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吃貨君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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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璃一門心思琢磨著找個法家女修當娘子,沒注意到水月這邊的異樣,待清醒後,才亮著鳳眸扯住水月的袖子,道,“國師師承法家元尊,可否介紹幾個女修給寡人?”

    水月暗暗思忖,她又不是原主,根本不記得什麽法家元尊,更別提同門女修了,介紹個屁!

    為了堵住梵江帝的口,水月隻好按照她那個世界的法家門規,找到個理由搪塞,“法家有規定,任何弟子不得婚娶。”

    君璃似失望地抽回手,無可奈何地歎息著,單手支著下巴,很苦惱地癟嘴,看起來就跟大男孩撒嬌似的,水月竟覺得看起來有幾分可愛。

    外麵的銅鑼鼓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水月望著窗外,出聲問,“陛下,我們不下去看看麽?”

    君璃煩躁地擺擺手,知道自己娶不了女修的皇帝有些煩惱,眉梢眼角都充滿了不要煩老子的疏離之感。

    水月見此,微微搖頭輕笑。此帝王時而望之高深莫測,給人城府頗深的感覺,時而舉止言行單純跳脫,就跟個孩子似的,很討人喜歡。

    君璃神傷完畢,想起了正事,嚴肅起來,“國師,越州那邊又來了四封彈劾你的奏章,現在朝中大臣們都開始對你頗有微詞了,你可得加緊破了寡人的克妻命啊!”

    字裏話間都是為她著想,可水月總覺得君璃在意的是最後一條,禁不住勾唇淡笑,“隻要陛下信水月,水月定會全力效忠陛下。”

    君璃點點頭,端了酒仰頭暢飲。

    水月垂下頭,感歎完自己是勞碌命後,方才抬頭望向窗外。

    忽而香風拂麵,卷起桃花紛飛,像那晚一樣,似從天而來,繁花盡落。

    早在之前,君璃說起彈劾一事,外麵鋪地的桃花皆被風卷起,妖嬈而狂妄地霸占了整片天地。

    每片桃花折飛之際都似有力度,不仔細觀察,還道桃花柔情翻飛,細細品味方能感知到裏麵暗藏的殺機!

    水月霍然起身,一旁的君璃被她突然站立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問,“怎麽了?怎麽了?有妖怪麽?”

    水月死死盯著窗外的桃花,成群的桃花似乎在挑釁她一樣,飛得更加肆意忘形,就等水月沉不住氣,飛出去跟它們決鬥。

    君璃走到水月身邊,探身一看,伸手抓了一片桃花,“今天的風是有些大哈!桃花都飛成精了!”

    水月聞聲,扭轉實現望了眼君璃手中的桃花。很普通的桃花,沒有任何妖魔邪氣,大抵是她這幾日鬼怪見多了,草木皆兵了吧!

    她放鬆了神經。此刻,接親的隊伍從酒樓下路過,喜樂聲灌滿了天際,可謂到了震耳欲聾的地步。隊伍正前方的是接親新郎,出乎意料的是,那高頭大馬上乘坐的並非清水描述的醜出天際的胖子,而是一身形纖瘦修長,容貌清秀的年輕男子。他穿著大紅色的喜服,神情如喪考妣地對兩邊祝賀的百姓拱手回禮,說他是笑著的,還不如是顰著眉哭,五官都快皺成豆皮幹了!

    想來沒有哪個男人知道自己即將娶一個傻子還能笑得春光燦爛的,而且那個傻子長得跟夜叉似的,看到了跑都來不及,還得被逼著去接親,若換做是她,估計也想自掛東南枝了。

    結親隊伍浩浩蕩蕩過去,水月同君璃看到結親隊伍折過街巷後才回到座位上。

    奇怪的是,狂飛的桃花在結親隊伍走後也安靜地落在地上,歸於平靜。

    酒樓老板端來幾盤下酒菜,君璃聞到菜香,拖著水月回到位置上坐好。

    水月看著大快朵頤的君璃,問,“陛下,這接親的可是楚大夫的公子?”

    君璃夾菜的動作頓了頓,然後道,“不是楚修。”

    水月好奇地問,“難道與尚千金結親的不是楚公子?”

    君璃道,“楚修得了重病,不宜舟車勞頓,就讓堂兄楚懷之代為接親。”

    水月大抵明白了楚大夫為何舍得委屈自己孩子娶醜八怪了,估計是想靠著接親衝喜,讓楚修的病得以好轉。

    君璃歎了兩聲,道,“若是楚修的病好不了,那就得可憐丞相孫女吃苦了。不過,總算有人要了那三十出頭的老姑娘,對丞相來說也是解脫,免得背後遭人議論。”

    水月沉吟片刻,才道,“會好的。楚大夫乃忠臣,會得神官眷顧的。”

    君璃道,“但願如此。”

    語落,君璃徒手拔下一根雞腿,漂亮的一雙手瞬間裹滿油漬。他將雞腿往嘴裏送了幾分,瞥到水月錯愕的目光,猶豫一下,才試著將雞腿遞到水月麵前,“國師要來一口嗎?”

    水月揉了揉眉心,忍俊不禁地說,“陛下慢用。”

    君璃應了聲,自顧大口大口啃著雞腿,如狼似虎的吞咽著。水月都要懷疑是不是在王宮裏禦廚們不給君璃做吃的,害得一國帝王要到外頭來才能填飽肚子。

    回想初見,這帝王在選秀的全程貌似都在吃,隻不過吃的是水果罷了。

    她是辟穀修行的,吃不吃東西都無所謂,但看君璃吃得津津有味,水月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醬肉片放進嘴裏細嚼慢咽起來。隻是一個動作,對麵胡吃海喝的君王突然停下動作,眯著鳳眸瞄了水月一眼,目光冷寒,仿佛水月做了什麽罪大惡極的事。

    水月識相地放下筷子,雙手規矩地放到桌下,君璃的目光地收回去,又是一通胡吃海喝。

    君璃身後站著的四大高手齊齊對水月搖搖頭,表示同情這位國師。

    坐了半刻鍾,接親的隊伍折返回來,還是那個哭喪著臉的代接新郎,他雙唇下撇,宛如送喪的孝子,懸淚未決。

    跟在後頭的就是坐著新娘的轎子了,八抬大轎,前後四個轎夫魁梧高大的身軀愣是壓彎了一半,個個齜牙咧嘴,臉紅脖子粗地扛著抬杠,牟足了勁兒抬著轎子,步步顫抖地往前走。

    難道尚婷婷不僅是醜跟傻,還胖得離譜?

    單看這八個可憐的轎夫,水月想著,莫不是三百斤重的大胖子吧?

    風一吹,紅轎子上的簾子飄起一瞬,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裏,水月清除地看到了新娘的身形,如她所料,體型比兩個壯漢都要大,胖子無疑了。

    原本隻是可憐尚婷婷嫁給病秧子,現在倒是替重病公子掬了一把同情淚。

    結親隊伍遠去,水月收回視線。正眼一看,桌上的飯菜已經換了樣式,儼然是新的一桌菜了。

    君璃玩性大發地將肉丸子全部穿在筷子上,一顆顆整齊排列,排除顏色外,看起來真像糖葫蘆。

    水月禁不住又揉了揉眉心,心裏暗想,梵江帝不會是借著祝賀尚、楚兩家聯姻的由頭,出來打野味的吧?

    如此,君璃豈非吃貨?

    水月為心中的猜測著實吃了一驚,忙撇開大膽的猜測,坐著看他吃了一會兒,才扯扯嘴角,道,“陛下,若是無事,水月先回宮了?”

    君璃舉著肉串,喝了一口酒,道,“這裏的飯菜很好吃的,國師不用用嗎?”

    不敢不敢。水月心裏暗想,她剛剛就是吃了一片肉而已,這君王就跟要賜她死罪一樣盯著她,讓她著實不敢跟他搶食。

    “微臣辟穀修行。”水月不由心地解釋。

    君璃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聲,然後道,“你早說嘛!”

    水月淡淡一笑,不太想說話,隻想暴揍君璃。

    君璃打了個響指,將老板叫過來,道,“寡人還要宮保雞丁、越州烤鴨、紅燒排骨”

    老板是個善解人意的,忙接過話,“陛下,不如試試滿漢全席吧?”

    “誒!這個好,給寡人來兩份!”君璃高興地答應了。

    水月,“”

    有的人怎麽吃都吃不胖,身材還不一般的好。君璃就是這種奇葩,成日嘴裏恨不得叼肉,長得俊美也就可恨了,偏偏身形還修長健美得讓人嫉妒。水月忍了忍想揍人的衝動,保持雅正端方的姿態坐在對麵。

    知道她辟穀修行了,還要大肆點菜,逼著她在這裏看著他吃,水月漸漸覺得這個君王不那麽可愛了,心裏對他的評價隻剩下一個字賤!

    就在水月受不住滿桌子的香味時,外麵爆發陣陣尖叫,井然有序的街巷雞飛狗跳,人人四處逃竄,人畜不寧。

    水月起身到窗邊,往外一看,遠處有兩個紅彤彤的點,一個在前狂奔,另一個則在後頭追著狂罵。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罵聲越來越大,仿佛是有天大的仇才會罵得那樣大聲。

    水月側耳細細分辨,聽清楚後,眼角不禁狠狠抽了。

    “生兒子沒小鳥的狗東西,居然裝病騙你老母!”

    “吃狗屎長大的豬玀,你以為你是誰?老娘嫁雞嫁狗都不嫁你!還敢嫌棄老娘?”

    “還敢跑!給老娘站住!今兒不把你八顆門牙打掉下來,老娘就是吃屎長大的!”

    “”

    那兩人朝水月這邊跑來,一路上掀起煙塵滾滾,更有像極了豬咆哮的痛苦呻吟,仔細分辨是出自於男人的喉嚨。

    一隻龐大的紅色蝴蝶從滾滾灰塵中跳了出來,定睛一看,那是一個穿著新郎服的胖男人。身上的衣服被暴力撕扯成破布,跑起來帶著風,遠遠的看著才像紅色蝴蝶。

    另一隻花蝴蝶飛將出來,一手抄著三尺長的木棍,另一手朝著平底鍋,攆著前麵那隻發了狠地抽打。

    乒乒乓乓一陣,伴隨著腳踏木梯的巨響,兩個新婚的男女衝上一家客棧,緊接著就是男男女女尖叫破罵的聲音同硬物破碎的聲音交雜在一起,淩亂喧囂。

    嘭地一聲,那個男人被踹到客棧二樓的陽台,正巧水月所對的就是客棧的二樓。她總算近距離看到那個被單方麵毆打的胖子,他臉上白一塊暗一塊,似乎是臉上擦拭的白粉掉落才形成的滑稽模樣。

    君璃猛咽下嘴裏的肉,驚道,“這不是楚修麽?”

    ------題外話------

    男主已經出來了,可猜到是誰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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