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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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間淩亂,心裏升騰起了不詳的預感。若是打破了頭,以方與的性格和處事方式,不至於勞煩父母二老,而現在讓他的父母都趕去了上海,那麽,方與一定隱瞞著我什麽事情。但我依然追問了我媽,我說,方與有什麽病啊,就是頭破了而已。
我媽說,好像沒有這麽簡單,我聽說是得了腦瘤……
腦瘤?他一直健健康康的,怎麽會突然得了腦瘤了呢?
我掛斷了我媽的電話,直接撥通了方與的電話,方與說,小溪,你回來了?
我沒回答他,我說,方與,你是不是騙我什麽了?
方與笑嗬嗬地說,我咋會騙你呢。
我說,我媽在電話裏說,叔叔嬸嬸都到上海了,說你得了,得了腦瘤?
我不情願將“腦瘤”二字扣在方與的身上,直到現在,我依然還想著,這一切不可能是真的。我說,不管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許騙我,騙我的話,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方與沉吟了一下,聲音裏依然帶著寬慰。他說,小溪,可能是醫生誤診了呢,也許是那一磚頭拍出來了淤血,也許是軟組織受了傷導致深度t的影像不清晰呢,反正是沒事的……
“你等著,我晚上就到醫院了。”我不待方與繼續說下去,直接堵住了他的話。
我知道他是在寬慰我,不想讓我擔心,但是,他不明白,兩個人既然想走到一起,就該是休戚與共,就該是福禍相擔,至少,也讓我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如他說的那樣。
我向公司請了假,買好了最早一班飛票,回到酒店,將衣服胡亂地塞進了行李箱裏,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急匆匆地趕往場。這一次我沒有心疼一路錢會花多少,坐在飛上,我隻想快一點,更快一點兒趕到方與的身旁。
抵達上海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鍾,我拖著拉杆箱奔跑著往出租車停靠點去,沒有任何停頓,又用了四十分鍾抵達了方與所在的醫院。
我推開病房的門,房間裏除了方與和蘇爽,還有方與的父母。我同方與的父母打了一聲招呼。再看著驚惶著眼神的蘇爽,我忿恨地瞪了他一眼。那一刻,我隻覺得,若是方與有任何的不好,這厄運都是蘇爽帶來的。
“吃飯了麽。”方與問我。
我搖搖頭,說,方與你到底現在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我去北京幾天,你什麽都沒跟我說呢。
“他怕你擔心他,他不讓我說的。”蘇爽指著方與對我說道。
“你閉嘴!”我白了蘇爽一眼,“他不讓你說你就不說了,我走的時候是怎麽交代你的,你是怎麽答應我的呢。”
蘇爽麵上露出委屈,不再吭聲。
方與笑吟吟地說,小溪,咱們先出去填飽了肚子才說吧,大家都等著你沒吃飯呢。
我一通無名火發出來之後,自覺沒有什麽意義,更何況若真的腦瘤,也不是蘇爽一磚頭拍出來的。
我們幾個人到了門口一家餐館吃飯,等我慢慢了解了方與的病情之後,味同嚼蠟。
在我走的那天,蘇爽陪著方與做了深度t和核磁共振的檢查,醫生看了結果之後,結合醫學影像,當即就給出了診斷報告:岩斜區腦膜瘤。
現如今,腦瘤已經變成了多發性的病症,很多人都有罹患腦瘤的幾率,造成這方麵原因其最常見的是外傷所致。而岩斜區腦膜瘤的病因更為複雜且在治療的時候需要做開顱術,且有較高的風險,目前屬於醫學上的一個難題。盡管如此,治療的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但是,方與與一般的病人不同,他之所以一直沒有察覺,是因為這腫瘤生長的位置特別不好,壓迫了他的神經,醫學影像上顯示直徑已經超過了公分,且是由外往顱內生長。前兩次鼻腔的出血,就是因為這個導致的。
方與笑著說,多虧了蘇爽那一磚頭,醫生都說了,要不是因為受了外傷,怎麽會想到去做腦部t呢,這算是不幸的萬幸了。
蘇爽低著頭一臉歉疚,我問方與,醫院主治醫生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術呢。
方與說,可能還要一個月左右,要先把現在的傷養好,畢竟還是有些輕微震蕩的。醫生還要做術前會診,給出最佳的治療方案,術的時候還要做切片檢查,分析是良性還是惡性的。我明天先出院回家,等通知過來就可以了。
這晚,我們將方與的父母安排在附近的賓館裏住下之後,我送方與回到醫院。蘇爽緊跟在身後默默地不說話,我回身對他說,蘇爽,你回去吧,這幾天辛苦你了。
蘇爽張望了我一眼,小聲地吐出了個字:對不起。
蘇爽說完就離開了,看著他落寞的背影,我感到他的變化,他不再是以前那樣吊兒郎當的樣子,隻是陰鬱更多了一些,仿佛背負了太多的感傷。
翌日,方與出了院,他的父母想著暫時留在這兒也沒什麽用,吃完了午飯之後趕回老家,提早辦理一些醫療續。年底了,我所在的公司裏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向公司經理請了長假,得到批複之後,不用再去上班了,這樣,我每天都可以見到方與。
從醫院回來的第天,我從方與的住處回來,遇見了米糊糊正在收拾行李。她見著我說,小溪,你和老方一定要好好的,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兒?”
“回老家去。”米糊糊歎了口氣,“我和那個男人斷了,我以為這樣可以來報複派大星,其實到頭來……唉,小溪,你說我是不傻?派大星母親尋死覓活,他是迫於他母親的壓力和我分,他現在都很我說了,可是我們似乎都再也回不去了……我先回老家,慢慢再想吧。”
我悵惘著米糊糊的離開,心裏有說不清的滋味。曾經我以為人這一輩子隻要珍惜的都不會錯過,哪裏知道,身邊每一個人的緣分都在不知不覺之間錯過了,在漫長的歲月裏,終將了無痕跡。
轉了一圈,方與再次搬來到和我同一個住所,住進了米糊糊之前住的房間。這個晚上,我一直在思考,一夜未眠。到了早晨,我起床敲醒了方與的門。方與打開門,迷迷糊糊地看了我一眼,道了一聲“早安”。
我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理,對方與說,方與,我倆訂婚吧。