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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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妃當如星!
    的確不能。
    年紀輕,不懂事,全都是羅如雪給羅裕才洗脫罪名的說辭。
    人的氣勢一旦若了下來,就真的很難上升。或者是心虛,愧疚,羅如雪強撐做出負隅頑抗的動作在聽了韓之露一句話就潰敗下來。臉上紅色褪盡,無力的蒼白占據,心中卻還有一個耀武揚威的聲音在搖旗呐喊不能退,不能敗!
    “時間不回頭。或憎或恨,或喜或怒,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的思緒改變不了什麽。生活還得繼續,我們都得向前看,而且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你肚子裏孕育出了一個生命,一個活生生的生命,餓的時候會對你哭,飽的時候對你笑,咿呀學語的時候喊你娘親,摟住你的脖子跟你撒嬌……”
    羅如雪目光呆滯,嘴角卻慢慢的勾出一個溫柔的弧度,透過韓之露的身體看見了另外一副情景。她所說的情景,或者都是她以前在腦海中預練了千遍萬遍的景象。那個她失去了的孩子,對她何其重要。世人總喜歡以自身的經曆作為高談闊論的資本,無時無刻表達的信息隻有一個我是過來人,我都懂,聽我的話準沒錯。
    不是每個人都喜歡聽那些所謂的‘過來人’講人生哲學大道理的,道路千萬條,平淡無阻還是荊棘遍布,自己走了才知道。沈星辰是不喜歡那套‘長輩理論’強按身上,更別說韓之露那種性子的人。
    韓之露臉上嗤笑意味更濃,反問羅如雪“你說這種話,良心不痛嗎?不怕你爹突然詐屍跳起來要掐死你個不孝女!”
    羅如雪嘴唇抿這一條直線,似乎在竭盡全力抑製舌頭不發出聲音。韓之露又笑著逼近幾步,目光直勾勾的盯著羅如雪的雙眼“嘴巴可以騙人,可是你的眼睛卻在告訴我,你現在恨不得殺了我替你爹報仇雪恨。我這肚子揣的是什麽呀,不是孩子,而是龍種,是希望,是你羅家唯一的血脈了!畢竟……”
    韓之露哂笑的目光落在羅裕才的臉上“當初那個升天的羅家大少爺現在是個沒用的廢物了!誰能想得到呢,哈哈哈,哈哈哈!”暢快的笑聲猶如破壩之水,蕩漾在整個院子,也蕩滌著眾人的身心。
    沈星辰“……”羅裕才還真是逃不過‘被廢定律’,上一次是她,這一次是韓之露。沈星辰不是同情心泛濫的人,還是忍不住唏噓。所以這也是那個讓羅家人不得不妥協的真實原因了。
    韓之露說的不錯,她肚子裏揣的的確是希望,極可能還是獨一無二的希望。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敵方身上,這得多飄搖,多渺小啊!那個孩子真的能安然落地?他身邊的男人如果真是韓之露的家人,他會允許這種醜聞發生嗎?就算能,八個月的光景,羅家人也早就被韓之露給玩完了!現在隻是開始,貓戲耍老鼠的遊戲,羅裕才最喜歡的遊戲。
    一個男人無能之事被暴露眾人眼前,就好比扒光他的衣裳,赤條條的在桐城縣走了幾大圈那樣難堪。羅裕才麵紅耳赤,又像臊得慌又像氣瘋失去理智的狗,嗷嗷嗷的想要衝過去撕裂韓之露淺笑卻麵目猙獰的嘴臉。
    “你個賤女人,臭女表子,你為什麽要這樣害我,老子要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就不會有人知道了!”羅夫人雙臂懷抱箍緊他,瘦骨嶙峋硌得慌,她心痛心傷心如刀絞,淚流滿麵,卻任然不鬆手。
    羅裕才身體狀況真是很不好,原地掙紮一會兒就氣喘籲籲,活像剛才真殺了十幾個人似的累。虛,是真的虛,也不知道韓之露用了啥手段!
    羅夫人見他沒動靜這才抬頭看韓之露“露露,我自認為對你還不錯,娘求求你,收手吧。她爹的事我不怪你,都是才兒的錯,你對他心有怨恨,想要懲罰他,他爹是為了救他才會發生…意外的。冤冤相報何時了,現在他爹沒了,他又成了這樣,你心頭的恨也該消了。我們羅家受到懲罰了,他也已經知道錯了,露露,不管怎麽樣,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始終都是一家人啊……”
    羅家人為了這個孩子,已經卑微到了極致。羅家人越卑微,韓之露就越高興。她淺淺一笑,笑容溫和,眼神卻淩厲“一家人,您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可不姓羅!至於我肚子裏麵這個……她到底是姓羅還是姓韓,現在是我說了算數。”韓之露話說一半,朝著羅夫人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轉身回到石桌旁悠然坐下,儀態萬千,高雅無比。
    羅家人頓覺心緒不寧,可她們好言相勸,好話說盡,韓之露皆是不為所動。想說話的人被迫不能發聲,能說話的卻戛然停止不再言語,周遭氣氛不同尋常,冷氣陡生,空氣似乎都被那股森然的寒氣給凝固住了,他們在不做點事情,等待他們的結局就隻有活活被凍死。
    羅如雪想開口,猝不及防又被韓之露給截斷了聲源。她指著身邊的年輕男人問大家“你們知道他是什麽人嗎?”
    話題轉得非常生硬,但沒人回答。沈星辰目光掃過去一眼,那人已經收回腦袋,依舊一派正經的維持剛才的坐姿,一動沒動。這位兄台可真是個內斂淡定的人。若是旁人在聽了韓之露剛才那番遭遇以後,現場
    不流點血是穩不住激蕩的心緒的。沈星辰在懷疑他的身份之後就一直在暗地裏觀察他,看不清他麵目表現,但從始至終他的身體從未挪動過,沒看見他喘氣,沈星辰都懷疑他是被人操縱的木偶。
    但沈星辰的注意力還是匯聚在韓之露的身上,他的身份,接下來她要幹的事情是在羅家人麵前揭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想要給羅家人迎頭一擊。
    韓之露摸著自己平坦的肚子,看向羅裕才“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那個男人姓韓,叫韓旭,我為什麽要邀請她上我這院子,不過就是想要同他商量商量這孩子的名字……”
    給孩子取名字是親人的專利,可以是爺爺奶奶,可以是父母,再其他也可以聽聽七大姑八大姨的意見,乃至江湖術士的言論,這個人絕對不會可能是一個陌生男人。羅家人麵色頓時也很不好看,試探的目光落在那個年輕男人的身上,心中不由自主的尋思著同一件事情,這個男人跟韓之露究竟是什麽關係?
    韓之露麵不改色的接受眾人的目光審視,活當她是紅杏出牆的女人,這種目光若是落在沈星辰身上,她不挖人眼睛,那也是要跟人家口舌理論,不容誣蔑的。韓之露坦然接受,好似沒理解眾人猜疑的原因。她淺笑嫣然“男孩就要韓風,女孩就叫韓雨,你們覺得這名字好聽嗎?”韓之露撐著下巴,眉眼生動,模樣無辜,似乎真的隻是在問這個問題,並且做出要聽他們建議的姿態。
    “這樣不太好吧,孩子是我們羅家人,怎麽能跟母姓。”羅夫人下意識說完話,且一雙眼神巴巴的凝望著韓之露的嘴巴,心裏又慌又急,生怕韓之露不同意。羅如雪也覺得事情不簡單,跟著附和母親的話“才兒有錯,但是這也不能改變他就是孩子父親的事實,跟著你姓,孩子將來長大了……”
    韓之露截止羅如雪的話,歡快笑到“你們是不是忽略我說話的重點了。”韓之露伸出手指,輕輕指向身邊男人“好心提一句,他也姓韓喲。”
    平地驚雷,雷鳴灌體,一句話將眾人雷得目瞪口呆,失去言語功能了。最先反應過來的是羅裕才,羅母呆若木雞,他掙脫之後的第一件反應是衝過去要殺了韓之露。
    他軟弱的拳頭殺不了人,甚至都沒有近韓之露之身,一道黑影輕獵而過,電閃雷鳴一般在他身上點了幾下,他就被定住了。
    “你對才兒做了什麽?”羅母問到。
    “你是誰?想幹什麽?”黑衣人沒有理會母女兩人無聊的問題,將手中那把大刀懷抱與胸口,站在年輕男人的身邊。
    那人正是那日見過一麵的韓涼,他麵容依舊很冷酷,不帶一絲人情味的冷酷。沈星辰眉頭擰緊,身手很不錯,她沒有信心能招架得住他。
    “你這個小賤人,我就說這怎麽可能,你居然懷著野種處心積慮的進我羅家,就是蓄意報複,你殺了我爹也是蓄意,蓄意誅殺朝廷命官,我要上報朝廷,讓朝廷將你五馬分屍,將你大卸八塊,將你誅滅九族。”
    羅裕才被人點了穴道,不能動彈,又扯著嗓子嚎罵叫囂,渾然就是絕不像惡勢力低頭錚錚鐵骨的好男兒。
    韓之露被他罵得及其的愉悅起來,她再度起身,越過韓涼的時候順便抽出他的大刀,手起刀落,緊接著是殺豬般的哀嚎貫徹天際,直衝雲霄。
    銳利的痛貫穿羅裕才的身體,若是此刻的他能夠動彈,一定會縮成蠶蛹痛的地上打滾,可是他不能,豆大的汗珠陡然生出,將他的身體澆個透,他五官離位,以一種及其扭曲的姿態顫動著,似乎能緩解他身體上的重創,可是並不能,沈星辰站了幾丈遠,還是清晰聽見他牙齒咬碎的脆響,以及音不成音,調不成調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