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長安重封北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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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安都城,驪陽大明宮養心殿,休息一夜,前夜未有臨幸後宮任一嬪妃的皇帝趙衡,躺在以紫檀木鏤空雕花做的通頂木床罩的龍床上。皇後姚瑤正在幫他揉兩頰眼穴,趙衡雙眸微閉,靠在她的宮裙上,隻有在這個他最愛最熟悉的女人身上,他才是一個能夠有妻妾侍奉的男人。

    趙衡感受皇後不輕不重的力道,稱讚:“皇後按摩的手法欲是爐火純青了,不差當年,朕能有此天倫之福,乃是幸事,就是不知道朕的太子在哪“。

    皇後姚瑤眼眶微紅,幼時出宮遊玩,太子頑劣,生是在千軍萬馬中跑丟了。年近三十,頗有姿色的姚瑤咬唇不語,可趙衡明白為人母的姚瑤比他這個七尺男兒更是要脆弱的很多。

    深知哪壺不該提哪壺的皇帝趙衡話機一轉,提起不久前宦官趙高跟他說過的話,說是在國師葉宣身邊碰到了一個與他極其相似的男童。

    皇後姚瑤一聽,泫然若涕,秀目含水。趙衡睜開眼,望著那個傾國傾城的容顏,輕輕替她拭去眼淚,安慰道“太子跟在葉宣身邊,你和朕都應該放心才是。有他教導,相信太子一定會成才的”

    就在趙衡即將閉目繼續休息時,龍床簾後的幕布傳來細微動靜。趙衡伸手抵住姚瑤的手背,說道“你先退下吧,朕還有要事要議。”

    皇後姚瑤深深的望了望幕布後,沒有多說什麽,向趙衡施禮,便退出了養心殿。

    等皇後走遠,趙衡將手放在自己的眉心處,近來自己常感到頭暈目眩。想來可能是為政事所勞,便沒放在心上。

    趙衡撐起自己的身子,走下床榻,穿好金絲玉縷的鞋子,未帶帝冠的他負手而立,披頭撒發卻不失皇家威嚴。

    明麵上空無一人的養心殿裏,趙衡說道“出來吧”。

    果然,幕布後走出一個身高八尺,身穿飛魚服,腰間攜帶有繡春刀的英俊男子。

    “陸忠參見吾皇,萬歲,萬萬歲。”英俊男子跪服在地,拱手尊敬道。

    “陸忠,朕派你調查的事情,怎麽樣了?”趙衡沒有轉身看向他,問道。

    “關中候於昨日攜子徐遠書和八百金甲入中都。”陸忠低頭稟告。

    趙衡點點頭,回“嗯,朕知道了”。趙衡走到他麵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陸忠,朕問你,關中候徐芝豹,朕還能給他什麽?武,已經封了大將軍,文難道還要封個武丞相?”

    陸忠依舊保持半跪在地,繡春刀被他立在地上,他低著頭不敢直視趙衡道“陸忠鬥膽,陛下可以等關中候徐芝豹打退北厥後再加以封賞為王…以安將心。”

    “陸忠呀,陸忠,你怎麽和朝堂上那些文官一般?丞相李陸是這般回答,六部尚書亦是。”趙衡放在陸忠肩膀上的手掌變爪,抓住他。

    趙衡冷聲道“朕想要他快些入土呀。你懂嗎?”

    感受到肩膀上力道的陸忠即便吃疼,眉頭也沒有鄒,對於趙衡的質問,陸忠選擇不回答。他在趙衡身邊這麽久,他知道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

    “傳朕口諭,封關中候徐芝豹為驪陽大柱國,封號由候為王,更封北梁王!”

    “陸忠接旨。”說完,陸忠半弓著身子,緩緩退後,消失在陰暗處。

    趙衡移步走到靠近窗的皇榻處坐下,凝視窗外光景。這位驪陽的九五至尊回憶起那位青衫儒士曾經坐在他的對麵,問他“值得嗎?”

    當時的趙衡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後來“國師”葉宣便離開長安,其實是趙衡讓他去尋找太子,當年太子失蹤。樸樹迷離,一直是他心頭的刺。

    趙衡對空氣,淡淡的回了一句“值得。”

    京城,占地千畝的關中候府,可謂富麗堂皇,龍盤虎踞於玲瓏山,究土木之盛。

    愣是長大已是少年的徐遠書再次踏入關中候府,也被府裏的裝飾奢華所驚訝。

    不難想為何長安城中有文官偷偷給大將軍徐芝豹安有“土皇帝”的誅心之語。

    俗話是由奢入儉難,由儉入奢易,五年外放蜀中,說不上條件多麽困苦,但一時半刻難以接受也屬於人之常情。

    浩浩蕩蕩的八百金甲入京,白袍蟒服,位於前首的徐芝豹無疑最惹人目光。幾乎除了在邊界駐守的鐵騎沒有動身,京城轄地內的所有軍團,皆有將領領部分士兵前來中都京城。

    徐遠書不太擅長這些人情世故,況且離開五年之久,京城各實力錯綜繁雜。不是他能夠介入的。相信父親徐芝豹心中有數。

    作為最早跟隨徐芝豹打天下的鬼謀儒士薑詡,徐遠書幼年便對這個傳聞嗜酒如命,算無遺策,又殘忍無情的儒士印象最深。原因無他,如果父母對他最親,而儒士薑詡則最是寵他。

    徐遠書還在繈褓裏時,就認薑詡為“亞父”,可見其在徐遠書心裏地位之重。

    兩人多年後相見,沒有來得及敘舊,代替徐芝豹掌管兵權的薑詡早早與大將軍相談。

    徐遠書重新回到自己兒時的房間,幾個貌美如花的侍女就在門側替他開門,徐遠書揮手示退侍女,大大方方的放鬆躺下。

    “這才是本世子的生活呀!”

    躺在柔軟舒適的被墊上,眉心有痕的徐遠書也漸漸鬆弛身心,奔波幾天的他頃刻入睡。

    鼾聲微弱,世子回京。

    京城數十裏外,官道上,一人一騎,身後是一萬輕甲軍。

    騎在白馬上的男子,國字臉,相貌普通,腰間懸掛淺白玉佩。他的背上有著一個引人矚目的金圓筒,站在山坡上的他,遠望那座號稱坐擁有天下最強悍兵馬的城池,城牌“京城”。

    男子就是得旨,急軍行駛北上京城的左宗棠。

    左宗棠神情冷漠的望了望奔波數日,已經筋疲力盡的一萬士兵,命令道“趕在天暗前入京,若有人擅自拖延行軍速度,殺無赦!”

    說完,左宗棠駕馬在前領路。

    此刻,玲瓏山軍議堂,一位嫡係將領跑入堂中,向主位上的徐芝豹稟告道“有斥候來報,官路上發現兵部尚書左宗棠領一萬士卒朝京城而來。”

    “怕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枯槁儒士笑容玩味。

    主位的徐芝豹淡然一笑“會會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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