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餘撇撇嘴：“我不過比別人更用功些罷了。畢業前有次在街上碰到搶劫的，把那兩個賊給製服了，立了個小功，可能羅局也是看上這個了吧。”

    陸晨疑惑不解問道，“是嗎？我還以為你跟市局的餘政委有什麽親戚關係呢。”

    小餘搖了搖頭：“餘政委？我認識他，他不認識我。”

    陸晨笑道，“我說話比較直，你別見怪。”

    小餘點點頭，“幹我們這行的說話都這樣，我早習慣了。”

    巡衛車開到了新山市最大的家俱廣場，小餘帶著陸晨找到了田晴晴的家俱店，陸晨進去後心裏忍不住一陣難受。小餘跟還在這裏守著的巡衛們打了招呼，那些巡衛都出去了。

    陸晨慢慢的看著店裏的那些新家俱，該搜的地方都已經被巡衛們搜過了，他來到裏麵的那間小辦公室，坐在了皮椅子上想著田晴晴平時在店裏忙著的情形。

    這裏是本市最大的家俱廣場，天天都有不少人來轉，綁走她的人來這裏應該不是一次兩次了，會不會也是這裏的生意人？

    “她店裏請了人沒有？”陸晨問道。

    小餘解釋道：“請了兩個員工，我們都審過了，他們沒有作案動機和時間。以前在這裏工作過的前後有五個人，隻有兩個還在本市，另外三個已經離開了。”

    陸晨笑道，“她為人隨和，應該不會和員工有什麽衝突。”

    “不錯，員工都說她的脾氣好，也不拖欠工資。和附近的商家也沒發生過什麽衝突。”

    陸晨的語氣象在自嘲，“這老婆不見了，那個寫小說的就一點不奇怪。”

    “武良和出版社的人商量小說簽售會的事情，所以有兩天沒回家，一直住在出版社提供的酒店房間裏。”她停了下，接著道：“你說的沒錯，武良的嫌疑到現在都還沒有排除。”

    陸晨笑道，“我能肯定武良沒有讓人綁走自己的老婆，隻是老婆的失蹤和他有直接的關係。凶手按照他寫的小說裏的情節來對付他，就是在報複他，這個禍是他惹來的。”

    小餘想到了什麽，“武良的背景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要現在就聽我說嗎？”

    陸晨笑道，“好，你說。”

    小餘介紹道：“武良今年三十四歲，畢業於南方大學的社科專業。畢業後到了本市的綠山區街道辦事處工作，負責過人口普查等工作，後來在一個熱門論壇上發表恐怖驚悚類的小說，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被本市的天海文化公司看到了商業潛力，於是和他簽約，他也從此轉職成為職業作家，到目前出版了十七部小說。”

    陸晨笑道，“他成為職業作家是在結婚以後，對吧？”

    小餘點了點頭，“是的，結婚的時候他還在街道辦事處工作，是在太太的大力支持下開始寫作的。”

    陸晨笑道，“家有賢妻，老婆是他事業轉折點的關鍵人物，否則就他那點工資哪住得起那麽大的房子。他也明白，有人在用小說裏的情節來報複他，是他自己設計了老婆被殘害的過程，心理防線很快就被摧毀，對方隻要稍微再施加點壓力，他就會崩潰。”

    小餘點點頭道，“是啊，那天在簽售會的現場，我就已經看到他要不行了。”

    羅天華的電話打來了，對陸晨說在武良家廁所的那個粗水管裏麵撈出了一些平板電腦的碎片，已經沒辦法恢複了。

    “他就是用這個平板電腦上的網，然後看到了凶手放在網上的照片之類的東西，於是自殺。”陸晨道。

    羅天華皺眉道：“這個平板電腦是市麵上流行的那種款式，顏色是粉紅色，看來是他太太的。可惜已經沒法恢複裏麵的數據了，不然或許還能在裏麵發現什麽。隻是凶手是怎麽通知他上網去看那些東西的？”

    陸晨笑道，“是他最新的那部小說《骨灰壇》裏的情節，小說裏的主角殺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把他們的屍體放在一個大骨灰壇裏藏起來，然後上網把照片發給巡衛和報社，引起了極大的恐慌。武良想到了這點，於是上網去電子郵箱裏找，找到了凶手發來的東西。”

    羅天華皺眉道：“這麽看來，毀了平板電腦也應該是凶手的指示，凶手一定去過他家，所以對他家裏的情況有些了解。”

    陸晨笑道，“經常有書迷粉絲去拜訪他，凶手假裝成為那些人當中的一員，就能進入他的房間。”

    羅天華皺眉道：“我們這幾天還就在讓他回憶來家中的那些人裏，有沒有什麽比較奇怪的人，誰知道他居然就自殺了。”

    陸晨笑道，“原來是這樣，那他一定是回憶起什麽人來了，隻是沒有告訴你們。你現在馬上問你的手下，他們讓武良回憶的時候是什麽情況。”

    掛了老羅的電話，陸晨接著問起了小餘低聲道，“武良去簽售會場之前，回過家沒有？”

    小餘想了想道，“回過一次，當時是早上八點多，正是他太太已經動身來這個家俱店的時間，他也沒有懷疑，然後坐出版社的車來到會場。”

    陸晨笑道，“看來，自己的老婆已經失蹤了，他還是完全沒發覺。那個裝著斷手的骨灰壇裏已經開始腐爛，說明已經放進去至少一天以上了。”

    小餘一臉凝重：“是的，裏麵還有石灰，是以前常用的屍體防腐方法。”

    陸晨笑道，“時間並不是很長，斷手就開始腐爛，應該是在一個溫度比較高的環境才會這樣。骨灰壇的來處你們查到了沒有？”

    小餘風輕雲淡，“這種骨灰壇幾十年前就在用了，現在用的基本都是骨灰盒，在本市已經買不到這種骨灰壇了。”

    陸晨笑道，“對方難道是從土裏挖出來的？”他尋思了一陣，“我想把你們掌握的資料帶回去看看，能行嗎？”

    小餘對陸晨相當信任，“可以，羅局已經交代過，盡力配合你的工作，我們的資料你都能看。”

    陸晨拿著小餘給自己的檔案袋回到了家，姍姍還沒有回來，他衝了杯黑咖啡，邊喝邊仔細的看起了那些資料。

    下午六點多的時候，姍姍買了菜回來了，看到陸晨正在看一些照片和資料，“我說的沒錯吧，你還是插手這個案子了。”

    陸晨笑道，“誰叫我天生就是這個命。你找到那個老大爺的戰友了嗎？”

    “那裏早在十幾年前就拆了建商品房了，原來的那些居民大部分搬到還房區了，但是有不少人把還房都賣掉另外買房子去了，說不定他的老戰友已經不在本市了。我明天再去還房區查下。”

    陸晨放在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一看是小餘打來的，接通後她說道：“陸先生，羅局交代了，讓我全天等候你的調遣，你有什麽需要隨時打我的手機。”

    陸晨笑道，“那我就在你睡覺前聯係你，你要是晚上十一點都沒接到我的電話的話，就睡覺吧。”

    “我睡覺的時候手機也是開著的，你隨即可以找我。”

    姍姍道：“聽起來還挺年輕的，是哪個女孩讓你晚上給她電話？”

    陸晨笑道，“是老羅的助手，一個剛畢業的小女生，跟你歲數差不多。”

    姍姍明白了，起身去廚房做菜了，等菜做好的時候，陸晨一起幫著把飯菜端了出來，二人一起吃了起來。

    “發現什麽線索了嗎？神探大人。”姍姍問道。

    陸晨笑道，“現在還沒有關於那個凶手的什麽線索，不過能肯定的是這個禍是武良自己招來的，凶手按照他寫的小說裏的情節進行犯罪，目的很明顯就是在報複他。”

    姍姍頗為關切，“怎麽你的看上去情緒有些低落？是身體不舒服嗎？”

    陸晨笑道，“不是，武良的太太，就是我的中學同學。”

    姍姍看著陸晨道：“什麽？你的同學？！”看著陸晨低沉的樣子，心想他不是在開玩笑，“你們以前關係不錯吧？”

    陸晨笑道，“何止不錯，如果當初我主動些的話，她說不定就是我太太了。”

    姍姍：“她的照片給我看看行嗎？”

    陸晨指了指，“可以，就在茶幾上。”

    姍姍放下碗筷，去茶幾那裏看了下田晴晴的照片，“原來她就是你的初戀。”

    陸晨笑道，“這不是什麽初戀不初戀的問題，我在想如果她不是武良的太太，還會不會遭到這樣的不幸？這個武良當初不過是個街道辦事處的小科員，而她是個家俱店的老板，全是靠老婆的支持他才能寫他的什麽鬼小說，卻不想最後是被這些鬼話連篇的玩意給害了。”

    姍姍略顯不滿：“你現在有些激動，會不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陸晨穩定了下情緒，“沒錯，不能讓情緒影響我的判斷力，我現在必須冷靜。”

    姍姍：“是不是武良在外麵惹到了什麽人？這種男人出名以後很容易出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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