臉色，指著琉璃，說道：“皇上，她在撒謊。”

    “董婕妤，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可說？僅是看見葉將軍和本宮的宮女說話，你就認定他們有染，若是改日董公子進宮和你說話了，本宮是不是也要說你們有染？”蘇子詡冷笑道。

    董婕妤被蘇子詡的話氣得身子輕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正想噎回去，葉瀾又說話了，“微臣自認忠心耿耿為皇上做事，從未和宮女有染，董婕妤如此汙蔑微臣，到底是何意？”

    葉瀾發起怒來，說話音量都大了幾分，誰都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壓製心中的不滿之情。

    董婕妤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意給嚇到了，還想再開口說話，卻嚇得說不出來。

    她隻是想陷害琉璃而已，卻忘了牽扯到的是葉瀾。朝堂上戰功赫赫的將軍，亦是皇上的心腹。

    一旦惹惱了他，自己也討不著好處。

    “夠了。”言帝也發怒了，大聲拍著桌子。

    董婕妤被嚇得跌坐在椅子上。

    “既然葉愛卿都說了，那宮女是和他道謝，又怎來私通一說？不過未經同意，就和外臣說話，壞了規矩，朕就罰你三個月的月銀，以示懲戒。至於你……”

    言帝說完，看著董婕妤，麵色暗了下來：“無憑無據鬧了這麽大的動靜，朕罰你麵壁思過一個月。”

    等處罰都安排好了，言帝不等董婕妤解釋和求饒，甩袖走了出去。

    “皇上，您聽臣妾解釋啊。”董婕妤看著言帝的背影，大叫著。

    卻是後悔莫及了。

    葉瀾自知一個外臣不宜留在後宮，便向蘇子詡拱手道：“月修容，今日之事皆因葉瀾而起，葉瀾在這裏向您道歉，還有琉璃姑娘。”

    葉瀾說完，轉過身子向琉璃輕輕拱手，兩個人對視一眼，雙雙愣了一下，而後葉瀾退了出去。

    蘇子詡看見戲已散場，沒自己什麽事了，便站起身來，走到董婕妤旁邊，說道:“董婕妤，下次要冤枉別人的時候，長點心，可別像今日這般吃力不討好。”

    其實她還是有點可憐她的，想報複自己，卻找錯了法子。

    再怎麽著，也得找個職位低的，比如那些普通侍衛，可比栽贓葉瀾好多了。

    在葉瀾和一個不得寵的妃嬪麵前，就算有證據，言帝都會首先保葉瀾的，何況，隻是一麵之詞，毫無根據。

    董婕妤這步棋，走錯了一步。

    “你。”董婕妤看著蘇子詡，怒目而視。

    她敢嘲笑她？

    蘇子詡偏頭看了琉璃一眼，說道：“起來吧。”

    琉璃站起身來，跟在蘇子詡身後走了出去。

    “主子。”董婕妤旁邊的宮女低頭叫道。

    “哼。”董婕妤氣得伸手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杯，大叫一聲，“月修容，你給本宮記著。”

    ……

    一回到宮裏，蘇子詡就下令讓其他宮人下去了，屋裏隻留下她和琉璃。

    琉璃跪了下來，說道：“主子，您責罰奴婢吧，奴婢給您惹麻煩了。”

    蘇子詡背對著她，漫不經心地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沉思良久。

    琉璃看著蘇子詡不說話，臉上的表情甚是忐忑，靜靜地等待著。

    “你和葉瀾，到底是什麽關係？”蘇子詡開口問道。

    琉璃僵在原地，倒沒想到蘇子詡會問這個。

    “主子，奴婢和葉將軍什麽關係也沒有。”

    蘇子詡轉過身來，看見她臉色微紅，臉上浮起笑意，心裏已了然，道：“你心裏是否屬意葉瀾？”

    琉璃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否認著：“主子，奴婢今日的確是恰巧遇見葉將軍，向他親口道謝當日的救命之恩，除此之外，再無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