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章:無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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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當如星!
    沈星辰動作迅猛利落,別開視線,生怕多看一眼,賈公儀又將玉佩推給她。
    賈公儀目光怔怔瞧了沈星辰好一會兒,似乎看清沈星辰心中所想,他淺笑手指利落將手中尚有餘溫的玉別在腰上。
    碧綠的玉,墨綠的穗,就該配他月牙白的衫。
    沈星辰鬆了一口氣,牛飲喝了一口茶,喉嚨咕咚咕咚作響,喝完舌頭上頂發出噠的一聲脆響,毫無淑女形象,但沈星辰毫不在意“許前輩是你師傅!為什麽他總自稱是你爹?”
    對於兩人的關係,沈星辰一直秉持懷疑的態度,先不說容貌,性情,就連年紀也差得遠了。剛才聽許道二稱賈公儀師侄,他們真實關係自然明了。不過從未見賈公儀否認,也從沒叫他師傅,兩人關係這才覺得撲朔迷離。
    沈星辰沒等到賈公儀的回答,就聽見哐當一聲,閉合的門被人從外麵大力踹開了,門扇搖動發出吱吱呀呀有些哀怨的聲響,似乎在埋怨來者粗魯的行為。
    麵對兩道齊刷刷的目光,許道二一點都不覺得自己言行有所不妥當,大搖大擺的進屋挨著沈星辰坐了下來,珠簾跟在他身後,手腳局促,麵上不安,看見了沈星辰,揚起燦笑也小跑站在她的身前。
    珠簾性格內向但是同時善良,就算是醫治不了她也不會在沈星辰麵上表露出特別悲傷的情緒,沈星辰抓住她的手掌,示意讓她在身邊的空位置上坐,珠簾看了鄰座賈公儀一眼,很堅決的搖頭拒絕了。沈星辰隻能隨她了。她微微昂著頭,視線投在珠簾臉上,秀長的眉頭忽然簇起,心中迫切的想要知道結果怎麽樣,可是當著珠簾的麵,她到底該不該問呢?
    “師叔,已經解了毒了吧!”
    賈公儀問到。
    許是那一聲叫的許道二身心舒爽,他大改剛才的不耐煩,咧嘴眉眼含著促狹的笑意目光流轉在沈星辰身上,豪氣萬丈的拍胸脯“那是當然,又不是蠱毒。”說完還是覺得不夠氣派,又勿自補充到“哼哼,這世界上還有師叔我解不了的毒嗎?”
    沈星辰喜上眉梢,剛準備詢問珠簾什麽時候能夠回複正常,又聽得大門哐當巨響被人踢開,人未到聲先至“你個老混蛋,自己下的毒自己解不了,還說的過去嗎?”
    這世界上還有沒有這麽巧的事情了,珠簾身上的毒居然出自許道二之手,中間過渡人是春芽,按此推理,所以羅裕才的病也算是許道二治好的嗎?許道二回撐著下巴腦袋朝天微微仰著“那期段,的確有幾個姑娘找過我,也開過暗疾的藥。”
    你這是助紂為虐,放虎歸山,羅裕才身體剛一健全,就忙著逛花街,也更有閑情逸致開始來打擊報複自己了。確定了事情真相,沈星辰無語以對的同時也鬆了一口氣,珠簾已經服用了解藥了,隻不過中毒時間稍長,所以還無法立即恢複。沈星辰再三道謝之後,便帶著珠簾出了伶人閣。
    珠簾今天特別的開心,走路都是連蹦帶跳的,活脫脫像是春風下一枝楊柳。雲家沒有春芽,羅如雪現在更是性格大改,據她院中丫頭所說,一有時間就是窩在雲老夫人的佛堂抄經禮佛,渾然一副看破紅塵,或者是對雲安已經失望透頂看不見任何希望了吧,所以,她很爽快就同意雲安納她為妾的事情了。
    流螢居更不消說,反正雲家現在的氛圍對珠簾來說絕對是個好去處,她也是時候離開了,沒有遺憾的離開了。
    沈星辰轉身抬頭,看著遠處那一處高聳的建築物,軒窗大開,有一個模糊而又小小的身影。賈公儀總喜歡靠著窗台看向遠方,他一定很喜歡遠方的風景。要離別,可是沈星辰從沒有體會到離別的滋味,不過她想,注定要離開的話就悄悄的走,不要慎重的道別。
    要不然總感覺這一別,再無相見之日,多麽殘酷。
    沈星辰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轉身追向街頭的珠簾。對於這難得的時光,沈星辰帶著珠簾逛了很多的地方,上酒樓飽餐一頓,兩人傍晚回家的時候各自身上馱了兩個大包袱,沈星辰將手中兔子形狀的花燈擱在桌麵上,將包袱中三套簡便的女裝放了起來,然後開始整理包袱裏麵的東西。珠簾也放下手中的花傘,有樣學樣開始擺弄著。
    很多零碎的小玩意,街邊買的胭脂水粉,胭脂很香,沈星辰不知道到底算不算好用,但是裝胭脂的瓶瓶罐罐翠綠玲瓏,很是好看。布料粗糙但是繡工絕倫的錢囊,精致好看的渡銀的簪子
    ,女人用的秋扇,居然還有逗弄嬰兒的撥涼鼓,一雙小巧的虎頭鞋,以及晚上沒吃完打包回家的綠豆糕,梅花糕……
    “哇,你們是去打劫嗎?”
    秋葉進門,不可思議的瞪著滿滿一桌麵的東西,她拿起撥浪鼓,雙手搓動搖的歡快,鼓聲咚咚,唱得也歡快。她挨著珠簾坐下,又伸手拿起虎頭鞋看向沈星辰揶揄笑到“哈哈,你現在準備這些是不是也太早了一點……”
    沈星辰“……”當時玩得盡興,買的盡興,根本沒注意為什麽會有這些東西。
    秋葉不管沈星辰要翻出天際的白眼,隻當她被人戳破真相為了維護自己顏麵一種掩飾的行為罷了。
    “原本我還以為你對賈公子有意,現在看來也並非如此,唉,還害得二少奶奶這幾天心緒不寧,說是怕勉強了你,惹得你不開心。星辰啊,你可真是好命啊,居然碰上二少奶奶這樣好的人……”
    沈星辰嗬嗬了,喜歡賈公儀,要是他們知道自己與他之間的交易,還會這麽想嗎?至於傅巧螢心頭不安,她既然知道自己不願意的,但是她還是這樣做了。
    雖然為了保護她,一個人真心想要救一個人或許很難,但是一個人真心想要殺一個人的話,法子多的是。嫁給雲安,隻會激進羅裕才的想要報複的心思。傅巧螢,你到底是想救人還是想害人啊?裕傅巧螢相處的時間不算短,沈星辰依舊是猜不透她的心思。
    既然猜不透,沈星辰也不想再猜了,猜來猜去,就算是好的東西也會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壞的了。反正她馬上就要離開了。
    雲家納妾自然不會向韓之露成親那樣大肆張揚,除了流螢居裏麵的人真心為沈星辰高興,其他的人根本就毫無波瀾起伏,像是幺月小蓮等人隻怕心中早在詛咒沈星辰不得好死了。沈星辰跟珠簾逛了一整天,的確有些累了。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構思明天離開的計劃。若是傅巧螢不阻止,白天能離開又怕遇見羅裕才,以及那個不省事的沈天寶,所以晚上相對更安全。一整晚的路程雖不算遠,但也算不上近,等著眾人發現,不過就是個妾,還是個被傅巧螢強行塞給她的妾,估計雲安巴不得她消失呢!
    沈星辰又激動又忐忑,原本想著好好休息提前為明晚養精蓄銳,結果輾轉反側,徹夜難眠,剛一睡著,天已大亮。
    門被砰砰敲響,見裏麵始終沒反應,門外人嚐試推了一下,竟然真的開了。
    “三少奶奶,現在都日上三竿了,太陽曬屁股了,還不起來!”秋葉一邊調笑說到,一邊走到窗台開窗,頃刻間,暖風伴著耀眼的陽光擠進房間的地麵上。
    “天亮了?”
    沈星辰揉眼坐起來,雙目迷惘,眼下兩片明顯的青色,神色萎靡,麵色也不太好,不像睡了一夜,倒像是跟人打了一夜架,也像是一夜沒睡,生生熬著。
    “病了?”珠簾本想再調笑兩句,見此情況,眉頭一蹙,語氣埋怨到“這關鍵時刻你可千萬別出什麽差錯啊!”
    這好端端的,怎麽真像是病了,全身軟綿綿的。沈星辰感覺頭也昏沉沉的,將頭靠在床架上,有氣無力到“今天怎麽是你,珠簾呢!”
    秋葉撇嘴“都怪你,昨天帶珠簾玩瘋了,她今天同你一樣心慌氣短,精神不振,被二少奶奶遣去休息了!”
    無論是對沈星辰還是秋葉冬雪,反正隻要是傅巧螢手下的丫頭,傅巧螢都很照顧的。不過我這是激動難眠造成的,珠簾難道也跟她一樣?
    沈星辰哈欠連連,窩在床上並沒有起來的打算,剛準備讓秋葉出去,一眼掃過去見她手中有一封書信“誰的信?”
    見沈星辰主動問起,秋葉這才想起到這來的正事,麵色古怪將信遞了過去“自己看。”
    信封沒有封口,淺黃色的書信封麵上隻寫了一個龍飛鳳舞的‘李’字。李子代表姓氏,還是別的東西,可是沈星辰記憶中根本就沒有一個姓李的人?就算有,那也是以前的沈星辰才知道了。想要知道他的身份,待看清書信內容大概能知曉。沈星辰將將書信拿出來,宣紙帶著淡淡的墨香,似乎真的有人在剛才在上麵寫過字,可是上麵空白一片,一個字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