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京城鬼謀薑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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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玲瓏山,方寸樓。登高望遠處,一位枯槁儒士神情懶散的依靠在欄道邊上,懷裏揣著一杯酒,酒名清新淡雅,是為“蓮花白“,乃是以京城海澱城中獨有的白蓮花蕊,配上尋常人家都耳熟能詳的不名貴的藥材釀製做成。因製作方法不難,又極為甘醇可口,是京城萬家酒樓必收藏有的酒水之一。
相傳釀出一口良酒的是曾經在京城一家小酒館的掌櫃,店家掌櫃苦心研製,研製出了這麽一壺獨到的新酒。一開始,酒香不曾傳遍京城大戶小巷。就是這位枯槁儒士,偶然路過生意蕭涼的小酒館,碰到了店家掌櫃的攔堵,開口便大言不慚的說“酒館裏有好酒款待。“原本欲想去京城最大的酒家“醉仙閣“,買些好酒的枯槁儒士破天荒的感興趣起來。
原因是何?實在是那“醉仙閣“的美酒好酒他都給嚐了一個遍,若是有他不曾喝過的新奇好酒,可不大快人心?
枯槁儒士神情認真的詢問店家掌櫃,“耽誤我去醉仙閣買酒,還沒美酒,浪費了時間,我可是要把你的小酒館砸了的?“
說完,身後被他從玲瓏山帶出來的鐵騎齊齊上前,店家掌櫃也不慌張,從容不迫的命酒館夥計將酒壇搬上來。酒壇沒開封前,半點香氣全無,枯槁儒士也頗有耐心,安心坐下靜靜等待掌櫃開壇倒酒。實在不行,就如約把酒館砸了便是。
但掌櫃的把酒開壇時,濃香四溢,竟然連酒館外的駐足看熱鬧的酒鬼們都差點摔了一個踉蹌。酒香醉人!枯槁儒士嚐了一口酒,沉默許久,等到連酒館掌櫃都緊張的大汗淋漓時。他才展顏一笑,大呼“好酒!“,後有京城說書人說到此趣事,謊稱他沉默足有一炷香,方把酒勁敦厚嚐了出來。枯槁儒士當下便詢問了那個掌櫃,為此酒命名了沒,掌櫃搖頭。枯槁儒士酒興大發,憑酒清新淡雅,味有甘甜,又以蓮花花蕊為酒料命曰“蓮花白“。
自此“蓮花白“聞名京城大街小巷,太徽五年間,“蓮花白“名號打出京城,因經有“蓮花白“的僅有小酒館,一時間客滿為患,不但是京城中的達官貴人,富有人家,不少文人墨客也好此口,並以來顯示自身的清白儒雅。驪陽開國皇帝趙括來京城避暑時,就品嚐過“蓮花白“,更把它作為禦酒,親自提筆給替匾“性月恒明“四字,作為酒館的金字招牌,經久不衰。
令人疑慮的是,酒館掌櫃在京城中一夜間銷聲匿跡,居然連部分的釀酒配方也流傳出來。酒館變成了酒樓,新掌櫃換了舊掌櫃。
一代新人換舊人
枯槁儒士笑容玩味的眺望天際,喃喃:“世子和大將軍也該回來了。”他捏住手裏的酒杯,把玩,繼續道:“想來世子也有十一歲了。”
“嗬”枯槁儒士呼出一口濁氣,再一把喝淨杯中酒,自嘲道:“一個人的玲瓏山,寂寥得狠。”說完,酒淨人入眠。
長安中名士有好事者,驪陽一統後便將前五百年春秋諸國的各家諸侯幕後通曉權謀,治政治國的十位謀士按事功名跡,定名“春秋十謀”,同時又以圍棋黑白作為兩分,分為陰謀與陽謀共十位大家,論子數排名。傳參與評定的人中有位青衫名士在對大將軍徐芝豹麾下的謀士薑詡作議時,一口氣浩浩蕩蕩的在棋盤上撚黑子落棋,足足放了半麵棋盤,那位名為薑詡的枯槁儒士一人獨占黑子一百八十子中,一百六十七,是為”鬼謀”。
陳世墨與一襲紅衣儒衫的白發老人劉業離開蜀中西行至廬山,一路上陳世墨與這位“神仙”般的老人交談才發現,老人在廬山上創有一座書院,名號”白鹿”。聽到老人自報門路的陳世墨在天上就昏昏欲眩,才知自己得到的是多麽大的福祉。
白鹿書院與長安中的東林書院並稱驪陽兩大書院。不過相比國都長安的東林書院,白鹿書院就略顯寒顫了些。東林書院享有“替國輸棟梁奇才,同黃河濤水,綿綿不絕”的美譽,故驪陽朝廷大多文官武官皆是出身東林書院。而白鹿書院自建院百年來,不過也僅僅是出了一個在驪陽朝廷司職禮部侍郎的孔融。
除此外,白鹿書院就再無其他建樹。甚有從長安傳下來的流言蜚語,言白鹿書院不配與東林書院齊有兩大書院的名號。更有在東林書院求學的學子妄言:”天下言書院者,首東林。”
廬山山巔,尋常無人問津的白鹿書院,今日變的有些熱鬧。說是替人去看魚借故遠遊的院主劉業回來了。聽聞消息趕赴山腳的,有書院夫子一名,求學學子四名。
劉業站在山腳的登山小路上,故意擺出一副高人模樣的劉業摩挲自己的長須,得意洋洋的向啥都不懂的陳世墨誇誇其談:“說白鹿書院教出了禮部侍郎。”“什麽古今藏書皆收入入閣。”“說自己學院的夫子學問是有多麽的高,半分不比陳世墨先生低。”
尚且未知白鹿書院情況,隻知其名的陳世墨,一開始豎起耳朵仔仔細細的聽劉業在一旁吹噓打炮,直到後來劉業越吹越扯,說什麽天下讀書人加起來的道理都沒有他家書院裏的書多時,陳世墨才曉得上了當,是自己在一本正經的聽,劉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一個敢講,一個敢聽。
沿山路疾跑下來的夫子陳平和學子四人,遠遠的就聽到那個讓他咬牙切齒的渾厚聲音又在吹牛皮,長相普通的陳平神色尷尬,壓根不敢回頭看他的學生一人。隻是埋頭加快步伐。
書院夫子等兩人從山上急忙跑下來的動靜,讓陳世墨和劉業早先洞覺,劉業自信滿滿道:“世墨小子,可不是我劉某人自傲,我們白鹿書院有夫子二十名,求學學子”
他話沒說完,看到拐角處,神色尷尬,麵黃肌瘦的五人,一時啞口無言。
劉業慢慢走上前,對為首的書院夫子左看右看,驚呼“你是陳平?”
穿了一身勉強還算幹淨,卻有破洞的儒衫男子恭敬的向劉業致禮:“院主一路風塵辛苦,陳平來接你了。”
劉業瞪大眼睛,疑惑道:“陳平,我記得你剛來學院那會還是個幾百斤的小胖墩,現在怎麽瘦的跟竹竿一樣?其他夫子和學子呢?我回來了,他們都不來迎接我?”
“齊苟柱呢,石丹粒呢?”劉業生氣道。
“院主,我這都有五年沒有見過銅錢了”陳平喊苦言,“他們都撤出了白鹿書院,被東林書院重金聘走了。”
“啊,這樣呀”劉業心虛的沒與陳平對視,雙目望天,裝作什麽都沒聽見什麽都沒看見,自顧自的沿山路走上去。
陳平無奈搖頭失笑,向劉業身後拚命捂嘴不笑的陳世墨作揖示意,轉身跟著劉業一起上山。
京城十裏外,浩浩蕩蕩八百金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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