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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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鶯,今日的曲子可讓你滿意啊!”

    朧月含笑,本就長著張絕世的臉,加上那雙似喜非喜,淡然脫俗的眼神,看上去更加的冷豔動人,仿佛世間的一切都與她毫無聯係。

    她緩緩向洛銘櫻走去。

    洛銘瓔聞聲望去,見朧月,便笑道。

    “你可是棲月的台柱子,有我說話的份嗎?倘若我說句不好,樓下那些愛慕你的男子,不把我吃了。”

    她說完便把桌子旁的椅子往外拉了點,“坐吧!”。

    她和朧月是四個月前相識的,那日,她和阿韶在汐湖遊玩,聽見有人在彈琵琶。

    聞聲趕去,見一名長得極美的女子,身著白紗羅裙,手抱琵琶在彈塞上曲。

    琴音雖妙,但卻極其的淒涼,洛銘櫻在那靜靜的聽著。

    一曲彈完,洛銘櫻感覺幾處旋律有錯,平常人是會忽略掉的,但一向愛瞎操心的她偏要上去指正。

    朧月覺得她無事生非,便毫無要理她的意思,直接起身離開。

    洛銘瓔覺得自己遭受到天大的羞辱,便氣呼呼的把琵琶搶了過去,心裏暗想。

    “讓本小姐來告訴你琵琶是怎麽玩的。”

    她保留了原來的旋律,改變琴聲原本的節奏,使得淒清的琴音中有了些生機。

    令朧月刮目相看,之後又在棲月歌舞坊相遇,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朧月坐下,含笑道“都是虛名罷了。”

    “哦,對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遠房大表哥,姓柳,名,名大壯。”

    洛銘瓔看了一眼蕭衍。

    隻見蕭衍合上那驚訝微張著的嘴,心想“柳大壯,行,行吧!你開心就好。”

    “柳,柳公子,幸會。”

    朧月微微點了一下頭說道。

    蕭衍尷尬了笑了笑,同樣點頭示意。

    “幸會。”

    “小,阿鶯,你爹回來了,正在找你呢!”

    阿韶向洛銘瓔跑去。見朧月在,便立馬改了口。

    洛銘瓔猛地站了起來。

    “什麽,我爹回來了,他不是……哎呀!朧月,這舞我是看不了啦,下次再約,我得回去了,快,快走。”

    洛銘瓔一把拉起蕭衍往外跑。

    “我爹回來多久了。”

    洛銘瓔邊跑著,邊問同在跑著的阿韶。

    “快一個時辰了,我發現將軍回來後就立馬跑過來了,估計,估計將軍現在正在找你呢!”阿韶喘著氣。

    蕭衍一把抓住前麵兩個跑的如風一般的女子。

    “你幹嘛呢!”洛銘瓔不解地問。

    蕭衍歎了口氣說“有我在,不用怕,就說是我想找你敘敘舊,師父不會責怪你的。再者,就算師父責怪你,你就賴在我頭上,這樣師父也沒理由說你了。”

    洛銘櫻不由得感歎我們這大周第一才子的智商和解決事情的能力,真棒。

    “是啊!瞧我這腦子,在想什麽呢!”

    蕭衍笑了笑,突然又發現不對勁。

    “師父雖嚴厲,但也不會過多的幹預你的生活,為何這次,你這麽害怕會被師父知道你出來了啊!”

    聽到這裏,洛銘瓔瞬間喪著張臉。

    “你是不知道,我爹最近不知是吃錯藥還是怎麽的,天天把我關在家中學女紅,一關就是一天,也不讓我出門。上次我偷偷跑了出去,他還把大府的門給關了,害我在大街上走了一宿,這次倒好,都把我關在家裏七天了。”

    蕭衍心疼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好笑。

    “你自小學東西不是挺快的嗎?按理來說,十天便可學完,怎會被關在家裏這麽久。”

    聽到這兒,阿韶突然想起那個,被洛銘櫻繡成了野雞的鳳凰,沒忍住笑出了聲。

    “壞阿韶,不許笑。快走吧!別問那麽多了。”

    洛銘瓔氣呼呼的加快了步伐。

    蕭衍和阿韶互相對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

    知道洛銘瓔一直心情不好的原因是這個,他一直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來了。

    “爹,您怎麽突然回來了呢!也不提前吱個聲兒,好歹也讓瓔兒準備準備,給您做一些吃食。您看現在都這麽晚了,膳房的廚子們都睡了。”

    洛銘瓔到家便看到洛蔚身披盔甲,手持青龍乾,皺著眉頭在大殿內來回踱步。

    立馬跑到洛蔚的身邊,拉著洛蔚的胳膊撒嬌的說道。

    “給我準備吃的,怕是沒有那麽好的福氣啊!每次不聲不響的跑出去,若被哪個臭小子拐跑了,我找都不知道上哪找。”

    洛蔚滿臉無奈訓斥著洛銘瓔。

    “如果我是被門口那個臭小子拐跑了呢!”

    洛銘瓔壞笑著指著蕭衍。

    洛蔚順著洛銘瓔指著的方向,看到蕭衍,瞬間眉笑眼開的。

    她已經習慣了他爹看到蕭衍的反應。

    “衍兒回來了,哈哈哈,看來以後,可有人幫我盯著你這個小猢猻了。”

    洛蔚看著眼前已經頗有男人本色的少年。

    “師父。”蕭衍看著洛蔚,不禁的眼睛一酸。

    “爹,那沒什麽事兒,我就先回房了。”

    洛銘瓔見洛蔚的注意力都放到蕭衍身上了,連忙拉著阿韶遠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哎,你看看她,整天隻知道瞎胡鬧。”

    洛蔚望著洛銘瓔的背影無奈的說道。

    蕭衍笑了笑,“她還小,還是孩子心性,師父不要和她計較。”

    “都是你把她給慣壞了,哈哈哈,別站著了,到書房來吧!許久未見,咱倆也得好好嘮嘮,哈哈。”

    “也好,徒兒有些事情挺困惑的,想請教師父。”

    洛蔚到書房後,就一直在那捯飭來捯飭去,蕭衍也就一直不明所以地看著他,想幫忙又插不上手。

    終於,洛蔚在書架底下找到了一個紅漆木的盒子,打開裏麵是一套翡翠鬆柏長青的茶具。

    他將盒子放在書案上,對蕭衍說。

    “平日我也不喝茶,你也瞧見了,放在這也是積灰,你帶回去用吧!”

    “這怎麽可以,徒兒兩年未能回來盡孝,本就愧對於師父的栽培,怎可收師父如此貴重的東西。”

    其實,按理來說,洛蔚不會成為蕭衍的師父。

    但在蕭衍五歲時,被父親蕭奕華送到洛蔚的身邊,因為蕭奕華是文官,不懂軍營和戰場上的事情,想讓蕭衍跟著洛蔚習武。

    最初,蕭衍稱洛蔚為將軍,後來洛銘瓔會走路了,也跟著父親往軍營跑,民間就有傳聞說,洛府和蕭府定了娃娃親。

    蕭奕華為了大局,直接對外宣稱,蕭衍是洛蔚的徒弟。

    “怎就不可以了,不過你小子也算識貨,這套茶盞是禦賜的。本來想著等你回來就給你,結果你小子一走就是兩年,行了,別婆婆媽媽的啊!給你你就拿著。”

    洛蔚說完才想著要把一身的盔甲給脫了。

    蕭衍見洛蔚脫盔甲有些吃力,立馬上前幫忙,猶豫了一下。

    “那徒兒多謝師父了。”

    “對了,師父,有件事兒,徒兒想和您商量商量。”

    “啥事兒。”

    洛蔚思慮片刻,仿佛已經猜到了三分。

    “徒兒剛到淮南時,發現淮南雖繁盛,但流民眾多,大多數都是從與沇國的邊界過來的。邊界常年發生災害,淮南又與沇國相鄰,因此沒法判斷流民到底是我國的還是沇國,加上官員怠政,官商合流,淮南貧富差距過大。雖然這兩年,改善了一些,但隻能說是皮毛。”

    洛蔚脫下盔甲後坐到了椅子上,語重心長地對蕭衍說。

    “衍兒,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何況聖上派你過去隻是想讓你見見世麵,並沒有給你什麽權力,你能做到如此,已經不錯了。”

    “徒兒自知能力有限,就是有些覺得愧對於大周的百姓罷了。”

    “還有,當地的商人貨物布滿全國,但是有很多商戶在把貨物運往京城時都會把貨物分開,從不同的路運往京城,很難追蹤的到貨物運輸的路線,我派去追蹤的人,要麽死了,要麽跟丟了,要麽不知所蹤。”

    “你是懷疑,他們在暗地裏往京城送東西。或者說他們有人勾結朝廷官員。”

    洛蔚環顧四周,壓低了聲。

    蕭衍點了點頭,說道。

    “而且這個人的勢力不簡單。”

    “蕭相怎麽看這事。”

    洛蔚擦拭著放在兵器架上的青龍乾。

    “我爹讓我不要聲張。”

    洛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嗯!這事先聽你爹的。過段時間我讓淮南老家那邊的人查查這事。行了,明日你還得上朝麵聖,又是一場硬仗,快回去歇息吧!”

    “那徒兒告辭。”

    “嗯,路上小心。”

    洛蔚望著蕭衍離去的背影一時失了神。

    不知怎的,他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