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強敵將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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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真憑目測,吳仁覆的外貌或許還要比徐敬陽還要年輕個一兩歲,也就二十七八的樣子,淨麵無須,白袍儒衫。

    束發戴冠的他若是手中多本書的話,估計跟那種村裏的教書先生也差不了多少。沒有多餘的打扮,也未見有兵器在身,更沒有什麽一宗之主的架勢。

    非要說特別,那或許隻能是在腳下了。

    定睛細看你會發現,吳仁覆從天而降後其實一直在淩空虛度,隻是其足貼著地麵,故不易發覺而已,腳下的青草雖被壓彎少許,但其實一根都未折斷。

    要知道,淩空虛度那是修為達到了禦風境界的高人才能開始施展的神技,而且非常消耗靈力,就算是到了世間修行的頂峰歸靈境,如此奢侈的使用淩空虛度,如果這位宗主不是修道修壞了腦子,那便隻有兩個字

    實力。

    “為師收到你的火符後便馬上趕了過來,情況如何?”

    吳仁覆站在比他個頭稍高的徐敬陽麵前緩緩問道,不似質問,卻威嚴自生。

    “回師父,丹晨和丹林應該均未得到麒麟牙,且根據徒兒安插在乾鍾城駐守弟子王清泉府中的探子回報,他二人已得到確切消息,弈青和雲慕…雲前輩現應該就居住在一仞山下的兩仞村內。所以徒兒已遵照您的吩咐,先派外門弟子前往兩仞村布置封語陣,找機會將他們牽製在村中,等待您的到來。”

    徐敬陽詳細地匯報道,吳仁覆聞言非常的滿意,輕輕一笑道

    “做的好敬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麒麟牙固然珍貴,但是弈青和慕嵐我也是許久未見了,能和昔日的老友說上一兩句話,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嗬嗬!”

    看著師父臉上露出的愉悅之色,徐敬陽似乎欲言又止,思忖了一番這才試著開口道

    “師父,恕徒兒多言。”

    “但說無妨。”

    “以封語陣的威能根本拖不住二人哪怕一息,就算封語陣能傷害凡人,徒兒覺得效用可能也不大,若是他們棄之不顧自行走脫,恐怕得不償失啊!”

    徐敬陽說出了自己心中的擔憂。

    “為師知道你的顧慮,不過你卻不了解他二人的性格。為師和他們相交數百年,以他們的行事作風,如果就這麽一走了之,天下之大,他們早可逃得無影無蹤,又何須在這清虛天的邊境上住上十幾年?”

    似是有些不屑,吳仁覆那俊逸儒雅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嘲諷之色,繼續道

    “一仞山的背後就是十萬大山,按照約定,那可是連我們三天四派都不能過多涉足的領域,夠他們逃一輩子了。也就是這種女兒家的心性和做事方式,他們的境界也就隻能止步歸靈初期了。”

    徐敬陽似不是很明白,問道

    “師父此言何意?”

    “仙凡有別,但就是他們的這顆凡心,讓他們不會丟下這些凡人不管的,等到時候他們因救治凡人將靈力消耗的差不多了我們再去,得到麒麟牙將不費吹灰之力。”

    吳仁覆說話時好似充滿了無窮的自信,就像掌管千軍萬馬的將帥一般,運籌帷幄,智在千裏。

    “師父明鑒!”

    徐敬陽由衷的佩服道。

    “陣法何時能布置完成?”

    收起了那份逸散開來的自信,吳仁覆又恢複了一宗之主該有的沉穩架勢。

    “外門弟子都是些百脈境和元化境的弟子,修為不高,況且需隱秘行事,所以快則一日,晚則三天,兩仞村離此處較遠,不過以師父的境界,半刻便到,還請師父在此靜候。”

    接著徐敬陽隨手一劃,空中出現了一道圓形的光團,就像鏡子一般,鏡麵上瞬時出現了山巒、河流、叢林等等,很是神奇。

    “師父,這便是兩仞村所在之地。”

    “好,為師便在這林內打坐,你先前去吧。記住,切勿打草驚蛇,為師不希望此次行動走漏任何風聲。”

    說完他便雙目微閉,打起了坐。徐敬陽聞言便對著師父鞠了一躬,轉身準備離去。

    “是,師父,徒兒明白!”

    就在他剛抬起腳步,吳仁覆突然似有意無意地問道

    “敬陽,這次有多少外門弟子參與?”

    “連弟子在內,共計十一人。”

    也未看見吳仁覆有什麽動作,隻聽嗖地一聲,一道淡淡的光影便從徐敬陽的耳旁劃過,割斷了他一根頭發,連帶著背後一顆至少兩人才能合抱的大樹。

    “為何遲疑?”

    徐敬陽隻是一個刹那的猶豫,卻準確無誤地被吳仁覆抓了個正著。

    畢竟,師父看著徒兒長大又怎麽能不了解,而且修為差太多,這點吳仁覆若是不能發現,也枉為宗主了。

    “回師父,一名弟子因不服指揮,已被我處理。”

    徐敬陽雙目微縮,趕緊低頭回複道。

    “嗬嗬,還有不認識你的外門弟子,也真是不長眼睛。好了敬陽,你是師父唯一的徒兒,更是師父親手養大的孩子,對你這點信任還是有的。隻是在這世上,有光,自然有暗,天道有常而人無常。我們所做的一些事情或許為現在的人所不齒,但是百年千年萬年以後,宗門內乃至天下人或許都會感謝我們,明白了嗎?”

    吳仁覆的臉上沒有了嚴厲,有的隻是一股父親般的慈祥,仿佛教導起了自己的孩子,隻是低著頭的徐敬陽不曾發現罷了。

    “徒兒明白,此次行動之後世上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好!你去吧,為師也要調整,以防出現惡戰!”

    “是,師父,徒兒先去處理掉乾鍾城的探子。”

    鞠躬作揖,徐敬陽幹淨利落地轉身離去,這也是吳仁覆最喜歡他的地方。

    吳仁覆或許發現了徐敬陽的一絲遲疑,但是他沒發現,轉身過後徐敬陽的臉上,落下了一顆豆粒大的汗珠。

    汗珠剛要落下,便被呼嘯的狂風給吹幹了。

    待到徐敬陽料理完王府探子王力,再尋到其他同門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遠遠望見各位師兄弟均一動不動地堅守著自己的崗位,沒有一個人懈怠,徐敬陽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可是這笑容隻停留在他臉上一瞬,便又恢複了原本剛毅的臉。

    他知道,自己不能對這這些人動用哪怕一絲一毫的感情,不然這會使師父和整個宗門都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大師兄,你回來啦?”

    李姓女修隱沒在師兄弟中最後,卻第一個發現了徐敬陽的身影。

    不過她明白徐敬陽的性格,所以身子並沒有動,隻是以神識交流,眉目中柔情似水。不過徐敬陽對於李師妹的秋波仍舊是視若無睹,平靜地回道

    “嗯,大家布置的怎麽樣了?”

    “已經布置地差不多了,最晚明日正午肯定能夠完成。我們並沒有在村中發現有修士的身影,除非是對方修為太高我們無法察覺。師兄你說我們是悄悄進去虜個凡人過來問話,還是直接殺進去?殺進去的話就怕那二人躲在山上。”

    李師妹也不在意自己小小的失敗,對於敬陽師兄的性格,門中的弟子包括她自己多少都是有些了解。

    徐敬陽在事關宗門的大事上從不會有任何私人的感情,冷血的像一部終日隻會勞作的機器。他雙手環胸,似乎在思考什麽,黑色的緊身衣根本無法包住他虯結的肌肉,仿佛要撐爆似的。

    雖然他的外貌在世人看來並非那種麵如冠玉的美男子,但是健壯高大的身軀卻給他平添了無數陽剛的美感,這或許也是很多人可羨而不可求的。

    “李師妹,你隨我來。”

    徐敬陽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神色複雜地對李師妹說道。

    “好的,師兄。”

    李師妹心頭微微一跳,嘴上雖然沒問,可芳心還是不禁暗動。

    黑色麵罩包裹著的嬌媚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紅暈,默默地跟著徐敬陽朝遠處走去。

    “師兄把我單獨叫過來,到底是想幹嘛呀?”

    心中怦怦直跳,她亦開始有些胡思亂想了起來。

    畢竟那人是自己,乃至整個神華天年青一代所仰慕的大師兄。他不僅修為高絕,為人又正直剛硬,如此俊彥會不會已經“名花有主”了呢?

    自己雖然一直對他有所表示,可他或許是為了在其他人麵前保持宗主親傳弟子的威嚴。

    若是這樣倒還好,怕就怕他修的是那存天理滅人欲的無情道,若是他真的一心向道不念兒女私情,現在單獨找我豈不是要劃清界限?

    “呸呸呸,亂想什麽呢李泠君!”

    想著自己剛才小女兒家的樣子,都活了幾百歲的李泠君已然兩頰緋紅。

    修煉給了這些修者長久的壽命,但有時候卻不能改變他們的心性,丹林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就這麽一轉瞬的功夫,李泠君竟然發現,她的心跳似乎在跟隨著前方那個魁梧身影的腳步,似有節奏的飛快跳動著。

    “哎,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竟真的是動了凡心,我還以為自己早就不是人了呢!”

    名為李泠君的女修在心裏輕輕地歎息,但卻也有些幸福與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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