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 什麽時候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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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鬆仁和李崇茵正站在雅間外不遠處等著蘇悟,眼看著修嵐快步離開,兩人對視一眼,往雅間走去。
蘇悟正巧要出來,兩人停下步子。
“他去做什麽了?”秦鬆仁問道。
“我讓他幫我查些事情。”蘇悟隨口道,“你們怎麽沒回去?”
秦鬆仁抽抽嘴角,“聽說昨夜又有刺客來刺殺你,所以從現在開始我們會寸步不離的跟著你。”
“寸步不離?”
蘇悟看了看秦鬆仁,再看向李崇茵,這明顯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就他那兩下子,保護自己都吃力,還保護她?
本想調侃他兩句,想了想還是算了,就算他喜歡李崇茵,李崇茵也不一定會喜歡他,她幹涉的多了,再讓他心裏反感,那就不好了。
“當然,一些不方便的事情除外。”秦鬆仁嘻嘻笑著說。
蘇悟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說什麽。
回到房間裏,蘇悟將昨晚拿回來的四本賬本隨手扔在桌麵上。
秦鬆仁和李崇茵茫然的看著她,不知道她這是要做什麽。
蘇悟也不解釋,走到門口讓小二拿筆墨紙硯過來,還特意提醒要三支筆。
“你要筆做什麽?”
秦鬆仁看著她滿帶笑意的臉,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不會是讓他們抄寫賬本吧?
這麽厚的賬本,整整四本,要抄到何年何月啊?
蘇悟並不理會他,而是靠在門口等著小二,任由他胡思亂想。
很快,小二捧了筆墨紙硯遞到她的手中。
“多謝。”
她道了謝,用腳將門關上,然後把手裏捧著的筆墨紙硯放在桌子上,拿起其中一本賬冊遞到秦鬆仁麵前。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將賬冊裏所有畫紅圈的名字找出來,抄下來,哪怕隻有一次也要抄。”
“抄它做什麽?”秦鬆仁隨手翻著她遞過來的賬本問道。
“知道有用就是了。”蘇悟沒正麵回答他。
杜秋傑的名字下麵畫了兩個叉,這就說明他沒有收過這些人的錢,正是因為這樣,才會在他招惹到他們的時候,惹來了殺身之禍。
她不知道紅色標記的那些人裏有沒有與杜秋傑有著一樣遭遇的人。
如果有,或許現在還有辦法可以救他們,如果沒有,也可以提醒他們做好防範,以免到時候手足無措。
她又拿了一本賬冊遞給李崇茵,“這本賬冊後麵幾頁蓋有喬槐印章的數字抄寫下來,不能有任何失誤。”
“好。”李崇茵什麽都沒問,直接答應,順手拿過桌上的一隻毛筆,翻開賬本,開始寫了起來。
餘下的兩本冊子是相對應的,蘇悟將兩本賬本擺在一起,拿過紙筆,認認真真的對照著將名字,時間和數額一個個抄寫下來。
她要將這些抄下來交給莫頃延,如果可以秋後算賬的話,他也可以做到心中有數。
這樣一來,原本的賬冊就算丟了,或是被毀,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她知道,隻要賬本在她手中一日,賈倫就不會放棄,如果真到了緊急關頭,她完全可以將賬本丟出去保命,隻是可惜已經毀了一本。
不知道那上麵的名字,跟她手上的這些是否有重合,如果有最好,如果沒有,那就說明賬本不止這些。
有紅色標記的人名不多,秦鬆仁很快翻完了一本,蘇悟又讓他將餘下的全部抄寫下來,他雖然嘴上抱怨著,手上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
“這個叫喬槐的到底是誰啊?”李崇茵算好了一本賬本,抬頭看向蘇悟,眼中寫滿了震驚,“足足有八百萬兩銀子。”
蘇悟和秦鬆仁同時抬頭看向她,眼中也是震驚,這麽多?這還隻是一本賬冊而已。
蘇悟忙拿過自己手中的一本賬冊翻到最後幾頁,她粗略估算了一下,大概有兩百萬兩之多。
這四本賬冊裏也就隻有這兩本後麵有,那麽加在一起也就是一千萬兩銀子,這樣大的數額,到底是誰拿走了?
春城樓隻是這兩年才生意紅火了起來,就算一年賺一百萬兩銀子,剩餘的八百萬兩銀子又從何而來?
要賺錢第一步就是要投入,能賺得一千萬兩的銀子,又需要投入多大呢?
何況這還不是全部,其他零零總總加在一起也得好幾百萬兩銀子,如果真有人能拿出那麽多銀子投入的話,那就隻有‘富可敵國’的梁家。
就算是梁亦念,恐怕也不可能同時拿出這麽多銀子來。
“你去看看梁亦念回來沒有?”震驚過後,蘇悟恢複冷靜,對著秦鬆仁道。
秦鬆仁回神,馬上起身離開,兩人繼續抄寫。
沒過一會兒,門外傳來敲門聲,他們以為是秦鬆仁回來了,李崇茵連忙起身開門。
“蘇姑娘,這是新進的青茶,掌櫃的讓小的送來請您品一品。”
門外的人一身流暮閣小二的裝扮,卻是個生臉。
李崇茵看了一眼他手中的茶,再看向蘇悟,蘇悟正在埋頭寫著什麽,並沒有在意門口兩人的對話。
“好,你給我吧,替我謝謝你們掌櫃的。”
李崇茵伸出右手要去端他手中的托盤,不成想小二眸中驟然閃過一絲殺意,托盤下的手瞬間向前,一把鋒利的匕首朝著她刺來。
她猛地閃躲,一腳踢飛他手中還在冒著熱氣的茶水。
蘇悟被門口的動靜嚇了一跳,猛然抬頭便看到兩個打鬥的身影,她下意識的將桌上的賬本收攏,藏在身後。
好在這場打鬥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屋外很快衝進兩個人將那人製服,帶了出去。
秦鬆仁回來的時候剛好看到他們離開,慌忙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李崇茵無奈的聳聳肩,“刺客嘍。”
她嫌棄的將手中的匕首扔到一邊,洗了洗手,回到桌邊,淡定的從蘇悟手中拿過賬冊,
“我們還是盡快將這些抄寫下來吧。”
蘇悟點點頭,重新將賬本攤在桌子上,對著秦鬆仁問道“他不在?”
“嗯,掌櫃的說他用完早飯就出去了。”
“好,那我們就邊抄邊等。”她將毛筆遞到秦鬆仁手邊。
他表情嚴肅的接過,坐下身來,認認真真的抄寫起來,動作卻是比剛才要快多了。
不知過了多久,屋子裏慢慢暗了下來,蘇悟揉了揉酸脹的眼睛,看向窗外,心中感慨,他們竟然抄了一日。
看著麵前還餘下的部分,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咕
這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著實響亮,蘇悟和李崇茵同時看向秦鬆仁。
秦鬆仁抬起頭尷尬的笑笑,“餓了。”
沒等蘇悟和李崇茵嘴角的弧度加大,接連傳來兩聲同樣的聲音,而這次聲音的來源正是她們自己。
於是,三個人都以一種萬分尷尬的表情看著彼此,最終以秦鬆仁爽朗的笑聲打破僵局。
“餓了就去吃飯。”蘇悟站起身來,將賬本做了小小的標記,然後收了起來。
他們剛走出不久,便看到樓下匆匆跑上來一人。
看到三人,他腳步加快,瞬間來到近前,對著蘇悟拱手道,
“姑娘,修大人讓人傳話,賈倫派了刺客前來,這裏不安全,讓您先躲一躲,掌櫃的已經安排好了,請您馬上跟小的離開這裏。”
聞言,三人麵色瞬間變得難看,從昨夜到現在賈倫已經派了兩次刺客了。
這是迫不及待想要她的命?還是這賬本裏藏著他們還未察覺的秘密?
不等多想,蘇悟連忙拉著李崇茵和秦鬆仁跑回房間。
她將昨夜拿回來的四本賬本抱在懷裏,李崇茵拿今日抄寫的賬本,秦鬆仁將筆墨紙硯拿在手中,三人快步跑了出來,“我們現在就離開。”
“好。”見他們如此配合,那人麵上的表情輕鬆不少。
樓下掌櫃的已經在去後院的路上等著了,看到他們手上拿著的東西,也沒多問,讓他們趕緊往後院去了。
後院雅間後麵有一處假山,那人走到假山處,在一個地方轉動了一下,假山裏便傳出一陣細小的聲音。
“下麵是一條秘密通道,盡頭是一處隱秘的小院兒,那裏已經備好了需要的東西,附近也會有人保護。”
那人繼續輕聲道,“我就隻能送你們到這兒了,這個通道隻能從這處打開,所以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能再從這裏回來,知道嗎?”
三人齊齊點頭。
那人從假山裏拿出一支火把,用火折子點燃遞給秦鬆仁,“你們趕緊走吧,再晚可能就會被人發現了。”
“好。”
秦鬆仁走在最前麵,蘇悟在中間,李崇茵跟在後麵。
他們在裏麵大概走了一刻鍾,就走到了盡頭。
秦鬆仁將左手拿著的東西放在地上,雙手使勁兒往上一頂,出口被打開。
他慢慢走上去看了一圈,沒發現什麽特別的東西,然後走回來,將蘇悟和李崇茵也拉了上去。
這處院子收拾的很幹淨,像是常有人來住的樣子,三人將手中的東西放在桌子上,疲憊坐下。
“晚上怎麽吃飯啊?”秦鬆仁委屈的開口,從早上抄寫到現在,手疼,肚子餓,好不容易要去吃飯,又遇到這樣的事情,這也太糟心了。
蘇悟起身走到廚房,裏麵放著不少食材,看來是早有準備。
“看來隻能我做飯給你們吃了。”蘇悟嘴角含笑,對著秦鬆仁挑眉道。
“那你動作快點兒,在我餓死之前希望能吃上你做的飯。”
秦鬆仁已經沒什麽奢望了,此刻隻要能將他的肚子填飽,再難吃的飯菜他都能吃得下去。
李崇茵不滿的瞥了他一眼,起身去廚房幫忙去了。想快點兒吃到飯,還不幫忙,餓得輕。
沒一會兒功夫,飯菜已經上桌,三個菜一個湯,一小盆米飯。
“這是你做的飯嗎?”
秦鬆仁驚訝的看著桌上的飯菜,心中滿是疑惑,他一直跟著她的,她什麽時候廚藝變得這麽好了?
這些菜不僅顏色誘人,就連香氣都與之前不同了,他寧願相信這些是李崇茵做的。
蘇悟對他這樣的表情很滿意,“嚐嚐看。”
李崇茵倒是什麽都沒說,直接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兒炒肉片吃進嘴裏,本來淡定的臉也變得疑惑,“你什麽時候學的?”
見李崇茵都吃出不同了,秦鬆仁大著膽子也夾了一塊兒肉塞進嘴裏,菜的味道果然美味多了,不隻是顏色和香氣不同了。
他仔細回想著這些,自從出了普子巷那個小院兒她就沒做過飯啊,怎麽突然之間進步這麽大?
唯一一次她進廚房也是莫頃延做的飯,他忽然想到莫頃延那日如珍寶一樣護著的那盤豆腐,轉向蘇悟,臉上寫著不可置信
“莫頃延教你的?”
蘇悟輕輕笑了笑,算作答案。
那日她做了一盤菜惹得莫頃延哭笑不得,於是他便耐心的教她,什麽樣的菜要放什麽樣的調料,一次放多少,需要炒製多長時間。
她將這些一直記在心裏,今日總算派上用場了,隻是那盤應該很難吃的豆腐,被他一點不剩的吃進了肚子。
李崇茵看著身邊淺笑的姑娘,心裏沒有一絲不悅,甚至希望他們真的可以走到一起。
吃完飯,秦鬆仁去洗碗,她們兩個將桌子收拾了一番,把帶來的賬本鋪在桌子上,繼續抄寫著。
秦鬆仁和李崇茵抄完自己手中那本的時候,蘇悟還有幾頁,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核對抄寫的是否有誤。
確定無誤後,秦鬆仁將李崇茵抄寫的那本賬本裏有紅色標記的名字也抄寫下來。
這才算全部完成。
“怎麽有種再也不想寫字的感覺?”秦鬆仁揉著自己發酸的手抱怨道。
“如果這上麵所有的銀子都是你的,你會不會再有這樣的想法?”李崇茵好笑的看著他。
“寫多少就有多少的話,我能寫到天荒地老。”
看著秦鬆仁眼中的亮光,蘇悟忙出聲打斷,“這麽晚了,該睡覺了。”
“我還跟你睡一個房間。”李崇茵起身。
“好。”
話音剛落,李崇茵表情瞬間變得嚴肅。
“怎”
李崇茵看她一眼,輕輕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慢慢朝著院子走去。
片刻後,他們今日來的那個出口‘嘭’的一聲被人推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